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落针可闻,盖因国师、黄药师都是聪明之人,郭靖虽然鲁钝,妻子却是绝顶聪明,也知道岳母当年强记九阴真经的事。

  但一门高深内功,至少也在千万字以上,纵使过目不忘之人,就是看上两遍,那也绝对不能记得毫无错漏,更别说听了!

  “真听两遍?”

  国师闭上双眼,缓缓道。

  “真听两遍!”

  风逸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的甚为肯定。

  国师自视极高,对自己要求也是精益求精,但今日之败,乃为奇耻大辱。

  虽说旁边只黄药师郭靖与徒儿达尔巴看着,也觉丢不起这个脸。更别说要将本门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传于他人,所以在他心中作出这个决定时,甚为艰难。

  那真不是说,我愿意,就立马说出神功,那么简单。

  换言之,这会若是黄药师、郭靖、风逸被人逼的,非得用自己赖以成名立世的神功换取活命机会,他们又岂能轻易答应?总得想个翻盘的机会。

  国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风居士你的心比老衲更狠更绝,一旦出手,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败给你,我败得不冤!不过…”

  他注视风逸,缓缓道:“老衲想问一句,你是否从一开始,就认定老衲武功不及伱。

  你便故意羞辱霍都,让人回来传信。

  其实为的就是要让老衲不得不来,又会放松警惕,从而有了现在这个结局?”

  风逸迟疑一下,略略点头,轻声道:“胜你不难。但若不先羞辱你的徒儿,让你生出一种必须得凭自己将面子找回来的感觉,那就麻烦了。毕竟蒙古奇人异士也是不少,来上几个,取胜都难,更别说谋求神功了。”

  国师凄然一笑,说道:“不错,蒙古四王爷的招贤馆,广纳四方豪杰,看来老衲的自负自大,也早就落在你的算计中了。”

  风逸颔首道:“徒弟尚且那般傲慢自大,师父可知。这也不难猜。”

  他声音轻忽飘渺,却让国师哈哈大笑,心中暗想:“霍都生性傲慢,我以为是他的王子身份,却没想到这是跟我学得。”

  想着收敛笑声,微微摇头,说道:“好,也是老衲咎由自取!我且将龙象般若功说上两遍。”当下口说手比,说出心法。

  话都说到这里,黄药师与郭靖也不好离开了,反正两遍他们自忖也记不住。

  国师说了一遍,风逸脑海中的系统,已经有了提示,多了一门龙象般若功。

  国师压根就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听两遍就能记住十三层龙象般若功,也不做假。

  而他也不敢做假,盖因他眼见风逸心思如此精敏,说两遍也是大有学问。

  他若在说第一遍时,改上一些字,说不定说第二遍时,自己也不知道第一遍改动了哪些地方,要是被风逸发现,那是得不偿失。

  如此,还不如照实说,看风逸他们两遍又能记住多少?

  这内功心法,不是完整无误的,谁又敢修行?

  夕阳沉落,给峰巅树梢也染上了一抹血色,几人脸色也随之变换。

  黄药师郭靖武功均已大成,听了龙象般若功的法门,虽不能一下子完全领悟,但只凭文字奥义,便明白这门神功,说来简单,做到却难。

  国师说完,看了风逸一眼,向黄药师郭靖合十致意,一拂袍袖,向山下走去。

  黄药师与郭靖也向国师拱手作礼。

  达尔巴也不知师父与风逸等人说了什么,但见师父可以走了,向几人致敬后,也跟着下山去了。

  郭靖望着金轮国师背影,忽而说道:“国师,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师一代人杰,必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只是蒙古征战以来,杀戮千万,掠夺无数,今日国师因祸为福,还望有朝一日,回到西域,能够广施佛法,最好不要再来中原。”

  国师应声一顿,两眼望天,若干往事涌上心头,忽地叹一口气,说道:“郭大侠,你我汉蒙有别,是敌非友,今日你不杀我,足见风范!

  可蒙古上下虽有分歧,灭宋之心,却是无可动摇,老衲虽为国师,也有不得不为之事!”

  说到这儿,心头百味杂陈,说不清是悲是怒,当下扬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见之日,就各凭手段吧!”

  说完忽又加快脚步,从峰顶消失了。

  风逸知道国师说的是真话。

  蒙古对于中原,那是志在必得。

  无非有人是要将中原汉人杀光,将土地都变成草原,成为他们的跑马场。有的人则是主张,不以杀戮为能,汉地施汉法。

  霎时间,只剩下三人默立半晌,郭靖忽道:“风兄弟,你为民出力,刺杀蒙古官员,在下原本十分佩服。”

  风逸笑笑不语。

  郭靖又道:“但你强迫他人说出本门武功,行径却又十分可恶。

  试问,倘若别人让你说出自己的内功心法,你又作何?”

  风逸如何对待国师,郭靖始终一言不发,可他性情质朴端凝,对于风逸的做法,却是极难接受,眼下国师已走,他有话也就直说了。

  “郭大侠。”风逸问道:“你说,今日一战,我若败了,会是怎样?”

  郭靖沉吟道:“你武功盖世,谋算过人,又怎会败?”

  “武功盖世?谋算过人?”风逸摇了摇头道:“只有金轮国师一人,也许不难胜出,可他们人多势众,金轮若不随我而来,我又岂能奈何?那时会是怎样?”

  “怎样?”郭靖皱眉。

  风逸闭上双眼,幽幽地叹道:“那我这个屠蒙客就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国师回去,绝对会对胜负之言,闭口不谈,那些蒙古武士与喇嘛也不敢围山。

  而我个人冒着大风险,就该得好处!

  我又不是郭大侠这种正人君子!”

  郭靖听得有气,浓眉扬起,说道:“这与正人君子有何干系?

  人生在世,总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风逸笑道:“西毒欧阳锋为了九阴真经,将中神通、东邪、北丐、南帝得罪了一个遍,行了多少卑鄙之事?他讲手段吗?

  就是铁木真这老儿,前脚联宋灭金,还对你委以重任,后脚给你暗传军令,让你统兵攻宋,你若不从,立刻斩杀。

  令堂为了不让你为难,自刎在你怀里,铁木真他跟你讲手段吗?

  至于现在的蒙古,更是无需多说。”

  话说到这儿,郭靖一时默然。

  风逸句句不假,他当年栽的那个大跟斗,九死一生也不足形容,若非母亲自刎,让他少了后顾之忧,铁木真必会杀他,早已骨肉成灰。想到这儿,眼眶湿润,颓然坐倒在地。

  风逸又道:“郭大侠,人的想法非一时一刻所能改变,所以你一直自行其是,那我也一样,只是你我性格迥异,方法不同罢了!

  至于说别人谋求我的武功,那就是要看对方本事了,况且面对你与黄岛主,我将所会武功和盘托出,这又有何难?”

  说着自顾自念起《神照经》的经文。

  郭靖与黄药师不禁同时看向风逸,见他口念心诀,一脸从容,仿佛真没将他的盖世武功放在心上。

  饶是他们知道风逸不是正人君子,可也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妄为!

  武林中学习武功,历来只有求师仿友,宋人最重礼法,所以武林中人对收徒之事瞧得极重,名分也很是重要,那么对于风逸的做法也是极为鄙视。

  见他口中滔滔不绝,再想到风逸刚才让金轮说龙象般若功不避讳他们,也不是故作姿态。翁婿两都傻了。

  毕竟没有师徒名份,武功怎能外传?

  他不怕违背师训,对不起师父?

  风逸念了入门之法,正要再念,忽听黄药师说道:“风兄弟,其实你的想法,老夫也能理解,想当年我们几个老头子为了一部九阴真经,嘿嘿……”

  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是术有尽而道无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多少都接触了九阴真经,可最终压箱底的还是自己的绝学,你可知为何?”

  风逸略一沉吟道:“因为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已然与自身心性相合。”

  “跟你说话,果然省事。”黄药师目透赞许:“比如我女婿的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和他可以打出天下无敌的威力来,但若由我来施展这门武功,就是练上一辈子,永远也达不到他们的境界!”

  他神态闲适,风逸却已经明白对方言下之意,说道:“不错,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武功。他们性情刚明,生性仁慈,暗合掌法精义,你我却是不然。所以好多上乘武功能否真正发挥大威力,其实不在内力强弱,而在于心境修养。”

  黄药师点头道:“有的武功需要有慈悲之心,而有的武功需要有无畏气量。

  若没这份心境,拥有绝世秘籍与绝世高手指点,练一百年,也是枉然!”

  风逸点头道:“是啊,还有一些武功就需要有情爱之心,才能发挥大威力。”

  郭靖呆了半晌,说道:“可你既然什么都懂,这又是为何?”

  风逸凝目长空,幽幽叹道:“我等都是修习内功有成之人,理当明白内功练到至高境界,气随意动,随心所欲。

  可到了此等地步,练来练去,无非内力更为浑厚,招式更加精妙。

  可随着年纪增长,筋骨之力又反而衰退,这一增一减,也就是个百尺竿头,难进一步罢了!”

  说到这儿,黄药师沉默下来,郭靖心中也觉黯然。两人均是当世高手,见识极高,他们都懂这是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

  风逸喟然一叹道:“说来也是可悲,我们修行炼气,实则是以个人有限之身在行无穷之道,此乃逆天而行之事,

  武功无论练的多高,名头多大,最终也躲不过阎王爷的召唤,与常人又有何区别?所以我不是武林名士,我行我素,旁人如何看待于我,根本不重要!”

  黄药师注视他半晌,忽而笑道:“很好,许多人自身强大之后,又哪能知道名利是非,均为虚妄的道理,只凭这一点,你就已胜过黄老邪了。”

  风逸自嘲一笑:“道理懂的再多,落实到实处可就难了!”

  黄药师越发诧异:“你既然能悟出来这个道理,又有什么打算?”

  风逸说道:“我便想着,收集世上绝学,尽我所能,打破武学上的陈规旧俗,要是能够突破武学上的当前困境,方才不枉我这一身所学!”

  黄药师与郭靖怔怔地看着风逸。两人均觉他的神照经功法奇特,以为风逸最多不过是想博采众长,卓然而成大家。哪知道他是想走出一条全新的武学之道。

  郭靖忍不住道:“自创武功倒也不难,可武学之基,全在内功。

  你想辟出一条全新之路,打破武学常规,这又谈何容易?一招不慎,不得走火入魔吗?”

  风逸眨了眨眼,笑着道:“上天既然给咱安了一双翅膀,又岂能不振翅高飞?

  若不想着另辟蹊径,要不活到寿终之日,死于卧榻。要不死于仇怨之下,我觉得太亏了!这不是我要的路。”

  这番话一出,黄药师长眉大挑,拍手道:“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年轻人就要有锐意进取之心,若都如我等老朽一般,那这武学之道,才算没了希望!”

  风逸笑道:“小子无知孟浪,说不定只是一种妄想罢了。”

  黄药师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好,今日我就将我所学,尽数传授于你!不然听了你的好处,没有丝毫回馈,黄老邪岂不让人耻笑?”

  说着看向郭靖,道:“丐帮与全真教武功你不好擅自传给外人,便将九阴真经全部说出来吧。”

  郭靖点了点头:“是。”

  风逸心下大喜,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原来风逸让国师当着郭靖黄药师的面,说龙象般若功,又将神照功直接抛出来,为的就是谋求黄药师与郭靖身上的奇学。

  他就不信,这两人能白听他的。

  有来有往,乃是世间大道。

  至于武功外泄,风逸压根不在意。

  他想传谁就传谁!

  只要不传授给敌人、坏人便好!

  黄药师行事邪僻,置礼法于蔑如,眼见风逸虽说不修品行,却能坦诚相见,不虚伪矫饰,率性而行,正中下怀。

  而且风逸弱冠之年,武功之强,天姿之高,古往今来,也是少有人及!

  他有此雄心壮志,自己若能锦上添,也是人生乐事!

  至于郭靖,虽说被母亲教诲,被师父熏陶,以名门正派自居,可自从识得黄蓉之后,将她与某些丐帮长老相互印证,渐渐明白正邪之间,实则存乎一心,原本难辨。而且他更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

  风逸目的达成,抛砖引玉,将自己所会的神照功、血刀经、连城剑法,无影神拳,都拿了出来。

  黄药师身为一代宗师,技艺之深湛不在天下武学正宗全真教,与威震天南的大理段氏之下。他的奇门内功、劈空掌、弹指神通、桃落英掌、玉箫剑法、兰拂穴手,旋风扫叶腿,奇门五转等等武功,哪一样不是能让人扬名立万的绝学。

  至于郭靖则将九阴真经和盘托出。

  这九阴真经包罗天下武学精义,号称天下武学总纲。有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实用法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功,自练法而至破法,无一不备。

  风逸在重阳遗刻中所得,比之郭靖那是远远不如。

  三人也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只是单纯因为好奇,讨论武学。

  遇到想要修习的武功,也不免试练一下,三人均是内功大成,武功中最难修习、见效最慢的内力一关已经过去,所参详者不过如何搬运内力,集至拳掌兵刃发出而已,也很是轻松。

  这一说,不知不觉间已经皓月当空,明星闪烁,又说到朝阳破晓而出,兀自不停。

  忽听两声尖锐的鸟鸣之声,抬头一看,空中两只白雕乘风盘旋,发出声声锐鸣。

  几人一眼认出是郭靖的大雕。

  郭靖连忙起身,说道:“岳父,风兄弟,我先告辞了。”说着身影一晃,没入崖边。

  黄药师也起身说道:“小友,你这一身内功圆融自在,渊深莫测,你又巧得造化,得了九阴真经,与你本身武功相合,霸道之余也不失谦退,不提能否另辟别径。只需将刚柔冲盈之道融会贯通,来日成就不在古今任何武学大师之下!”

  说到这儿,他大皱眉头,又连连摇头:“可惜,可惜。”一拂袖飘然去了。

  风逸很是惊奇,问道:“黄岛主,可惜什么?”一步踏出,仿佛缩地成寸,在崖边追上了黄药师。

  清风徐来,吹得两人衣发飞举,遍体生凉。

  黄药师反问道:“你不知道可惜什么?”

  风逸见他袖手当风,丰采俊逸,宛如神仙,不禁笑道:“我哪里知道?”

  “程英!”黄药师沉默一下:“那孩子是个品貌兼有的好姑娘,错过她,你必定后悔。

  本来你英俊潇洒,武功高强,人又灵慧,不难讨女孩喜欢,可你却和别的女子不清不楚,这就不行了。”

  “岛主说的是!”风逸悻悻说道:“但我那时也不求别的,只要看她一眼长什么样子就好,也不一定要做什么!”

  “小子鬼迷心窍!”

  黄药师大摇其头:“你看到又能如何?

  她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可待她极好的姨丈又被李莫愁所杀,从而较之常人更加敏感,所以才跟我一样戴个劳什子面具!

  她纵然美如天仙,让你一见倾心,不也白白增添苦恼罢了。”

  风逸听了这话,心潮一阵翻涌,说道:“也罢,以前都是我心血来潮,胡作非为罢了!以后我不见她了!”

  黄药师微微一笑,又说道:“当然还有一个法子,你将那女子打发了,或者杀了。

  由我这师父做主,将她许配给你!”

  “不!”风逸脱口而出:“我做不到!”

  “怎么?”黄药师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聪明人,要么二选一,要么运慧剑、斩情丝,斩断孽缘!”

  风逸默不作声,眺望山河,就见苍翠满眼,峰峦如聚,心胸大开,幽幽道:“的确可惜了!”

  黄药师摇头叹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度不过情关!”

  “岛主还不是一样。”风逸微微动气。

  黄药师沉默一下,说道:“不错,自古情关难过!”叹一口气,悻悻说道:“所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我现在犹如孤家寡人,生无可恋,死无可闻,真是没了意思!”

  哈哈一笑,自峰顶跃了下去。

  但见他身如飞燕,脚在几棵树石上,点了几点,便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风逸眼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心中也感到无限凄凉。

  他知道黄药师是个性情中人,几十年前就寻思着死了,就是因为一个情字。

  刹那之间,他只觉天高地迥,这浩瀚天地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般。

  想着躺在崖边,看着湛蓝天空,但是洪凌波秀丽的面庞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程英温柔清脆的语声,也萦绕在耳边。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大渣男。

  他上次在连城世界,人人觊觎自己这个“七天神话”,天天都是生死危机,顾不上儿女情长。

  如今到了这个世界,谁也不认识自己,没了危机,却是不耐寂寞,见到美丽女子,不时风言风语,撩拨佳人芳心。

  可自己上次从连城世界穿越到这里,乃是突然之间,让他没有丝毫准备。他既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条件,也不知道是待够了时间,还是怎地?

  自己在这里招惹女子,要是哪天突然穿了,岂非害人害己?

  想到这里,嘴里不禁念叨着黄药师吟出的那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莫非在我风逸这里,真也如此么?

  他对着天空发了一阵呆,沉沉睡去。

  这两天着实累着他了。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心情烦乱,梦也不让他开心。

  一会儿梦见洪凌波冲自己微笑,一会儿梦见她娇嗔薄怒,一会儿又见她提剑杀人。

  江湖上多了一个“血魔仙子”,乃是屠蒙大侠风逸的女人,又曾是“赤练仙子”的徒儿。

  因为风逸负心薄幸,所以让她极为憎恨男人。

  风逸忽见洪凌波立在身边,脸上含笑,鲜血却从嘴里流了下来,手中长剑指着自己心口,心头一颤,叫道:“凌波,我不是负心汉…”伸手去拉,可怎么也够不着。

  半梦半醒间,前方迷雾重重,一个青衣雪肤的姑娘,正望着自己,脸上挂着哀伤欲绝的神气,手掌向他面门按来,可他又不认识。

  风逸不禁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此时竟然已是深夜,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孤峰上的风,特别是深夜,本就凉而刺骨,风逸就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打的湿透了,身上冰冰凉凉,夜风吹来,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急忙转头四下去看,哪有丝毫人影。

  风逸心头咯噔一下,解下酒壶,向嘴里灌了一口。

  这一刻的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怕?

  什么叫情劫!

  什么叫女子好惹难善后!

  想他风逸穿越以来,杀了多少人,都没做过噩梦,可因为女人,却被挑动了心绪!

  若说有刻骨铭心的爱,也就罢了!

  可他自问没有,都尚且如何!

  要真爱了,那还了得?

  看来自己以后不能再跟女人有纠葛了。

  夜幕低垂,星星点点。

  风逸感觉自己想通了人生至理,便闪身下崖了。

  但没人告诉他,等他遇上那个让他可以心跳的怦怦直响的女子,或许他才会知道真正的爱情与江湖一样,究竟是怎样的令人身不由己。

  因为爱情从来都是盲目的,就像风逸刚才做的噩梦一样,有的只是猝不及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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