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灯神丁的作业终于完成了。

  虽然我还活着,但我却感觉我活不长了。

  我的状态全变了,我的整个人和意识都麻木了。

  就像是失去神经,我感觉不到呼吸。

  我的大脑好像被清空了,我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

  这种平静真的安详,我已经与世无争了。

  我现在感觉眼里的一切景象是五颜六色的灰,而且自己好像是在空中缓缓降落飘着飞。

  就算天旋地转,我都已经无感了。

  一蓑烟雨任平生,精神躯体全放松。俩腿一蹬,直接飞升。

  我甚至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感觉自己既是赢麻了,也是彻底输麻了。

  反正就是全麻了。

  麻傻了。

  虎妞见状不好,奋不顾身地扑倒我,猛吸一口烟,然后输送给我。

  我已经忘了如何吸烟。

  我突然被烟呛到。

  我用最后的一点点气力推开虎妞开始咳嗽。

  神丁也同时与我脱离。

  我每咳嗽一下我都感觉我要散架。

  虎妞对我道:“抽烟不能心急,你得慢一点,要轻轻柔柔地慢慢吸。”

  噔!

  神丁好像得到了什么指示,变换了模式,变得贴别温柔。

  最后,神丁只是对着虎妞照射了一下光线,就完成了作业。

  阿拉灯神丁成功完成了配对,又变回成了神灯的原型。

  这公平吗?

  但是,神丁的内部真的被点亮了。

  果然还真是灯。

  只是照明的方式有所不同。

  虎妞来到已经麻木的我的面前,把热乎乎湿漉漉红殷殷的阿拉灯神丁交到我手里。

  虎妞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孩儿他爹,照顾好我们的血脉!~让我的基因在宇宙中得到延续。”

  我接过阿拉灯神丁,不知所措的与虎妞对望了数秒。

  我还是懵圈的状态,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尚未成熟,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

  我才刚刚满18周岁!法定结婚的年龄还没到。

  若是真未婚先孕算怎么回事?我怎么向别人交代?怎么面对父母?怎么面对老师?怎么面对同学?怎么面对我同桌?怎么面对丧彪这二货?怎么面对其他二货?

  现在,最难面对的人还是虎妞。

  虎妞将永远的被困在这里,不带走这个种子,怎么面对她?

  而我以后怎么面对这颗种子?

  而这颗种子发芽长大之后,我又将如何面对?

  我想告诫自己,你应该长大了,别再闹着玩似的了。

  但我也在拒绝这个告诫,我还不想面对真实的应用题。我还没做好准备。

  但,事情的发展就像霸王射出来的箭,不容得我准备。

  是男人,就得硬着头皮长大。

  我看着虎妞,头皮发硬。

  我不知道虎妞是真的坚强,还是傻。

  她知道自己要面临的生活吗?还是真的有点虎?

  我估计她完全没预料到永远孤独的痛苦。

  希望是后者吧!这样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些,还能走的决绝些。

  但,虎妞已经孤独过很多次,她怎么可能真的虎?

  不管了,为了自己的前途,我只能自欺欺人的相信后者。

  如果角色反过来,我说死也不会放虎妞一个人离开。

  我怕极了和虎妞还会有情感上的交流,所以极其诚恳的点着头。

  虎妞也是眼神坚毅,她毫不啰嗦,后退几步,俯下身去。

  我看着可爱的虎头小帽慢慢地张开血盆大口,不由得感叹道:“我对你的嘴并不陌生!~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不要每次都这么突然好么?!~”

  虎头帽子说话了,它道:“嗷!~一点都不突然,你大哥跟丧彪三拜九叩的时候,你不是预料到今天这一口了吗?哈啊!!~”

  :“咦?!~啊!~”

  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让我的双脚腾空。

  随后,我眼前的一切光明被一个黑暗的洞口淹没。

  我直接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却无法自拔。...

  一切发生的好快,转瞬之间。

  一切似乎又发生的好慢,恍如隔世。

  我并没什么痛苦,我甚至没有了知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灰蒙蒙。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眼睛这种器官存在了。

  除了自说自话的意识,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没有声音,没有空气,没有光线,甚至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

  我甚至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摸不到自己,感觉不到自己。

  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可以眨眼。

  所谓的眨眼间,就是在黑与灰的感知层面中切换。

  “我还在吗?”

  一种和声音不一样的指令发出,并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还在。”

  一个熟悉的类似于虎妞的回像与我精神意识里对话。

  “这是做梦吗?”

  “不,这是咱俩在精神交互。”

  “能听见你的声音吗?这样用精神对话我不适应。”

  虎妞的说话声出现:“听见了吗?”

  哎!听见声了!

  我从慌张中慢慢恢复平静,不知道是自己的脑电波和自己对话还是真有虎妞的声音。

  这里就像梦境,你说它是真实吧,声音清脆十分真实,但总能感觉到这就是自己用大脑构建出来的。

  虎妞的声音道:“相信就存在,忘记或忽略,一切皆可清空。”

  我知道,这就是自欺欺人的空间。

  这个空间应该就是所谓的自定义新态。

  “包括你自己。”

  这回更明白了。

  我想听到这个声音就能听到,刚才的‘还在’也是自己模拟出来的虎妞的声音。

  也许是在虎妞的帽子里用虎妞的声音作为交互比较没有违和感吧。

  在自说自话的世界空间里,还是有个精神伴侣比较可靠。

  我定了定神,想看见点什么。

  眼前一片灰实在是太憋屈了。

  我也发出声音道:“我在什么地方?”

  一个网格铺展开,并可以旋转。

  虎妞的影音出现,像个小天使,她飞落到我视觉的侧面,跟我介绍道:“你可以自己定义你的位置。这个空间叫自定义新态,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任意创造,自由发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一时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但我回想起来小丑说过的九道门,其中有一个自定义新态。

  我问道:“全新的宇宙?我就是最高维度的神?”

  我虚拟出的虎妞的影像对我道:“对。你可以重新想象这个世界,时间、空间、重组、剧变,因聚而生,以行致盛。进化,孕育新的形态…

  我打算试试,我道:“停!…简单点,我要光!”

  在灰灰的世界界面里出现了一个亮点。

  :“呦!?还真灵!”

  这道光的旁边附带着很多可以调节的参数。

  亮度、强度、颜色、热度、衰减、速度、混乱幅度、光源形态、光源属性、是否产生投影……

  我惊喜道:“还真行!那我还要一个地面、和我的身体。”

  一个能被光点照亮的平面出现在我脚下,不限的大,一望无际。

  看见了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照亮之后,我的心情平复多了。

  但我仔细一看,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问道:“我的手怎么只有高光,没有阴影?而且看不见什么材质?”

  虎妞道:“这个空间还没有基础定义,所以都得靠你来设计。时间、空间、重组、剧变…

  我道:“哦!这个世界很像我玩过的一款三围软件,叫Maya、3DMAX之类的,对吧?”

  虎妞道:“你可以先这么理解。”

  我道:“那最起码有个交互页面呀?”

  虎妞道:“你是神,什么都可以有。”

  唰!

  一个复杂的交互页面出现在我面前。

  界面十分丰富,但有井有条,清晰明了。

  我感叹道:“乖乖,高科技。”

  虎妞道:“你可以建立你理想中的世界,可以不用呼吸,也可以没有伤痛,可以续命,可以失重。当然,也可以和现实宇宙一模一样。”

  我坏笑道:“建立虚拟世界?你这不会是让我免费给你做游戏策划吧?”

  虎妞道:“哈哈哈,你就这么怕被人占便宜?”

  我道:“那倒不是,我是喜欢体验游戏,对创造游戏还没产生兴趣。再说了,我创造的虚拟世界,谁来体验啊?”

  虎妞道:“你可以给咱俩的下一代创造一个舒适而完美的世界呀。”

  我眼前出现一物:阿拉灯神丁。

  我一惊,高呼道:“快!~我要空气!我想大口呼吸。”

  呼~!

  空间里果然弥漫着空气。

  空气也有相关的参数可以调节,我把氧气含量调高。

  我开始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回忆乌鸦男的话,不要妄想成为神,神所承受的痛苦不是人可以想象的。

  我现在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我虽然已经可以是神,但我自己已经习惯了呼吸,习惯了声音传达,习惯了视觉回馈,想像神一样创造新世界,这几样约束是突破不了的。

  我道:“为什么我都是神了,受到惊吓的时候还会像人一样做出反应。”

  虎妞道:“两个维度的跨越转变,当然会有很多不习惯的怪现象,只要慢慢练习,就能找到神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我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是个怪胎,我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自己一样,在享受空气阳光、鸟语花香的世界里生存。有人类的小伙伴,有快乐的童年和天真的笑脸。

  最关键的是小伙伴的陪伴,虚拟的世界都是骗局,真实的人性才会让孩子有真实的热泪和热血。

  我总感觉在自己创造的虚拟世界里,我自己的孩子体验不到真正的人生和健康的成长。

  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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