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秘、桓济叔侄二人被废,桓氏一门的野心人物,相继陨落,唯有桓冲带兵返回扬州,晋国的一场政变平息,消息传出,晋国安定下来,消息也飞报关西,传入长安。前秦朝廷早朝之上,尚书左仆射权翼奏道:“启奏天王,今得急报,晋国大司马、南郡侯桓温病故,桓氏族人,多人被废,元气大伤。”

  天王苻坚道:“桓温若死,东晋将帅再无人可北伐,孤王方可宽心几分。”

  只见大将姚苌奏道:“启奏天王,桓温已死,大患已无,何不趁此时机,举兵南下,早成一统。”

  苻坚道:“孤王数年之间,东定燕国国,北定代国,天下诸侯,无不敬服,唯有晋国未平,若能吞并,则天下可定。”

  “臣正是此意。”

  丞相王猛言道:“启奏天王,臣以为此时不可出兵。”

  “为何不可?”苻坚问。

  王猛道:“燕、代相继臣服,天王一统北方,无不信服,但鲜卑、匈奴、氐、羌等各部族,领地未分,州县未划,因俗分治,政令不一,着实难治。再举兵南下,只恐各部族趁机起兵,又乱北方。”

  姚苌道:“丞相多虑,以天王威名,各部酋长、各族单于,谁不敬畏,岂敢有谋反之心?”

  苻坚对王猛劝谏,素来言听计从,听了王猛劝言一再犹豫,姚苌端朝板道:“微臣奏请先讨伐汉中,用假道伐虢之计,必然可胜。”

  “姚将军之见,如何假道伐虢?”

  姚苌道:“汉中不远,有一氐人部落,名曰仇池部,在秦晋之间,左右逢源,久久中立。不如以讨伐仇池之名,趁机挥师汉中,进而占据两川,可谓假道伐虢。”

  慕容垂也到:“此计甚妙,讨伐仇池,晋军必然疏于防守。”

  天王苻坚勃勃雄心,一直期待着统一天下,壮志油然而发,苻坚道:“若论统一天下,孤王也不敢妄言,但统一氐人各部,可使晋国措手不及。”

  “那天王之意?”姚苌问。

  苻坚道:“孤王之意,先统一氐人各部,再言一统天下之事。”

  这个仇池部,乃是居住汉中的一部氐人,夹在秦晋两国之中,其实苻坚对汉中、西蜀垂涎已久,碍于丞相王猛反对,便拐弯抹角,采纳了降服仇池部的折中策略。

  姚苌看出了苻坚的心思,退朝之后,等到晚间之时,姚苌便入宫求见。灯烛之下,君臣对坐,苻坚问道:“姚爱卿晚间求见,莫非还为早朝之事。”

  姚苌道:“那晋国小皇帝,今年不过十一岁,少不更事。虽有褚太后辅政,但已年近半百,老而无用,正是讨伐之机。”

  “真天赐良机!”苻坚道:“但丞相反对南下,孤王正是要借仇池,试探晋国,若胜仇池,进而取汉中,若取汉中,便可入西川,孤王想看看晋国有多大能耐?”

  “三国之时,魏国统一,便是先入汉中,取西蜀,继而再下江东,平定天下。”

  苻坚道:“百官之中,唯有姚爱卿最有进取之心,此番讨伐仇池,册封爱卿为龙骧将军,随军出征,朕派诸路人马分兵共入,攻打仇池。”

  “天王英明,如此一来,步步深入,步步为营。先取汉中,何愁晋国不灭?”姚苌道。

  前秦天王苻坚以大将杨安为行军元帅,李蛮为前部先锋官,会同姚苌等诸路人马,共计马步军七万,往汉中行军,准备以讨伐仇池部为名,趁机夺取汉中。

  ......

  桓冲平定桓济之乱,接任扬州大都督,率兵撤回扬州,东晋朝廷一场危机也烟消云散,恢复平静。自从司马昱以皇叔之尊,登基称帝,空出来的丞相之位,一直无人可当,褚太后再度临朝,没有丞相人选。

  为丞相人选,褚蒜子不得不召集百官,商议选相,褚蒜子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新君年少,尚未亲政;朝无丞相,百官无首,已是两载。君之事,哀家代之;相之责,谁人担当?”

  王彪之道:“老臣以为,选相之事,唯贤是举,今江东官员,若论才学,当属谢安、桓豁,此二人皆为相国之才。”

  年已六十七岁的王彪之,在满朝官员之中年岁长,资历深,出身又是显贵的琅琊王氏,推举谢安、桓豁、可谓掷地有声,说一不二。

  褚太后问道:“桓豁远在荆州,谢爱卿近在眼前,可任丞相否?”

  谢安端朝板跪倒,言道:“微臣浅薄,万不敢当此任。臣四十出仕,任官不过十余载,平步青云,荣居尚书省,恩宠莫大,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岂敢轻易接丞相之职,只恐难服人心,万万不可。”

  褚蒜子见谢安一脸为难,回想谢安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也难怪推辞,褚蒜子道:“卿家之言,不无道理。桓豁当年与王羲之、庾希、谢安并为江东四俊,不如召桓豁回京,接任相位。”

  中书侍郎车胤站出,端朝板道:“微臣以为,暂不可调用桓豁。”

  “为何?”褚蒜子问道。

  “汉中来报,秦王苻坚举兵南下,讨伐仇池,仇池临近汉中,乃是假道伐虢之计,大有图谋入蜀之心,桓豁远在荆州,正宜入蜀迎战。望太后明鉴。”

  丞相没选成,又得到了前秦入侵的消息,褚蒜子道:“事出紧急,就命谢安暂署丞相事,再诏桓豁,荆州募兵,筹备汉中之战。”

  ......

  只因汉中战事紧迫,到了晚间,褚蒜子再度召集官员,商议迎战,王彪之、王坦之、车胤相继来到显阳殿,唯独谢安未至。褚蒜子刚命谢安署理丞相事,第一次召集便因故未到,褚蒜子问道:“今日到是蹊跷,刚让谢安署理丞相事,便告病不至。”

  王彪之道:“谢安有意谦让,本是美德,只此时汉中战事在即,不可耽搁呀。”

  褚蒜子道:“总不能天子、丞相全让哀家一个人担着。”

  王彪之道:“臣等这就赶往谢府,请谢安入宫。”

  “罢了,”褚蒜子道:“哀家最知谢安,若请他拜相,还需哀家亲往。传旨,起驾谢府!”

  王彪之、王坦之、车胤三人跟随太后御驾,出了宫城,直奔谢府。

  到了谢府门口,不见谢安身影,只见长子谢琰率一干家丁,出门恭迎,褚蒜子下了车辇,便问道:“哀家造访,谢爱卿为何不迎?”

  谢琰道:“回禀太后,家父今日突得腿疼病,难以起身,未能入宫。”

  “哀家既然来了,正要探病,快头前带路。”

  “太后请。”跟着长子谢琰,一路进了谢府,过了内院便到谢安寝室。往里间屋一望,谢安正靠坐床榻。

  褚蒜子对跟随的几个臣子,说道:“几位卿家,门外等候。”

  王彪之、王坦之、车胤在门外候着,褚蒜子便往房中,谢安道:“微臣刚得痛风,疼痛难忍,不能入宫,还望太后恕罪。”

  褚蒜子道:“不必装了,小舅舅清心寡欲之人,为人淡薄,哪来这么多的病。如今战事吃紧,小舅舅怎好在此装腔作势?”

  谢安道:“丞相人选,关乎社稷,臣实在不可当。”

  褚蒜子道:“哀家唯贤是举,岂能不识栋梁,小舅舅为丞相,有何不妥?”

  “臣以为选相,唯人心是举,成也罢,败也罢,得人心者得天下。论起朝中威望,臣远不及几位老臣,故而推辞。”

  “那人心又在何人身上?”

  “王彪之,”谢安称许道:“朝中大事,人心各异,各怀心思,能服百官之人,非王彪之莫属。”

  “原来小舅舅早有人选?”

  “王彪之在朝中威望,世人皆知,刚正不阿,立朝正色,直言敢谏,真乃贤相之姿!”

  “好,”褚蒜子道:“小舅舅谦让礼贤,不贪官禄,大晋社稷何愁不得贤才,哀家就命王彪之为尚书令,领丞相事。”

  “太后英明。臣的痛风之症,顿时消散,真乃神来良方。”

  自此王彪之六十七岁高居相位,满朝文武,无人不服,谢安进退得当,大得赞誉,真可谓:

  烽火仇池汉中延,苍髯白发相群贤。恭良谦逊广佳誉,论辈排资敬暮年。

  立主更重长幼序,为官首选德为先。长歌千载颂君子,美誉江东多让贤。

  东晋太元八年,公元373年,就在桓温死后不到两个月,前秦天王苻健以讨伐仇池部为名,以杨安为元帅、苻方为监军、李威为军师,又有李蛮、姚苌等将,举兵七万,大举南下,收复仇池部,继而危及汉中。东晋朝廷紧急调集荆州大都督桓豁,统率五万大军入蜀驰援

  一匹快马飞奔,驰入汉中,探马校尉来到太守府,自从当初桓豁剿灭司马勋,收复汉中,便换了太守,此时太守名叫杨亮。校尉拜见太守杨亮,言道:“启禀太守大人,荆州都督桓豁,已起兵入东川,命在下告知,务必坚壁清野,不可贸然出战。”

  “知道了,下去吧。”

  等校尉退下,杨亮道:“既然桓豁来援,我等便可以逸待劳。”

  副将郭宝作揖道:“太守何必苦等,秦兵驻扎青谷,我等便可迎战,必得头功。”

  “何以见得?”

  “秦帅杨安,庸碌之人,先锋李蛮,无名之辈,太守怎知我等不能取胜?我等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愿为头阵,斩立首功。”

  太守杨亮一想,说来也是,杨安名望不大,岂能未战先怯?杨亮道:“如此说来,我命郭宝点兵一万,卜靖为副将,迎战杨安,夺取首功。”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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