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符生没能在长老面前讨到好处,转而去找了其他弟子,看看能不能问出海上封印的相关情况。

  如今虽已是巡海时间,分坛却并不空荡。

  有一部分轮休的弟子留在分坛里休息。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由海面巡航调岗到其他岗位上的弟子正在分坛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杂事。

  西海分坛的弟子对待秦符生是一如既往的客气,称得上知无不言。

  只不过,收获根本没有。

  更有弟子同秦符生道:“少阁主,不度长老独独在这一点上挑不出毛病。但凡我们巡海回来发现的问题,上报之后不度长老都会立马解决。我们西海分坛闹出妖魔的海域,多半都是因为巡海人手不足、船只不够用,长久无人巡视造成的,绝非因为不度长老怠惰失职而造成的。你想要在分坛坛主的职责上挑出他的毛病,难。”

  秦符生不是很懂为什么他们的重点都在挑不度长老的毛病上。

  她想了想,觉得应该还是因为不度长老日常的行事作风太过严厉,不得人心,导致这群弟子随便看到个从宗门内部来西海分坛的人,都觉得这个人跟他们一样,是来扳倒不度长老的。

  秦符生对这类问题不置可否。

  她本就不擅长权术斗争。非要说的话,作为筑基期就被定为下任阁主的人选,她对于如何做一个别人想扳倒的目标更熟悉一点,因此更没有发言权了。

  秦符生道:“与不度长老无关,只是我想要了解。那么,你们近期没有巡视过的海域有哪些?”

  弟子流露出“我懂”的眼神,把秦符生带到了西海分坛的巡海处,道:“近期弟子的巡海路线和西海分坛所辖海域的完整海图都在这里。少阁主随意。”

  秦符生不知道他懂什么了。

  她没有多说,借了以她的权限能够借到的所有排班表和海图,带着厚厚的书册回到了海上。

  经过一夜,鲸条之尸已经散发出了一些味道。

  并非腐臭,妖魔的尸体千年不朽都是正常的。

  而是一种置身其中便会感到皮肤有如针扎的感觉,整个身体、整个元神都仿佛浸没在了毒液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慢慢同化、侵蚀的感觉。

  飞到空中看下去时,便能见到鲸条之尸周围的海水简直如同隔夜的茶水一般,已经跟其他的海域有了明显的颜色区分,还是五颜六色的。

  已经不能再拖了。

  秦符生没有耽搁,取出方鼎,引动鼎中灵火炼制起了鲸条之尸。

  这一次炼制主要是为了阻断鲸条之尸的魔气散逸。

  妖魔被杀死时,它体内的魔气通路已经被斩断,血肉中的魔气却还存在。

  血肉中本该形成大循环的魔气顺着断裂的通路被释放出来,故而会发生魔气泄露源源不断的情况。

  相当于把拆开包装袋的妖魔重新打包封装,以免与外界的环境发生交互,不光污染环境,还容易让袋子里的东西变异。

  整个操作只能算是材料的预处理,不涉及最终的地基建造,暂时不用引入转换灵脉的魔纹,天生长鲸条身上的那些就足够用了。

  唯一的问题是,鲸条之尸过于巨大,以金丹修士的修为无法一口气炼制完成。

  接到平涛阁弟子的千里传讯符时,秦符生正悬空盘坐炼制了一小部分的鲸条尸体旁边休息,身边悬浮着由数百个临时的阵旗和符文石编织起来的小型灵脉转换阵法。

  她伸手掐住符纸,听到女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少阁主,我是巡视坎方丁字号路线的弟子。有了你的船,我今天完整地巡查了整条路线,包括原计划十个月后才会巡查到的卯字号支线。卯字号支线尽头的封印有明显遭受侵蚀的痕迹,我正留在这边填补封印。”

  封印有异动,的确先告诉她了。

  先前借她船只巡航的弟子果然信守承诺。

  秦符生刚刚露出笑意,就听到平涛阁弟子道:“少阁主,我终是平涛阁弟子,就算得了你的恩惠,也无法把这件事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会同时再发一张千里传音符到西海分坛。不论你想做什么,都请赶在不度长老来之前过来这里。”

  “这就发了?”

  秦符生惊了一声,有感到自己投资失败。

  再抖了抖千里传音符,符纸没声了,里面录制的话已经说完了。

  她摇摇头,把还没炼制完的鲸条尸体收起来,翻找起了先前借来的排班表和海图。

  她原先打算借着这些宗卷了解到在平涛阁缺乏船用的时期,到底有多少封印被遗漏了。她好自己检查,看看哪些封印可以掀了。

  但有了船的平涛阁弟子比她所想得更为尽职尽责。

  已经有人利用船先去检查那些被忽视的部分了。

  此刻,这些记录也就有了另一种用途,或者说这才是正经用途:用来找坎方丁字号路线卯字号支线在哪里。

  找准位置,秦符生猛然合上排班表,一口气将半空中悬浮的阵旗和符文石全都扫进储物袋,只保留了最主要的那张海图悬浮在面前,随后御剑而起。

  剑光划破重浪,顷刻而至,稳稳悬停在卯字号支线的上空,悬停在那座大半符文都已呈现出半腐朽状态的封印上空。

  一个小罐子倒在封印阵旁边,细腻的灵石粉末从里面洒出来,融进了起伏的海浪之中。

  借了她船的女修正站在船顶出口上,见秦符生来了,抬起头,脸上都是惶惑。

  秦符生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犹豫,手中剑光碾过已然半腐朽的封印阵。

  封印阵碎了。

  一股魔气从中散逸而出,除此之外,却空无一物。

  已经炼化成船的鲸条幼崽忽然开口,发出女修的声音:“少阁主,我修为低微,没能阻止妖魔离开。我也负了伤,可以将我带回灵药阁吗?”

  它想混进镇岳宗,不知道在图谋什么。

  若非它夺舍的对象跟正常弟子长得很不一样,说不定还真被它混进去了。

  鲸条船头上的洞口处,女修一动也不敢动。

  她看着秦符生,用眼神示意秦符生快走。

  秦符生悬停在半空,面无异色,跟鲸条船打招呼:“你能认出我?”

  “没错,我记得你今早上给我们带了一艘船过来……”说话声戛然而止。

  鲸条船变化出人的双腿站了起来,伸出变化出的双手,语气困惑:“怎么是船?”

  “怎么不能是船?”

  鲸条船坐在原地思考:“我有血有肉,有皮有骨,定然是此女记忆出了错。”

  秦符生帮着它思考:“就不能是你的脑子出了错吗?”

  鲸条船敲了敲脑袋:“里面是空的。的确有可能。”

  就在鲸条船说出“空的”这个词时,秦符生乍然发难,拔剑而起。

  绵长的剑意从她刃上迸发,灵动而空澈,如同虚悬于波涛上的河流。

  鲸条船没有动作。

  或者说,它也不需要有什么动作。

  秦符生忽然有一瞬与自己的剑意失去了联系,接着,那不留死角的剑意就斩空了。

  鲸条船看着她,眼中竟然有几分女修的悲痛:“少阁主,你就是这么对待忠于你的平涛阁弟子的吗?”

  要不是用的身体不太对,倒真还称得上楚楚动人。

  不度一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倒霉场面。

  他紧张道:“妖魔活过来了?”

  他以为是秦符生炼制鲸条幼崽时没有彻底灭活。

  秦符生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鲸条船的目光骤然变得凶狠:“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能看破我的真身!三万年前,我惑言从未失过手。但凡被我附身的生灵,无不是将我引入家门,被我吸食掉所有同族的血肉骨髓。”

  不度长老看了眼封印大阵的残痕,脸色比平时还要难看。

  他道:“秦符生,退后,你回西海分坛,立即跟阁主禀报!”

  他自己则上前了一步,挡在了妖魔面前。

  秦符生摘下斗笠,丢入海中,眼神清亮,一如流水般的剑意。

  同时,她手中剑出鞘,泛着冷光。

  不度长老被这驴操作弄得气都有些不顺了:“这是三万年前的妖魔,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秦符生道:“知道。”

  镇岳宗三万年前开宗立派,所做之事便是将祸乱天下的妖魔赶尽杀绝,杀不了的就封印入海,还苍生一个朗朗人间。

  此后,几乎灭族的人族才得以生息繁衍。

  三万年前的妖魔,是被封印的妖魔中最难招惹的。

  它们生在妖魔横行于世的时代,能与开山祖师一决高下。

  它们的强悍,借着即将枯竭的灵脉修行起来的修士们望尘莫及。

  秦符生舞出一片剑雨:“可惜,它是惑言。倘若它果真是凭自己挣开封印的,它当死在我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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