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阳:“这挺好,不用考试,上个课就转行政编了。”

  朱星火一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这位不会是也想离开机械厂去机关吧?

  “陈哥,其实能在咱们厂呆着挺好的,你现在这么年轻就是高级技术员了,能在厂里呆着还是在厂里呆着好。”

  陈露阳听乐了:“你想多了!我明年还得考大学呢!”

  他现在在车间工作,每月高级技术员的工资拿着。

  天天骑个10分钟车就能到家,晚上还能回家吃妈妈做的饭。

  想学习了,厂门口就是省大。

  这么方便的条件,你让他走,他都不带走的!

  朱星火道:“对了,给你们的产品展览会的票,可别忘了带家人去。”

  “这次展览会是计经委主办的,听说里面的展位里面有不少各省的好东西。”

  “回头你们要是手里票不够,就来找我。”

  “我手里有的是……”

  ……

  陈露阳拿着三瓶永芳真珠膏回家的时候,

  陈玲玲正打了一盆水,将两条大辫子甩到脸盆前面弯腰准备洗脸。

  陈露阳坏笑的凑过去,一手一根揪起陈玲玲的辫子,原地摇了起来。

  陈玲玲愤怒:“陈露阳!你找挨揍是不是!”

  说着,

  陈玲玲右手从脸盆里抽出,手指头“啪”的一弹,冲着陈露阳的身上就是弹出一串水珠。

  “小样儿,还跟你哥上暗器?!”

  陈露阳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脸的水,刚要把陈玲玲的两条辫子拧在一起。

  结果大姐陈丽红端着洗脚水走了出来,

  “老二,你又胡闹!”

  瞧见大姐,陈露阳赶紧正经道:

  “没有,我看小玲的辫子太长,都快拖地上了,我寻思给她拿起来别整脏了。”

  说着,

  陈露阳笑道:“姐,你洗脸没呢?大宋从南方买回来了永芳真珠膏,一会儿你试试!”

  真珠膏?

  陈玲玲猛的抬头:“在哪呢?我也要抹!!”

  现在天越来越冷,脸好干。

  家里人洗完脸都爱擦嘎啦油。

  但是嘎啦油那东西虽然看着油,但是涂完了之后遇见大风天,反而更容易脸干。

  陈玲玲脸皮薄,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脸上都要蒙个纱巾才行。

  胡乱擦了一把脸,

  陈玲玲跑进屋,抢过陈露阳手里的真珠膏,和大姐两个人站在堂屋里挂着的镜子前,就开始擦了起来。

  “姐,这玩意儿一次擦多少啊?”

  “我也不知道啊,先擓点试试?”

  “……行,姐,这玩意儿真好啊,擦完脸白白的,感觉比嘎啦油好用!”

  “嘿,你别说小玲,这擦完还舒服!”

  “姐!你这块没抹匀,都不白。你再擓点!”

  “是吗?哪块?”

  “这!来,我给你擦!”

  两个人正蛐蛐着,陈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你俩这是捅咕啥呢在这?”

  陈丽红高兴道:“妈~大宋从南方带回了永芳真珠霜,我和小玲擦了贼白!你也来点?!”

  陈母一听是真珠膏,登时眼睛一亮,也跟着凑了过来。

  “这玩意儿咋抹啊?”

  “来,妈!我给你整。”

  ……

  等陈露阳洗完脸进屋的时候,

  正看见两个小姐妹和妈妈脑袋凑在一块,背对着他,照着镜子臭美的模样。

  陈露阳笑呵呵道:“你们擦咋样?也给我来点呗?”

  现在这天比不上夏天,洗完脸紧绷绷,还容易起皮。

  不擦点东西是真的难受。

  陈玲玲头都没回:“桌子上有嘎啦油,你擦嘎啦油就行。”

  陈露阳眉毛一竖:“这咋到我就变成嘎啦油了呢!?”

  陈玲玲:“你那皮糙肉厚的,有点嘎啦油就行了。再说这真珠膏是给我们小姑娘用的,你用白瞎了!”

  陈露阳:“我哪皮糙肉厚了?!那无情的岁月,我幼嫩的肌肤也是受尽折磨。”

  “我也需要留住青春,留住美好,用用永芳F真珠膏!”

  两个人正斗嘴呢,

  陈母心疼儿子,转身拿着真珠膏递给陈露阳:“行了,给你擦点。”

  陈露阳刚要伸手接过,可在下一刻,看见陈母的脸的时候,

  陈露阳一个倒吸冷气,差点没吓过去!

  只见陈母的脸刷白刷白的,一张脸上除了眼睛是黑的,就连嘴唇都是白的!

  接着,

  陈玲玲和陈丽红也转过身,

  三张刷白白的大脸一起看着他,

  陈露阳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反倒是下班回家的陈父“嗷”一声的叫出来:

  “什么东西?”

  待看清是陈母、陈丽红和陈玲玲之后,陈父摸着脆弱的小心脏怒道:

  “好好的干啥把脸整成这样!吓不吓人!”

  “赶紧洗下去!”

  陈玲玲不答应:“这可不能洗!”

  “这玩意儿可贵了,是我宋哥从南方带回来的真珠膏,抹完了可滑溜可白了,爸,要不然你也去洗把脸抹抹?”

  陈父疯狂拒绝:“我才不整这跟妖精似的!”

  然而,

  陈父的抗议并没有在家里掀起任何的,一丝的,哪怕微小的风浪!

  以陈母为首的女性同志们,向来在家里拥有决定性的地位。

  两个心肝女儿又不是陈露阳,陈父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只能任她们仨顶着一张惨白惨白的大脸在家里游荡。

  往日里一直和陈玲玲坐在一块学习写作业的军军,今天晚上破天荒的早早就上了床,死活不肯和老姨坐在一块。

  夜深人静。

  陈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身边的陈母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身上。

  陈父习惯性的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拍陈母的腿,他侧过头,刚要睡着。

  结果正看见黑暗里,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怼在他眼前。

  陈大志吓的人差点没原地去世!

  他转过身,想背对着陈母睡觉。

  但是一想到身后有那么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冲着自己的后脖颈,陈父就头皮发麻,再次转了回来。

  可一回头,又是直接面对陈母这张白到吓人的脸。

  逼不得已,

  陈父干脆将平日里用来盖肚脐的枕巾取了出来,放在他和陈母中间堆成一座小布山,这才缓缓入睡。

  这一宿,陈大志做了一晚上噩梦。

  第二天早上鸡一叫,陈大志就穿衣服下了地。

  结果他刚穿着拖鞋下炕,就听见堂屋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动静。

  嗯???

  陈大志放轻了脚步,推开门往外一看!

  昏暗的堂屋里,一个人站在镜子前,似乎正在往脸上抹什么东西。

  “老二?是你吗?”

  陈大志瞅着这人身形像陈露阳,开口问了一句。

  陈露阳左手拿着永芳真珠膏,一脸煞白的回头:“爸,你咋起这么早呢?”

  陈大志猝不及防之下,心脏再次狂跳!!

  “你想吓死你老子是不是!”

  陈大志舍不得说老伴,舍不得说自己的两个闺女,还舍不得打儿子?

  当下,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化成了手中的笤帚,向着陈露阳就是招呼而去!

  ……

  这算什么事儿啊!

  陈露阳憋屈的坐在饭桌上,喝着碗里的小米粥。

  昨天晚上他瞅陈大志状态不对,就没敢抹真珠膏,而是擦的嘎啦油。

  原本他想今天早点起床,擦点真珠膏润润,哪知道被陈大志逮了个正着不说,还挨了一顿揍。

  好不容易擦在脸上的真珠膏,也在陈父的命令下擦掉了。

  心疼!!!

  眼看要到年底,不仅厂里的生产工作进入尾声,综合口的各项工作也开始到了计算成绩和奖励的时候。

  随着宣传科一纸“申报评选年度优秀车间和先进个人”的通知下发,各个车间的笔杆子都开始了先进材料的撰写。

  融合车间的这个活,自然就落在了陈露阳的身上。

  车间先进个人不必说,自然是给了曹青杭。

  车间先进材料也好糊弄,直接把上次申报全国先进集体的材料改改,就能交上去。

  写完了两个材料,陈露阳按照通知要求,将材料交给宣传科。

  刚走到厂办公主楼二楼,

  陈露阳就瞧见两个穿着车间工服的同志骂骂咧咧的走下来。

  “都是宣传科的,小李干事不在,他帮忙收一下怎么了?!怎么这么轴呢!”

  “行了,人家说的也没毛病,各人有分工么,不是他的活,他不想接手也正常。”

  两个人正说着,正好在拐角处碰到了上楼的陈露阳,

  顿时,两个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冲着陈露阳乐呵呵的打个招呼走了。

  陈露阳将两个人的话听在耳朵里,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敲了敲宣传科的门。

  “进来。”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露阳推开门,

  明亮的办公室里,绿色的铁皮柜子锁的严严实实,放在地上的两个红铁皮牡丹花暖瓶上面套着针织的瓶套,

  窗台上养着两盆绿萝,地面被擦的干干净净。

  整个办公室刚一走进来,就给人一种明亮整洁的感觉。

  陈露阳快速的打量一番办公室,心里啧啧:

  “这要是当初听了姐夫的话进了宣传科,这可就是自己的办公室了。”

  “这屋子可比融合车间的小办公室看着舒服多了。”

  不过他打量屋子还没有两秒钟,

  当他看见坐在办公室的男同志的时候,陈露阳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屋里坐着的是他!

  再一联想刚刚下楼的那两个同志的话,

  陈露阳把心一横,热情笑道:

  “同志您好,我是来交车间和个人的先进材料的,请问是交给您吗?”

  唐喜黑着脸瞧着陈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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