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听出说话之人距己尚远,抱拳道:“贻笑方家,愧不敢当!”

  阿紫撇了撇嘴,觉得他有故作姿态之嫌,风逸叹道:“阿紫,这叫不为已甚,乃是大家风度!”

  阿紫不解不为已甚的意思,还不待询问,忽听呜呜之声响彻耳旁,转眼望去,就见亮光急闪,一道金光,一道银光,已然迫近慕容复,来势之急,如同闪电一般,

  慕容复眼见破空声极为凌厉,面色凝重,双袖鼓风,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金光银光倒卷了回去。

  阿紫这时方才看清,却是两个老头手持两条长长的带子,一条金色,一条银色。

  两人也不算高大,长相也不见得惊人,但他们浑身上下似乎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邪气,

  只因这使金带的身穿银袍,使银带的身穿金袍,金银之色闪耀灿烂,华丽之极,令人一目之下,就不由得心悸神夺。

  就听穿银袍的老人说道:“佩服,佩服,再接咱兄弟一招!”金光闪动,金带自左方游动而至,那银带却一抖向天,再从上空落下,径袭慕容复上盘。

  凭着刚才一击,慕容复已然知晓这两人武功厉害,忙道:“两位前辈……”他只说了四个字,突然间呼呼声响,又有三人手持长刀,使动地堂刀功夫,着地卷来。

  阿紫道:“这些人只会人多欺人少。”

  他见慕容复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这群人都是奇形怪状,还以众欺寡,自然又帮慕容复了。

  “他们不是傻子!”风逸漫不经意地道,“这些人靠单打独斗能赢姑苏慕容,还会给人做奴隶吗?”

  他语音未落,斗场忽然传出嗬嗬之声,原来慕容复急欲了结对手,让对方知道厉害,便使出了真功夫,掌脚齐展,

  三个使刀的被慕容复踢在手腕上,单刀飞上了天,同时凭借“斗转星移”将金银带缠在一起,一时难解。

  这三个人丢了刀,也不退后,嘴里发出虽呼喝之声直接扑向慕容复。

  慕容复武功着实了得,看也不看,连踢三脚,三人便被踢出丈外,呼喝之声戛然而止,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息了,已经被踢中了穴道。

  风逸这才直观感受到乔峰为何打不过游坦之与慕容复联手了,实在是慕容复武功虽比乔峰弱,但弱的只是内力,有了游坦之这个肉盾,承受乔峰掌力,慕容复以招式补游坦之之漏洞,乔峰没有胜过游坦之的内力,自然战不下来,

  动念间,就见一个黑衣人蓦地越众而出,仿佛黑鹰一般,朝慕容复拍出一掌,出手沉稳老辣。

  慕容复感觉到掌风袭人,一下子意识到此人武功比其他人高,倒似是个头领,需将之拿住,才好说话!念转身动,直接跃过卧在地下的三人,右掌径击黑衣人。

  然而,正待他手掌近身之时,忽然绿光一闪,黑衣人手中竟多了一柄厚背薄刃、锋锐异常的鬼头刀,刀口向外。

  慕容复一掌拍下,便会将手腕切下,心想你想凭手中钢刀,让我变招,却也将我慕容复瞧的小了。

  慕容复径不收招,如常拍手,待手掌离刃口约有二寸,突然改拍为掠,手掌顺着刃口一抹而下,径削黑衣人抓着刀柄的手指,手法精妙,仿佛抚琴。

  而他将真气运到掌缘之上,锋锐之处不亚于鬼头刀,也有切指断臂之功。

  黑衣人见他变招快速,凌厉非常,不由“咦”的一声,忙松手放刀,翻掌相迎。

  啪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慕容复究竟功力高了几分,这一掌直震的黑衣人身子晃动,饶是如此,还是向后跃开丈余,不可置信的望着慕容复。

  慕容复同时反手捞过鬼头刀,刹那间,鼻中闻到一阵腥臭,他始料不及,几欲作呕,情知刀上喂有剧毒,邪门险恶之至。

  人急造反,狗急跳墙,慕容复此刻的状况与这些邪道凶人一个情况,当即将手中刀一挥,猱身而上,冲入人丛,一片摄人心魄的幽幽绿光,随手激射而出。

  “啊呀,不好,乌老大的绿波香露刀,给他夺去了,别给他砍中了。”

  有人神色峻变,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慕容复本想化解恩怨,一味退让,可凭着刚才与黑衣人过手,便已然知晓,此人功力虽较自己略有不如,但另有一种诡异处,夺到钢刀,只不过攻了他个出其不意,当真动手相斗,也非片刻所能胜,而且他们这里数百人呢!

  慕容复深知这种情况,只守不攻、取败之道,当下冲入人群,掌刀齐展。

  这绿波香露刀乃是一把宝刀,更是一把毒刀,不止让慕容复意外,这群妖魔鬼怪也觉吃惊。

  慕容复武功高强,此时又用出了毒刀,所过之处腥臭四溢,毒气增长其势,越发势不可挡,众人无不面有惧色,徐徐向后倒退。

  慕容复虽然知道他们忌惮自己毒刀,却也生怕杀伤人命,仇恨越结越深,无法收拾,所以只是一边挥刀,一边出手出脚点中,踢翻对方。

  可这些人一见他刀上威力不大,便定下心来,再次围攻而上。

  霎时之间,长剑短戟,软鞭硬牌,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十多人将他围在垓心。

  慕容复丝毫不惧,手法从容潇洒,打到几个,对方也随之增多,打到几个,又是十几个,很快他的周围外面重重叠叠涌来不下三四百人,将慕容复笼罩其中,使之难以脱身。

  慕容复眼见如此,必须得下杀手,袖袍一拂,荡开几件兵刃,右手刀刷地向前挥出,众人遇上腥臭刀风,纷纷屏息后退。

  慕容复身子一转,刀柄连连颤抖,几人被点晕,正觉自得。忽听邓百川喝道:“下流东西,不可惊扰姑娘!”

  慕容复不用看都知道有人攻击王语嫣,心想:“他们斗我不下,便想擒获表妹,作为要胁,当真无耻之极。”

  但慕容复被几百人围在中间,邓百川等人也是一样,没法分身。

  “无耻小人!”包不同的叫骂声更是震天动地,这群人却是无动于衷,仍旧抓向王语嫣,仿佛他骂得越狠,众人越是来劲,很快两个女子将王语嫣擒住,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却能让她开口说话,意图让她呼救,好乱慕容复等人之心。

  但王语嫣心中虽然害怕,却是不言不语。

  一个头带金环的长发头陀手挺戒刀,横架在王语嫣颈中,叫道:“慕容小子,你若不投降,我可要将你相好的砍了!”

  众人眼见擒住了王语嫣,胜券在握,哈哈大笑。

  段誉看的悲愤难抑,忍不住对风逸说道:“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凭伱的武功,纵然不满慕容公子,何不正大光明的与他说个清楚?”

  风逸顺手一指:“你看那边。”

  段誉转头一看,远处树顶人影晃动,一人踏着树巅飞奔而来,脚下轻快自如,胜过平地奔走,与其说是奔跑,不如说是飞行,一身黑袍迎风鼓荡,恍若凭虚御风一般飞来,看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根拂尘,像是个道士。

  段誉不胜惊喜,说道:“这是帮慕容公子的吗?”

  他话说完,就见那人站在远处大树上,随着树枝上下起伏,却只是注视着一切,一声不吭。

  段誉脸上流露出一丝迷惑。就听风逸道:“这世上的人,看的都是价值,你究竟管不管用,有没有真材实料,这才是一切的根本!

  这里聚集这么多人,是为了造反,我出去,意味着什么?你想过没有?”

  段誉隐约懂了,造反必然要保密,风逸出去了,还是会与慕容复等人一个待遇。

  他又凭什么要求风逸冒着生命危险帮他?

  只听那头陀又叫:“慕容复,你当真不降,我可要将这如似玉的脑袋切下来啦!”戒刀连晃,刀锋青光闪动。

  慕容复等一行人尽管愤怒,但却投鼠忌器,除了叫骂以外,也没有办法。

  慕容复决不忍心王语嫣命丧邪徒之手,但“姑苏慕容”这四字尊贵无比,决不能受人要胁,向旁门左道之士投降,从此成为话柄,在江湖上为人耻笑。

  何况这一投降,多半连自己性命也送了,大声叫道:“贼头陀,你要公子爷认输,那可千难万难。你只要伤了这姑娘一根毫毛,我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说着向王语嫣冲去,但二十余人各挺兵刃左刺右击,前拦后袭,一时又怎冲得过去?

  那头陀怒道:“我偏将这小妞儿杀了,瞧你又拿老佛爷如何?”

  忽然“哗啦”一声,树丛里跳出一个人来,高举双手,边跑边叫:“别砍,别砍,我投降,我投降。”

  他身法快捷,时而步履踉跄、时而灵动百转,众人长剑,掌风,发出嘶嘶异啸,刀影如浪如潮,就见这人也是绝无丝毫停顿,奔袭而来。

  段誉虽然明白了一点,可他的眼里只是一个王语嫣,心里也是一个王语嫣,见这头陀真要挥刀斩人,慌忙跳出来投降。

  这一下突如其来,反倒将那头陀吓退了两步,抬起失神的双目,看向了来人。

  王语嫣被人钢刀悬颈,心中虽然害怕,神志依然清醒,凝目看去,眼见段誉顶着一头树叶,明明满面惊恐,却不顾兵刃,冲向自己,不由的惊喜交集,冲口叫道:“段公子……”

  她知道段誉的武功时灵时不灵,如今为了自己不顾性命,内心多少有了些许感激。

  段誉喜道:“是我,是我!”

  那头陀骂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段誉道:“我是人,怎么是东西?”那头陀反手就是一掌,击向了段誉下颌。

  段誉不会武功,眼看躲闪不及,王语嫣心往下沉,这头陀一掌落下,段誉不死也得没了牙,她不忍细看,闭上双眼。

  这时忽觉四周劲风激荡,刮得面皮生痛。

  王语嫣心觉古怪,张眼看去:“啊,是他……”一声轻呼,只见风逸青衣洒脱,阿紫紫衣飘动,两人并肩而立,段誉就在她的身旁,登时明白过来,必是风逸及时赶到,救了段誉。

  风逸气沉丹田,蓦地里一声厉喝:“都住了!!”

  这一声贯注内力而发,音调悠长,有如龙吟大泽,平地惊雷。

  霎时间所有人心中砰砰直跳,耳中嗡嗡,树叶簌簌而下,灯火扑闪,无人不为之惊心,立刻停止拼斗。

  王语嫣疲乏的粉颊现出一片欣喜之色,目光流转,向表哥那边瞧去。

  慕容复听这声音,也是心头剧震,众人看见两人,或是双目一亮,或是惊疑不定。

  男子不说,只阿紫身姿婀娜,紫衣鲜亮,就仿佛云破月出,给这阴沉沉的山谷添了几分亮色。

  在风逸眼里,慕容复也好,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也罢,都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就让他们干吧,反正那个道人既然来了,终究会出来叫停。

  然而段誉毕竟是自己大舅哥,他要是被人抽了嘴巴子,他也面目无光,只好随之而出,将其救下。

  那他既然出手,这热闹看不成了,索性尽快结束。

  风逸眼见众人都在审视自己,他却看了看段誉,忽地叹道:“你大叫投降也就罢了,我若晚来一步,你一个大嘴巴子可就挨上了,男人的脸面还有吗?”

  众人听的不由一气,段誉出来捣乱,抽他一个嘴巴子怎就没脸了?可风逸只是一声,便震得众人心颤神摇,为他气势所夺,尽管人多势众,也不敢贸然搭话。

  段誉不知他差点被人打倒,会撞的头破血流,也知晓刚才那一巴掌躲不开,而且当着妹妹妹夫叫投降,的确不好看,不由强笑道:“我也是头脑发热,至于别的,也没多想。”

  风逸点了点头道:“好一个头脑发热,是个性情中人!”阿紫却道:“我看就是傻!”又向王语嫣说道:“小丫头,你这表哥靠不住啊!”

  王语嫣咬着朱唇,脸色惨白。

  慕容复听得皱眉,说道:“姑娘误会了。我表妹自幼随我长大,明白我的性子,慕容家宁死不辱!”

  王语嫣眼眶一红,凄声道:“表哥,你若死了,我、我也不活的。”

  段誉见她神色凄凉,登时心中大痛,对风逸道:“风兄,你快救救王姑娘!”激动的作势要上。

  他见风逸既然出来了,自然要求他救王语嫣无恙。

  风逸伸手将段誉拦住,向头陀一瞥,淡淡道:“大师听到了,不知能否给在下一点薄面呢?”

  头陀一哼道:“阁下是想插手架梁?”

  风逸笑道:“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我想劝个架,难道不行么?”

  头陀扫视风逸与阿紫二人,段誉怎么来的他还看见了,可这两人仿佛凭空出现的,又或是地底下钻出来的,明知不好惹,但凭他一句话就放人,他这一岛之主也着实没脸,忽道:“你知道咱们是谁?”

  风逸笑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大名,我刚才已经听过了。”

  头陀冷笑点头:“总算你还有点见识,那慕容家都没面子,你凭什么?”

  风逸沉声:“看来你是不想给面子了?”

  头陀面色一寒,道:“你待怎样?”

  风逸笑着点头:“很好很好!”身子一晃,仿佛云飘电掣,丈余距离一闪而过,头陀不及反应,风逸已经一掌按在王语嫣肩头,一道内力透肩而入,直接撞中头陀掌心。

  头陀手腕一热,竟被风逸内劲撞得胸中气血翻腾,惨哼一声,戒刀当啷落地,人也飞出一丈多远,五脏六腑挤成一团,龇牙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风逸已抓着王语嫣飘退丈余。

  与此同时嗖嗖嗖一阵急响,千百枚牛毛针向着风逸与王语嫣、阿紫等人破空而来,涵盖一丈方圆。

  风逸“呵”的一笑,右手在空中画了半道圆弧,内力悠悠,无形有质。

  此时星月无光,然而各种灯光却将周围照得通亮,落在众人眼中,风逸仿佛在丈余之外,筑起了一面无形障壁。

  这些黝蓝泛黑的牛毛针互相撞击,发出绚烂的火星,但却无法脱出控制。

  这种情况,就仿佛是风逸掀起一片黑蓝红的盾牌,挡在了几人身前。

  这一幕远比他们的烟火还要离奇,还要诡异,众人无不屏住呼吸,仿佛呼出一口大气,就能将牛毛针吹落一般。

  斗场自然静到了极点,但每一张面孔都是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由顶门上沁了出来。

  风逸适才忽然而进,又倏然而退,来如轻烟,去如鬼魅,而这头陀生性悍勇,众人素知,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桑土公的牛毛针一出手,风逸若是与慕容复一样将这牛毛针反击到别处,这也能够接受。

  不曾想他竟然能将这千百牛毛针控制在一起,这种神功手段,简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慕容复看的是又羡慕又心惊,干笑两声,说道:“风兄举手之间,便能将桑洞主的牛毛针揽于一处,当真叫人敬佩。”

  风逸笑道:“诸位,这些针若是反击出去,当如何?”

  众人瞬间退后,一些人更是找起了掩体,风逸微微一笑,一挥掌,牛毛针全部激射而出。

  众人转眼看去,不由一愣,原来他们眼见这些牛毛针竟然飞向了那个在大树顶上看热闹的道人。

  风逸同时晃身掠出,大袖一挥,“降龙十八掌”向着一块岩石虚空拍出。

  这牛毛针之前就曾射过风逸一次,他自知这是桑土公的手笔,而他目光何等锐利,早见到发针之人怀中抱着一口小鼎,而这岩石模样的东西,乃是这人的背脊,这道掌力用的巧劲,周而复回,连绵不断。

  桑土公之前见慕容复人多混战,不敢发射,怕误伤同伙,面对风逸倒没了顾虑。

  谁想对方会有这种手段,他发针之后,当即隐藏起来,趴在地上,装做石头,谁知一股力道将自己直接吸的离地而起。

  桑土公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不但精于暗器还擅长地行术,可他一被吸起,急忙连使“千斤坠”身法,可全然无用,就听砰的一声已经摔在地上。

  风逸一步跨上,右脚轻轻踏上他的后心,足尖正对“灵台穴”,微一用劲,桑土公筋软骨软,瘫在地上。

  他犹不死心,双手撑地,想要爬起,奈何风逸神功之下,背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动弹不了一点,大声叫道:“我服你了!”

  忽听有人幽幽叹道:“好一个擒龙控鹤!”

  只见那个手握拂尘的道人拂尘急摆,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让他的身子仿佛纸鸢一样,徐徐飘落。

  他的轻功固然惊人,但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更是厉害,转眼之间,已落在了地上,却是一个黑须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体格瘦削,神情潇洒。

  风逸略一端详,说道:“你是不平道人?”

  “正是贫道。”不平道人微微一笑,“请教尊驾大名!”

  他本来也是看热闹的,待到合适时机,再出面叫停打斗,卖双方一个人情,谁知却被风逸用牛毛针攻击,虽然这么远的距离无法伤他,但对方的内力、武功确是超乎想象,这高人既然装不下去了,便急于知晓风逸来历。

  风逸笑笑,还没回答,风波恶抢先说道:“这位风逸风大侠,尔等都是不知,当真孤陋寡闻!”

  “非也,非也,什么孤陋寡闻,井底之蛙难见天下之大,岂不是理所应当!”

  包不同见风逸救了王语嫣,等于帮了他们忙,他更加将不平道人当作这群妖魔鬼怪的同党,也就帮着风逸了。

  朋友敌人有时候就那么一瞬间。

  风逸笑道:“慕容公子,咱们真有缘分,无论到哪儿也能遇上。”

  慕容复一时默然,心想:“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躲他都躲不掉,今夜吃瘪又被他看到了。”还不待回答。

  不平道人双眉一扬,拂尘一甩,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力诛天下四恶的风逸风大侠,贫道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众人越听越惊,突然恐惧起来,天下四恶可是武林出了名的恶人,都被他给杀了,我们呢?

  风逸微微拱手道:“好说。”

  忽听得一人说道:“这儿可是我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地方,你武功再强,又吓得了谁?”他声如刀剑交鸣,正是刚才与慕容复对战的乌老大。

  风逸淡淡道:“我可不是恐吓!”

  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先生,江湖上都说贫道早已一命呜呼,因此阁下有些不信,是也不是?”

  “不敢!”乌老大拱手道:“道长名闻四海,我等如雷贯耳,可是今日是他们与我等为难。”

  不平道人微笑道:“双方冲突之起,纯系误会。何不看贫道的薄面,化敌为友?”他语气和蔼,但自有一份威严,叫人难以拒却。

  乌老大说道:“瞧着不平道长的金面,咱们非卖账不可。”

  其实慕容复一人已经难缠,再加上风逸、段誉,乌老大巴不得有人出来打圆场,好借坡下驴,不失体面。

  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在此相会,是为了天山那个人的事么?”

  乌老大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异样,神情颇为不安,随即宁定,说道:“不平道长说什么话,在下可不大明白。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八面,难得见面,大家约齐了在此相聚,别无他意。不知如何,姑苏慕容公子竟找上了我们,要跟大家过不去。”

  慕容复道:“在下路过此间,实不知众位高人在此聚会,多有得罪,这里谢过了。”说着作个四方揖,又道:“有风大侠与不平道长出头,使得在下不致将祸事越闯越大,在下十分感激。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他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旁门左道人物在此相聚,定有重大隐情。

  而他不愿意见风逸,又见不平道人提起天山那个人,乌老大立即岔开话头,显然忌讳极大,自己再不抽身而退,未免太不识相,倒似有意窥探旁人隐私一般,当下抱拳拱手,转身便走。

  王语嫣想要跟上,但想起自己被点了穴道,她登时心如鹿撞、腮染桃红,低声道:“风公子,你能不能解开我的穴道?”

  她知要解自己被点穴道,须得在“神封穴”上推宫过血,“神封穴”是在胸前乳旁,除了表哥,旁人自是不便为她解穴。

  然而风逸神功惊人,自会隔空解穴,至于他乘机占自己便宜,王语嫣心知风逸这种大高手自重身份,决计不会。

  风逸见她表情,便知就里,只随手一挥,嗤的一声,指风便解开了她的穴道,王语嫣虽在极度悲苦之中,仍迎着风逸,裣衽一礼道:“多谢风公子相救。”

  风逸一摆手道:“不敢当,你要谢,还是谢你的家人吧。”说着向段誉一瞥。

  阿紫狡黠一笑,道:“姓王的,你还是给我当个嫂子的好,有这样一个妹夫,你才能逢凶化吉,表哥什么的,靠不住!”

  段誉与王语嫣听的一呆,瞬间明白了过来,王语嫣若是嫁给段誉,风逸岂不是成了王语嫣的妹夫?

  风逸也觉好笑,抛除段誉这个大舅哥的关系,只论他和阿紫的关系,自己也的确成了王语嫣的妹夫,好像乔峰也是。因为阿朱好像也没有王语嫣大。

  这真够操蛋的,好在没人知道。

  王语嫣向段誉点头一笑,低头走向了表哥。

  段誉眼见王语嫣对自己点头微笑,顿时轻飘飘的,仿佛没了分量,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乌老大拱手道:“慕容公子,风大侠,乌老大今日结识了你们这号英雄人物,至感荣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了。”他言下之意,果然是不希望他们逗留此地。

  风逸微微一笑,淡淡道:“风某性任自然,万事随心,你即使买了地皮,我不想走,也得留下,还是乌先生想教我做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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