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刚刚出手,实在是太快太重了,竟以田伯光的轻功都无法闪避,自是让在场之人无比惊骇。

  尤其是不戒和尚与曲洋。

  这两人都是可不是令狐冲、天松道人可比,乃是当世一流高手,眼光见识均高。

  心里十分清楚,这“醉鬼”出手将田伯光打的筋断骨折,将之冻住,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手段,但这还不是最难的。

  最令人恐惧的是,他出手将人震碎之时,是以劈空掌将对方打得纹丝不动,人像草一般软了下去,这功力才是真正的超凡入圣、惊世骇俗。

  再则田伯光如今死在这里,江湖上固然喜闻乐见,更加会引起哄动。

  可这下手之人,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还能趴在桌上酣睡起来。

  这份心态,简直就是魔鬼也似。

  仪琳仿佛才回过神来,“哎哟”一声,跌坐在地,瞪着一双美眸,仍有茫然之意。

  令狐冲又看向了风逸,心道:“这人莫非就是师父说的风尘异人?”

  细细端详,见他睡觉的时候也满腹心思,好像一种忧愁、伤感的情绪将他给压垮了,所以瘫在桌上,一蹶不振。

  令狐冲这样一想,也如坠冰窟。

  回想昨夜与今晨,自己与仪琳九死一生,经历极大艰辛,都脱不出田伯光掌控。

  可他一出手,便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仿佛自己的辛苦努力都是个笑话。

  况且田伯光都自诩横行天下,杀了他这样的人不更天下横行,那他的忧愁伤感又来源于哪里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令狐冲突然体悟到了这句话的内涵,心中一阵翻腾,突然向前一倾,吐出一大口鲜血。

  仪琳见状吃惊,抢上道:“令狐大哥,你怎么了?”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所以互相都以师姐师兄相称,仪琳情急之下叫令狐冲大哥,已经表明令狐冲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不只是一个同盟师兄了。

  令狐冲自然没有感觉,他昨夜与田伯光在树林、山洞多次对敌,被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又急忙追赶田伯光,生怕耽搁之下,仪琳被坏了清白。

  所以来不及上药裹伤,能撑到现在,全凭要救仪琳脱险的心气支撑,如今没了田伯光的威胁,一口气一松,登时虚弱无比。

  仪琳急忙拿出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天香断续胶”给令狐冲敷起了伤口,看到他身上皮肉翻卷之处,足有五六处之多,眼眶一热,流下泪来。

  令狐冲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师妹,我没事,你给我倒碗酒喝就行了。”

  仪琳看他一眼,却不做声。

  令狐冲知道她心意,说道:“好师妹,我生平唯独好酒,喝了酒,伤也能好的快一点!”说着倒吸一口凉气。

  仪琳只好起身给他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令狐冲大笑,举碗一饮而尽。

  曲非烟低声啐道:“爷爷,这些有本事的男儿,怎么都是些酒鬼呢?”

  曲洋微微一笑。

  令狐冲喝了酒,歇了一会,想给风逸道个谢,赶往衡山城与一众师兄弟汇合。

  忽听楼梯脚步声响,跟着一阵笑语,走上两个人来,都是一身青衫,腰间悬剑,约莫二十来岁年纪。

  令狐冲见他们都是青城派弟子装束,但不知道姓名。

  来人正是青城派四大弟子“英雄豪杰”之一的罗人杰,看见田伯光尸体,脸色微变,再见令狐冲一身血迹,又与一位明艳尼姑同坐,心中惊疑,一双眼睛只在仪琳身上上下乱转。

  仪琳见他眼神讨厌,低声道:“令狐师兄,你认识这人么?”

  令狐冲看了罗人杰一眼,见他一双眼直在仪琳身上游移,说道:“师妹,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功夫?”

  江湖有云“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可令狐冲去年在汉中酒楼,遇上余沧海大弟子侯人英与其师弟,见他们横行霸道,所以给收拾了一通,还给起了一句“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就为了这事,余沧海给岳不群写信告状,令狐冲被岳不群打了三十板子,好长时间都无法下床。

  仪琳道:“不知道,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冲道:“不错,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伤和气,不说也罢。”说着向罗人杰又瞪了一眼。

  罗人杰抢将过来,喝道:“最高明的是什么?你倒说说看?”

  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蓬”的一声,罗人杰岂能不知这句话的由来,顿时羞愤难当,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从来没听见过!”

  他这用力一拍桌子,令狐冲倒没怎么,却将呼呼大睡的风逸给惊醒过来。

  风逸一口气灌了半坛女儿红,也没用内力逼酒,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醉酒之后一醒过来,必然头疼欲裂,风逸气的张嘴就骂:“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大呼小叫!”

  罗人杰喝道:“入你先人个板板,是老子……”

  话没说完,哗啦一声。

  刹时间,罗人杰从楼梯口滚跌下去。

  风逸头晕眼,不辨东西,但朦胧之中听见有川人骂他,根本不管,听声辨位之下,挥手就是一掌,送他上了西天。

  罗人杰死的很冤。

  原剧情中的他死在令狐冲手中,可怎么也将之狠狠打了一顿,更是将仪琳的俏脸蛋也摸了一把,大有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这一次,只是因为拍了一下桌子,骂了一句人,更可气的便是对方也骂了自己,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莫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能升起这样的想法了。

  与之同来的弟子看到师兄一声不吭的被人了了账,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道:“阁下何人?今日之事,我会原原本本告知我师父的。”

  “要告状?”风逸揉了揉脑袋道:“好啊,若有能耐,便来寻我,风某照单全收。”

  那弟子恨恨瞧了风逸一眼,转身下楼。

  风逸冷笑道:“你师父这么能耐,想必也不用传话了!”说着手一挥,砰的一声,

  这弟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被远远的抛了出去,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蓬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酒楼墙壁之上,整个墙壁门窗都为之震动,椽子上灰尘簌簌而落。

  风逸杀田伯光还知道他是谁,

  至于这两人,他压根就不知道。

  可他杀了人,只感觉憋在胸中的那口恶气,有所消解,至于杀了人是什么后果。

  他全不在乎。大不了弄死我!

  风逸手在怀中一摸,当即有些尴尬,哈哈一笑,摇摇晃晃下楼而去。

  令狐冲叫道:“兄台且慢,令狐冲还未拜谢……”边说便跟着下楼,仪琳也跟了过去

  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用道谢了,遇上这种武林奇人,赶快离开才是真。”

  令狐冲与仪琳回头一看,正是适才坐在一旁看戏的祖孙俩。

  紧接着泰山派的人也紧随其后,他们将三具尸体都搬了下来,其中一个弟子冻的直打哆嗦,一个长須道士更是对着令狐冲冷哼了一声,大为不满。

  令狐冲也没在意,心里想道:“听师父说,江湖上的异人每多游戏风尘之举,田伯光虽然了得,在我们乃是大恩,可压根就没在这人眼里,这种举手之劳,跑去给人道谢,倒显得过于矫情了。

  令狐冲对仪琳道:“师妹,我要去衡山城,你呢?”

  仪琳粉脸一红,低头说道:“我、我也要去衡山城找师父。”

  令狐冲见她又脸红,心中很是迷惑,心想:“素闻定逸师太性如烈火,怎么收个徒弟如此女儿态,说话就脸红。”

  他哪里知晓,仪琳本就不想与他就此分开,但又觉得自己身为出家人,这种想法不对,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阿弥陀佛。

  掌柜也有些无奈。

  出了三条人命,这可如何处理?

  报官,掌柜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能开酒楼的,都是人精。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官府对于那些有家有业的正派人物具有威慑力,他们行事自然要讲分寸。

  可那本就是相对的。

  一旦门派变得没家没业了,官府也就会变得头疼。

  而像“醉鬼”这种没名没姓,又武功绝伦的,官府压根就不会招惹。一旦抓不住,那么自己晚上睡觉,会不会突然没了脑袋?

  至于酒楼掌柜,也怕哪天酒楼被人一把火烧了。

  习武不犯禁,还练什么武?

  ……

  曲非烟见爷爷若有所思,忽道:“爷爷,那人武功很高吗?”

  曲洋微微颔首道:“是啊,太可怕了。”

  “可怕?”曲非烟不解道:“我看他倒挺和气的,让人如沐春风。田伯光与青城派的人都不是好人,死了也活该!”

  曲洋摇了摇头:“你不懂。”

  曲非烟摇着爷爷胳膊,撒娇道:“我不懂,你说了,我就懂了吗。”

  曲洋对这个孙女宠爱有加,走到无人之处,才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吗?”

  曲非烟压低了声音:“像东方……”

  曲洋道:“不错。

  像他们这种人武功高,名气大,却又给人一种天高云淡的感觉,

  这种气质相结合,就产生了“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的效果。

  一般人见到这样的人物,第一印像,会觉得他如此本事,却如此平易近人,难免生出一种此生有幸,能够与他相识,满怀欣喜。

  可旁人哪里知晓,他们的和蔼可亲,那只是一种风度与修养,哪怕他跟你真的称兄道弟,并不意味着你真能与他平起平坐。

  尤其武功越高的人,面对这种人,越会心生敬畏之心。”

  “敬畏?”曲非烟小指一点脸蛋:“难怪我没有这种感觉,原来是我武功不够高啊!”

  曲洋微微一笑:“他好似深潭,深不可测,而你不过是一汪浅水,一眼即知。

  想那田伯光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旁人杀田伯光总要列举他的罪状,而这人只微微一挥手,就将之抹除,可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曲非烟点了点头:“这倒是,他杀了人,也不走还敢睡觉!”

  曲洋道:“只因为他仿佛神仙一样俯视众生,进而对什么恩怨情仇,压根不放在心上。生死之事对于旁人乃是天大的事,可于其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他不将别人的生死当回事,更是连自己的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了,这样的人拥有此等武功,你说可不可怕?”

  曲非烟似懂非懂道:“所以爷爷才要离开,怕他知晓你的来历,杀了我们?”

  曲洋苦涩一笑道:“傻丫头,对于那种人来说,他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什么十恶不赦,什么侠义英雄,其实都抵不过他是否顺眼罢了!”

  ……

  风逸被人吵醒,本来还想大吃一顿的,可掏银子时,才发现囊中羞涩,只好走路,反正他也没吃,那么当务之急是先弄些钱来。

  风逸脸上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在一家赌档前停住了脚步。赌档门口进进出出,落到风逸眼里,这些赌客不再是人,而是一个个大元宝,骨碌碌滚了进去。

  风逸当即也走了进去。

  他没钱,可赌注对于他来说,处处都是。

  风逸进了大厅,就见黑压压几堆人,似乎天下的赌坊都一个样,乌烟瘴气,时不时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谩骂声。

  肯定是有些男人输了钱,想在女人身上揩点油,占占便宜,怎么也不能白来一场。

  但出现在赌场的女人,呵呵,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占小便宜吃大亏!

  其中一张大桌上围满了人,正在摇骰子押大小,俗称“摇宝”。

  有的赌众眉开眼笑,一看就是赢钱了,有的则是满头大汗,显然输了不少钱。

  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风逸在一个眉开眼笑的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走了一颗碎银,押了下去。

  赌徒几乎都是一样,都觉得自己运气是最好的,这把能赢。

  就算输了很多,也相信,下把就能连本带利的扳回来。

  所以下把一定比上一把押得多一些,倍投就是这样出现的。

  若是运气好,的确能在关键时刻,按照预想的来,赢上一点。

  可那时又会觉得今天运气不错,得乘胜追击,多赢一点。

  故而到了最后,都成了送财童子。

  所谓赌博,其实堵的不是什么概率,而是人性。

  就是那种侥幸心理。

  纵然真的有人运气好,赌的大,赢的多,这种空钱来的容易,也拿钱不当钱,的又快,再则开赌场的,目的也是为了赢利!

  财神爷给你面子,可旁人不愿意。

  那时候就得想办法坏了你的运气。

  “出千”就是这样产生的。

  “十赌九诈”这个词汇恐怕从有了赌,就已经出现了。

  所以风逸来这里不是来赌运气。

  而是靠着出千。

  这出千本来是种技术活,与武功一样,很难练成。

  因为它需要天赋,你的手得又轻又快,肉眼难辨,还需要心志,该出手时就出手,胆大心细。

  可风逸内功深厚,耳聪目明异乎寻常,无需刻意用功,数丈之内落叶飘落之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骰子共有六面,每面点数不同,每一面落下之时,声音有所差别,虽是微细之极,但落在风逸耳中,自能轻松分辩。

  所以点数是几,风逸相当透视。

  在这种技术加持下,只用一两碎银,他便赢到了一千两。

  纵然赌到五百两时,宝官在骰子上动手脚,玩了巧,风逸押的是大,他改成了小!

  可风逸肘部在桌子上抵着,待他揭开宝盅,还是“三三六”大,风逸押中了。

  赌场方面意识到遇上高人了,待见他赢了一千两,就起身了,什么也没说,就看着他将一锭银子给了某位赌客,扬长而去。

  赌场也是四方来财,知道“打秋风”,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一千两虽然不少,可也没必要翻脸,谁知道遇上什么人物呢。

  风逸在赌场大杀四方,着实兴奋了一把,可待他出了赌场,兴奋劲过了,肚子又觉得饥饿,寻思:“须得找个地方,好好吃他娘的。”即刻漫步向前。

  他脚力惊人,悠哉悠哉,就到了衡山城,可怎料因为刘正风洗手大会声势太大,城里客栈什么的,都被江湖人占了,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

  风逸又信步而行,忽听欢语嬉笑,抬头一看,一座阁楼中满是浓妆艳抹的女郎,挥着红巾翠袖,娇声唤客。

  风逸转头一看牌匾“群玉院”。

  玉多指女子,所谓品玉由此而来。

  群玉,顾名思义,那就是一群女人了。

  有一群女人的地方,自然而然会吸引很多男人,这个时代,那也就是妓院了。

  风逸哈哈一笑,心想:“所谓吃喝嫖赌一条龙!”当即进楼,鸨儿立刻领着涂着脂粉,打扮妖艳的姑娘迎了上前,风逸财大气粗,立刻就是一千两全部散了出去,要最有名的粉头。

  那些偷偷揣着银票去群玉院的男人都恨死了风逸。

  因为他们的银票没有风逸的多。

  好在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少江湖人,风逸如愿选到了几个美人

  毕竟江湖中人最忌讳一个色字。

  好色之人,难免为人所轻,不算江湖好汉。

  刘正风洗手大会来的人一多,就是真有想玩玩的江湖人,也不会在这里寻乐子。

  风逸前世今生,酒都没少喝,浑不以为意。

  在如今这个世道,能喝酒放松之时,也就是他不出名的时候了。

  风逸在这里喝酒,可另一处却是炸了锅。

  ……

  衡山城北有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写着“刘”字,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这便是刘正风府邸。

  刘正风成名多年,虽然还没到洗手大会正日,来的庆贺之人已经不少,光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至于厅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空着四张,只靠东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

  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

  两旁坐着十多位武林前辈,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三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板上躺的是一具冰雕,正是田伯光,另两块上躺着两具尸体,盖着白布,乃是青城派弟子。

  这三具尸体一字摆开,平添了几分死寂、恐怖的气息,尸体旁还蹲着一个矮子,正在查看尸体,喃喃地道:“好深厚的内力,好凌厉的掌力,好毒辣的手段!”

  只见一个长须道人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他没说名字,只说姓风!”

  这人便是回雁楼亲历者天松道人,将自己所闻所见如实道明。

  这时那个矮子站了起来,刘正风沉声道:“余观主,如何?”

  原来这个矮子便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死了田伯光还也罢了,可死了自己两个徒弟,当着这么多人,就让他的脸色很不好了。

  只见余沧海双目精光闪闪,说道:“刘三爷,本派弟子死在你衡山城,不知你有何高见?”

  刘正风一脸正色,缓缓道:“可他为何要杀贵派弟子呢?”又看向了天松道人。

  他们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谁看不出来下手之人,有通天彻地之能。

  青城派的罗人杰在高手眼里,不值一提,可田伯光乃是出了名的采淫贼,声名狼藉,只是他轻功绝佳,为人机敏,侠义道几次围剿,始终不能伤到他一根汗毛。

  却被人轻描淡写的给弄死了,这种手段是在场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岂是好相与的?

  “岂有此理!”天门道人冷哼一声:“此人武功虽高,却是个是非不分的狂徒,田伯光这恶贼人人得而诛之,青城派名门子弟,他也将人杀了,哼,还说人大呼小叫,真是太不像话!”

  余沧海微一颔首道:“不错,此人如此恶毒行事,又在刘兄金盆洗手大会之时,必是魔教中人,想是有所图谋,要对诸位不利!”

  众人齐齐一凛,有些人知道余沧海知道对方了得。可弟子被杀,总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便希望所有人一起去对付这个神秘高手,可又觉得有道理。

  嫌人大呼小叫,直接杀人,的确是魔教做派。

  这时就听迟百城道:“我本来还想对田伯光说清楚他是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这才对其动手。

  谁知那人什么话都没说,就将田伯光杀了,天松师叔说这人就是个唯力是持的暴汉,乃是魔教做派!”

  他本来要对田伯光动手,却被风逸随手拍死,觉得田伯光也不过耳耳,心中一有这个念头,越想越是不忿,觉得自己也能杀了田伯光,却被人给抢了先。

  天门道人怒道:“魔教贼子敢来衡山城捣乱,真是将我五岳剑派视去无物,哼,咱们学武之人,必然要和这样的魔头势不两立!”

  他脾气暴躁,师父又被魔教长老所杀,只要有人和魔教扯上关系,立刻失态。气得脸如巽血,似乎一丛长须中每一根都要竖将起来。

  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师父,弟子有事启禀。”

  天门道人听得是徒儿声音,便道:“进来!什么事?”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进厅来,先向主人刘正风行了一礼,又向其余众前辈行礼,然后转向天门道人说道:“师父,天柏师叔传了讯来,他率领本门弟子在衡阳没有见到令狐冲与那神秘人的踪迹,但听他在衡阳城万利赌档赢了一千两银子,又去了……”看了定逸师太一眼。

  天门急道:“又什么?”

  来人道:“他去了群玉院!”

  刘正风皱着眉,看着眼前之人,凝声道:“你确定是群玉院?

  那人道:“刘师叔明鉴,据天松师叔说,那人长得年轻,额上有一缕白发,特征很明显,我们打听的很清楚!”

  余沧海道:“刘兄,群玉院是什么地方?”

  刘正风看了定逸师太一眼,微微躬身:“那是一处妓院!”

  “妓院?”

  十多位武林前辈齐齐站起,同时问道。

  包括恒山派白云庵主定逸师太。

  她也明白泰山弟子为何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了。

  妓院乃是女子的苦地,她身为女子的确不好直言。

  众人则是觉得下手之人武功如此之高,竟然会跑去妓院宿娼,完全不顾身份,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余沧海哈哈一笑:“这贼子既然是魔教中人,嫖妓宿娼岂非应有之为?诸位又何必大惊小怪呢?”

  “走,去看看!”

  定逸师太一拂袖,当先出门而去。

  其他武林前辈也是鱼贯而出。

  刘正风眉头紧锁,心道:“风云将起,我这洗手大会还能如期举行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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