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夫人不禁吓得失声尖叫,只见她满脸鲜血,众人呆呆瞪着徐冲霄。

  原来徐冲霄听了这话,也是羞愤欲死。白世镜、全冠清好歹是被马夫人勾引的,可他却是自己摸上去的。

  而他的辈分与武林地位却比白、全为高,简直羞愧无地,当即决定自尽。

  只是他的双臂被风逸扭成了麻,当即潜运内功,震断了自己心脉,登时躺在地上,口中鲜血有如泉涌。

  丐帮众人闻听马夫人所述,徐冲霄真是将堂堂第一大帮的面子给丢尽了。

  平心而论,马夫人这等姿容,若是下手段勾引一个男人,正如白世镜所言,谁也不是大圣大贤,能够抵挡诱惑。可徐冲霄却是主动上手,那可比白世镜、全冠清还要不堪,都在想着待会由谁将他执行帮规。

  怎料徐冲霄突然吐血跌倒,更是一口血溅喷了马夫人一脸。

  乔峰望着徐冲霄,不由叹道:“徐长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徐冲霄凄然一笑,咳嗽道:“谁让这淫妇生了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那日她只一眼,我便觉胸口滚烫,沉寂几十年的心尖儿,竟然也发起痒来,霎时间三魂七魄便被勾走了,我就不是我了,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装个蛋!”风逸冷笑道:“你在这大发感慨,好像你醒悟了似的。

  你这老贼,那会还一本正经的问我为什么骂人,若非三头六面,到了无可抵赖这一步,伱能主动交代吗?

  无非是知道自己与兄弟妻子通奸,犯了江湖大忌,必死无疑。

  反正年纪大了,就此死了,想留一个好名声,不牵累你的师门与后人罢了!”

  徐冲霄盯着风逸,眼里忽然腾起一股冷焰,咽下一口浓血,慢慢道:“乔峰,我晚节不保是我咎由自取,可揭露你身份的事,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因为汪帮主的密信不是伪造的,你的的确确是契丹人,就是我汉人死敌,人人得而诛之!”

  乔峰又叹了口气,举头望天,苦笑道:“或许吧!”

  乔峰精明强干,眼见几人将必死的大罪都交代了,没必要在自己身份上欺骗自己了。

  阿朱不寒而栗,打个激灵,皱眉道:“那么……”

  话没说完,徐冲霄眼睑扑闪一下,瞳子深处的火焰忽地熄灭,就此死了。

  乔峰装过身来,注视马夫人,慢慢道:“你这毒妇,自己的丈夫要杀,没来瞧瞧你容貌的男人,你也要害。我就问你一句,我父母恩师是你与谁勾结所害?”

  马夫人眼见徐长老死在自己眼前,惊魂未定,身子簌簌发抖,好似秋风中抖瑟的残叶,

  乔峰冷冷道:“你知道,我是个硬心肠的男子,此事对我至关重要,我不会对你可怜的。”

  马夫人突然呸了一声,骂道:“乔峰,你这没爹没娘的杂种,胡说什么?你父母恩师之死与老娘有什么关系?”说着用汗巾将脸上的血擦了。

  乔峰心头一沉,眉头大皱:“难道不是你?”

  阿朱道:“那又是谁?”

  “还不明白么?”风逸端起一杯酒,笑道:“这淫妇能够与徐冲霄等人勾结,靠的乃是美貌与狐媚手段。

  可那下手之人能在少林寺打死一流高手玄苦大师,而不被其他人发觉,武功必与乔兄一样,臻至登峰造极之境。

  乔兄乃是武学奇才,一生奇遇不断,三十岁方臻如此境界,可如他一般的天才,百年难出。旁人想要到此境界,再是天才,至少四五十岁。

  试想一想,深具如此武功,年纪又大的人物,哪个不是崖岸自高,怎会被一个淫妇诱惑,甘心做她的棋子呢?”

  众人默默点头。

  乔峰知道自己这一生遇上什么危难,总是逢凶化吉,从来不吃什么大亏,而许多机缘遇合,往往自行送上门来,不求自得。

  从前只道自己福星高照,一生幸运。但在杏子林,才知道自己天姿卓绝,奋力上进,固然非常人之所能及,但若非带头大哥与汪帮主,暗中扶持,处处眷顾,也不会这么容易。

  “呵呵……”马夫人冷哼一声,面露讥色:“你将武学高手说的如此厉害,你刚才在妾身身上摸来摸去做什么?”

  “因为这是一出戏!”风逸语中带笑:“你在风某眼里,虽然人尽可夫,可旁人没有亲眼看到,我若直接对付你,一则丐帮群雄脸上不好看,二则听说‘迷魂散’滋味十足,又是你这大美人亲手奉上,若不品尝一番,岂非遗憾?”

  怎料马夫人却也不恼,反而看向乔峰,笑道:“听听,风逸都说我是大美人,你为什么不瞧?

  难道我还不够美貌,还比不上这小浪蹄子?世上哪有你这种假道学的伪君子。”

  阿朱望着马夫人,眼神百变,欲言又止。

  因为乔峰已经怒不可遏,一把揪住马夫人头发,喝道:“你谋杀亲夫,死有余辜,说是不说!”举掌欲打。

  马夫人见他要出手杀死自己,突然害怕起来,急道:“你……你不想为你父母申冤了?”

  乔峰哼了一声,含恨收掌,抓住她头发,提起她身子重重往地下一摔,说道:“你敢再说半句不敬她的言语,哼,叫你尝尝我的毒辣手段!”

  风逸暗暗吃惊:“这果然是乔峰,怒起来女人也打!”

  马夫人给乔峰这么一摔,几乎昏晕过去,全身骨骼格格作响,突然纵声大笑,说道:“原来……原来咱们的乔大英雄,乔大帮主,给这小蹄子迷上啦,哈哈,哈哈,笑死人啦。我只道你是什么女人都不看的。哼,你们这些臭男人,我算是看透了…”

  就见阿朱微微一笑道:“你们既然都说乔大哥是契丹人,那么给汪帮主写信的那位带头大哥是谁?”

  她很是聪明,既然已经意识到杀害乔峰父母与师父之人,不是马夫人同谋,那么就是旁人。嫌疑最大的当是那位带头大哥,生怕乔峰找他报仇。

  不料马夫人却是冷笑一声道:“老娘偏不告诉你。”

  阿朱不等开口,就听风逸道:“阿朱,康敏心机深沉,世间少有。

  我将全冠清人头摆出来,她都不认,或许还想着怎么诬赖我强奸她!”

  白世镜突然插口道:“不错,他要挟我就范时,就说我不听她的话,就要对人说我强奸她。”

  马夫人格格一笑:“是啊,你强奸我,强奸我,哈哈……”

  众人见这女人仿佛陷入了癫狂,无不心下大凛:“若是被她缠上,那是真的撇不清了。”

  风逸笑道:“能让她如此癫狂的,天底下恐怕不超过两个,乔兄就是其中一个。

  只因为得不到的就毁掉,乃是她的人生信条,所以不惜出卖身子,谋害亲夫,毁了乔兄这个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

  然而乔兄又是她的心中执念,一旦出现,知道了她的阴谋,她瞬间就会心里破防。会将自己阴谋当作夸耀之事,当着众人娓娓道来。

  因为她想让乔峰正视自己,除了这个再无其他,否则,康敏如何能交代的这样利索呢?”

  众人听了这话,瞬间恍然。

  适才风逸将全冠清人头摆出来,康敏都死不承认。直到风逸将乔峰喊进来,康敏才竹筒倒斗子将一切都说了个清楚。

  一时间屋里落针可闻,众人无不佩服风逸。

  他武功固然是高的没边,见事更加通明,太懂人性了。

  马夫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说道;“风逸,你果然厉害。

  乔峰在杏子林辞去帮主之位,看我的眼神,竟然还是那样的陌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好在我的心里只有恨。只要让他痛苦难忍我就高兴!

  后来我知道他杀了父母,我是一万个开心快活,就等着乔峰在聚贤庄与武林群雄大打出手,呵呵,不论他是生是死,也会在中原无法立足,难免抱憾终身。

  然而这一切,都被你这个一文不名的小贼给破坏了。可是就冲你对我康敏这份了解,我败得不冤!不过…”

  她睁开眼睛,静静打量风逸:“我想问你一句,你是否早就明白我的一切?”

  “抱歉!”风逸笑道:“这是个秘密,是个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秘密。”

  “任何人?”马夫人凄然一笑,问道:“难道是你的妻子也不能说吗?”

  风逸默不做声。

  这时间,忽听乔峰问道:“那封记录我身世的信,究竟是谁写给汪帮主的,那带头大哥署名是谁?”

  当时在杏子林,智光大师在乔峰看带头大哥写给汪剑通的信前,将信中署名给撕了,吃进了肚子里。

  马夫人徐徐抬起头来,看着乔峰,尖尖下颌翘了起来,眸子里透出一股决绝狠意,说道:“你也说了,我谋害亲夫,死有余辜,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风逸暗暗好笑。

  乔峰道:“好,你不愿意说,我去问谭公谭婆他们。”迈步就走。

  马夫人浑身发抖,叫道:“乔峰,你个没爹没娘的杂种!”

  乔峰双眉一挑,黑脸上涌起一股潮红,阿朱握住了他的手,乔峰神色才和缓下来。

  就听马夫人道:“很好!乔峰你做得很好。不过,你如果以为去问谭公谭婆照赵钱孙他们,那就大错特错了!”

  阿朱冷哼道:“随便你怎么说!”

  马夫人看也不看她,冷笑道:“这女子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

  试想,我让全冠清他们揭露你的身世真相,为的就是让你无法立足中原。

  可是没想到,听徐冲霄他们说,你将你的父母,师父也被人杀了。

  但是瞧你这样子,他们不是你杀的。哈哈,老天有眼,要你尝尽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你想,我算计你时固然是处心积虑,可那人能够找准时机杀死你的父母,师父,让少林寺都认为是你下的手,显然是谋划已久,才能与杏子林之事衔接的这样准。

  面对这种敌人,你武功再强十倍,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这位带头大哥地位尊崇,声势浩大,随口一句话便能调动数万人众,否则汪帮主岂能受他驱使?

  而他既然决定对付你,姑且不提他会不会杀人灭口,让你无从查起,单只是这些人与他关系莫逆,怎会告诉你带头大哥是谁,让你去报仇呢?咯咯……”

  康敏将积怨已久的毒气吐出,如释重负,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狂笑。

  众人见其刻毒,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乃是事实。

  乔峰心想:“眼下知道带头大哥姓名的,的确还有谭公谭婆,智光大师,单正他们,可他们与那人交情深厚,未必肯告诉我!我只要一走,丐帮一定会给马大哥报仇,杀了马寡妇。

  要是那大恶人再冒充我而去杀了谭公谭婆他们,嫁祸于我!只怕我的大仇永远不能得报,我非从她嘴里问出不可!”

  正待开口,只听阿朱道:“武林之中,单是一句话便能调动数万人众的,以前有丐帮帮主。嗯,少林弟子遍天下,少林派掌门方丈一句话,那也能调动数万人众。”

  乔峰心想:“这话不错!可那人为了陷害我不惜杀我爹娘这等不会武功之人,如此穷凶极恶之辈,怎会是玄慈方丈这等慈和之人!武林中还有谁有能力调动数万人众呢?”

  正琢磨,就见马夫人望着他凄然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狠,缓缓道:“乔峰,你是不是在想这人是谁,看在我喜欢你一场的份上,再给你一点因头,你只须往西南方猜去。”

  阿朱看了看乔峰,说道:“西南方?西南方有什么大来头的人物?好像没有啊。”马夫人走近纸窗,啪的一声,伸指戳破了窗纸,只听她很是神秘道:“小女子不懂武功,乔帮主,你总该知道,天下是谁最擅长这门功夫。”

  阿朱仿佛自言自语道:“崆峒派的金刚指,河北沧州郑家的夺魄指,那都是很厉害的了。”

  乔峰却凛然道:“你是说大理段氏一阳指?”

  马夫人娇声道:“乔帮主果然见多识广,一猜就中,不像某些人孤陋寡闻,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你?”话中颇含讥嘲。

  风逸暗暗好笑:“这婆娘是拿阿朱当情敌对待了,时刻不忘刺她一下!”

  “信口雌黄!”阿朱一咬牙,冷笑道:“段氏在大理称皇为帝,早和中土武林不相往来。那位带头大哥跟段家怎会有什么干系牵连?”

  马夫人嘻嘻笑道:“段氏虽在大理称皇,可是段家并非只有一人,不做皇帝之人便常到中原。

  这位带头大哥,乃大理国当今皇帝的亲弟,姓段名正淳,封为镇南王的便是。”

  乔峰听到马夫人说出“段正淳”三字,不由得全身一震,这带头大哥的名字,终于到手了。

  风逸早就猜到马夫人要嫁祸段正淳无疑。毕竟临死拉个陪葬,乃是狠人的常规操作。

  但他想亲眼看看,乔峰精明,阿朱聪明的两人能不能如原剧情中一样上当,所以也不开口。

  只听阿朱道:“这位段王爷权位尊崇,怎么会参与江湖上的斗殴仇杀之事?”

  马夫人慢声道:“江湖上寻常的斗殴仇杀,段王爷自然不屑牵连在内,但若是和大理国生死存亡、国运盛衰相关的大事,你想他会不会过问?”

  吴长风说道:“那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着啊。”马夫人吃吃笑道:“我听徐长老言道:大宋是大理国北面的屏障,契丹一旦灭了大宋,第二步便非并吞大理不可。大宋和大理唇齿相依,大理国决计不愿大宋亡在辽国手里。

  那一年这位段王爷在丐帮总舵做客,和汪帮主喝酒论剑,听到契丹武士要大举到少林寺夺经的讯息。

  段王爷义不容辞,便率领众人,赶往雁门关外拦截,他此举名为大宋,其实是为了大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眉间流露出缱绻妩媚之态,叫人望之心动。

  马夫人咯咯娇笑:“听说段王爷那时年纪虽轻,但武功高强,为人又极仁义。

  他在大理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使钱财有如粪土,不用别人开口,几千几百两银子便随手送给朋友。你想中原武人不由他来带头,却又有谁?

  他日后是要做大理国皇帝的,身份何等尊贵,旁人都是草莽汉子,又有谁能向他发号施令?”

  众人一听的确大有道理。

  风逸忽地呵呵大笑,冷冷道:“马夫人,你撒谎也该看看对手吧!”

  马夫人心头突突乱跳,脸上血色也无,她刚才听风逸说自己被人骗了身子,又说什么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让自己发怒,他只说了乔峰,另一个虽然没说,未必不知。

  藏于袖中的纤指已经攥的青白,脸上却强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说带头大哥是谁?”

  风逸不禁一愕。

  阿朱都说少林方丈了,乔峰那神情压根就没信,难道他也这样说?

  马夫人忽地咯咯大笑,笑了一阵,方才叹道:“乔峰,你若不信我,何必问我?

  这位风逸风大侠神通广大,仿佛有着无所不知之能,可他既然带你来了这里,显然也是不知,若是知晓,又为何不告诉你?

  偏偏来找我,难道只为在我身上找点便宜吗?”

  她所言,俱是风逸心中顾虑之所在。

  乔峰出身少林,饮水思源,对于玄慈这个完全符合带头大哥身份的人,不是没想过,而是他将陷害自己的大恶人与带头大哥给合二为一了,所以才导致想不到玄慈身上。

  自己说一个,就得将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信息来源姑且不提。

  恐怕人人都要干自己了。

  这是亏本买卖,风逸万万不干!

  “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风逸道:“段正淳才多大年纪,三十年前他指挥的动丐帮帮主,你当我们都是糊涂虫,还是二傻子?”

  阿朱沉吟道:“是啊,大哥,听说那段正淳现今不过中年,但雁门关外一役,总有三十年了吧,只怕年岁不对。”

  风逸笑道:“这还算聪明?”

  “聪明?”马夫人冷冷道:“我看是一双的蠢货吧?”

  乔峰眸子里透出骇人亮光,喝道:“你说什么?

  风逸眉峰聚起,幽幽道:“倒要请教!”

  马夫人淡淡说道:“亏你还是习武之人,我还真是高看你了,敢问你今年多少年岁?”

  风逸不禁一愣。

  阿朱眼珠一转,说道:“风兄今年三十三了,但看起来也就二十岁,所以……”

  马夫人冷哼一声,接口道:“马大元对我说段正淳风流好色,年纪一大把,却爱扮作少年人去勾引女子。

  他内功深湛,五六十岁的人,却练得四十来岁模样。其实呢,他比丐帮好多长老年纪还要大上好几岁呢!

  就说那赵钱孙亲身参与过雁门关一役,他难道很老吗?”

  风逸神色怔忡,口唇微动,终究未能出声。

  因为他明白修习内功之人,容貌年龄与实际年龄大有出入。所以自己站在上帝视角,可以洋洋洒洒,但如乔峰与阿朱这等身处局中之人自然无法分辨。

  这倒不是说自己就比他们聪明。

  乔峰与阿朱对视一眼,丐帮长老也都点了点头。

  因为马夫人说的不错,那赵钱孙作为参与雁门关血战之人,看起来年纪很老,似乎倒也不老,说他年纪轻,却又全然不轻,总之是四十岁到七十岁之间。

  想到这里,乔峰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身后忽地传来马夫人的叫声:“乔峰,你能不能救我一命?”

  乔峰冷冷道:“你与奸夫谋害亲夫,毫无人伦,我乔峰堂堂男儿,岂能救你!”拉起阿朱走了出去。

  “乔帮主……”吴长老当即想要将他叫住。却见乔峰一摆手道:“吴四哥,帮主二字,再也休提。”说着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已经出了屋子。

  马夫人看见乔峰与阿朱携手而出,一抹诡异笑容凝在脸上,配上她的半边肿脸,更是触目惊心。

  风逸看了马夫人一眼,心想:“这女人究竟是天性歹毒,还是因为被人骗了身子,这才心志大变呢?”

  风逸没有答案,幽幽一叹,飘身而出。

  康敏情急生智,叫道:“风逸,风逸!”

  风逸笑道:“马夫人,你别叫我了,纵然我好色,你答应陪我睡觉,我也怕你给我一刀子,你就放心去吧!”心想:“她一死,倒是便宜了段正淳!”

  风逸出了马家,忽听“啊”的一声,叫声凄厉,划破夜空沉寂,乃是马夫人的声音。

  乔峰、阿朱脚下一停,紧接着又听白世镜一声惨叫,他自然也被丐帮处刑了。

  乔峰吁了口长气,他受枉多时,含冤莫白,此刻方得洗雪部分冤屈,对阿朱道:“阿朱,这次马大哥之死,不会冤枉我与慕容公子了。”

  他第一时间就与分享阿朱这一吐胸中怨气的喜悦,然而说完,却觉得心酸难忍,忽地流下眼泪来。

  阿朱从怀里取出一方雪白手巾,伸到乔峰双颊前,给他揩泪,说道:“我知道,你与白世镜关系最好,他虽然通奸,谋害了马大元,但他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出来揭发你,足见对你也有兄弟之情。

  你极重义气,却没法救他,这种事对你来说,也太残酷了。”

  乔峰拉起她的手,叹道:“阿朱,我们回去一趟!”

  阿朱道:“怎么?”

  乔峰道:“虽然我们问心无愧,可是我得让丐帮向江湖传言,为我和慕容公子正名!”

  阿朱方要点头,忽听风逸道:“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乔峰双目如炬,目视风逸。

  阿朱目光一闪,不觉笑道:“难道不该让丐帮为乔大哥与我家公子爷正名吗?”

  风逸笑道:“不是不该!而是有些事糊涂一些好。何必都落个清楚明白,若是不如己意,岂不是给自己气受?”

  乔峰正色道:“大丈夫是非分明。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难道为了维护丐帮名声,却将事实真相,江湖道义、品格节操尽数置之脑后吗?”

  他知道风逸的言外之意,一旦为他与慕容复正名,就得让天下英雄知晓。

  丐帮死了一个副帮主,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一位实权舵主,再冤枉自己帮主,将他赶下台来,再处决一位执法长老,而造成窝里反的事,竟是被一个淫妇利用美色所达致。

  这种丑事直接就会让丐帮的声名从此一落千丈,再也抬不起头来,丐帮众人或许真不会愿意。

  阿朱冷哼一声,道:“说的不错。乔大哥与我慕容家光明磊落,又声威浩大,岂能顶着一个联手杀害兄弟的帽子?”

  风逸冷笑道:“乔兄光明磊落,那是当然,慕容家则是未必!

  况且唱高调谁不会?

  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倘若是慕容家害的乔兄家破人亡,你能不能拍着胸脯说,一是一,二是二,也让慕容家心甘情愿的出来抵命呢?”

  阿朱涨红了脖颈,斜挑竖眉,羞怒道:“你胡说,我们慕容家怎会去杀乔大哥父母?”

  风逸淡然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阿朱道:“打个比方也不许,你知道慕容家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吗?…”说到这儿,眼圈儿泛红,恨恨扭过头去。

  风逸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一转,落在乔峰身上,说道:“乔兄,那么你对待杀你父母恩师的仇人会怎样?”

  乔峰森然道:“那还用说?我在父母坟前发誓,要将凶手挖心掏肺,以祭父母在天之灵!”

  风逸点点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大丈夫当如是!

  可若这凶手是你心爱的阿朱姑娘呢?再或者凶手是你的生身父母呢?

  那时候你还能不能言之凿凿的,说什么是非分明,江湖道义、一是一,二是二的,将他也给挖心掏肺,以祭父母恩师在天之灵呢?”

  乔峰瞬间目光凌厉,一边的阿朱,也是应声一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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