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飘飘缈缈,极是阴森可怖。

  黄婉儿不寒而栗,“啊”的一声扑入爹爹怀里,黄裳也是惊疑不定,心道:“此人是谁,内功如此了得!”他练的是九阴真经中正宗内功,也觉得耳鼓很不舒服。

  木婉清与秦红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心想:“正所谓山高路远,江湖凶险,冤家总有碰头日。”

  木婉清急道:“这人武功很厉害,你们快走!”她从声音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

  风逸不知来人是谁,却也不惧,反而在想:“难怪江湖上行路之人,喜欢杀人灭口。”

  他觉得应该是青城派与秦家寨的人,惹来的麻烦,目光一扫黄裳,说道:“各位先退回大殿!

  这时,黄裳家人都已云集大殿外面,全装待发,眼见黄裳颔首,当即退进了大殿,

  黄裳与黄婉儿却是站在了殿口。

  只听又是一声长啸,便如潮水急来,渐涌渐近,波涛澎湃,声势猛恶,单是听这啸声,便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

  众人又吃了一惊,心道:“这人又是谁?”

  木婉清又道:“他们武功厉害得紧,你们快跑吧!”

  黄婉儿道:“姐姐,你不要怕,伱们快退回来!”

  不待木婉清回答,却听庙外飘来一阵哭声,如泣如诉,阴柔诡秘,隐隐约约似乎是个女子在哭叫:“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黄裳奇道:“这女人在哭自己儿子吗?”

  木婉清道:“她不是哭自己儿子,而是每天去抢一个别人家的儿子,玩弄的死不死,活不活的,到晚上拿去送给不相识的人家,累得孩子的父母牵肚挂肠,到处找寻不到,所以才叫穷凶极恶,乃是天下第二大恶人叶二娘!”

  众人只听得毛骨悚然,越想越怕,黄裳怒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世上竟有此等目无王法之人!”

  秦红与木婉清对视一眼,心道:“王法?谁在乎?”

  木婉清见风逸如如不动,知道他自负武功高强,说道:“风少侠,天下四大恶人齐至,这是冲着我们母女来的,你们不可逞强。”

  风逸微微一笑道:“四大恶人,这不只有三个吗?”

  木婉清不禁一呆,心道:“是啊?云中鹤的声音呢?”

  只听一个女子幽幽道:“你这蹄子是不是想云老四了?”

  这次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婉媚慵倦,有如一个独处深闺的娇好女子,但众人却听的肌肤生栗,胆寒不已。

  话音刚落,只见庙口转出三人,左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恍若凭虚御风一般飞来,轻功着实了得。正是“无恶不作”叶二娘。

  右边一个蓬头短服,两腿摆动极快,是“凶神恶煞”岳老三。

  居中一人身披青袍,竟是用两根细铁杖代替双足,来回互撑,向前行来。

  只见他每根铁杖都有七八尺长,跨出一步,本就比平常人步子长了一倍有余,而且双手来回互撑,速度极快。

  这座庙宇已经破落,山门半倒,庙墙倾歪,地上更是有缺胳膊少腿的佛像,他双杖互撑,却是如履平地,瞬间便已近前。

  只见他脸如僵尸,正是四恶之首,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

  在殿口偷偷观看的黄家仆人护院无不脸色发白,流露畏怯神气,纵如黄裳也很是惊讶:“难怪这恶贯满盈没有应劫,果然武功了得!”

  风逸、黄裳等人并不认得这三恶,但木婉清、秦红等在大理见过他们的手段,知道叶二娘、岳老三,凭风逸黄裳的武功或许可以对付得了,但段延庆却是非同小可,大理段氏曾请动一位武功精深的黄眉僧人都敌他不过。

  其实段正明就能胜过段延庆,只是限于身份,不好出手,但那时秦红不在当面,木婉清身中“阴阳和合散”神志不清,母女两人便不知这一切,只以为段延庆武功之高,大理段氏无人能敌。

  秦红低声道:“你们不要插手!”

  话音未落,三人已到了众人身前,相距寻丈处,呈丁字停了下来。

  叶二娘看着秦红,娇笑道:“看来青城派与秦家寨的人所言不虚,这段正淳以风流自诩,拿了她的情人与女儿,也不知他会不会就范!”

  众人见她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给人手指抓破一般。

  黄裳与黄婉儿听她乃是恶人,却没想到是个蛾眉淡扫,唇红齿白,姿色风韵俱佳的美女,脸上流露出一丝迷惑。

  但见她怀中抱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用红布包着,不禁心寒。

  秦红定一定神,强打精神,大声说道:“好,我们跟你们走,可你们不得与旁人为难!”

  忽听一声冷哼,有人说道:“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这三人距离几人极近,可是说话声仍是飘飘忽忽的,似是从老远的地方传来,每个字都似一根尖针刺入听者的耳朵,较之刚才那股潮水般得啸声,竟别有一种慑人之力。

  但没人知晓,这是谁在说话。

  只有黄裳听风逸说过,段延庆受伤之后,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腹语说话,当即凝目向他望去。

  见他长须垂胸,根根漆黑,脸上一个长长的刀疤,自额头至下颏,直斩下来,色作殷红,甚为可怖,难怪不能开口说话。

  “你这恶贼!”木婉清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迟早得遭报应!”

  她深恨段延庆喂她与段誉吃了春药,险些做出乱伦之事,为此,段誉几次求死。

  南海鳄神双手叉腰,双眼一横众人,叫道:“你吵些什么?他奶奶的,惹恼了老子,不给你哥哥面子,将你的脖子都拧断了!”

  他的声音仿佛刀枪铿鸣,金属磨擦一般尖锐刺耳。

  众人只见南海鳄神脑袋更是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却光芒四射,两眼之下隔了好远,才有个圆圆的朝天鼻子。

  而且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挺出,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

  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

  初看他时,只觉得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乃至于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黄裳父女都不禁心头大震,想不到世上竟有生得如此奇怪之人。

  就听木婉清叫道:“你拜段誉为师,该叫我什么,轮的到你在此耀武扬威?”

  南海鳄神闻言,瞪着绿豆眼,吼道:“正因为段誉这小子不拜我为师,老子就来收拾他老子的女人!”

  原来段延庆一行人在大理铩羽而归,可段延庆复仇之心不死,得知段正淳来了中原,就在小镜湖,几人便来找寻。

  无巧不巧,恰好遇上青城派与秦家寨的人,听他们议论说修罗刀母女云云,段延庆知道母女两是段正淳最重要的人,是故特地来找两人,只是听闻有个叫“风清扬”的武功着实了得,是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木婉清对着段延庆大怒道:“你这贼子害得我还不够吗?又来害我娘!”

  段延庆冷冷道:“你这话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是你父亲他们害的我!”

  段延庆是大理国上德皇帝段廉义的儿子,也是太子。可上德五年,朝中忽生大变,上德帝被奸臣杨义贞所弑,段延庆也遇到强仇围攻。一场血战下来,尽管他尽歼诸敌,自己却也身受重伤,双腿折断,面目毁损,喉头被敌人横砍了一刀,声音也发不出了。而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到了忠臣高智升和天龙寺诸位高僧之助,平灭了杨义贞,段寿辉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称上明帝。

  上明帝无心帝位,当了不到一年皇帝,将皇位传给了堂弟段正明,也就是保定弟。

  段延庆重伤之后,凭着一股超人的毅力,想找到天龙寺中老僧、他的亲叔叔枯荣大师,期望他能为自己证明身份、主持公道,却不料,枯荣大师在闭关参禅,连面也见不到。

  段延庆本已经失去了求生之念,却在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得遇“白衣观音”委身点化,遂重拾信念,勤修家传武功,将一阳指功夫化到杖上,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

  十多年前,在两湖将所有仇敌家家户户杀得鸡犬不留,手段之凶狠毒辣,委实骇人听闻,因而博得了“天下第一大恶人”的名头。

  他又自称“恶贯满盈”,摆明了以作恶为业,不计后果。其后又将“无恶不作”叶二娘、“凶神恶煞”岳老三,“穷凶极恶”云中鹤三人收罗以为羽翼。

  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大理国,想要谋求皇位,却闹了个铩羽而归,他自忖武功胜不过保定帝段正明,只好将主意打在了风流好色的段正淳身上,这秦红母女就是要挟段正淳的筹码。

  突然叶二娘手中抱着的小儿哭叫:“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叶二娘拍着他哄道:“乖孩子,我是你妈妈。”那小儿越哭越响,叫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

  叶二娘轻轻摇晃他身子,唱起儿歌来:“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那小儿仍哭叫不休。

  南海鳄神叫道:“你要弄死他,就弄死算了,吵得人心烦!”

  众人听了这话,更加惊骇。

  不愧是恶人,一个小孩说弄死就弄死!

  风逸心想:“这几个恶贼不死,不知要做多少孽!管他什么别的,弄死算了!”

  他本觉得这几人极为关键,他们一死,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先知优势荡然无从了。

  因为他们都是剧情推动人,没了他们,所有剧情都会随之变化。

  可见了几人所行所为,他心中杀机勃然,还管什么先知优势!

  就听木婉清喝道:“你们几个若是真有本事,就该去对付我爹他们,欺负我们娘两,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延庆涩声道:“英雄好汉,我早就不是了!”

  南海鳄神是个混人,当即叫道:“老大,要拿人就拿人。说这么多做甚,老子就不信,有人敢阻拦?”说着探手就向秦红抓去,鸡爪般的五指竟然风声烈烈,势道极是惊人。

  秦红知自己武功远不及对方,但她也不愿意束手待毙,正要拔出双刀,忽然左侧狂风大作,跳出一道人影,快比闪电。

  原来风逸踏上一步,挡在秦红身前,左袖一拂,已将岳老三的左手裹住。

  南海鳄神这一抓力可碎木,然而遇上风逸这柔弱如水的袖子,竟然无处发力,左手更是抽不出来,当即怪叫一声,右掌高高抡起,势如大斧,奋力劈下。

  风逸一声长笑,右袖一拂,一股劲风直接灌入岳老三口鼻,他闷哼一声,真气登时不畅,掌也拍不出去,忙要退回。

  然而风逸右手从袖间探出,白森森的五指已经按住他头盖,左袖收敛之间,岳老三便觉“膻中”、“神阙”“气户”三穴一麻,动弹不得。

  众人就见岳老三突然双手高举,龇牙咧嘴,无不大惊失色,木婉清与秦红更是陷入了呆滞。

  她们曾经见过岳老三的武功,简直厉害之极,木婉清曾经近身对其连发六枚袖箭,都没伤的了他,其后更在大理皇宫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

  不曾想在风逸如光似电的一招之下,竟没半点反抗余地,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敢相信。

  以段延庆、叶二娘武功之高,竟然连出手救援都是不及,岳老三的武功素以刚猛擅名武林,他们压根没想到一个回合便被人擒拿了,他们自诩也是高手,武功也在岳老三之上,但又能挡几招?

  看着风逸的僵尸脸,只觉得全身寒毛直竖,心惊不已:“这小子什么来路?竟然有如此神功?天下谁堪匹敌?”

  中原武林名头最大的人是“南慕容,北乔峰”,可这两人他们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厉害,四大恶人上次跟随一品堂去无锡,都想见识一下两人的武功,可一个都没遇上。

  叶二娘与岳老三、云中鹤说南慕容的“凌波微步”精妙绝伦,更胜段誉。(注:其实是段誉假扮慕容复)

  段延庆虽然没见过,也知道几人不会胡说,又见了“姑苏慕容”神不知鬼不觉用悲酥清风毒倒一品堂高手,救了丐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确名不虚传!

  乔峰武功深浅,则是一无所知了。

  风逸也不理会他们,用手拍了拍岳老三的脸,问道:“岳老三,你是谁老子?”

  “你是我老子。”南海鳄神傲气尽扫,但又叫道:“不过老子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

  他不服叶二娘老二之名,一直自称老二,这事对于他,乃是原则问题,比命还重。

  “岳老三。”风逸瞥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可爱?我不会宰了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南海鳄神却觉冷入骨髓,想要干笑两声示强,可是面孔抽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倔强道:“你、你杀了我,我老大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风逸点点头:“好!那就让我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喀喇一声,风逸双手在岳老三脖子上一扭,拧断了他的脖子。

  岳老三扑通一声,两眼圆睁,毙命当场。

  他生平最喜欢扭断别人的脖子,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是这个死法。

  其他人更加没想到,风逸说杀人就杀人!

  正常做法,不是放了他,卖段延庆一个面子,让他知难而退吗?

  风逸已经动了杀心,自然下手不留情,斜眼微睨段延庆:“你小弟这么相信你,你做大哥的不会让他失望吧?”

  段延庆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右手伸杖在地下写道:“阁下和我兄弟何仇?”

  这庙宇大殿前都是石板,只听得嗤嗤嗤响声不绝,竟如是在沙中写字一般,这几个字每一笔都深入石里。

  他的腹语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一项极厉害的邪术。只是这门功夫纯以心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的内力修为胜过自己,就会反受其害。但他见了风逸的身手,便不敢贸然以腹语术和他说话。

  风逸见他写完,眸子一翻,道:“岳老三这点微末本领,竟然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那就必须死!”

  双眼冷冷地盯住了段延庆,森然道:“不过你们几个以做恶为能事,还以此自乐,平日里撞不到,是你们的造化。可老天将你们送过来了,也是缘分,风某人不得不替天行道,为天下武林也做件好事!”

  叶二娘冷冷道:“阁下这话,是吃定我们了?没有丝毫余地?”

  “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风逸冷笑道:“既然是四大恶人,自然要整整齐齐才算兄弟情深吗!”

  说话之间,段延庆眼神中两道冷芒,澄如冰雪,瞪向风逸。

  风逸双眼乍亮,两人四目相对,有如雷电交击,众人忽觉身周一冷,黄裳身子有如弓弦,已经绷紧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蓦然间,叶二娘嫣然一笑,道:“看来云老四也是你杀的?风清扬便是风逸!”

  风逸淡然道:“你还不笨!这要是不弄死我,你们的脸往哪搁?”

  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段延庆,叶二娘,我风某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看在你们一个残废,一个是女流之辈的份上!

  到底是与我单打独斗,给你们的恶人终结,留点体面,还是拉着你的大哥、二妹一起上,给自己多博一现生机,任由你们选择!”

  段延庆忽一抬手,铁杖直刺风逸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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