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这一出手,速度又快,众人也是始料未及,应该是极难躲过,

  但神山上人与玄慈方丈武林齐名,自然有其非常本领,而他早被阿紫激得无名火起,两条白眉飞扬,一声暴喝,有如雷霆裂空,双臂一振,一招“开窗望月”推了出去。

  他此时含忿还攻,迅猛异常,两人掌力一触,砰的一声,霹雳暴响,强劲内力在两人之间流窜,两旁少林弟子的衣衫亦都飞舞起来。

  阿紫与神山上人各自退了一步。

  这一下只看得群僧又是佩服又是心惊,阿紫的强横内力无疑大出众人意料,心想:“人言风逸乃是不世出的武林怪杰,武功之高,普天下无人与抗。杀人之时,常常笑容不改,有着‘笑面阎罗’之称,今见这少女都身怀如此绝学,他本人修为可想而知!”

  神山上人更是面如死灰,以他与少林方丈齐名的武林地位,全力出手竟然与一个十六七的姑娘平分秋色,今日之后,不知道江湖上会如何编排自己呢!

  阿紫手辣心狠,一招未见胜负,双掌一提,就要再出,玄慈见两人甫一交手,立成生死之势,这可如何了得,沉声低宣佛号“阿弥陀佛”,同时袍袖一拂,闪身遮在两人中间。

  玄慈用上了佛门“狮子吼”功夫,众人俱感耳中嗡嗡大响,阿紫也未及出手,神山更是不好意思主动出手。

  这一瞬时间,玄慈便背向阿紫,面朝神山,合十道:“师兄姜桂之性,又何苦与一少女为难?”

  神山上人冷笑道:“少林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小僧哪有师兄你的涵养功夫,总不能让人以为我是可欺之辈。”

  阿紫笑道:“方丈,你也看到了,是这和尚不通道理,竟然敢替我爹娘管教我,这可不是我存心闹事。”

  在阿紫的认知里,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旁人与自己为难,那就是错的。

  当然,风逸例外。

  神山上人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面对阿紫,实在无可奈何。

  风逸笑道:“阿紫,快回来,常言道‘来者是客’,你在这里大打出手,主人面上不好看哩!”

  阿紫出了风头,有风逸软语相叫,当即乘势收蓬,跃回坐位。

  就听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说道:“嵩山少林,不愧名山古剎,气势非凡,小僧常处荒山野寺,今日有幸目睹高人聚会,能否有缘做个不速之客,在旁恭聆高见么?”

  他语调冲和,远在山门之外,却如对人耳语,并不震人耳鼓,说话者内功之高之纯,可想而知,而他既然身在山门远处,风逸却又如何得闻?比人功力简直非是凡人可有。

  风逸啧啧赞道:“大轮明王的逼格,风某不服不行啊!”

  话才说完,便听鸠摩智笑语吟吟:“逼格此乃何意?还请指教?”

  就在两人讲话的当儿,玄慈等人也听到轻微的衣袂划空之声。

  玄慈说道:“明王乃是佛门同道,便请光临。”又道:“玄鸣、玄石两位师弟,请代我迎接嘉宾。”

  群僧都知风逸口中的大轮明王,必然是吐蕃国大雪山大轮寺的护国法师鸠摩智,敕封大轮明王。

  而他是佛门中天下知名的高僧,每隔五年,便在大雪山大轮寺开坛,讲经说法,四方高僧居士云集聆听,执经问难,无不赞叹。

  今日来到少林,自是嘉客。

  玄鸣、玄石二人躬身道:“是!”转过身来,待要出殿,鸠摩智已道:“迎接是不敢当。今日得会高贤,委实不胜之喜。”

  原来鸠摩智来到少林,乘着群僧都汇集在大雄宝殿,悄悄潜入,在大殿外窃听玄慈与神山等人谈话,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行出场。

  谁知阿紫出掌时的深厚功力让他大出意料,呼吸重了一下,却被风逸听出了端倪,当场叫破。

  鸠摩智觉得自己应声而出,被人知道听墙根,实在有失他大轮明王的气派。

  遂施展轻功,奔到少林寺山门之外,再以内力传送声音,显得自己只是刚来。

  众高僧并未听到他潜入与奔走之声,均觉从远处出语传音,内力深厚即可办到,并不为奇,但多人深处大殿中,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而风逸竟然在里许之外,不仅听到他的到来,还辨认出了他的身份,这实为武学中罕见罕闻的功夫,大有佛门“天耳神通”之威能,对风逸更添惊佩。

  鸠摩智心下却是好生懊恼。

  没人知晓原剧情中,鸠摩智先在殿外窃听众僧交谈,再奔到远处说话,竟然将玄慈方丈的话都给复述出来,直接让所有人震惊无比,好好装了一把,展露出了先声夺人之威。

  这一次显示的威风,却全给风逸做了嫁衣。

  鸠摩智每说一句,声音便近了数丈,刚说完“之喜”两字,清风掠地,众人但见鸠摩智衣袂飞扬,飘飘然立在大殿门口。

  鸠摩智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向着玄慈微笑道:“吐蕃国山僧鸠摩智,参见少林寺方丈。”一边说话,一边上前。

  群僧听风逸开口,本就惊异之极,待见他神出鬼没的身法,暗暗吃惊,均想:“吐蕃国师果然名不虚传!”

  玄慈站起身来,合十躬身,说道:“国师远来东土,实乃有缘。”

  便为神山、观心、道清等客来大师,玄难、玄寂、玄渡等少林高辈僧侣逐一引见。

  众僧相见罢,鸠摩智目光最后落在风逸面上,微笑道:“风大侠还是这么风流逍遥啊。”

  风逸亦笑道:“没办法,人不风流枉少年吗,国师若是向往,这风流逍遥之道,倒也并非不传之秘。”

  “不敢!”鸠摩智微微一笑,合十躬身。

  玄慈让弟子在大殿正中设了一个座位,请鸠摩智就座。

  鸠摩智袍袖一拂,当即落座。

  神山上人见他大剌剌的样子,却心中有气:“你这番僧装神弄鬼,未必便有什么真实本领,待会倒要试你一试。”

  但他知道今日之目的,适才被阿紫灭了威风,若不能压服少林,清凉寺与自己势必威信尽失,当下合十说道:“玄慈师兄,本门徐师兄违反江湖大忌,被丐帮正以戒律,的确是小僧失察,太过冒失了,在此向各位赔礼了!”

  玄慈合十道:“不敢!”

  神山又道:“然而少林寺乃是武林领袖,我等也是佛门中人,聚贤庄满全庄男女数十口,或被割去首级、或肩背中刀,无一得免。有人曾察看游氏双雄的尸身,均是胸背肋骨齐断,心肺碎裂,乃是中了极刚猛的拳力而死,有人说这是贵寺的‘大金刚拳’,难道贵寺不该给武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吗?”

  “此事并非少林所为!”玄慈方丈摇了摇头道:“少林派中,只老衲一人会使大金刚拳,而且大金刚拳也不将人打得心肺碎裂。”

  神山冷哼了一声:“那么乔峰带去聚贤庄求医的女子,薛神医曾在天下英雄面前说是中了少林寺大金刚拳,究竟是他医术不精,认功不清,还是他信口开河,故意辱没少林声誉呢?”

  玄石起身说道:“师兄言外之意,还是说乔峰杀人,我与玄垢师兄为他做假证,本寺上下更是包庇于他了?”

  玄垢说道:“聚贤庄被灭之日,乃是英雄大会后的第六天,其时乔峰与风大侠还有那阿朱小姑娘尚在一起治伤,又怎能分身杀人?”

  玄寂接着道:“至于这凶手是谁,本寺有些眉目,却不知具体,敝寺又如何交代?”

  玄寂、玄垢、玄石等僧在武林中数十年来威名素著,正直无私,众所周知,他们既这么说,神山等僧听了绝无怀疑。

  神山上人又道:“但我佛门大德,止观寺智光大师命丧少林派‘摩诃指’之下,不知方丈师兄有何解说?”

  只见玄渡大师站起身来,说道:“得知智光大师死讯,方丈师兄曾派小僧前往天台山查究。智光大师是服了砒霜自杀,尸身被人以极刚猛指力点了左右太阳穴,凶手是谁,本寺也正在追查!”

  神山哼道:“这又有什么可查的?

  杀人者只要不是疯子,总有动机!

  智光大师昔日参与雁门关一役,他又在杏子林将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秘信姓名撕去。乔峰无论是查明身世,还是为亲生父母报仇,总要得知带头大哥的姓名,必会逼问智光大师。

  他不肯说,乔峰便以‘摩诃指’伤害大师,这眼珠凸出,后脑骨碎裂,可不是中了‘摩诃指’的情状吗?”

  “阿弥陀佛!”玄慈凝声道:“凶手也不是乔峰。”

  神山道:“方丈师兄如此肯定,敬请道明其中原由。”

  玄慈说道:“我等何以得知智光大师并非中了乔峰的摩诃指力。只因乔峰是在少林派学的武功,他学过降魔掌,便不能再学摩诃指,这两门武功相反,不能并存于一身。”

  神山摇了摇头,说道:“难道少林武功,竟有如此精微分别?”

  玄慈道:“这中间的分别,本来是有记载的。降魔掌和摩诃指,在敝寺均列于七十二绝技,一者轻柔,一者刚猛,极难并学齐练。

  玄生师弟,请你去藏经阁,将这两门的法功心要取来,请神山上人和诸位大师指点。”

  神山上人聪明颖悟,才能杰出,算得是武林中的奇才,只三十岁时便做了清凉寺方丈。不过清凉寺的武学渊源远逊于少林,寺中所藏的拳经剑谱、内功秘要等等,不但为数有限,且大部分粗疏简陋,不是第一流功夫。

  四十多年来他内功日深,早已远远超过清凉寺上代所传武学典籍中所载,但拳剑功夫,终究有所不足,每当想起少林派的七十二项绝技,总不自禁又艳羡,又恼恨。

  故而以徐长老为借口,来少林寺兴师问罪,真实目的全是为了武功秘籍。

  此时听玄慈方丈命人去取降魔掌与摩诃指两大绝技的典籍,心下甚喜,暗想今日当有机缘一见少林绝技的面目,待我偷偷默记于心,回寺之后潜心研究,稍加改变,日后岂不成了我清凉寺的绝学?

  玄生道:“是!”就要转身出殿,

  “且慢!”却听风逸幽幽道:“玄慈方丈,谁首告谁举证,乃是万事不移之理。倘若旁人说个什么,自身就要去证明自己清白,呵呵,恐怕没完没了,谁也无法证明清楚。

  在下听神山上人言语之间,都是为了武林正义,想要为江湖惨死之人主持公道,如此仁心侠义之举,教人好生钦佩。

  好在我与乔峰有约,这英雄大会之日,他必然不会缺席。到时候就请‘降龙罗汉’与他的‘降龙掌’会上一会,看谁才能降的了龙,又何必在这里做口舌之争?”

  阿紫笑道:“是啊,用我大哥的话说,你这和尚不就是道德绑架,欺负老实人吗?”

  “道德绑架?”神山上人嘴角抽搐数下,嘿然道:“老实人?乔峰这等契丹胡虏,视人命为草芥,也算老实?”

  阿紫嗤笑道:“怂货一个,说来说去就是不敢面对乔峰,所以才不断给少林寺施压,好让人家去与乔峰这等高手拼命,你好坐收渔利。”

  神山上人冷冷道:“小儿之言,武林之中,门户有变,难道不该自行清理吗?”

  “阿弥陀佛!”玄慈合十道:“风大侠与神山师兄所言均是有理,只是敝寺数百年来虽以戒律自持,但不肖弟子也是常有。

  老衲昔日就曾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故而纵有门徒犯错,没有实证,绝不妄责门徒,但若查证属实,自也不会包庇门徒。”玄慈又环顾四周:“众所周知,敝寺有七十二项绝技,然而这些绝技每一项功法均极难练,纵是天资卓异之人,一生亦不易练成一项,何况各项绝技练到精处高处,总之不过在武学上胜人一筹而已。

  既能以甲门功夫胜人,便不必再以乙门功夫胜人,至于丙门、丁门,更加不必去练了。

  故而敝寺历代祖师传法授徒,均以佛法为首,武学为末,僧众若孜孜专研武功,于佛法的参悟修为必定有碍。

  就算是俗家弟子,敝寺也向来不教他修炼一门绝技以上,以免他贪多务得,深中贪毒。

  乔峰被玄苦师弟授以‘降魔掌’,玄苦师弟自己不会‘摩诃指法’,乔峰亦未跟别的少林僧学过武功,此节老衲深知,决无错误。

  再者“降魔掌”为少林寺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所创,出掌轻柔,若有若无。

  “摩诃指法”则是在少林寺挂单四十年的七指头陀所创。

  因其是外来头陀,功法与少林派传统功夫大不相同,纯走刚猛路子。

  书中谆谆告诫,凡已练少林佛门柔功者决不可练,否则内息极易走岔,如师承照护不善,难免呕血,重伤难治。

  老衲曾与寺内六位师兄弟或是与乔峰交过手,或见识过乔峰的身手,他固然武功惊人,掌力无匹,但他想要将降魔掌、摩诃指法,集于一身,以他目前的武学修为还做不到。”

  玄难、玄寂、玄渡、玄因、玄止、玄生六僧齐声说道:“方丈师兄所言极是,我六人曾经详加推敲过乔峰的武功,对此结论,亦都毫无疑义。”

  忽听鸠摩智说道:“玄慈大师宏法高论,小僧深受教益,只其中一节,小僧却不敢苟同。”

  玄慈道:“敬请国师指点开示。”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方丈大师言道,少林寺纵使是俗家弟子,也往往不教他修习一门以上的绝技,以免他贪多务得,深中贪毒。

  但以小僧愚见,少林寺这项规矩,只怕是太死板了些,限制了才智卓绝之士上窥高深武学之路。

  在这规矩之下,只怕少林七十二绝技难以发扬光大,再过得千百年,不免仍是如此这般。就拿‘摩诃指’和‘般若掌’两项绝技来说,其实两者兼通,又有何难?

  就算一人身兼七十二门绝技,也并非决无可能啊。”

  他语音虽是平平淡淡,但谁都听出他言语之中,对于少林武学的藐视。

  几位外门高僧听的面面相觑,少林群僧则是大为不忿。

  阿紫插口道:“喂,大国师,听你这意思,这世上难道有人一身兼通少林七十二绝技,可按照玄慈方丈所言,七十二绝技也有后代高僧所创,这人岂不比达摩老祖还要厉害?”

  鸠摩智微微颔首道:“姑娘年纪虽轻,当真睿智非凡,难怪武功不凡之极!”

  玄生道:“敢问国师,这位大英雄是谁?”

  鸠摩智道:“大英雄之称,殊不敢当。”

  玄生脸色一变道:“此人便是国师?”

  鸠摩智点头合十,神情肃穆,道:“正是。”

  这两字一出,场中死寂。

  数千道目光齐齐射向鸠摩智,有惊,有怒,更有许多迷惑,众僧不禁均想:“此人大言炎炎,一至于此,莫非是个疯子?”

  阿紫也不觉奇怪:“这和尚见了我大哥那么有礼貌,怎地跑来少林寺便出大言?”转过头看向风逸,低声道:“大哥,这和尚对你很有礼貌,却在少林寺如此狂妄,莫非与那神山老头一样,都是为了借故生事?”

  风逸淡淡一笑:“你能看到这一层,我很是欣慰。”压低了声音道:“这就是我说的,人强祸自来。

  这少林寺做了几百年的武林领袖,固然有人敬佩,但也难免让人不服。

  若非惧于这二十多位玄字辈高僧的武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少林寺声名扫地。

  赶明儿你若想开宗立派,称宗道祖,最容易的方式,就是谈武论道,挑了少林寺,那时候你就是天下第一,你的门派就是天下武学正宗!”

  阿紫哦了一声,撅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些人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直接打不就成了?”

  忽听鸠摩智笑道:“风大侠,你太过谬爱了。若说挑了少林寺,借小僧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若是如此,不提少林寺上下一人一口将小僧吃了,恐怕阁下也不会袖手旁观,由得小僧这等外邦之士逞威,小僧绝无此意。”

  阿紫笑道:“国师大可放心,我听说少林和尚得吃素,又怎会吃你的肉,至于我大哥吗,你这人如此识趣,已经得了星宿派安身立命的不二真传,他又怎会忍心揍你!”

  群僧听她将鸠摩智一国之师,与星宿派的歪门邪道划等,又见她娇俏可爱,不由一笑。

  鸠摩智脸上微一抽搐,说道:“所谓时有进退,势有强弱,小僧无意与任何人为难,今日只想与中原武林泰斗少林寺一论武学之道而已,若是怕输不容,小僧不说便是!”

  风逸笑道:“明王,老实说,你心计之深,武功之高,忍耐之韧,均是我生平所仅见。今日你与少林论武,少林寺佛法无边,在下又何足挂齿,你就不要多虑了!”

  “好!”鸠摩智笑了笑:“风大侠一言九鼎,小僧也想嵩山少林寺不至于求助外人,就怕阁下不忍,侠义心动…”

  玄难冷笑道:“国师,有风大侠此等高手,以及众位高僧在此,你口出如此大言,可有凭据?莫非你一个外邦之士,也精通摩诃指、般若掌、大金刚拳等几项功夫么?”

  鸠摩智从容转身,看向玄难一笑道:“那就请玄难大师多多指教了。”

  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直击而出,呼呼风响。

  一股拳劲直冲如来佛座前那口烧香的铜鼎,镗的一声,铜鼎直接原地跳了起来。

  玄慈脸色微变,玄难左右顾视,低声道:“这真是大金刚拳!”

  少林寺众僧无不骇异,心头扑扑乱跳,拳不着鼎而铜鼎发声,还不算如何艰难,这一拳“洛钟东应”,明是向前击出,铜鼎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

  而所有人刚才听的清楚,这门绝技,整个少林寺也只有玄慈方丈独会。

  阿紫脸上却露出奇怪神色,咦道:“大哥,你瞧。”

  风逸笑咪咪道:“今日这场好戏,我们就负责好好看,不要插手!”

  阿紫愕然,就见鸠摩智不等铜鼎落下,左手反拍一掌,击在铜鼎之上,已清晰现出一个手印。

  “般若掌!”玄难忽地眯起双眼:“慑伏外道!”。

  鸠摩智微笑道:“不错!”

  众人但见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物件。

  其时大金刚拳的“洛钟东应”这一招余力垂尽,铜鼎急速落下。

  鸠摩智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凌厉指力射将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

  “摩诃指!”

  鸠摩智大拇指连捺了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又半,方才落地。

  玄痛眼神一变:“三入地狱!”

  少林众高僧知他这三捺看似平凡无奇,其中所蕴蓄的功力实已超凡入圣。

  这招之所以以“三入地狱”为名,是指修习之时,这每捺一下,用功之苦,便如入了一次地狱一般。

  这时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

  那物事竟是一块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指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玄慈等人均看出边缘齐整,有若刀割一般。

  鸠摩智袍袖轻轻一拂,微微一笑道:“这‘袈裟伏魔功’练得不精之处,还请方丈师兄指点。”

  风逸嘴角轻轻一挑,他知道鸠摩智是存心耀武扬威来了,颇为期待,只见鸠摩智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鼎宛若活了一般,滴溜溜疾转起来,带起风声。

  待劲力退去之后,铜鼎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竟如刀斧雕刻一般,这份功力实在惊人已极。

  而鸠摩智这等手段在少林辈份较低的群僧眼中,如同变魔术一般,定睛细看,发出一阵惊呼。

  原来鸠摩智适才使用“慑伏外道”那一招,掌力有如宝刀利刃,在铜鼎上割下了手掌般的一块。

  铜虽较钢铁要柔软的多,但此等掌力也令许多少林弟子浑然难信,一呆之下,又揉揉眼睛,这就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阿紫也是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和尚原来如此厉害,我倒小看他了。”

  霎时之间,众僧鸦雀无声,心中震骇无以复加,少林寺一众高僧也是如此。

  要知鸠摩智方才施展的招式,都是少林绝技,可他们却无如此造诣。

  风逸拍手笑道:“妙妙妙,国师神功,真令人大开眼界!”

  鸠摩智微笑道:“风大侠谬赞了。”

  他是这样说,但难掩得意之色。

  阿紫眼见鸠摩智如此神气,挺翘的鼻尖发出一声轻哼,欲要出声,但被风逸按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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