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平安夜。

  一大早。

  姜姑娘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结果刚睁开眼睛。

  她就看到了一个红彤彤的东西映入了眼帘。

  “哎呦卧槽!”

  一声国粹。

  姜姑娘惊了起来。

  可等她靠墙坐了起来才发现。

  这红彤彤的玩意居然是苹果。

  而且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四个。

  横在她的床头…

  像四个小矮人一样。

  正当姜姑娘准备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到了她的耳中。

  “哈哈哈!!”

  “快来看啊!”

  “姜宁被苹果吓哭了!”

  ???

  老子那是起床水!

  姜姑娘眉头一横,刚要狡辩。

  杨柯,齐雯,包括麦婉婷。

  三个人的身影同时从厕所里冒了出来。

  投来了兴致勃勃的目光。

  “姜宁,你哭了?”

  “我没有!”

  姜姑娘坐在床上,差点炸毛。

  “还说没有。”

  “你看看你的眼角!”

  …

  “那是眼屎!!!”

  姜姑娘小脸气得通红。

  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个睡衣,就从床上跑了下来。

  像只小牛一样,向袁璐的身上扑了过去。

  袁大将军显然没有料到姜姑娘能这么生猛。

  一个错愕之下。

  被扑倒在了杨柯的床上。

  “说!我哭没哭!”

  姜姑娘骑在了袁璐的身上,两只手还死死按住的后者的双手。

  如此较劲的动作。

  着实让袁璐一时没办法挣脱。

  可她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哪怕被压在了身下没办法动弹,这嘴上依旧不饶人。

  “伱哭了!”

  “被苹果吓哭了!”

  “笑死我了哈哈哈!”

  听到这火上浇油的话。

  姜姑娘气疯了。

  “啊啊啊啊!!”

  “我没有!!!”

  “说没有就是没有!!”

  眼看两个人搏斗的激烈。

  从厕所里探出头看热闹的几个人则互相对视一眼。

  几乎同一时间的叹了口气。

  然后继续洗漱。

  ……

  一个清晨。

  姜姑娘和袁璐都是在互相较劲中过去的。

  哪怕从宿舍里出来了。

  只要袁璐说一句‘你被苹果吓哭了’。

  后面则再次开启维持数分钟的你追我跑。

  看得宿舍里其他几个人是一脸的无奈。

  不过。

  这样的斗争。

  在进入食堂以后就没了。

  “姜宁,平安夜快乐!”

  “呃,谢谢…”

  一个苹果…

  “姜宁,平安夜快乐!”

  “咳咳,张双树啊,谢谢…”

  又是一个苹果…

  “姜宁…平安夜…”

  “别,大哥,我不认识你,你拿回去吧…”

  …

  一连好几个。

  有男有女。

  认识的倒还能接受。

  不认识的她是打死不要。

  可就算这样。

  几分钟下来。

  姜姑娘的手上就多了四五个苹果。

  眼瞅着自己即将化身苹果树。

  姜姑娘皱了皱秀眉。

  回头看着身旁的这些舍友。

  “来来来。”

  “礼尚往来。”

  虽说刚到手的礼物转手送人有点不太礼貌。

  但此刻的姜姑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杨柯她们也明白她的意思。

  都没拒绝。

  就这样。

  几个人一人拿着一个苹果。

  嬉笑间,开始排队。

  片刻。

  端着早饭,几个姑娘找着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聊了一会。

  眼见姜姑娘又收了一个苹果。

  杨柯疑惑的问了一句。

  “姜宁。”

  “你去年平安夜的苹果是怎么处理的?”

  去年?

  杨小妞的问题让姜姑娘陷入了思索。

  想了一会。

  她才咂了咂嘴。

  “好像给当时的高一年级组的老师们分了。”

  一听这话。

  袁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六啊。”

  “借献佛。”

  “妖精的脑子就是不一般。”

  听着袁大将军似夸非夸的话,姜姑娘翻了一个白眼。

  这会。

  麦婉婷问了一句。

  “那今年你还送办公室吗?”

  “当然…”

  姜姑娘话还没说完。

  一旁的齐雯,忽然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进了姜宁的碗里。

  然后出声建议道:

  “姜姜。”

  “今年的要不留几天吧…”

  留几天?

  姜姑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但当她注意到齐小媳妇冲着她甜腻一笑的时候。

  “雯雯你的意思是…”

  ………

  回到班上。

  不出意外的。

  姜姑娘桌上,凳子上,乃至她的座椅上,都放着几个包装不同的苹果。

  连带着她路上收到的两个。

  小小的数了一下。

  一共二十三个苹果。

  就按照一斤两到三个的样子来算。

  整整十几斤的东西在这。

  “姜宁。”

  “大丰收啊…”

  听到调侃。

  姜姑娘对着隔壁组的徐娅娅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来一个?”

  闻声。

  徐娅娅翘了翘嘴角,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苹果。

  晃了晃。

  其意不言而喻。

  眼见如此。

  姜姑娘只能撅了撅嘴。

  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大袋子,把苹果一个个的往里面塞。

  片刻。

  等她把苹果全部装好,塞到了脚下的位置时。

  叶小妞来了。

  手上还拿着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一脸得意的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然后测过头。

  打量了一下姜妖精的桌面。

  把两个包装精美的苹果放在了桌上。

  “哎呀…”

  “怎么办呢。”

  “硬塞给我,人家都说不要了…”

  “哎姜妖精,你说你魅力这么大,怎么就没…”

  正说着。

  当叶娜看到自己那位同桌,接到后排送来的一个苹果。

  道了谢后,熟练的丢到了桌下的袋子里时。

  叶娜闭嘴了。

  闭嘴的同时。

  还把桌上的两个苹果塞进了自己的抽屉。

  这会。

  姜姑娘依稀记得叶小妞好像和自己说话了。

  疑惑的回过头。

  “小叶子,你找我?”

  “没有。”

  “不可能,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

  “哎你烦不烦!”

  “说没有就是没有!”

  看着叶小妞气呼呼的离开了座位。

  姜姑娘张了张嘴。

  “神经病啊!”

  ………

  中午。

  小食堂的角落。

  由于冬天实在太冷。

  姐妹团的根据地就从操场的梧桐树下临时搬到了小食堂里。

  本来按照姜宁的意思。

  可以搬到小超市的休息区。

  那边有吃有喝,还有来来回回的美女看。

  结果才过去了两天。

  五个人一共胖了6斤。

  其中还有姜姑娘瘦的一斤。

  然后在其余四人的一致要求下。

  姐妹团的聚会地点,来到了食材相对贫瘠的学校小食堂。

  然而。

  就算再贫瘠的食堂。

  它也是个食堂。

  所以…

  “哎,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看着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姜姑娘捧着一碗粉丝。

  一边倒着醋,一边看着几个如同老僧打坐的小娘们,好奇的问出了声。

  可迎接她的却是齐刷刷的怨眼。

  “我觉得姐妹应该同甘共苦。”

  “你们认为呢!”

  罗珊珊的话立刻引起了孙倩的共鸣。

  “我也觉得!”

  “不能让好姐妹一个人受苦!”

  说着,她把目光放在了朱慧的身上。

  后着点了点头。

  拿着画笔在桌子上敲了敲。

  “柳下笙歌庭院,间姊妹秋千!”

  这话说的。

  姜姑娘居然感觉到了阵阵杀气,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面前的粉丝。

  “你们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

  “有事冲我来…”

  “跟我的粉丝没关…哎,雯雯?雯雯!我的粉丝!!”

  一分钟后。

  姜姑娘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无比幽怨的看着面前那四张春光满面的脸蛋。

  嚷嚷的抗议道:

  “我又不减肥!”

  “为什么不让我吃饱!”

  结果姜姑娘被无视了。

  连她最乖巧的齐小媳妇,在减肥的这个问题上,都和孙倩等人站在了一起。

  这可把姜姑娘给气坏了。

  扭过头,直接把后背丢给了这几个娘们。

  “姜姜,你们班元旦游艺活动弄的怎么样啦?”

  “姜姜不在。”

  …

  “姜姜,明天成年啦,有没有什么打算?”

  “成不了,姜姜饿死了。”

  …

  “姜姜…”

  “该许愿啦!”

  ???

  许愿?

  感受到身后异样的姜姑娘,下意识转过身子。

  结果入眼就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巧克力蛋糕。

  上面还插着两根已经点燃的模具蜡烛。

  一个‘1’,一个‘8’。

  火光莹莹。

  把周围四个姑娘的脸蛋上都映照出了灿烂的笑容。

  “姜姜!”

  “知道你明天得回家过生日,今天就提前给你过了!”

  说着孙倩拍了拍手,笑盈盈道:“18岁啦!”

  “大姑娘啦!”

  …

  “怎么样!惊喜吗?”

  “巧克力的哟!”

  罗珊珊搞怪的表情,看的姜姑娘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嗯。

  眼睛还有点热。

  这群臭娘们。

  “姜姜!”

  “许愿吧!”

  齐小妞的提醒,让姜姑娘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合手,闭上眼睛。

  默念了几个字之后。

  睁开眼睛。

  面对几个娘们期待的眼神。

  姜姑娘嫣然一笑。

  “呼!”

  ………

  半小时后。

  姜姑娘顶着个大脸,和齐小妞回到了宿舍。

  刚推开门。

  就看见袁璐坐在小麦的床边,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眼见这娘们正说在兴头上。

  姜姑娘恶胆横生。

  悄悄的来到她的身后。

  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

  当袁璐疑惑的转过脸时。

  迎接她却是一张画出来的鬼脸,以及一根沾满奶油的手指。

  “啊啊哎哎哎!?”

  片刻。

  当袁璐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奶油。

  然后看着面前这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鬼脸姑娘。

  想要生气的她。

  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骂。

  “姜宁!”

  “你还别说。”

  “这妆容挺适合你的!”

  “以后就这样出门吧!”

  “保证人见人爱,见…哎,别!别过来!啊啊啊啊!!我的衣服!!”

  “姜宁!我要你死!!”

  ………

  下午。

  体育课。

  黑大个请假了。

  老郭批准的。

  当他说这节课上化学的时候。

  班上一阵哀嚎。

  可奈何班上除了那只不知道去哪浪的叶大小姐。

  其他都跟个怂包一样。

  只有哀嚎的用,连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当年…

  哥拳打养老院,脚踢幼儿园。

  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

  “姜宁!”

  “挨?”

  “出来一下。”

  “哦…”

  片刻。

  教室门口。

  寒风凛冽。

  刚出门的姜姑娘就呛了一口风。

  可老郭似乎不受影响。

  站在风口处,巍峨的如同一座肉山。

  “姜宁。”

  “元旦游艺活动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

  “报告老…老板。”

  “彩带,宣传册,布置现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

  “卖的东西呢?”

  “有哪些?”

  …

  “笔,本子,修正带,胶带,橡皮,头绳,书包,习题册等等,共准备三十多种,一百多个物件。”

  “琳琅满目,保证受欢迎。”

  …

  “三十多种?”

  “一百多件?”

  郭明显然被这个数据给惊讶到了。

  毕竟在他印象中。

  前几天还什么都没准备好的。

  结果今天就告诉他。

  准备了一百多个。

  “你们东西哪来的?”

  …

  “班费啊。”

  “嗯,还有一点班上同学捐赠出来的。”

  “哦对了。”

  “还有其他班同学赞助的13斤大苹果。”

  其实捐赠才是大头。

  班上五十个人,每个人都最少贡献了一个东西。

  包括她姜姑娘。

  这加在一起都有五六十个了。

  其中那位财大气粗的叶小妞,更是直接弄了个一个小车的公主玩偶,以及其他的小玩意过来。

  惹得班上少男少女一阵错愕。

  姜姑娘甚至在里面还看到了一辆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遥控玩具赛车。

  听到这话。

  老郭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学校邀请了电视台的来采访。”

  “到时候你们把教室布置的好一点。”

  “别给咱们学校丢人。”

  呵。

  是你怕丢人吧。

  姜姑娘扯了扯嘴角。

  脸上挂着笑容的应和了下来。

  眼看事情说完了。

  姜姑娘转身便准备回到教室。

  这会。

  老郭忽然补了一句。

  “哦对了。”

  “姜宁。”

  “你妈妈让你下午有空回个电话给她。”

  老妈?

  回电话?

  “哦…好的。”

  ………

  两节课下。

  姜姑娘来到了电话亭,从手机电话簿里翻到了隔壁黄阿姨家的电话号码。

  打了过去。

  没几秒。

  电话接通了。

  “喂,哪个啊?”

  听到这个声音,姜姑娘心里咯噔一下。

  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妈的。

  小学生放学那么早?

  才五点多就回家了?

  姜姑娘知道自己跟隔壁小兔崽子有血海深仇。

  所以她捏着嗓子。

  “你好。”

  “黄姐在吗?”

  然后。

  姜姑娘就听到电话里的喊话。

  “妈!有人找你!”

  “谁啊?”

  “不知道!但那个声音跟猴子一样!”

  猴子?

  一根青筋在姜姑娘的眉头跳动。

  就在她思考给这崽子选个良辰吉日下葬的时候。

  黄阿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你好,哪位?”

  …

  片刻。

  当电话挂断的时候。

  姜姑娘一脸奇怪的挠了挠自己下巴。

  “姑姑?”

  “我有姑姑?”

  ——————

  姜水姚是海城人。

  大学刚毕业的她,在海城一家不大不小的企业里,担任财务助理。

  薪水不多。

  仅够她平时自己开销。

  所以她一般很少回家。

  主要是不喜欢家里的气氛。

  特别是弄堂里的那个老屋。

  漆黑漆黑的,常年灯光昏暗。

  可偏偏老一辈的爷爷奶奶,没事就喜欢往那个老屋子里跑。

  哪怕在蒲黄区已经有新的住处也没用。

  烧香拜佛。

  天天念叨着自己那位消失快二十年的老大哥。

  说到老大哥。

  姜水姚对他的印象就只停留在家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

  瘦瘦高高的。

  笑容很干净。

  一看就是脾气温和的人。

  可听姜家的其他亲戚说。

  自己这位老大哥性子耿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和家里人狠狠的吵了一架后就消失了。

  快二十年都没回来过。

  原本姜水姚以为自己那位老大哥就这样永远的失踪下去。

  可就在前段时间。

  结束一天工作。

  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出租屋的姜水姚。

  意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只听自己的那位老妈子,用那沙哑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跟她说。

  ‘去江州’。

  ‘找到你大哥’。

  ‘带回来’。

  然后就有了姜水姚请年假的江州寻人之旅。

  其实刚开始找人的时候。

  只有一张照片和名字的姜水姚。

  在好几个巡查局里都碰了壁。

  通通都是查无此人,或者就是错误的信息。

  这让她一度怀疑老妈子是不是年纪大了,把地点给记糊涂了。

  甚至有直接回家不找了的打算。

  可每次打电话回去,听到老妈子那沙哑而又期待的询问。

  “找到了吗?”

  “姜安愿意回来吗?”

  姜水姚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暗暗责怪大哥绝情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寻曳在江州的大街小巷。

  一周下来。

  眼看年假即将到期。

  毫无收获的姜水姚着急了。

  要是再找不到人。

  不仅没办法和家里人交代,就连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怎么办?

  此刻正站在这条名为国庆路的老路上。

  姜水姚郁闷的跺脚。

  结果动作太大。

  运动鞋的鞋底被她给踩的脱胶了。

  这下子。

  姜水姚更郁闷了。

  直接蹲在了路亚子上,低着头,无力的看着脱胶鞋底叹气。

  这时。

  一个小孩哥的声音在她面前出现。

  “姐姐。”

  “你是不是鞋子坏啦?”

  “要不要我帮你修修?”

  …

  片刻。

  姜水姚被面前这个名叫马文凯的小男孩,带到了一家名为京城布鞋店的里面。

  刚进门。

  “妈!”

  “这个姐姐鞋子坏了。”

  “你帮她修一下!”

  这话听得姜水姚有点哭笑不得。

  敢情这小家伙是给自己家里拉生意来着。

  不过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所以姜水姚并不介意。

  反而觉得这男孩很聪明。

  不停的和男孩的妈妈夸奖男孩。

  然而。

  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家的小孩原因。

  这位母亲却在不停的夸奖隔壁家的小孩厉害。

  什么金牌,什么采访之类的。

  这让姜水姚忍不住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是被老妈子这样贬低的。

  不过老妈子拿出来的标杆却是自己那位笑的很好看的老大哥。

  下意识的。

  她就向面前这位热心的黄阿姨,说着自己来江州的目的。

  可当她说出了‘姜安’这个名字以后。

  一个“哐当”声。

  突然在她们身后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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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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