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几只大内人工培育的夜鹰轻声落在枝丫上,借着夜色掩盖藏身暗处,脑袋时不时左扭右扭环顾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夜鹰们立刻就会高声示警。

  但以它们的视力,也没能瞧见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悄声飘进坤宁宫主殿内。

  屋里黄灯幽幽,茶海小案衣柜各色家具整齐陈列,桌上摆着香炉,点着价值千两的福寿香,用以掩盖方才晚膳的些许残余气味。

  太后娘娘刚从清泽殿沐浴回来,如墨黑发随意披散在后腰,她站在落地铜镜前素手拉开凤裙腰带,深红衣裙顺着丰腴身材滑落。

  霎时间,绣着凤凰的金丝深红肚兜在镜中浮现,晃晃悠悠,这凤凰都好似吃撑了,看着鼓鼓的。

  和大离女帝撑都撑不起来的萌萌哒五爪金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太后熟美面庞打量了镜中自己一眼,而后侧身歪头换了个角度欣赏自己的身材,摄心夺魄的弧度足以让世上所有男人疯狂。

  她素手在没有赘肉的侧腰轻捏一把,雪白肌肤只是如此便开始微微泛红。

  和太后本人不同,太后的身体出乎意料的敏感与柔弱,根本禁不起欺负。

  赵无眠悄声走进屋,望着太后动人的凤躯,瞧见此景,念及此处,心底顿觉反差感十足……于是也愈发口干舌燥。

  太后打量几眼便收回视线,转而弯腰俯身,将薄裤拉至膝盖位置,便将牛奶柱似的雪白双腿依次抬起,穿着白袜的脚儿自宫鞋探出,踩下薄裤,打算用脚背勾起薄裤将其踹去一边。

  结果这个动作才做了一半,赵无眠便经受不住当朝太后的诱惑,走上前。

  “嗯!?”

  太后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继而忽的感觉到一双熟悉的手抚上不该碰的地方,让她本能心惊了下,但转而认出身后那人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太后半点不羞涩,非但不穿上薄裤,反而玉足将其一脚踢开,曲线惊人的凤躯仅仅穿着肚兜与纯白罗袜,慢悠悠站起身,并未回头,透过落地镜望向自己身后的男人。

  她仿佛二十岁少妇的绝美面容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未明侯……和本朝太后私通,你还有一点为人臣子的忠心与礼法吗?”

  赵无眠只是透过镜子望着太后的娇躯,呼吸就已经开始不免粗重。

  太后与洛朝烟在某方面其实有些相似。

  不是荒无人烟,而是人烟稠密。

  不过太后毕竟二十八岁,那股子熟透了的风味,与洛朝烟截然不同……

  他将下巴搁在太后香肩上,姿势暧昧,鼻尖埋进太后的雪白脖颈与发丝之间,闷闷道:“太后,你好香……”

  “哼,翻来覆去只会这一句。”

  太后淡淡哼了声,自顾自迈步脱离赵无眠的魔掌,转而去梳妆台前取了盒胭脂,而后来至小案前,端起方才晚膳时喝剩下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咕噜噜————

  酒液倾泻在杯中的轻响,在此刻寂静的坤宁宫内,不知为何有股勾人的意味。

  太后另一只小手慢悠悠涂着胭脂,酒杯满后,将其端起,转过身正对赵无眠,靠坐在小案上,架起雪白长腿,穿着白袜的小脚丫好似挑着高跟鞋,优美足弓在空中随意轻点着。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独属于少妇的风韵闲适感。

  太后朱唇贴在酒杯边缘抿着酒液,美目含笑望着赵无眠,道:“侯爷身上有湘阁的味道……刚和她亲过?”

  “娘娘沐浴时,我们独处了一会儿。”赵无眠走上前,指尖摩挲着凤凰,自深红布料缓缓向侧滑动,直至边缘。

  就在赵无眠准备再伸魔掌时,太后又躲开他的手,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离去。

  太后背对赵无眠走动间,粉背后的肚兜系带一晃一晃,与雪白肌肤显得反差与纯欲感十足。

  “刚亲完本宫侄女,火急火燎又来本宫这儿……”太后来至方桌前,上面摆着一盆牡丹。

  牡丹谢了不少,并不好看,但花瓶华贵,饶是赵无眠这粗人也知其价值不菲。

  太后放下酒杯与酒壶,端起花盆,轻嗅花香,口中则冷笑道:“侯爷心底肯定在暗爽吧?”

  赵无眠站在她身后,依旧将下巴搁置在太后香肩上,笑道:“暗爽什么?臣馋娘娘身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明着爽。”

  “花言巧语。”太后放下花盆,端起酒杯,素手向上将酒杯递至赵无眠嘴边。

  酒杯边缘有太后的胭脂痕迹,赵无眠顺着那胭脂痕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太后侧眼盯着他,注意到这小细节,嘴角微不可查勾了下,放下酒杯,指尖勾起赵无眠的下巴,回首在他脸上亲昵啵了下,语气含笑:

  “侯爷没骗本宫?”

  “骗太后什么?”

  “让本宫也当回燕子。”太后的语气无不带着天真,好似少女,满是对未来的期盼。

  赵无眠枕着太后香肩,笑着说:“我忽然觉得,我失忆貌似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这样,侯爷就能结识洛朝烟,以此有机会喜欢上本宫?”

  “不是。”赵无眠说:“我现在才去了晋地,秦地,蜀地,京师……还有什么?江右,东海,江南,燕云,西域……这些地方,太后去过没?”

  “燕云常去,其余地方倒是想去,但入宫后,明显没机会。”

  “那太好了,我们都是第一次去。”

  太后微微一愣,而后情不自禁笑出声,笑声空灵悦耳,她天真好似怀春少女,对情郎憨憨道:“真好,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再一块出宫呢。”

  赵无眠哑然失笑,而后为难道:“短时间内怕是不行。”

  “为·何?”太后一字一顿,故意将朝赵无眠的脸吐气,一举一动又带上几分少女似的纯真,让赵无眠想起了苏青绮。

  触感温热,鼻尖一片幽香又带着些许酒味。

  赵无眠握住太后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因为臣现在是采花贼……”

  太后凤眉淡淡一挑,眉眼中笑意更甚,指尖抬起,轻轻在赵无眠的嘴唇上摩挲,“侯爷想采本宫这朵花儿?”

  “这不是太后方才说的吗?臣不能不采……”

  赵无眠凑上前,而后太后的指尖滑至他的额头,向后一点,又把他推开,“不行喔,侯爷答应过本宫,只有侯爷喜欢本宫胜过萧远暮时,才能做那事儿。”

  话音落下,太后又转过身,背对着他,千娇百媚回首看他,“虽然侯爷若想用强,本宫肯定反抗不了……但侯爷不会那样的,对吧?”

  赵无眠微微颔首,手却没停着,太后的雪白肌肤于是多了许多红痕。

  得到回答,太后满意一笑,而后不知为何,抬手将牡丹自花瓶中取出,又在赵无眠疑惑的视线中,素手捏住酒壶。

  “太后?”

  太后不语,而是背对着赵无眠,缓缓俯身,上半身趴在方桌上。

  赵无眠呼吸一窒。

  太后回首看他,瞧见赵无眠看呆的模样,凤目眯起,好似月牙,满是媚态。

  太后将牡丹花,放在自己近乎与地面平行的纤腰上,而后反手握着酒壶,将酒液一点点倾倒在粉背上。

  太后的身材极好,纤腰中线处有一小凹长槽,因此酒液半点没有向侧溢出,太后缓缓抬腰,在重力作用下,酒液顺着粉背中线,缓缓下滑。

  啪嗒————

  牡丹花落在地上,一滴滴酒液砸在花心,啪嗒作响。

  太后回首看向赵无眠,眼神含笑,似妩含羞,“侯爷……不采花吗……”

  赵无眠的呼吸急促几分,没料想太后态度虽坚决,怎么也不愿随便给了他,但却愿意……不拘一歌。

  牡丹花下死,酒染瓣间娇。

  接下来几天,‘佟从道’在京师采花的行动愈演愈烈,凡是在京师数得上号的花魁,竟无一能逃其毒手。

  花魁们胆颤心惊,无论是花大价钱雇佣护卫,还是闭门谢客,藏身在外,甚至求助朝廷,可都难逃魔掌。

  一时间满京大街小巷都是佟从道的名字,甚至压过了刚成为刀魁不久的赵无眠。

  而伴随着又一位花魁惨遭毒手的消息传来,京师震动,所有人都知道,京师只余一位花魁尚且无恙。

  曾冷月,清焰。

  事态已是如此,佟从道既然已经采了这么多花魁,那就绝对不可能放过清焰……和清焰比起来,其余花魁都可称一句胭脂俗粉。

  若最后‘佟从道’真能得手,那他的江湖地位与名气怕是能到一种前无古人的地步。

  古往今来,江湖上的采花贼数也数不清,但能在天子脚下这么肆意妄为的,恐怕也只有‘佟从道’。

  但最后,佟从道若是没来,若是连面都不敢在曾冷月露一下,那便世人皆知佟从道怂了怕了,怕是得成一件江湖笑料。

  而清焰的名气在京师委实太过响亮,大到就连不少朝廷大员都忍不住上书提起佟从道这事。

  一般而言,这种江湖事都是让侦缉司自个处理的,除非影响过于恶劣,否则是不配让朝廷大员们在上朝时专门讨论,但‘佟从道’此举在京师如此放肆,可谓将朝廷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若是再不能抓到佟从道,朝廷颜面无光。

  许多有幸远观过清焰一面的风尘客这些天的心可谓提到了嗓子眼里,唯恐每天睡醒便听见清焰也被‘佟从道’抓去采了的消息。

  他们自发给曾冷月投去大把银子珠宝,只求尽自己一丝绵薄之力,让护卫力量多些。

  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银两,即便萧远暮都不由笑得开心……单就这几天,曾冷月的创收就顶的上先前一年。

  “进来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赵无眠腰后挎着横刀,一袭白袍,冷峻不凡,领着洛湘竹走进曾冷月。

  洛湘竹戴着帷帽,微微颔首,一只手拉着帽檐,另一只小手拉着赵无眠的衣袖,俏脸微红,根本不敢往四周看,一直垂眼盯着自己的胸前衣襟。

  等到了厢房,周围没什么人,她才轻舒一口气。

  萧远暮摇着团扇,坐在小案前,慢悠悠抿茶,“你这次做的不错,朝廷若真抓不到佟从道,可就丢了大脸。”

  赵无眠从果盘取了颗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洛湘竹,口中则对萧远暮道;“若佟从道真怂了不敢来,侦缉司的昭狱也有几个采花贼可以推出来顶锅……”

  洛湘竹双手抱着苹果,眨眨眼睛,看向赵无眠,面露茫然……那带她来这种地方作甚?

  赵无眠想起以洛湘竹的身份肯定不会抱着苹果啃,又将其拿过,用桌上小刀将其切片,口中则道:

  “幻真阁没那心气从我们这抢琉璃四玉,若真想得到错金博山炉,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拱手送上琉璃灯,等我们去找错金博山炉的时候再抢……佟从道忽然入京又不见行踪,约莫也是为此而来,身上很大可能带着琉璃灯。”

  赵无眠将苹果切片,放在盘中,端起盘子递给洛湘竹,“有你在这里,找到他的可能性也大些。”

  洛湘竹捏起一片苹果放进粉唇,慢慢咀嚼。

  这些天她时常同沈湘阁一块出去转悠,知道赵无眠正在找佟从道,闻言拍拍胸脯,昂首挺胸。

  包在我身上。

  赵无眠笑了笑,又听萧远暮问:“苏怀曦有消息了吗?许然总不至于真死在莫惊雪手中。”

  “昨天就来了信,武魁交手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许都督与莫惊雪等人是在沧州一带交过手,不少人都瞧见,但以他们的武功,真要逃跑,几个时辰就能跑几百里,所以现在苏总捕还在找,许都督逃跑时也留了暗号,估计这几天也该有收获了。”

  赵无眠回忆少许,他与苏总捕分头行动,各司其职,现在担忧也没用,先擒住佟从道才是正事。

  他在小案前坐下,也拿了片苹果塞进嘴里,撑起脸望着窗外,可见辽阔湖面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浮光跃金,岸上行人如织。

  “佟从道这身份,在江湖上得罪的人数不胜数,若他会如此意气用事,也不可能活到这岁数。”萧远暮也捏起一片苹果,“说不定啊,他早就出京了。”

  “根据宋前辈所言,佟从道此人年轻时胜负心便极重,若他还有几分年轻时的心气……”赵无眠顿了顿,又微微摇头,笑了笑,“等上一两天便好,若他不来就不来,我再想想办法就是。”

  萧远暮琢磨片刻,暗道现在佟从道跟个死人一样在京师一点动静没有,谁也不知他在哪,又想图谋什么。

  而赵无眠明显不想坐以待毙等着佟从道慢慢布局,这才想试一试……失败也没什么损失,顶多让朝廷丢丢脸。

  念及此处,萧远暮也便不再多言。

  而在曾冷月的顶楼,沈湘阁抱着胸脯,打量着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的清焰,也不知赵无眠从哪儿找的小丫鬟,的确漂亮不似人间。

  踏踏踏————

  身后传来脚步声,赵无眠推门而入,“准备好了?”

  清焰微微颔首,侧目看向赵无眠,眼神情意绵绵,“少主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沈湘阁受不了清焰这眼神,淡淡哼了声,抬手推开窗户

  呼————

  混杂淡淡湖水气的春风拂进屋内,悬挂在天花板的深红薄纱随风轻晃。

  有飞鸟在湖面盘旋,绕着曾冷月的楼阁翱翔,不时啼叫。

  清焰叫来侍女,淡淡道:“传下去,佟从道不是想将京师的花魁都采个遍吗?”

  “我不躲不避,就待在曾冷月,门窗大开……给他这个机会,只看他有没有命来采。”

  清焰此言,当天便传遍京师。

  全京哗然。

  踏踏踏——————

  佟从道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他正牵着马走在街上,以他的五感,街边行人交谈根本瞒不住他。

  这些天,事态愈演愈烈,佟从道已经猜出赵无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以江湖名声要挟他,逼他去曾冷月。

  萧远暮没猜错,要是佟从道连这点厚脸皮都没有,那他凭什么得罪那么多人后还能安稳活着?

  当初李京楠等人入京劫狱,他拖延苏总捕,都是在京外拖延,压根不想入京,就是不想被高手包围,脱身不得。

  如今曾冷月定然布下天罗地网,他傻了吧唧才会热血上头跑过去。

  这些天过去,他在京师的任务基本完成,现在就走,最为稳妥。

  走动间,佟从道听到行人交谈。

  “喂,喂——听说了嘛,曾冷月的花魁亲口放出消息,门窗大开,就等佟从道过去采!但要看佟从道有没有那个本事!”

  “清焰姑娘不躲起来!?”

  “你懂什么啊?清焰姑娘好歹也是名满京师的第一花魁,怎会怕一个区区佟从道?明显也有傲气”

  “这怕是太草率了吧,万一被佟从道得手……”

  “说白了,人活一口气,就这么简单,这时候清焰姑娘若是认怂了,那她也不配当这全京第一花魁。”

  “未明侯肯定也在曾冷月啊,就等着佟从道送上门。”

  “那佟从道多半是得退避三舍,留得青山在,才是上上之选。”

  “也是,就为了争个高低,何必把自己命都搭上呢?”

  “未明侯如今是刀魁,但和佟从道相比,谁强谁弱?”

  “这谁知道,武魁之间,只有打过才知胜负,但未明侯早已顺势化真龙,谁挡谁死,估摸佟从道也不例外。”

  佟从道脚步一顿。

  “呼——”他身侧的马儿也停下,歪头看他,不安分轻踏着前蹄,打了个鼻息,神情很人性化浮现一丝疑惑,明显也是好马。

  不走了嘛?

  佟从道站在原地,沉默几秒。

  以他的武魁气度,肯定不至于与几个街边闲汉置气。

  但人活一口气……这句话是没错的。

  凡是能沟通天地之桥的武者,无一不是心高气傲之徒。

  前几日,佟从道刚骂过锦瑟,如今转眼自己就要认怂?

  佟从道面无表情,想了很久,就这样一人一马站在街上很长时间。

  街道行人注意到他,疑惑看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轰隆’一声,不知何时天色渐渐阴沉,雷蛇在云层翻腾,有雨点落下。

  佟从道思虑良久,终是做出决断。

  他抬手握住马腹侧方悬挂的五尺苗刀,将其自马鞍卸下,而后一拍马屁股。

  “去吧。”

  马儿吃痛,缓步向前跑了几步,而后回首看他,表情茫然。

  佟从道已经不见了踪影。

  佟从道是武夫,不是洛述之,时守瑾那等只会躲在幕后,玩弄计谋的人。

  当初李京楠劫狱,唯恐被苏怀曦与许然包围,他跑了。

  龙泉一战,念及赵无眠与孟婆或许会联手,于是他也跑了。

  但今日,他佟从道被曾冷月一个小小的花魁当着满京人挑衅……不跑了。

  许然与苏怀曦在京外,按理说,目前京师只有赵无眠一个武魁……若真打起来,谁胜谁负暂且不论,但只靠赵无眠一人,他若要逃,拦不住的。

  当然,这只是纸面数据,朝廷究竟还有没有武魁,有没有后手,佟从道不得而知。

  此次去了,他或许会死在这里。

  但又有哪个武魁会怕死呢?

  怕死的人,不可能沟通天地之桥,不可能练成武魁,这是连当初的燕九都知道的道理。

  心底这口锐意无前的傲气,才是修成武魁的根源。

  设身处地,若是赵无眠身处佟从道这地步,一样会这样选。

  这是他们身为武魁的默契。

  于是他来了。

  “你来了?”

  赵无眠坐在小案前,手里端着杯酒,无恨刀与青徐剑放在手边,语气平和问。

  轰隆————

  此刻已是深夜,曾冷月外雷声大作,一面面窗户大开,雨点随着晚风飘进屋内。

  “铮——”

  清焰身着白裙,坐在赵无眠身侧,双膝前放着一竖古琴,十指似玉按在琴弦,轻轻拨弄,琴音空灵。

  “你似乎知道我会来。”

  屋内深红薄纱随风轻晃,可见佟从道的影子在薄纱后浮现。

  “知道。”赵无眠将酒液一饮而尽。

  “等了多久?”

  “一天吧,从白天等到后半夜,你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慢不少。”

  佟从道眉梢轻挑,“本座也不愿送死,特地侦查过,这里貌似只有你一个武魁。”

  “打你……我需要围殴吗?”赵无眠放下酒杯,发出‘啪’的轻响,而后缓缓握上无恨刀与青徐剑。

  佟从道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轰隆————

  又是雷声,白光大作,照亮屋内两人。

  “铮————”

  清焰白嫩小手按住震颤琴弦,琴音骤然止歇。

  屋内陷入死寂,杀气却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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