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再次回到院落后,亲自将完整的代耕架写出来,画出来,交给张家兄弟。

  做人要有信誉。

  一个代耕架,保住了命,除掉了后患,虽然没有获取金钱上面的利益,但陈策还是觉得也足够划算了。

  即便他现在不改良,过个一二十年,依旧会被人改良出来。

  张家兄弟拿到完整代耕架的时候,激动的脸色通红……虽然两人的脸本来被揍的就很红,不过不要紧!

  方才被揍的疼痛,现在完全被兴奋压住,作势就要走。

  陈策叫住张家两兄弟,道:“两位侯爷,这尸体……怪渗人的,可否帮我处理掉啊?”

  你还有脸说?你杀他的时候也没看你觉得渗人。

  这点小事张鹤龄还是能帮一下的,刚才张延龄去杀刀疤老六的时候带了家奴来,张鹤龄吩咐他们将蔺勉之的尸体随意给抬去乱葬岗喂狗去了。

  一介顺天府丞的儿子,大明新科举人老爷,就这么草草的被扔去喂狗了。

  隔壁的吴娘子呆呆倚在后门,望着通济渠旁边正在专心致志钓鱼的陈策,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方才她亲眼看到了陈策杀人,那种冷漠,那种平静,哪里还有寻日温文尔雅病恹恹的样子?

  最让吴娘子胆寒的是,明明是他亲手杀了对方,他现在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通济渠旁边钓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拥有什么样的心境,才能做到这一切?

  心如猛虎,细嗅蔷薇。

  ……

  四方邸舍,唐寅大发雷霆,对一旁好友徐经怒道:“衡父!你为何现在才告知我蔺勉之去找老师麻烦了!”

  说着,唐寅拂袖便朝外走去。

  徐经紧随其后,他不想失去唐寅这个朋友,更不想得罪蔺勉之。

  如果是蔺勉之可以成为他当下的倚靠,那唐寅这個人一定会成为自己未来的倚靠,他知道自己不如唐寅,不,是大半个大明文坛都不如唐寅。

  明年科考,以唐寅的资质,考中一甲,进入翰林院,指日可待。

  而自己未必有把握考中进士。

  未来唐寅的成就肯定要比蔺勉之高,而且唐寅和自己还是同乡,这份情义,未来能给自己更多帮助。

  所以才蔺勉之去找陈策麻烦的时候他没说,等现在他预估事情已经定性的时候才告知唐寅。

  徐经一脸惭愧的道:“伯虎,我也才从外打听到消息,得知陈策家门前死了三人,得知蔺勉之带人去找陈策了……我知道消息第一时间便来告知你了啊!”

  唐寅惊恐的瞪大眼睛,他实未想到事情居然闹得这么大?

  老师家门前死了三人,蔺勉之去找老师……唐寅是桀骜,但他绝不是傻子,一个文采顶流的人,智商势必不可能差。

  你可以说唐寅的情商不出类拔萃,但智商一定足够高。

  他很快就能知道蔺勉之要做什么——嫁祸老师杀人!

  一旦这事儿做实了,还不和当初满仓儿案一样?谁真正为一介草民主持公道?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老师被定罪杀人!

  唐寅目光通红一片,像是吃人,奈何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鼻头发酸,朝外疯狂冲去。

  都说了赶快搬家……非要逞能,非要逞能!

  究竟伱是我老师还是我是你老师啊?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么?提醒了你也不听,这下怎么办呀!

  徐经快速跟上唐寅,默不作声的一路尾随,直到他们路过顺天府衙的时候,发现几名蔺勉之几名随从脸色焦急的朝顺天府而去。

  徐经忙不迭对唐寅道:“我去打听打听消息。”

  等徐经去而复返后,唐寅从他脸上看到了浓烈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唐寅性子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啊!”

  徐经浑身有点发寒,磕磕巴巴的道:“那,那什么,蔺,蔺勉之,死了。”

  轰!

  唐寅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陈策说过他要亲手送蔺勉之下地狱。

  当真说到做到。

  但你不要命了吗?

  他不管还在原地发呆的徐经,拼命朝槐花胡同奔跑,最后找到了还在中厅前院晒太阳看书的陈策。

  唐寅焦急的道:“你,你你,还有功夫看书?”

  “蔺勉之,死了,死了啊?他爹是顺天府丞!”

  陈策抬眸看了一眼唐寅,将书本放下,倒了两杯茶,递给唐寅一杯,道:“然后呢?”

  “不是你杀的?”

  陈策沉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不想欺骗唐寅,只是道:“喝茶。”

  我哪里还能喝的下去。

  “你究竟怎么想的啊?!”唐寅是真的慌了。

  陈策示意他安静,反问道:“你不是说他爹是顺天府丞吗?”

  “为什么没将我抓去牢狱问罪,还能让我在这里安静的喝茶呢?”

  “刚才已经来过一批衙役问话了,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

  刚才确实来了一批衙役,那又能如何呢?陈策说是张家两名侯爷杀的,然后断断续续的叙述了当时的情况。

  但想了解具体情况还是去去找张家两名国舅去吧。

  唐寅呆住了,尾随而来站在唐寅身旁的徐经更是遍体生寒,直愣愣的看着陈策,身躯都在微弱的颤抖。

  他想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但他不敢说,甚至连推理下去的胆量都没有!

  徐经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

  抵进掌灯时分,蔺府满门素镐,啜泣声不断,哭喊声连天。

  蔺家最优秀的子嗣死了,蔺家的希望绝了,蔺琦默默的站在棺椁旁边,脸皮再剧烈抽搐,眼光红润的看着躺在棺椁内被野狗啃食的面目全非的蔺勉之。

  他双拳在宽大的袖笼内紧紧握着,目眦欲裂,但理智却压住了愤怒。

  张家侯爷,张皇后的两名亲弟弟下的手!

  他派人查过陈策,那个懦弱的小民已经被吓的魂不守舍,话都说不利索。

  只是断断续续说蔺勉之带人来找他问案情什么的,然后张家兄弟路过……旋即两方起了冲突,后面张家兄弟就杀了蔺勉之。

  这是陈策推测张家兄弟最有可能的官方解释,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他说的含糊其辞,其中歧义的部分很多,说错了也能修改,反正不会有人认为是自己动手的。

  人证都死完了。

  蔺琦老泪纵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件事他注定找不到公道了,就和当初那个献大灾之后预防大疫之策的贱民一样,注定是找不到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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