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不知是不是宁兰的那一番话戳动了魏铮心里的伤疤。

  这一夜,他仿佛是有了怎么使也使不完的劲头,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宁兰。

  宁兰体弱,面对身强体健的魏铮,便如同汪洋大海里的一艘小舟,浪花汹涌而起时,她便只能攀附着船帆而起,浪没时,她又只能跟随着魏铮的步伐退了回去。

  即便被折腾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宁兰的粉唇被自己咬的泛红,她却还要惦记着安慰魏铮这件极为要紧之事。

  “世子爷,妾身虽不曾见过魏国公,却也知晓他是个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这样的大将军,怎么可能相信那些没头没尾的流言蜚语?他驻守在西北十数年,心里定然也是念着您的……”

  宁兰被揉捏得几乎散了架,饶是如此,她还要喘息着将这一番话说出口。

  这一番话语与她唇齿间泄出的娇吟一般零碎不堪。

  哪怕如此语不成句、气喘吁吁,她却还是迫切地要把这一番话说完。

  夜色旖旎之中,宁兰正在用她笨拙的方式来填补魏铮心上的空缺。

  话音甫落,魏铮便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将她余下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这是魏铮第一次吻宁兰,前几回的同床共枕,两人虽紧贴在一处,可却不曾吻过彼此。

  今夜,魏铮一反常态地搂进了宁兰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玉指陷入了她松泛成一片的墨发里。

  这吻起先只是浅尝辄止,可魏铮渐渐地得了趣,这吻也是越吻越深,直到攻城略地掠夺走了宁兰的所有气息。

  一吻作罢,宁兰愈发喘不上气来,清辉般的月光从窗桕倾洒而入。

  魏铮紧盯着她,将她眉目含春情的模样纳进眼底,才偃旗息鼓的欲念再度上涌。

  宁兰只能无力地攀附住魏铮的胸膛,气竭的她只能任他索取。

  屋外的朱嬷嬷听见里头的响动,笑得合不拢嘴。

  她与沁儿两人备好了水,一等魏铮传召便将热水送了进去。

  送完水后,朱嬷嬷状似感叹地与沁儿说:“咱们姑娘,往后的日子应是能好过些了吧。”

  沁儿点点头,只道:“姑娘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品行,日子一久,我不信爷不会动心呢。”

  *

  翌日天明,宁兰醒来的时候魏铮已不在身旁。

  她昨夜被折腾得厉害,浑身上下犹如散架了一般酸麻不已。

  朱嬷嬷贴心地将膳食送到了榻边,笑着与她说:“姑娘还不知晓夫人与世子爷争吵一事吧?”

  宁兰笑笑,秋水似的美眸里掠过些灿亮的曦光。

  “竟被我猜对了。”

  她只笑了一笑,便追问起朱嬷嬷京城里的流言蜚语。

  朱嬷嬷听罢便怒意凛凛地说:“都是一起子嘴碎的小人,公主何曾收用过面首?不过是她与傅国公关系冷淡,便有些见不得她好的人在外乱嚼舌根而已。”

  听了这话,宁兰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讥讽,只问:“夫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笨的事来?这样的无稽之谈,竟也能从她口中钻出来?”

  严如月是天之骄子,是被镇国公夫妇捧在手心里疼宠的掌上明珠。

  她嫁给魏铮三年,除了子嗣上艰难了些外,可谓是万事顺遂。

  “那本来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之所以会与公主婆媳不睦,全是她恃宠而骄的缘故。满京城里哪里去找像公主这样脾性好的婆母?公主一月里才去魏国公府一趟,一月里只侍奉婆母一次,她严如月却还要推三阻四地摆脸子。”

  朱嬷嬷一提起严如月就是一肚子气,也实在纳闷镇国公夫妇怎么把嫡长女教养成了这副模样。

  “这个蠢货。”宁兰在朱嬷嬷跟前也不再遮掩自己日益壮硕的野心。

  她笑得姣美又动人,还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

  “不敬婆母是她犯的小错,为了与婆母置气而将触碰自己夫君的逆鳞,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话尽于此,宁兰心里已冒出了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坏严如月和魏铮夫妻关系的计谋。

  只是这计谋多半会对魏铮的名声有些妨碍。

  宁兰投鼠忌器,思忖了一番后还是将这计谋埋在了心底。

  “爷只怕和夫人不会这么快和好,今夜多半还是要留宿苏园,嬷嬷说给我听听,爷喜欢吃什么菜肴?”

  宁兰已强撑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躯,翻身下榻后要走出内寝。

  朱嬷嬷搀扶着她,与宁兰商议了一番晚膳的菜肴。

  待宁兰身子好转了些后,主仆几个便在小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

  黄昏之时,无名果然来苏园送信,说世子爷要来苏园用晚膳。

  宁兰又从酒窖里拿出了一坛桃花酿。

  等魏铮赶赴苏园的时候,东厢屋的梨花木桌案上摆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并一坛泛着醇香的桃花酿。

  宁兰一袭烟粉色素衫,未施脂粉的清雅模样像极了河池里的一株睡莲。

  魏铮在刑部忙碌了一整日,其间,唐嬷嬷还遣人来与他说和。

  他素来信奉公事私事不可搅和到一起的宗旨,所以唐嬷嬷的举措也是犯了他的忌讳。

  忙忙碌碌了一整日,为寻一份宁静,魏铮才登了苏园的门。

  宁兰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一桌的菜肴皆以清淡好克化为主,那桃花酿酒意淳淳,饮得多些也不会令人烂醉,是他此时此刻迫切需要的东西。

  朱嬷嬷识趣地退到了外间,内寝里的宁兰见魏铮面如冠玉的脸庞里掠过几分疲累。

  她便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曾出声增添他的烦忧。

  除了给魏铮斟酒外,宁兰安静得仿佛一缕细烟。

  半个时辰过后,魏铮脸颊处染上了两分酡红,人瞧着也松快了些。

  他凝眸打量了宁兰两眼,而后笑着问她:“怎么不说话?”

  宁兰盈盈怯怯地望着他,道:“爷办了一日差,此时定是十分疲惫,妾身估摸着爷是想静一静的,所以才没有说话。”

  两人对坐在梨花木桌案上,魏铮灼灼又炙热的眸光,扫过宁兰清灵的面容,游移摇曳一番后,被酒意驱使着停在了那高耸的雪软之上。

  今日,宁兰穿的是一件单薄得能透出肌肤的素衫。

  只是几眼,魏铮便放下了手里的酒盏。

  他倏地起了身,深深地瞥了宁兰一眼,眸中扫过些阴晦不明的欲.念。

  宁兰羞赧地敛下眉眼,正要说话之际,男人已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魏铮染着酒兴的嗓音比平日里更悦耳动听。

  “该安歇了。”他俯身在宁兰耳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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