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投了客栈,用过晚饭,洪凌波收拾一番,就见风逸坐在桌旁,手持素笺,眉头微皱。

  洪凌波冷笑一声,道:“这分明就是这女子笔迹,你且好好想想,你有哪位相好,让人家关心你,又不好意思露面的!”

  风逸不觉笑道:“我就只有伱一个相好。”

  洪凌波道:“那这女子是谁,为何这么好心呢?”

  风逸道:“心里倒是有个人选,却有些拿不准。”

  洪凌波呵呵一笑,道:“拿不准?是因为你喜欢人家,人家不理你?”

  风逸苦笑道:“当日我之所以带你去京兆府,不让你露面,临走时又是将你抓走,就是想给人营造出一种你是被迫的感觉。

  所以江湖传闻,一个高手抓了一个女子,必然是绝世美女,你我二人实际上却是相亲相爱,我又如此年轻。

  别人怎么也不会将我当成杀官员的高手,也无法将你我二人对号入座,可这女子却知道我姓风,显然你我所行之事,都被她尽收眼底。

  然而能够跟踪我,却不叫我发觉,这绝非一般人所能。

  但若是她背后的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跟踪上你我的,

  你我交谈之语,他究竟知道多少呢?”

  风逸想着摸了摸下巴。

  那天调情,可没少说黄药师与梅超风啊!

  洪凌波见他陷入了沉思,也不再问。

  风逸盯着素笺,审视一会儿,忽道:“看来有多位高手都聚集在这龙驹寨,等我上钩!”

  “多位?”洪凌波皱眉道:“这些高手的武功有多高?”

  风逸笑道:“最次也不低于李莫愁!”

  洪凌波吃了一惊,默然半晌,道:“世上哪有那么这么多高手!”

  风逸笑道:“天下之大,可是藏龙卧虎啊!”

  洪凌波也笑了笑,淡然道:“这么说的话,你去不去了?”

  风逸略一迟疑,回望洪凌波,注视她道:“你什么想法?”

  洪凌波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便是我的想法!”

  风逸不觉叹了口气,洪凌波将那条宝鞭给了风逸,说道:“这条鞭子我也玩够了,我们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你将它换成银子使吧。”

  风逸心中一阵激动,点了点头,道:“你真好。”

  洪凌波不屑道:“我是嫌这条鞭子太耀眼了,拿出来不是惹人觊觎,就是透露自己身份,我又没有你的本事,除了给你,还能怎样?”

  风逸笑笑不语。

  他送洪凌波是情人间的应有之意,洪凌波能主动还回,没有据为己有,别的且不说,只一点,她学自李莫愁高傲自负的毛病,算是改了很多。

  这是江湖上能够长活命的必要条件。

  到了天黑,风逸换上夜行衣,说道:“我出去一趟。”

  洪凌波道:“小心!”

  风逸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先去踩盘子,然后方才下手,她已经习惯。

  风逸出屋,轻轻纵上屋顶,举目眺去,明月西落,长风袭来,真是令人畅意。

  风逸身法一展,越过客栈围墙,在城中屋宇间攀垣走壁,他走的十分缓慢,似是在暗中用心辨认路途。

  过了时许,风逸直奔郊外,到了一处林边,就见四周林木森森,跑开两步,轻轻落在一处石后,将身一缩,猫在暗处。

  过了半晌,就见向月处闪过一道人影,轻若云絮,飘然而来。

  两人相距甚远,风逸看不清面貌,但那人窄肩细腰,窈窕多姿,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很快那女子,也到了林边,停了下来。

  风逸只见她面如僵尸,可一双眸子映射月华,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正是日间所见的青衣女郎。

  风逸心中一转,忽的轻笑出声,摘下一根草,嗖地射向她的腰部。

  女子十分机警,眸子清亮如故,可身子犹如狂风折柳,弯折成一个极弧度,草差了半分,从她腰间掠过。

  那女子一躲开,美目一转,说道:“原来你是故意引我!”身法飘如浮云,想要纵入树林。

  风逸笑道:“好轻功!”

  冉冉飘过女郎头顶,这一下全力施为,动若鬼魅,用上了天罗地网式。

  女子见到前方有人,身子一沉,脚一落地,掉头再跑。

  只听风逸嘻嘻一笑,足不抬,手不动,忽已抢到她身前,故作不知道:“哎呀,你是白天出手的姑娘!”

  女郎赶忙又掉头向左,施展师门轻功想要奔出,可风逸又将她拦住,说道:“姑娘,那素笺是不是你写的,我有一肚子疑问想请你解惑。”

  然而那女郎再不说话,风逸说话间,她连换了六七个方位,可满眼都是风逸的影子。

  女郎看得头晕眼,生出一丝惧意之余,心中更是莫名的恼怒,想到这儿,右手急扬,袖中挥出兵刃,点向风逸“膻中穴”。

  此穴又称“中丹田”,乃是心肺重地,一旦刺中,不死也废。

  风逸见这兵刃闪闪生光,长约三尺,是根牙箫玉笛一类的的银色短棒,出手潇洒俊雅,有飘逸出尘之姿,心想:“看来果真如此,若不显真本事,也激不出那偷窥狂!”

  当下真气一转,潜运“神照功”,密布胸口,青衣女子本想风逸必然躲闪,谁知道玉萧长驱直入,她收势不及,叫道:“快退……”

  话没说完,“嗒”的一声,便觉刺中之处有如铁板,一股劲力从对方体内迸出,掌中玉萧竟尔脱手。

  风逸手腕疾转,复又将玉萧抓住,塞回对方手里,脚下如安机簧,倒掠而出,笑吟吟地立于丈外。

  这一震一送一退,疾逾闪电。

  女郎芳心了然,后退两步,双眼闪闪发亮,冲他点了点头,小声说道:“风爷,果然武功高强,倒是小女子多事了!”转身就走。

  她眼见风逸与自己差不多大,自己得了名师真传,没想到在对方手里好似玩物,大堕恩师威名,想着鼻酸眼热,眼中泪光闪动!

  风逸见她说话时,脸上肌肤丝毫不动,若非听到声音是从她口中发出,真要以为他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可话声却极娇柔清脆。

  也不知是夜晚温柔,风也醉人,还是怎的,竟让风逸生出一种醒倦忘忧之感。

  但见她要走,风逸急忙一步跨出,拦在了女子面前,正要开口相询,却见她眼中泪水盈盈。

  风逸心中急转念头:“怎么就哭了?哎呀,黄药师的徒弟,都特爱给师父挣面子,这是觉得自己给师父丢脸了?”

  想着厚了脸皮,逆运真气,急咳数声,涨的满面通红,连退三步,手指颤巍巍指向女子,颤声道:“好厉害的剑法,我不行了……”

  女子借着月光看的清楚,风逸面如猪肝,气都喘不过来了,猛可想到自家玉萧剑法,以攻敌穴道为主,乃是当世绝学。

  而且自己情急之下点中了他的要害,大动柔肠,嗖地横掠而至,颤声道:“你……你……你怎么样,你怎么不躲呢?”

  一想到他要是死了,不由打了个冷噤。

  风逸本欲让女郎不要觉得太过丢脸,但见她一副恐惧的样子,顿时心下一喜,瞪眼吐舌,缓缓道:“没想到我风逸纵横一生,今日却死在姑娘手上,真是时也命也!”说罢,猛地向后一倒,闭住了呼吸。

  风逸本就擅长做戏,毕竟凌退思都曾被他骗过,而今又以神功相辅。这出卖力表演,让女子不由的不信,见他倒地,急忙将其揽住,说了一串“你”字,却再无后话。

  因为她感觉不到风逸的呼吸了,她不知道杀了人,说什么可好。

  风逸眼睛微睁,她的面容固然难看,可一被抱住,就见她目凝秋水,丑脸下的一段颈项白腻如羊脂,虽在演戏之中,风逸也不由热血上涌,恨不得此刻永久驻留才好。

  尤其隔着青衣,感觉到她那滑如凝脂的肌肤,心中不觉热流汹涌,跌宕起伏,再加上一股幽香直窜鼻尖,不由想到,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道面具下的她,究竟有多好看。

  风逸念头一动,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她的脸。

  那女子突然啊的一声惊呼,一松手,飞也似的向后一纵,叫道:“你骗我!”

  风逸的手差之毫厘,不但摸了空,他也直接倒地,可脊背未落地,脚根一点,整个人弹射而起,哈哈一笑道:“姑娘,我开个玩笑。

  不过你的轻功、剑法是真好,我若不是内力比你强那么一点,还胜不了你!”

  女子暗呼好险,又听他说自己轻功剑法很好,心中微微欢喜,但想到他刚才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她戴着人气面具,人人见了她都避之不及,怎料风逸却是一反常态,不但哄骗于她,还要摸自己的脸,若非自己武功不弱,几为所乘。女子迎着晚风,默立半晌,说道:“风爷此举,可不像是英雄豪杰的做派。”

  风逸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她身上一转,见她所穿青袍虽是布质,但缝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更衬得她身形苗条,婀娜多姿。心想:“这样温柔可人的女子,不管黄药师在不在此,我若不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今晚岂能睡个好觉?”

  风逸见她目光不逊,笑道:“你说错啦!”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我就是个普通男人罢了!”

  那女郎行了一礼,说道:“风爷不必谦虚。蒙古本就正在征兵操练,整军经武,筹备辎重,好发动南侵之战,灭我宋国。

  关中沃野千里,正是军需的重中之重。京兆宣抚使廉希宪,乃是西域畏兀儿族的传奇人物,却在蒙古朝廷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与蒙古权贵交往甚密,其突然被杀,直接震动两国朝廷与江湖,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你又在三秦大地上刺杀各级官员,蒙古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手承担物资筹备转运之事,又惹得各级官吏人人自危,都怕晚上突然没了脑袋,或者插上一根毒针。

  这场侵宋之战,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延后,不知拯救了多少黎民百姓免于战火。

  而你武功高强,又是堂堂男子汉,不顾个人荣名与危险,小女子虽然见识浅薄,却也知道,如你这样的人,若都不算英雄豪杰,天下还有谁人可称?”

  她语音温柔好听,风逸又见她说的郑重,诚恳,自是凝神细听。

  风逸本不在乎个人脸面,是否英雄豪杰也不当回事,可但凡男子,多少有些虚荣,风逸也莫能免。

  这番话听到耳朵里,心里那是十分受用,当即摆手道:“英不英雄,豪不豪杰,我不在乎,只是能得姑娘玉言一赞,却让我心甚慰!”

  说着容色一整,抱拳道:“风逸得姑娘传言提醒,好不感激,请别叫我风爷了,若是看的起我,就叫我风逸吧,敢问尊姓,尊师又是哪一位武林高人?”

  女郎彬彬有礼道:“小女子贱姓不足挂齿,至于我恩师是谁,将来风爷自会知晓。

  只是你在陕西闹出的事,非同小可,蒙古与宋廷都是压力如山倒,底下的人也是倍感压力,都急于知晓你是谁,要将你除了。

  他们从你由长安出发,一路南行,杀竹林关守将,推断你要越龙驹寨,从而过紫荆关南下。

  所以蒙古国师金轮带同门下弟子,以及一些左道高手,都在等着你自投罗网。这群人可当真不好惹!”

  说着走近身来,说道:“风爷武功固然高强,可我奉命提醒阁下,行事还须三思,且不可逞一勇之力。”

  从衣囊中取出一块薄薄的丝巾般之物,道:“这是张人皮面具,你戴了之后,以后行事也更能方便些!”

  她语气斯文,风逸觉得她是关心自己,不由接过,说道:“多谢姑娘,原来你也带了人皮面具,不知能让在下一睹芳容吗?”

  少女后退两步,说道:“小女子使命已完,就此告辞。”转身拔腿就走。

  风逸悻悻道:“姑娘,问你名字,你能说我唐突冒昧。可你连你姓什么,师尊是谁,都不说,还这么急着走,试问,我还是你眼里的英雄豪杰吗?”

  少女皱了皱眉,寂然半晌,徐徐道:“小女子姓程,我学艺不精,不敢败坏恩师英名。

  容颜更是丑陋,生怕吓坏了你,不看也好!”说着便去了。

  风逸笑道:“所谓闻其声而知人,程姑娘如此温柔雅致的人,又怎会丑陋?

  况且你再丑,我也想看看救命恩人是什么样子。”

  说着身子一展,就要拦她,怎料“咻”的一声,风逸寒毛陡竖,情知暗器来袭。

  他不及回身看清暗器来势,力已及背,情知对方是了不得的高手,可他自恃神功,非要与之见个高低,锐响一起,左手挥出。

  “神照功”应势而生,掌肌凹凸,筋脉流转,抵消来势,将这暗器轻轻握在了手里。

  摊掌一看,竟是一粒碧绿松子,余势不尽,滴溜溜转个不停。

  程英大喜道:“师父!”

  风逸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青衣人,静悄悄立在数丈外的大树之巅,此人面目表情如鬼如魅,淡淡道:“好功夫!”

  声音苍劲,而且功力造诣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话一出口,双目中间光芒一闪,双足一踩枝叶,借这极微的一丝弹力,电射而起,如经天长虹,朝着林子疾射而去。

  风逸心下冷笑道:“藏头露尾的,着实邪门!”飞身纵上,落在树巅,而那人影已在十丈开外。

  风逸一展身形,八步赶蝉的轻功施到极限,如一缕淡烟般踩着树巅追了过去。

  那人也觉出有人追踪,足下加紧施为,捷逾电闪星驰。

  程姑娘也纵上树顶,举目望去,树木重叠不尽,两人已经杳然消失在夜色深处,心里感到莫名其妙。

  让她来给风逸送信的是师父,可什么话都不说的也是师父,然而想到师父的外号与脾气,当即追了下去。

  她正是程英,当年李莫愁灭陆家时,为其所擒,险遭毒手,适逢桃岛岛主黄药师路过,救了她性命。

  黄药师自女儿嫁后,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年老孤单,自不免寂莫,这时见程英稚弱无依,不由得起了怜惜之心,治愈她冰魄银针之毒后,便带在身边。

  程英服侍得他体贴入微,远胜当年娇憨顽皮、跳荡不羁的黄蓉。

  黄药师由怜生爱,收了她为徒。

  程英聪明机智虽远不及黄蓉,但她心细似发,小处留心,却也学到了黄药师不少本领。这年她武功初成,禀明师父,想北上找寻表妹陆无双,可在关陕道上,听说了风逸事迹,可她不知道那个高手是谁,直到遇上了师父,说是叫风逸。

  给风逸送信送面具,也是受到黄药师指派,并非个人行为。

  黄药师宽巾大袖,步武潇洒,不疾不徐,行进之间浑无一点霸气,全如在庭院之间信步一般,然而须发横飞,衣袂飘飘,身法之快,实是惊人。

  风逸见他这等轻功自成家数,雍容华美,心下不由暗暗钦佩,心道:“我倒要跟你好好比比看!看谁更快?”

  他好胜心一起,神功全力催动,直似划空流星,劲风吹的双眼难睁。

  黄药师竟似有心与风逸比拼脚力,却是不走正路,单择那些崎岖山径、树林疾走。不时回头观瞧风逸。

  他知自己貌似从容,实已出尽全力,而风逸却不落后自己一步,心想江湖上传说此子内功、刀法、轻功俱臻极高境界,今日看来,果是如此。

  这等身手,自己一生之中也只见过寥寥数人,可这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岁,也真不知他是怎生练来的。

  风逸却是心道:“任你再是古怪,今天也要和你分个高下,看你这老头能坚持多久!”

  二人各自思忖,脚下都是不慢,两人这罕绝武林的奇学,一经施展,沉寂静夜,有如两支飞鸟,又像两支穿蝴蝶,过树翻山,倏忽间,就跑出了三十多里。

  开始两人就是隔了十丈左右,现在还是如此。风逸追得心头火起,忖道:“我正年轻,这老头最少八十了,三十里我都拉近不了一丈,我的功夫都练到那里去了?”

  想到这,提足精神,施出古墓轻功,急追上去。

  这古墓轻功果然天下第一,不消一盏茶工夫,与黄药师距离不过五丈。

  这时,正来到一座高峰,这里地势平坦,有块两丈方圆,光滑平整的大红石头,黄药师长啸一声,倏然停步转身,身子毫不晃动。

  风逸收住急奔之势,也是稳如泰山,注目一看,只见他穿着青色儒衫,身材挺秀,只是面无表情,仿佛僵尸,应该戴了人皮面具,是以无法看出那人面目。

  黄药师哈哈大笑,道:“好厉害的娃儿,再跑下去,我要输给你了!”

  风逸虽然猜出对方是谁,可人家又不肯暴露真相,也不能太过梦浪,是以抱拳说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却令高徒明告危险,晚辈好生感激。却不知前辈引我到此,有何示下?”

  黄药师冷冷道:“我当你是个人物,好意助你,未曾想你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欺负我的徒儿,今日我得为她讨个公道!”

  风逸哼了一声,道:“你莫非是东邪黄药师?”

  那人呵呵一笑,道:“何以见得?”

  风逸淡淡道:“敢在我面前如此夸口的,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老顽童,我可以不当他是个妄人。

  可如此喜欢故弄玄虚,带着人皮面具的,除了东邪一人,当今世上,恐怕再无别号!”

  青衣人微微冷笑道:“看来你不光狂,倒也聪明。不错,我便是黄药师,出手吧!”

  风逸见他双手背负,双脚不丁不八,满身都是破绽,却势如孤峰耸峙,不愧是成名数十名的绝顶高手,剑眉一挑道:“既如此,动兵刃,还是空手,看你年老,请你划道出来,我无不奉陪!”

  黄药师又是一笑,道:“敢在我黄药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老夫着实对你有些欣赏了,如此我便满足你,听说你有一把宝刀,就亮出来吧!”

  风逸心中急转念头:“此人对我并无恶意,应该是想与我切磋,可他年纪太老,武功又太高,若是用血刀交锋,必有风险,要是将他打伤打死,程英不得恨死我了?”

  他连程英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心里却已经生出了孽心,至于黄药师,老不以筋骨为能,他还真不怕!

  风逸朗声一笑道:“非是我不亮这把刀,说来你也许不信,我血刀出鞘,必见血!看在程姑娘的份上,我们还是比比拳脚吧。”

  话音一落,当即飞身纵起,右掌送出,掌风飒飒,吹起黄药师的衣角,左掌如鸟翅划水,劈他脑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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