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云霄被他这样气笑了,将资料丢在一边,点点头:“嘴硬,可以,但希望那些人跟你一样硬。”

  丢下这句话,荣云霄放下袖子,整理好衣领,转身大步往外走,让一个人进来看着他,防止自杀。

  聂邢木木地看着水泥天花板,内心对此嗤之以鼻,入了他们这行的,嘴不硬都活不下来。

  但现在……

  聂邢闭上眼,在内心低语:‘终究没办法看你完成你的愿望了,要小心啊’

  空中雷声炸响沉寂的夜色,照亮了半边天。

  警局远处的马路被雨雾遮挡,看不清面貌,闪电划过,隐约看到有人在雾中撑伞,看不清面容,只见一袭长衣,好半晌悄然消失。

  天微亮,沈烨被一阵轻唤吵醒,睁眼刹那,戾气似要溢出来。

  温曦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没注意她眼里的情绪,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语气担忧:“是做噩梦了?一直流汗,喊你也不醒,现在舒服点没有?”

  手上将被子往沈烨身上盖,眼里的急切没有半分作假。

  沈烨缓过神发生了什么,闭了闭眼,扯出一抹浅笑:“做了个噩梦。”

  嗓音干哑,透露出两分无力感。

  温曦用衣袖给她擦去额角细汗,语调里夹杂着愧疚:“让你受苦了,等出去妈妈好好补偿你。”

  沈烨微微一笑,顺势搂过她的肩膀抱在怀里,将她压回床上,点点头:“好,有妈妈陪真好。”

  “傻孩子。”温曦摸着她的头:“再睡会儿吧。”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动静,一名警察推开门,冲沈烨喊:“醒醒,起来配合问话。”

  听此,温曦率先坐起身质问:“这才几点,而且昨天不是都说完了吗?”

  警察看到她,态度温和了些:“时夫人,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核实,烦请小姐移步,很快就好了。”

  时锦和他们虽然不是特别怕,但也要礼让三分,现在面前两人一个是人妻子,一个是人‘女儿’,他们再想怎么样,也不能太过分。

  “那也没必要这么早,天亮了吗?”温曦语气不善,盯着这警察,就能想到是时锦和的安排。

  警察一脸为难,又没法走。

  沈烨这时坐了起来:“没事,我去回答完回来再睡,妈妈,你今天就回去吧,这里我自己可以。”

  温曦:“说了会陪你,不要再说了。”

  她执拗的样子,沈烨此刻没有精力去劝,什么都没说,转身跟随警察离开。

  温曦坐在原地,余光看到刚才沈烨躺的地方,已经被汗液浸湿,心里升起疑虑,不明白做噩梦可以流这么多汗吗?

  那这梦得多可怕。

  ——

  警察拉开审讯室的门,让沈烨进去后,转身关上门离开。

  屋内灯光不算亮,沈烨像是回家一样,端起桌上的水猛喝两口,感受到嗓子舒服些,才松了一口气。

  “你也不怕被人下毒。”荣云霄从侧面走出来,面露疲惫,看到空掉的水杯,无奈一笑。

  沈烨看他一眼:“警察局下毒,找死?”

  荣云霄一噎,没再说其他:“昨天抓到的那人,我审了很久,没什么用,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硬,准备弄回京都,让那群老手来,时间要久一点。”

  沈烨:“你一晚上都在跟他说话吗?”

  荣云霄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没有,我去审其他人了,让人看着他的。”

  “那他可能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荣云霄猛地一愣,有些不相信:“我排查过,他嘴里毒药,手脚也断了,还有人看着,怎么死?”

  沈烨想到打聂邢时,他额角凸出来的紫色青筋,耸了耸肩:“不信你去看。”

  荣云霄眸中流露出不信的目光,转身原路往回走,沈烨紧随其后。

  看管地看到他来,立马站起身敬礼。

  荣云霄礼貌回敬,看了眼床板上的聂邢:“他一直都是这个动作?”

  “是的,只是您走会儿的时候,他喊疼,然后应该是疼晕了,没有动作了。”

  闻言,荣云霄回头看了眼沈烨。

  沈烨靠在一边墙上,神色平静。

  荣云霄走到床板边,聂邢肤色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伸手轻推,感受到不正常的冷,心头咯噔一下,忙不迭摸脉搏,却没有声息。

  “如果没猜错,他身体里有操控他生死的毒虫,具体是哪一种,解剖了或许能知道。”

  听到这,荣云霄转过头,面露错愕:“你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说了也没用,你问不出来任何东西。”

  南邵猿这次露出马脚,是东郊事情的变故让他们心急了,聂邢被抓不是把柄,是将线索中断,让其缩了回去。

  这次时家的损失没有达到预估,还折损了这么多人,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动手。

  沈烨垂下眼帘,心里沉思,额角隐隐传来的疼痛,迫使她无法专心。

  荣云霄看着聂邢冰冷的尸体,一脸挫败:“那现在怎么办?”

  沈烨想了想,轻按额角:“你们该走了,对外就说是简单的绑架。”

  “时家怕是……”

  没等荣云霄说完,沈烨径直打断。

  “时家信不信跟你们没关系,而且他不是自己说的吗?只为钱。”

  沈烨说完往回走,想到什么又停下转回头:“让你家老爷子长点心,别谁来都信,不是每一次他都那么命大。”

  荣云霄沉默不语,看着她离开。

  与此同时,‘曦锦’地下工作室里。

  数十名黑客围坐在圆桌面前,中间摆放着一台普通电脑,他们对着这台电脑进行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进攻,可还是只有那么一点无关紧要且正常的资料。

  时锦和站在旁边,看在眼里,眉头紧锁。

  “先生,或许我们真的错怪了她呢?这次病毒真的与她无关。”特助在旁小声插话。

  时锦和放下手里茶杯,若有所思:“查不到不代表跟她无关,警局那边怎么说?那些人说了什么?”

  “从昨天到现在,那些人还是一样的词,说只是为钱,病毒事情一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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