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真缩在大型商超的一角,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身体瑟瑟发抖,四周坐满了和她一样的避难者,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与茫然。

  有的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向神祈祷,有的人干脆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身体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偶尔有人低声啜泣,却很快被旁人捂住嘴,生怕发出的声音引来外面的噩梦。

  外面枪声、爆炸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场永不停歇的狂风暴雨,直击每一个人的耳膜,那种铺天盖地的声音本该让人不寒而栗,但此刻,对避难所里的这些人来说,却像是天籁之音。

  “砰砰砰!轰——!”一阵密集的枪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商场的墙壁仿佛都在微微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个靠墙坐着的孩子被吓得大哭,却很快被父母紧紧抱在怀里,捂住嘴巴。

  麻生真的脸色惨白,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指甲掐进手臂的皮肤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的地面,嘴唇轻轻颤动,低声喃喃自语:“不要停……不要停啊……”她在祈祷,祈祷那些枪声和炮声永远不要停止。

  避难所里,很多人和麻生真一样,恐惧到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明白,这些枪炮声是外面的自卫队在拼命抵挡那些怪物的最后防线,一旦这些声音停下,便意味着那些狰狞的怪物已经突破了防线,他们离死也就不远了。

  虽然枪炮声消失也可能是自卫队消灭了那些怪物,但大家对自卫队是否能击退那些怪物心里没底。

  商场的正中央有一台大型的电视机,上面有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在报告城内发生的骚乱,东京这座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超级都市此时有将近一半陷入彻底的混乱,那些狩照成的伤亡不计其数。

  屏幕上,是从直升机上拍摄下的航拍画面,原本繁华的东京街道此刻满目疮痍,残破的建筑和汽车残骸铺满了每一条街道,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更可怕的是,那些怪物的身影,成群结队地在城市的废墟中游荡狩猎,它们的金色骨骼在夜色中反射出幽幽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在闪烁。

  画面一晃,记者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怪物正在快速扩散,警方和自卫队已建立多条防线,但……”声音戛然而止,镜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好像直升机猛然遭受了撞击。

  很快,摄像机捕捉到了一只狩的身影,它展开狭长的骨膜双翼,像一只巨大的飞禽朝直升机扑来,它的动作极其迅捷,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目标直指摄像机所在的直升机。记者的喊叫声夹杂在电流杂音中传来:“它……它飞过来了!快——快升高——!”

  画面急剧晃动,摄像机拍到狩越来越近的面容,那狰狞的脸孔几乎贴在了镜头前,金色的骨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张开的利齿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一切,直升机开始迅速升空,想要摆脱它的追击,但狩却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它猛地一跃,扑到了直升机的外壳上。

  “轰隆——!”画面突然中断,整个电视机屏幕变成了一片雪花,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商场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电视的“沙沙”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麻生真茫然地抬起头,呆滞地望着电视屏幕,但很快夹杂着尖叫和电流杂音的雪花突然消失,画面再次恢复了清晰。

  这次,镜头对准了一间宽敞的大型会议室,会议桌后坐着现任的东瀛首相,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神情庄重而坚定,身后站着一排面色严峻的政府官员和军方代表。

  “请所有国民放心,政府会解决这次的骚乱。”首相的声音洪亮且慷慨激昂,透过屏幕传入每一个避难所里的人的耳朵,试图将绝望的人群从恐惧的深渊中拉起。

  “自卫队已经全面出动,一定能够保护大家的安全!这些怪物虽然危险,但我们的军队经验丰富,装备精良,我们正在采取最有效的措施阻止它们的进一步扩散。”

  麻生真听着首相的演讲,内心却没有半点平静,屏幕上首相的脸看起来那么笃定,语调铿锵有力,可她的脑海中却回荡着外面那些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那刺耳的声音是真实的,墙壁的震动是真实的,电视新闻中航拍画面里的残破街道和遍地尸体也是真实的。

  屏幕右下角的小框中,还在播放刚才的灾难场景:直升机坠毁的画面已经被剪掉,取而代之的是自卫队在街头奋力阻击的画面,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们拿着步枪、机枪,甚至火箭筒,不断对那些扑向他们的狩开火,火焰和爆炸照亮了夜空,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狩从黑暗中涌出,它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兵力逐渐被压缩到狭窄的防线上。

  “这些可怕的怪物,背后必定有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原因。”首相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冷静而坚定的力量,

  “但是我向大家承诺,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每一位国民。东瀛是一个团结的国家,我们不会被这些威胁击倒!”

  他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镜头,仿佛要与电视机前的每一位观众直接对视。

  “因此,我呼吁每一位国民保持冷静,听从避难所指挥,尽量不要恐慌,我们政府和军队已经制定了最周密的计划,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更是为了国家的未来——因为我们绝不会允许任何敌人践踏我们的土地!

  首相的声音铿锵有力,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在避难所里,一部分人听到这些话,似乎找到了些许安慰,开始点头自我安抚:“是啊,政府一定有办法……自卫队已经出动了,我们会没事的。”也有人轻声祈祷:“神明保佑,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更多的人却露出了怀疑和绝望的表情,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过狩屠杀场景的人,他们脸上的茫然与惊恐没有一丝减弱。

  有些人甚至愤怒地低声骂了一句:“他以为一两句话就能让这些怪物停下来吗?我们在这里挨的炸弹、听的枪声,他懂吗?”

  “政府早该采取行动了!”一个中年男人低声抱怨,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愤怒,“现在才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城里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麻生真依然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仿佛首相的话与她毫无关系,她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争论和叹息,但她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清那些细碎的声音。

  就在首相的演讲还未结束时,麻生真听见屏幕里传来枪声,很快屏幕里的首相和其他政府高官都开始惊慌起来,电视屏幕里的画面突然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肃穆的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混乱,刺耳的枪声和尖叫声从屏幕中传出。

  摄像机的镜头猛烈地晃动起来,会议桌旁的高官们脸上原本坚定的神情瞬间被惊恐所取代,甚至有人连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地想要逃跑。

  屏幕中,几只狩闯入了会议室,它们穿着仿佛从古代武士身上剥下来的破旧铠甲,骨质的盔甲散发着惨淡的金光,它们的骨刃锋利如镰刀,挥舞之间带起一道道寒光,顷刻间就有几名手无寸铁的官员倒在血泊之中,狩的动作快得惊人,咆哮声混杂着撕裂空气的锋刃声,仿佛地狱的使者降临,瞬间将这间宽敞的会议室变成了屠杀的修罗场。

  “开枪!开枪!”一名军方代表冲到门口,试图指挥守卫反击,但他的喊声刚刚出口,就被一只狩扑倒在地,锋利的爪子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溅满了桌面和地板。

  摄像机跌落在地,镜头倾斜着对准了一名倒在地上的记者,他的脸被血污覆盖,眼神绝望而恐惧,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天哪……它们怎么……怎么会到这里来……”很快,那记者的身体也被一只狩狠狠掀翻,镜头被血液染红,几乎看不清画面。

  此时的首相依然站在演讲台旁,但他的镇定已经完全崩塌,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喊道:“保护我!快保护我!”身边的保镖试图挡在他面前,但几只狩已经扑了过来,其中一只用骨刃将一名保镖的脖子切开,鲜血喷洒得像是打开了水龙头,直接溅到了首相的脸上。

  “砰砰砰!”几名警卫用手枪试图阻止狩的屠杀,但那些怪物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子弹打在它们骨质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丝毫未能减缓它们的攻势。

  一只狩迅速闪身,锋利的骨刃劈开了最近一名警卫的头颅,鲜血与脑浆喷洒在会议室的墙壁上,场面令人作呕。

  首相的呼救声变得更加绝望:“不——不——!快救我!”他的身体踉跄着向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他看着那几只狩一步步靠近自己,眼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但这次,没有任何高官身份能拯救他,镜头捕捉到他惊恐万状的脸和扭曲的表情,而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狩的骨刃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轰——!”伴随着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会议室的天花板被轰开,画面彻底中断,电视屏幕再一次变成了雪花般的杂乱画面。

  避难所内的众人,在看完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直播画面后,彻底陷入了死寂,恐惧和绝望在空气中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无助,一些人开始失控地尖叫,甚至嚎啕大哭起来,也有人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喃喃着什么,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连首相……连首相都……”一个中年女人捂住嘴,声音颤抖不堪,她的眼神空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完了……我们真的完了……”一个老人摇着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的手死死抓住身旁的小孙女,但目光已经失去了焦点。

  麻生真则呆坐在原地,身体因为恐惧而僵硬,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刚刚那几分钟的画面仿佛刻进了她的灵魂深处,无法抹去,她本以为政府和军队是最后的屏障,可现在,连最高权力的象征,首相,都已经倒在了那些狩的屠杀下,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外面的枪炮声突然间变得更加密集,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和建筑倒塌的轰鸣,避难所的墙壁甚至开始震动起来,灰尘从天花板不断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有人小声哭泣着:“那些怪物会不会已经打过来了?”这种声音逐渐增多,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一个年轻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拉着身边人的衣服疯狂地摇晃。

  “快跑啊!”有人转身想往商场深处逃,但又很快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避难所的入口方向传来。

  门口的铁门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外面疯狂撞击。紧接着,是士兵的高声呼喊和连绵不绝的枪声。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强行撕裂。一只狩那狰狞的面孔出现在避难所入口处,浑身笼罩在破碎的盔甲和血腥气息中,它的金色眼瞳扫过避难所内瑟瑟发抖的人群,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巨口,发出一声足以让所有人心胆俱裂的嘶吼。

  避难所内的尖叫声瞬间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开始疯狂地向后退缩,但狩已经迈开脚步,朝人群缓缓逼近,宛如死神降临。

  麻生真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都完了。

  麻生真瞪大了双眼,仿佛灵魂被抽离一般,无力地看着那狰狞的怪物缓缓逼近,金色的瞳孔冰冷而无情,如同一把匕首刺进每个人的心中。

  避难所内的惨叫声混杂着枪声和哭喊,整个空间陷入了无序的混乱。

  有人跪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有人拉着孩子试图向商场更深处逃去,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退。恐惧像野火一样蔓延,每个人都在绝望中挣扎,场面宛如人间炼狱。

  那只狩的骨刃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细碎的火花在地板上跳跃。它那宛如恶魔般的笑容愈发可怖,仿佛在欣赏这场恐慌中的绝望盛宴。

  几名自卫队士兵端着步枪从废墟中冲出来,大声喊着:“快退后!所有人快后撤——!”他们的手指扣住扳机,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那只狩,但却无济于事。

  子弹打在它金色的骨甲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却只留下了一些细小的弹坑。狩完全不为所动,它抬起头,咆哮着用骨翼遮住了枪口方向,随后一个箭步冲向最近的一名士兵。

  “不要——!”那名士兵几乎没时间反应,就被锋利的骨刃刺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板。他的尸体被随手甩开,砸向墙壁发出闷响,滑落地面,毫无生气。

  麻生真完全僵住了,她的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她的身体拼命想动,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眼泪从脸颊滑落,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一名士兵冲了上来,他手持一支火焰喷射器,燃烧的火焰宛如地狱的怒火,直接将狩笼罩其中。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怪物的身体,但那只狩只是一声痛苦的怒吼,紧接着它振动骨翼,火焰迅速被扫灭,黑色的烟雾缭绕着它的身躯,它的盔甲上烧出了大片焦痕,但它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一跃而起,扑向那名喷火的士兵,用骨刃狠狠切下了他的头颅。

  头颅滚落在地,士兵的无头尸体倒了下去,火焰喷射器还在地上喷射着微弱的火苗,映衬着这一幕的血腥与残忍。

  麻生真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指,才没有尖叫出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商场的深处,试图寻找一条逃生的路。

  但是四周的通道已经被惊恐的人群堵死,哭喊、尖叫、推搡,将整个避难所变成了绝望的漩涡,有人试图靠近后门,却发现铁闸早已紧锁,而更多的狩的咆哮声正从外面传来。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避难所一侧的玻璃幕墙突然被击碎,一群身形瘦长、眼神凶戾的狩从破碎的墙壁间跃入,身后的骨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它们就像狩猎的群狼,慢慢围拢过来,将避难所的人群困在中央。

  “快跑!它们进来了!”一个男人失声尖叫,推开身旁的人,头也不回地朝出口冲去,但他刚跑出几步,一只狩就猛扑上来,锋利的爪子直接将他的背部撕裂,血肉飞溅,男人的身体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一名母亲护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眼泪流满了脸,她的手不停地颤抖,试图挡住面前步步逼近的狩。

  然而,那只狩没有丝毫犹豫,它挥动骨刃,母亲和孩子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鲜血染红了四周的地板。

  避难所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些狩像屠夫一样冷酷无情,它们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杀戮,将每一个试图反抗或逃跑的人斩杀。

  麻生真瑟瑟发抖地缩在货架后,正准备迎接死亡,但一秒、两秒……那锋利的骨刃并没有降临。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那些狩全都停下了动作,它们原本疯狂的金色眼瞳变得涣散,仿佛突然失去了猎杀的欲望。

  周围寂静得可怕,避难所内的幸存者们也都愣住了,有些人还捂着嘴,泪流满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商场外面的诺诺从掩体后探出头,眉头紧皱,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霰弹枪,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凯撒也停下了射击,目光冷静地观察着那些狩的动向,他们不可能相信,这些疯狂的怪物会突然放过猎物。

  这些狩的行动完全变了,它们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召唤一般,同时转过身,动作机械而一致地朝商场出口跑去。

  那些还在舔舐血迹的狩放下尸体,已经扑到人身上的狩也松开了爪子,没有一只再试图伤害任何人。

  “它们……这是怎么了?”夏弥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甚至差点忘了换子弹。

  麻生真听到身旁的避难者们低声议论,“是神灵显灵了吗?”

  “怎么回事?它们要去哪?”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唯一能感知到的是,那些怪物正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离开。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时,避难所内角落里的一台已经失去信号的电视突然再次亮起。屏幕上不再是雪花,而是一群人抬着一架巨型御神輿的画面。

  御神輿是一种神道仪式中使用的便携式神龛,象征神灵的临时居所,通常在神社的祭典期间,御神輿被抬出神社,由信徒和抬轿人一起抬着游行,象征神灵巡视或祝福当地。

  御神輿通常由木材精制而成,装饰华丽,带有金箔、雕刻和其他传统装饰,上面装有供奉神灵的装饰性屋顶,底部有横杆供人抬起。

  屏幕上的画面模糊但震撼,那御神輿装饰得异常华丽,散发着一种庄严而诡秘的气息。

  它被几十个人高高抬起,穿行在满目疮痍的东京废墟中,周围的建筑残破不堪,地面上到处是鲜血和残骸,而这架御神輿却似乎完全未被灾难触碰,像一片孤立于现实之外的圣地。

  御神輿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穿麁服,神情肃穆,宛如古老神灵的化身,他的面容英俊,但双眼冷漠无情,他缓缓拿起一把小刀,在全东京人的注视下,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从刀口涌出,滴落在御神輿的地板上。

  那一瞬间,所有狩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动作僵硬了一秒,然后齐齐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嘶吼。

  “吼——!!!”

  它们的眼瞳骤然亮起前所未有的金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画面中的那一抹鲜红上,就像被无尽的饥饿和欲望驱使。

  它们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任何人,甚至忘记了子弹和刀刃的威胁,开始以疯狂的速度奔向某个方向。

  “这些家伙……在追什么?”诺诺瞪着屏幕,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他在……引诱它们?”凯撒低声说道,目光冷峻,他看着屏幕上的男人,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存在。

  “那是路明非?”夏弥咽了口唾沫,他第一次看到这些狩露出如此统一、如此疯狂的神情。

  麻生真死死盯着电视屏幕,她的心狂跳不止,嘴唇微微颤抖着。她认出了御神輿中的那个人。

  他的名字在东瀛鼎鼎大名,那就是–源悠介。

  画面中的御神輿继续行进,男人的血不断滴下,那鲜红的液体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贯穿了整个东京。

  电视里传来的背景音是嘈杂的脚步声和狩的咆哮声,那些怪物宛如疯了一般,无论在街道、楼宇还是下水道,它们都放弃了一切正在猎杀的目标,疯狂地追逐着御神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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