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国师一国之师,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会认头,那是搜肠刮肚,思索脱身之道。

  麻光佐脑筋迟钝,是非不明,听国师说“杀人灭口”,只道当真如此,而且那些渔网,饶是他胆气粗壮,也不由得肉为之颤。

  而且金轮国师四轮齐出,不能脱网而出,反而发出叮当之响,当即变了脸色,瞪着风逸口唇微张,话没出口。

  就见风逸笑道:“麻兄,你与这贼秃不同,你刚才既然没有出手,我便保你安全出谷。”

  “大言不惭!”

  这一声声调脆朗,国师掉头望去,大门走进几个男女,手持渔网,其中为首女子肌肤胜雪,容貌秀美,盯着风逸颇为恼怒。

  来人正是公孙绿萼,风逸见她对自己如此不善,心中嘀咕。

  李莫愁目光飘忽不定,在风逸与来人身上打转。

  国师笑道:“这位姑娘是?”

  绿萼拂了拂鬂边碎发,说道:“这是我家?”

  “失敬,失敬。”国师微微躬身。

  公孙绿萼扬声道:“众位师兄弟听了,我们绝情谷一向与世无争,却被人赶上门来欺负。风逸杀了我爹,还在这里发号施令,视我等有如无物,简直狂妄至极,今日若不将他们锁拿,我们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风逸见她一直神气谦卑、言词温婉,这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不禁心想:“莫非这丫头还是随了公孙止与裘千尺的根?”说道:“公孙姑娘,伱这是作甚?”

  公孙绿萼柳眉一竖,锐声反问:“作甚?你杀害我爹于前,辱我于后,姓公孙的再不济,也不能受这气!”她脸上闪过一抹潮红。

  听了这话,见了她的神情,绝情谷弟子无不惊怒,有人不禁想到,莫非昨夜风逸真将小姐给那个了?

  毕竟风逸曾经扬言,让公孙止将绿萼给他做小妾,临死之前更是将其托付给他。

  李莫愁白了风逸一眼,心里暗暗有气:“这小子迷恋美色,也不知干了些什么,让这丫头跑来找他算账!”

  樊一翁定一定神,大声说道:“风逸,你究竟对我师妹做了什么!”

  风逸盯着绿萼,仿佛挨了一记耳光,双颊热辣辣的,油然生出一丝愧疚,心道:“我知道了,难怪她不早不晚与我为难,肯定是我睡觉不老实,手碰到她的身子了,该死,该死!”

  公孙绿萼瞥他一眼,朗声道:“大师兄,小妹今日却是没脸活了,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将这些外人都一网打尽!”

  “是!”

  屋里屋外的绝情谷弟子齐声迎合。

  绿萼心性善良,为人和气,不像公孙止,弟子们都很听她的话。

  屋内一时沉寂,国师冷笑一声,风逸沉默时许,徐徐道:“姑娘,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

  绿萼面色一红,高叫道:“谁跟你说,去地府和阎王爷说吧!”

  李莫愁一声冷哼:“就凭你?”

  “你也是女子!”绿萼冷冷说道:“真就是非不分,助他行恶吗?”

  李莫愁心中更加肯定,瞪向风逸,叫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风逸说道:“她昨夜要自尽,我不想她死,就谈了一会心!”

  公孙绿萼咬牙切齿道:“谈心?你真无耻!”

  原来公孙绿萼从未喝过酒,昨夜头一次喝的猛了,就醉了过去。

  风逸这段时间,与李莫愁日日缠绵,他再是龙精虎猛,但那种事做的多了,终究伤身,不免有些疲乏,看到绿萼的睡容,听着她的呼吸,心中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仿佛忘掉了所有纷争,便不由自主睡了过去。

  可绝大多数男人睡觉,身边只要有女人,会下意识将之搂住,手也会不老实,总会去抓女子的凸起部位,哪怕隔着衣服,也会自行寻找路径,很是神奇。

  当然,这种经历,没有同居或是成亲之人,自是难以理解。

  绿萼酒醉之后,虽然神志不清,但身子却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待她酒醒之后,发现自己的胸衣被解不说,风逸的手还在那里揉捏。

  那种羞耻感让她一个黄闺女如何接受的了,所以才对风逸大发雷霆!

  说什么男子没本事如何,有了本事三心二意云云,这固然是因为父亲有感而发,也是再骂风逸,有了李莫愁还招惹自己。

  和他爹有妻子,招惹柔儿没有区别。

  待回了屋子,听见樊一翁听从风逸之令,召集弟子,更是越想越气,便赶了过来。

  风逸见绿萼气势汹汹,虽然不知具体,却也能猜到。他一醒来,就查看自己衣服,看到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但见绿萼这么大反应,再一回想她早上衣服凌乱,就想到是自己睡觉,手没老实,虽说没发生男女之事,可在礼教森严的时代,慢说摸,就是看一眼,都是侮辱,这可怎么处置?

  若是没弄死公孙止,娶了又如何?

  但人已经死了,这可咋整?

  正思忖,突听李莫愁一声娇叱,转眼一看,国师飞身跃起,扑向了樊一翁。

  国师人在半空,掌风先到,桌上杯盏碗盘,当啷作响。

  众人早将国师当作瓮中之鳖,哪料想他竟然首先发难,而且还是对樊一翁出手!

  完全没道理啊!

  这一手大出众人意料,风逸暗叫一声不好,他已经想到国师用意,急忙纵身抢出,逝如轻烟。

  国师大袖一扬,破空有声,手中四轮齐出,或直飞或斜飞,既快又猛,且成扇面之形,风逸尽在其笼罩之下。

  风逸剑出如风,铛啷啷一阵响,劈开一轮、挑开一轮,左掌又拨一轮,眼看最后一支逼近前胸,又一掌砸落。

  然而国师四轮齐出,角度刁钻,力道沉猛,以风逸之能,也被阻了一阻。

  国师身法迅捷,已经抢到樊一翁身前,而李莫愁眼见国师冲出,也当即纵身而出。

  国师起动虽早,但李莫愁来得好快,他右手还未抓住樊一翁,李莫愁的血刀已堪堪削到了他的背心。

  国师心知这是生死关头,头也不回,左袖挥出,李莫愁见他一只袖子风声虎虎,有如蛟龙出海,不禁暗赞声:“好”,血刀一抖,方位迅捷古怪,“嗤”的一声,国师半幅衣袖已被削下。

  却听嗡的一声,原来国师袖中夹掌,大袖被削,手掌正中刀身,李莫愁内力不及国师,手臂一麻,低呼一声:“啊哟!”纵身跃开。

  国师适才见李莫愁出手,知她了得,这一招只为将她逼退,右手堪堪便要扣住樊一翁左肩,耳中忽听“噔”的一声,面前一缕黑丝向他扫来。

  樊一翁本就断了肋骨,受伤之身,再加上进厅时,并未让弟子携带渔网阵,以免国师等人有了防备。此刻眼见国师袭来,使不出气力,只好一甩头,用胡须去抽国师。

  这一下猝不及防,若是出手之人与李莫愁、尼莫星等人功力相仿,必能建功。

  可惜国师内功深湛,此时更加没时间与他缠斗,不闪不避,运气护住头脸,仍将樊一翁扣住。

  但他并未将之抓为人质,而是将他扔向身后的窗户。

  公孙绿萼大叫:“收网!”

  窗户外密布的渔网齐齐下落。

  风逸此时刚将四轮击落,以为国师要以樊一翁开路当肉垫,轻飘飘的一个“细胸巧翻云”,整个身形便似一片落叶般轻灵,落在了窗户之前,将樊一翁抓住,长剑一横,也防止国师随之而来。怎料国师将樊一翁扔出,并未随进,反而双手一探,抓住樊一翁身边两名绿衣弟子,手臂一震。

  这一百多斤的人轻如稻草,一个飞向正向自己持续扑来的李莫愁,另一个飞向大门,撞向绿萼等人。

  李莫愁见他将人当作暗器仍来,来势凌厉,不敢置之不理,挥动血刀,待要将之砍断,蓦想这样杀了谷中弟子,人心不服,身子急转,左手甩出拂尘,搭上了弟子的脚,将他拉落。

  与此同时,国师两脚一蹬,身子仿佛离弦之箭,随着扔向大门的弟子,扑了过去。

  饶是公孙绿萼身旁有渔网阵相护,但见本门弟子向渔网撞来,几名绿衣弟子也急忙撤网,公孙绿萼更是身子一旋,想要躲开国师。

  怎料她这一招早在国师计算之内,她一动,国师呼呼拍出两掌,一掌击向随之扑来的风逸,掌未到,风先至,声威摄人,一掌却是拍向绿萼。

  绿萼顿觉胸口一闷,气血激荡,她又惊又怕,挥舞双掌,护住全身,不料肩膀一疼,不及回头,就听一声厉喝:“给你!”

  眼前乌光闪动,却是风逸此时长剑已经指到国师面前,怎料他将公孙绿萼抓住直接送了出来。

  风逸若不收剑,先死绿萼,风逸想也不想,长剑一抖,竟然化为绕指柔,绕过绿萼身子,攻击国师。

  谁料国师左掌砰的一声,直击绿萼后背,

  他的掌力开碑裂石,杀狮毙虎,绿萼当即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合身向风逸撞来。

  风逸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自负先知,向来只有别人中他的陷阱,上他的恶当,而今蓦然醒悟到:自己的固定思维害死人!

  他以为国师抓住绿萼,最多要挟自己,怎知人家直接就下杀手!

  国师乃是蒙古不世出的文武全才,不但精于世事,又心狠手辣。

  从绿萼一出现,便知两人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就在谋划脱身之策。

  若是直接抓拿绿萼,她有渔网阵护身,又有风逸窥视在侧,断不能行。

  所以对樊一翁出手,风逸等人若是不管,他将之拿住,扔向窗户。

  渔网阵再厉害,有了一个肉垫,脱身不难。若是风逸、李莫愁阻止,他便以人开路,直捣绿萼。

  绝情谷弟子若真都是不管旁人生死的机器人,国师全无胜算,然而他们都是人,也有感情,一旦撤网,顿有可趁之机。

  国师思索停当,这一番出手,进如猿猴窜枝,退若龙蛇疾走,起如鹰隼飞天,落若猛虎扑地,变化之快,目不及瞬,神不及飞。无论敌友无不敬佩!

  风逸赶的迅快,出剑攻击国师之时,与绿萼相距不过三尺,又被国师雄厚掌力猛推而来,仿佛人肉炮弹。

  这又大出风逸所料,因为他以为国师会用绿萼要挟自己,哪知他如此狠辣,欲待闪避已然不及,当即就被鲜血喷了一头脸,

  砰的一声,绿萼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跌出丈余,软倒在地。

  “铛啷一声”风逸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他虽是猝不及防,可他将内功练到如此境界,受到外力,自会反击,公孙绿萼先受国师一击,又受到风逸内功反震,前胸后骨骨头尽皆碎裂,直接气绝身死。

  风逸面红耳赤,额上青筋突起,两眼瞪着国师,布满惊怒不信,他既没想到在他眼里实战极差的国师能有如此能为,更没想到公孙绿萼终究没有避免被人抓为人质,香消玉殒的下场。

  “师妹!”

  樊一翁与绝情谷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尽皆惊呼起来。

  风逸血涌双颊,内心却是空荡荡的。

  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蕴含国师掌力的公孙绿萼给撞了,浑身气血随之激荡,上身酥麻,忙吸一口气,调匀气血,驱散异感。

  双眉一轩:“贼秃,今日有你无我!”一个燕子抄水,掠地而过,猿臂轻舒,抓起长剑,扑向国师。

  可惜国师在推出绿萼的同时,双脚点地,有如青龙出海从门口窜出。

  他借着推绿萼这一掌之力,去势较平时更加快捷三分,而这时渔网已撤,不及布阵,他出了门,等于逃出生天!

  风逸武功再高,深山密林之中追杀一个一心逃命的同级高手,根本不可能!

  而这里还离蒙古军营不远!

  可风逸尚且没能拦住,李莫愁更是无法可施,心中羞惭气恼,当真生平未有。

  她武功、内力固然不及国师,可一生经历大小数百战,又与风逸联手,没能留下国师,以她的傲气,着实觉得丢脸。

  突然就听一声厉喝:“臭和尚,你真卑鄙!”

  国师死里逃生,不等高兴,顿觉头顶劲风扑来,身形已经被笼罩住了,不及抬头,一挥手,龙象般若功随之涌出。

  周伯通原本袖手旁观,国师武功之高,应变之快,更是让他心中大为敬佩,忽见国师对绿萼一个妙龄少女痛下杀手,再也按耐不住,猛地跃下,抓向国师。

  他这一抓,笼罩方圆丈余之地,除了硬接硬架,再无可拆解余地,但国师手一扬,周伯通便觉一股巨力冲上来,惊道:“好霸道的掌力。”白须飘飘,左手翻拳横斜,用空明拳将掌力卸了。

  国师却借他一掌之力,已经掠出了门口。

  国师非但破了这渔网阵,还在三大高手围攻之下脱身,心中不由得意之极,仰天长笑。

  众人情知他一旦出门,山岭之中,纵然风逸、周伯通、李莫愁联手,也休想拿的住他!

  哪知国师笑声未绝,突然一道白影与一道灰影,有若两头大鸟落在了国师背后。

  国师本来心中一喜,方待换气,转身后逃,突觉风声飒然,直击后脑、背心数大要害,心中连住价的叫苦不迭!

  盖因国师适才出手,无论是智慧武功,均已竭尽平生力,当此之时,诸般招式皆已用老,别说格挡,避让也是不及。

  可他武功也真高强,当此之时,猛喝一声,奋力而使大红袈裟鼓成了大圆球。

  “噗噗”几声,两人招式都落在了袈裟上,可国师虽未受伤,行动却被阻了一阻。

  笑声响起,周伯通人影晃动,已到了国师近前,双拳飘忽,国师再也无力抵挡,正中国师胸口“气户穴”与肋下“章门穴”。

  劲力虽然柔和,国师却是胸口一闷,眼耳鸣,突闻龙吟乍起。

  众人就见乌光一闪,宛如闪电,国师左胳膊与右腿皆是一凉,顿时发声惨哼,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原是风逸已然抢上,他恼恨之余,出手就是杀招,两剑挥过,国师左臂与右腿已经与身子分家了。

  周伯通虽然气愤国师狠辣,但见风逸出手,也自顾身份,急忙退开,未等开口。

  就听有人笑道:“风兄,你这一手未免过于狠毒了!”

  能在这里突然出现的高手,自然是杨过小龙女了。

  风逸瞥了杨过一眼,一言不发,飞身进屋,抱起公孙绿萼,转入后堂。

  他也不知道杨过小龙女昨夜哪里去了,又怎会来的如此及时,现在也没心情与他说这些。他这次着实意识到,自己太过狂妄自大了!

  当然,或许这都是命!

  国师武功再高,他的终结,终究还是落在了杨过与小龙女身上。

  因为若非杨过小龙女突然出现,国师必然成功脱身了!

  可他们就是出现了!

  就是这么神奇,当然,也是国师的悲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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