沈天彦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点头道:“虽说那姑娘出身差些,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而且礼儿也害得人家姑娘等了这么久,不娶有些说不过去了。这样吧,你立刻书信你兄长,让那孩子过来住几天,快些的话,还能赶上后日的开城门,迎接礼。”

  万玉霜眼睛一亮,欣喜道:“是,还是老爷想得周到,多谢老爷。”

  “真想谢我,待我病好了,好好伺候我就好。”沈天彦的目光在万玉霜身上来回流转,意味深长道。

  “老爷!你又欺负妾!”万玉霜轻锤了下沈天彦的胸口,娇嗔道。

  见此,沈天彦倍感受用,大笑了几声,往万玉霜脸上亲了一口,接着道:“既然礼儿的亲事解决了,那咱们的柔儿呢?玉霜你可有看中的人家?”

  见沈天彦问到了重点,万玉霜终于松了口气。

  她面带犹豫,怯怯地看着沈天彦,红唇微张又闭,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沈天彦见此,温声哄道:“玉霜既有人选,直说便是,哪怕是要做那皇后,我也会尽力给咱们柔儿送上去。”

  万玉霜被逗笑了,她道:“老爷,你说这话不怕掉脑袋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着大小姐既然嫁去了国公府,那不妨我们亲上加亲,让柔儿也嫁去国公府。”

  “国公府?”沈天彦眉头皱起,“嫁给国公府的谁?”

  “嫁给……”

  万玉霜的话还未说完,外头就响起了丫鬟的声音。

  “老爷,夫人,裴夫人来了。”

  这“裴夫人”,自然指的是沈青筠了。

  “让她过来这边。”沈天彦沉声道。

  万玉霜也不好再继续后面的话说,反正她给沈天彦打过预防针了,等沈青筠过来,再说也不迟。

  万玉霜整理好衣服,从沈天彦的怀里出来,继续喂着药。

  沈青筠不知道万玉霜和沈天彦的算计,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想将那三个字“不要脸”刻在他们的脸上。

  秋霜给沈青筠推开门,让沈青筠走了进去。

  入目,就是万玉霜给沈天彦喂药,沈青筠淡淡地叫了句“父亲”,然后坐在桌子边,也不管他们。

  秋霜也装作没看见,她给沈青筠倒了杯茶,好让沈青筠润润嗓子。

  沈天彦本想给沈青筠一个下马威,但见人压根不想理自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要气晕过去。

  沈天彦手指着沈青筠,怒道:“逆女!我还没死呢!你就当做没看见我一样!”

  “是父亲没有回应我,不是我没看见父亲。”沈青筠温和又平静道。

  沈青筠的回答,噎得沈天彦再次咳嗽了起来。

  比先前还要严重几分,这次居然咳出了些血出来。

  万玉霜吓得花容月色,看向沈青筠,说道:“大小姐!求你别气老爷了!老爷都咳出血来了!你好好和老爷说话,可以吗?”

  “一句话就气到父亲了,那父亲在朝堂上,和文武百官意见不同时,岂不是要血流千里?”沈青筠本就对沈天彦没感情,加上他对原身的所为,她没当场捅死他,都是她心善了。

  还想让她有好态度?做梦去吧。

  “你!”闻言,沈天彦又是一口血咳出。

  “逆女!你给我滚!快滚!”沈天彦指着门口,赤红着双眼,咆哮道。

  “可以,名单呢?我确定完就走。”沈青筠淡然地喝了口茶,语气平静道。

  这与沈天彦的情绪对比,简直两个差别。

  万玉霜见此,急忙道:“大小姐,你再这么跟老爷说话,真的会气死老爷的,不如妾陪大小姐,让老爷好好休息。”

  万玉霜给了沈天彦一个“放心”的眼神,对着沈青筠说道:“大小姐,这边请。”

  “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祝父亲早日康复。”沈青筠敷衍性说完,就欲抬步离开了这里,却被沈天彦给叫住了。

  他强忍着怒意,让声音平缓下来,说道:“你也是我们沈府的一份子,该为我们沈府做些事情了。”

  “父亲想说什么?”沈青筠也不急着拒绝,毕竟猫抓老鼠,有趣的是过程,而不是结尾。

  “你妹妹今年三月及的笄,已是待嫁年龄,我想让她过来陪你,你们两个也能互相照应,你找个时间和裴国公说吧。”沈天彦没给沈青筠拒绝的机会,直接用的肯定句。

  “怎么?姨娘和父亲舍得二妹妹来做妾?”沈青筠也没生气,语声戏谑道。

  “不可能!”沈天彦率先回道。

  沈青筠平和地“哦”了一声,疑问道:“那就是要让我把正妻的位置让给二妹妹了?我做妾?”

  也许是沈青筠的目光太过平静,又或许是沈天彦良心回来,知道这对沈青筠不公平,难得父爱了沈青筠一次,他道:“何须如此!你既是正妻,便做正妻,让国公爷给你二妹妹一个平妻便可,平妻与正妻同等地位。”

  “平妻多委屈二妹妹,世子这里不还有个正妻位吗?不如二妹妹做这世子夫人,未来的国公夫人。”沈青筠好心提醒道。

  沈青筠主动提意见,这让沈天彦下意识觉得这里头有阴谋,他拒绝道:“世子宠爱杨姨娘,你二妹妹嫁过去必受委屈,还是平妻更好。”

  “你二妹妹作为国公爷的平妻出嫁,国公爷需给正妻的礼式,嫁妆不能寒酸,不能被人轻看了去,你便将你的那些嫁妆都给你二妹妹。”

  沈青筠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是染了几分寒意,“父亲也知道嫁给世子会受委屈,为何还愿意我嫁过去呢?为何又答应裴世子临时贬我为妾室的要求呢?”

  沈天彦目光闪躲,不敢和沈青筠对视,他支吾道:“我……我是现在才知道的,我也没答应裴世子这个要求。但就算是有,你不能埋怨我,我是你父亲,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说到后面,沈天彦都硬气了起来,他继续道:“我原谅你昨天大逆不道的行为,我也愿意重新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劝说国公爷许你二妹妹平妻,再将你的嫁妆给你二妹妹,我就还认你这个女儿,往后沈府还是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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