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抱着齐忆烟回到寝宫,柔妃和平妃还在,见君九辰脸色不对,柔妃便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无事,只是锦儿怎么会跑回去了?不是让你们看着她?”

  平妃大咧咧道:“锦儿说掉了你送的荷包,要回去找,让我们先回来给她剥核桃煮蜜茶,我想着反正没几步路,就让她自己去了——怎么了这是?”

  君九辰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一笑:“没事,一切都是天意,是最好的安排。”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和锦儿说说话。”

  “咱们坐在这儿也不碍事,你说你的。”柔妃捏着核桃不肯走,他宫里的东西得留着当宵夜呢。

  君九辰也不强求:“那就留下吧,反正这些事,你们迟早会知道。”

  说完转身进屋,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手镯递给齐忆烟。

  “戴上这个,你就全都想起来了。”

  齐忆烟盯着手镯上的花纹,觉得有些眼熟。她戴上手镯,感觉到里面似乎还有乾坤,随着心神所想,手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荷包。

  齐忆烟捏着荷包,一股股熟悉的暖流从荷包里流出来,在她身上上下流淌,把她身上沾染的魔气挤出体内。

  齐忆烟从荷包里抽出一缕头发,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是人间的公主,我来魔界,是要找出丽妃身后的秘密!”

  柔妃惊得一掌拍碎了一盘核桃,平妃也从椅子上摔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是人间的公主?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锦儿吗?”

  柔妃和平妃都盯着君九辰:“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啊!”

  君九辰却像是早已经知悉了一切,脸上不见丝毫的惊讶,只有十分的不舍和痛苦。

  “丽妃……你说的是云嫦吧?”

  君九辰习惯性地倒了一杯蜜茶,想要递给齐忆烟,却在半空中手一顿,自嘲一笑,把杯子又转回来,自己喝了一口。

  “你是人间的小公主,这魔族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碰了,否则你就出不去了。”

  “你倒是挺聪明的,小小年纪居然能猜出云嫦身后的势力在魔族,而且凭你一具肉体凡胎,竟然就来擅闯魔界。”

  齐忆烟老老实实道:“我不是凡人,或者说,我算不得完全的凡人。我上一世是三十三重天的小仙娥,此番虽然转世为人,但身上还有些许法力。”

  君九辰的眼神闪了闪,淡淡一笑:“原来如此,难怪云嫦要挖你的心肝。”

  柔妃和平妃更蒙了:“云嫦不就是陈柳的妹妹吗?那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小姑娘。可是她已经失踪很久了啊!”

  “并没有失踪,她只是去寻找能让他们兄妹最快得道的办法。她们想要享受长生的快乐,又不想经受修炼的痛苦,便想到要去逆天,走捷径。”

  柔妃讶异道:“这可是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君九辰冷笑道:“你可别忘了,陈柳身上还有赤油珠呢!”

  齐忆烟有点明白云嫦的意图了,她最初应该只是想让自己早殇,然后挖了自己的心肝跟哥哥共同修炼长生。

  但齐桓修把后宫保护得太好,又给齐忆烟安插了暗卫(虽然她一直没用过),不得已,云嫦只能想办法入宫,妄图先破坏掉齐桓修跟齐忆烟的感情,然后再趁虚而入。

  君九辰万般不舍地抬手摸着齐忆烟的头发,喃喃道:“锦儿,你要小心,那云嫦是云黎国的公主,她此番不光借助了魔君的法力,还动用了云黎国的秘术。只怕你回到人间,面对的又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柔妃和平妃依然很懵逼:“这不是锦儿公主吗?怎么又变成人间的小公主了?”

  君九辰苦苦一笑,却带出了两滴眼泪:“锦儿早就死了。魔君明明知道,却选择了包庇。她以为捡来一个小女孩,再用幻颜之术就能让我忘记失去女儿的痛苦。可惜,她连自己都骗不了。”

  信息量太大,柔妃的脑子又要爆炸,被平妃一把按住,赶紧给他扇扇子。

  君九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拔开盖子喝了一口酒,苦笑连连,眼泪却不停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锦儿是我的女儿,她是不是锦儿,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我太想念锦儿了,我宁可将错就错,用一个人族的公主来慰藉我思女之痛,我太自私了……”

  君九辰抬手轻轻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哽咽着对齐忆烟说:“你吃魔界的东西越多,忘记的就越多,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吃喝了。待一会儿魔坛的魔气平复,我就送你回人间。”

  齐忆烟心里也很难受,她忽然伸手拉住君九辰问:“爹爹,那你呢?你以后要怎么办?”

  君九辰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愣愣地说:“我……我当然还是……还是华妃……”

  “爹爹,和离吧!”

  齐忆烟握着君九辰的手,诚心劝道:“既然你已经对魔君没有感情了,何必为难自己非要把一生都圈在这小小后宫?

  我听柔妃君君和平妃君君讲过,爹爹以前也是魔族的大将军,征战沙场多么惬意洒脱!可自从入宫后,您的脸上就再没出现过笑容。

  爹爹,既然你心里不愿,为何不提呢?你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做魔君的附属品?”

  “说得好!”

  众人的视线看向院子门口,魔后带着大皇子站在门口。

  魔后先对君九辰表示歉意:“不是故意偷听的,是理儿想要找锦儿玩,我怕魔气伤着他,才亲自带他过来。”

  平妃愣头愣脑地问:“那你听到什么了?”

  魔后尴尬道:“都听到了。”

  君九辰摆了摆手:“无妨,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便今天没听到,等我明日送走了这孩子,你们也都会知道的。”

  魔后缓步走进来,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君九辰,最终叹了口气。

  “我不会劝人,也没办法劝你。丧女之痛刻骨铭心,旁人说什么都是没用。不过这孩子有句话说得倒是挺好的,你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做魔君的附属品?”

  “君九辰,我今日便问你一句:你,心里真的想留下吗?”

  笔趣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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