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色不错。”徐野眉毛一挑,一脸打趣的看着她,“你不会是哪家的大小姐逃婚出来的吧?”

  陈枝笑了笑,“公子想多了。”

  陈枝端着药没再理会身后那打量的视线,直接离开了厨房。

  给应岁禾喂了药以后,她趴在床头也睡了过去。

  成州官道上,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上。

  【木木,萧霁淮不出一盏茶时间就要路过这里,你要抓住机会啊。】

  “我知道。”

  这两天木棠月有意无意的套话问荀川走的哪条路,也亏得荀川这个人最不把漂亮的女子放在眼里才能让木棠月激怒他成功套话。

  “还没休息好?”荀川不耐烦的在马车外喊道。这一路木棠月都在孕吐,荀川以为是自己驾的马车太快,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受不了才吐那么严重。

  不过有几次看着木棠月吐得脸色发白,他也担心这女人死在路上,此时便停了木棠月话停在这路边休息。

  木棠月也没想到公孙沅愔会这么等不及直接让人走官道,她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路上耽搁这么多时间吧。

  荀川听见前面传来些许混乱的马蹄声,他立刻坐上马车开始驾车离开。

  【木木,萧霁淮来了。】

  木棠月看了一眼自己被绑住的手腕,无奈的摇了摇头。

  “铁蛋,你说这些反派是不是都降智了?绑住我的手可我还有脚还有嘴啊!”

  【也许孟广太强,给你留点bug。】

  木棠月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把头伸出马车开始大喊,“救命啊,贩卖人口了...”

  木棠月发出声音,荀川就将马车停了下来,迅速跳上马车捂住木棠月的嘴,“你找死?”

  木棠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在木棠月伸出头的那一刻,前面的萧霁淮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但由于荀川的动作也快,加上有些距离,萧霁淮并没有看得太清女人的容貌。

  萧霁淮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他内心有点不安。

  陆川踏马往前走了两步,“殿下,怎么了?”

  萧霁淮看向前面突然停下的马车,“那辆马车,过去问问。”

  陆川不明白萧霁淮为什么这么做,但听他的就没错了。

  陆川骑着马快速听到了马车前,“马车里可有人?”

  荀川还是一直捂着木棠月的嘴,听见声音,他淡定的回答道,“有人,我夫人身体不适,我正在照看她,公子有事吗?”

  “无事,见你们停在官道上才来一问。”

  “这样啊,我们没什么事一会就走。”

  陆川也没再说什么,回头朝着萧霁淮点了点头。

  萧霁淮下了马,伸手朝前比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人马会意立马离开。

  萧霁淮的马也跟着陆川直接离开。

  萧霁淮动作轻盈的绕到了马车后面,荀川听见他们离开的声音,马蹄声也越来越远,他探头出去观察周围,在确定没有人以后,他松开了捂住木棠月嘴的手。

  “老实点,不然就杀了你。”

  “我还不够老实吗?刚和你开个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别想耍什么花样,等到了孟广手里,有你受的。”

  荀川说完就转身出了马车,出马车一瞬间就被萧霁淮打晕。

  萧霁淮从刚开听见马车内声音他就确定了里面的人真的是孟栖梧。

  他神情担忧的撩开帘子,再看见她的那一刻,内心百感交集。

  “栖梧!”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木棠月装作欣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的望向萧霁淮。

  萧霁淮跳上马车,动作利落轻柔的将木棠月手上的绳子解开,他拉着她跳下了马车,朝着木棠月来时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萧霁淮的马和陆川一干人等立马回来了。

  陆川在看清萧霁淮身边的女人的时候,面上的震惊一点也藏不了了。

  “娘娘,你怎么在这儿?”陆川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男人,又看了看这辆马车,“刚才马车里面的人是您啊?”

  木棠月点了点头,“殿下,你是因为父皇昏迷的消息才回上京的?”

  “嗯。”

  “那殿下有没有想过,回上京本来就是个圈套?”

  萧霁淮不解的看向木棠月,“上京官员和王朝有勾结?”

  “也许不是官员,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川,把这个人绑了带上。”

  萧霁淮单手环过木棠月的腰,将她放在了自己的马上,随后翻身上马朝着并州去。

  当晚,萧霁淮木棠月一行人就到了并州都督府,并州的大都督是段榆景的父亲,段成龙。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段成龙行完礼就看向萧霁淮身旁的女人。

  “孤的太子妃。”

  “奥哈哈,太子妃。”段成龙向木棠月也行了行礼。

  “殿下可是要回上京?”

  “嗯。”

  “殿下,那小子表现的怎么样?”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督大可放心。”

  萧霁淮和段成龙聊了一些战事,木棠月在旁边听得一直小鸡点头想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木棠月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确实被人抱了起来。

  “回屋睡。”

  木棠月沾床那一瞬间,她又格外的清醒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和萧霁淮说公孙沅愔的事情,谁知道萧霁淮主动提起了。

  “栖梧,你在宫里怎么会被人带出宫?孤还特意让母后多派些人守着东宫的。能把你从宫里带走,还要把你带到孟广那里,所以宫里有人和孟广勾结,权利还不小。”

  “嗯。”

  “父皇才是最大的权利,可如今父皇昏迷,禁军统领刘权手中权力很大,刘权对父皇忠心耿耿,又是父皇好友,听命于母后倒也没错。毕竟谁都知道帝后伉俪情深。”

  “殿下,你....都猜到了?”

  萧霁淮嘴角微微上扬,“呵,刚才那一番话孤也不敢肯定,猜来猜去也就是那几个人,你刚才那句话倒是证实了孤没猜错了。”

  他虽在笑,可面上却是悲戚之色,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木棠月伸手握住他的手,“殿下很早就知道?”

  “栖梧,孤知道很多,就连父皇多年隐瞒的真相孤也知道,栖梧,你可知道当年公孙家的事情?”

  “知道一些。”

  “父皇爱母后爱到了何种程度你可知道?”

  “爱屋及乌倒是听过一些。”

  难不成这萧承还是个舔狗?

  “那些只是九牛一毛。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当年公孙家谋逆父皇竟然没想过杀了他们,最后是孤说服了父皇,诛杀公孙家以儆效尤。知道内情的一些大臣对此事闭口不言,因为他们害怕孤。”

  “母后不知道这其中有孤的手笔,她责怪父皇,那一年,她没有和父皇说过一句话。”

  “还真是个恋爱脑。殿下,那父皇隐瞒的真相是什么?”

  “栖梧,你可知道母后为何那么疼爱大皇子还时常祭拜?”

  “许是大皇子小小年纪战死,皇后娘娘觉得自责亏欠。”

  “大皇子是母后与公孙仲清的儿子。”

  木棠月像是吃到了一个大瓜的模样,近亲生下的儿子....

  “公孙仲清是公孙家收养的,母后与他青梅竹马,奈何公孙仲清是个跳不起的蟾蜍,文不成武不就偏生了一张巧嘴,母后年少不经事被他迷的死心塌地。

  后来公孙家看上父皇的储君之位,极力说服母后嫁给父皇,母后爱公孙仲清更爱权利地位。父皇对母后一见钟情,自那以后母后每天去哪儿做了什么都会有人告诉父皇,你说父皇怎么会不知道萧兰生是谁的儿子?

  萧兰生那一双眼睛和公孙仲清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皇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百姓所称赞帝后的感情都是他们看到的假象,都说王朝皇室肮脏秽乱,那元朝皇室又干净得到哪里呢?”

  这萧承也太会舔了吧?戴着绿帽子帮别人养儿子....

  “殿下,元漪他们知道吗?”

  “他们不知,她恨的应该只有孤,栖梧,当年孤才四岁便亲手杀了公孙仲清。当年孤做的事父皇都帮孤清扫干净了,现在她对你出手应该知晓当年公孙家有孤的手笔。”

  “栖梧,我很怕和父皇走了同一条路。”萧霁淮用力的抱住木棠月。

  木棠月明白,让他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她轻轻拍着萧霁淮的背,“殿下不会再走一遍父皇的路,因为和和皇后不一样,我不舍得,孩子也不舍得。”

  萧霁淮听见的木棠月的话,身子顿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木棠月话里的意思。

  他握住木棠月的肩膀,神色难掩震惊和激动,“栖梧,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就是最近的那一次吗?”

  萧霁淮欣喜过后又担忧的看着她,不料他的嘴巴立马被木棠月捂住,“你不要说什么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ta会生气。除了我只有张太医知道这件事,张太医没有记录在案,殿下放心。”

  萧霁淮伸手将自己唇上的那只手握住拿了下来,“公主如今还真成了孤肚子里的蛔虫,孤想说什么全被你抢先了。”

  “你恶不恶心,还蛔虫,会不会说话?”

  “是,孤不会说话,还望公主海涵。”

  此时某个村子里,陈枝和应岁禾本打算一早就离开的,却被大娘强行留了下来。

  大娘紧紧拉着陈枝的手,“岁枝啊,这没几天就要除夕了,岁禾病还没好全呢,过了除夕再走吧。”

  岁枝是陈枝告诉大娘自己的名字。

  “不用了大娘,我和妹妹还要去找哥哥。”

  “你哥在哪儿啊?”徐野笑着问道。

  陈枝没看他,只是看了肯大娘,说道,“在上原那边。”

  “哎哟,上原那边现在在打仗,你们两个女娃去不得。”

  徐野也皱了皱眉,“那边打仗,流民和贼寇多的是,你们两个还是别去了,先给你哥写封信问问他的意见再说吧。”

  陈枝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应岁禾,只得先留下来,写了一封信。

  那边应岁禾在陪大娘说话,陈枝写完信,看着坐在门口的男人,拿着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徐野,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信送出去?”

  徐野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陈枝,压低声音说道,“这信真的是写给你哥的?”

  陈枝从容的笑了笑,“当然,不信的话你拆开看便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徐野嗤笑了一声,接过信揣进自己怀里,双手枕在自己后脑靠在门上,“没说不信,我就是觉得你不简单,万一你是王朝的人,那我成了什么?”

  徐野因为常年打猎的原因,他的皮肤黝黑,可那一双眼睛却灵动的很,像一个年少懵懂的女子,他的五官也很立体,他的手指有很多皲裂,应该都是冻的。

  “我是元朝人,我祖辈都是元朝人,我若是说谎,万佛责罚,挫骨扬灰,永陷轮回。”

  元朝一直尊神信佛,徐野自然明白她的这些话多可信。

  “嗯,我知明白了。陈岁枝,你定亲了吗?”

  徐野突然问出这话让陈枝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徐野偏头朝着院子了笑了笑,随后眼神清明的看向陈枝,“我问,你定亲了吗?”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陈枝才确定自己没刚才没有听错,她淡淡的回应道,“我已经嫁人了。”

  “奥,那还真是可惜了。你夫君对你很好吧?”

  陈枝瞪了他一眼,“我是个妾,算不上什么好不好,不过夫人对我很好。”

  “你是个妾?”徐野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嗯,怎么,你也看不起我?”

  “没有,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当别人的妾。”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有时候就是冲动过后的选择罢了。”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

  “算不上后悔吧,如果没有当初的选择,我便不会和夫人成为好友。”

  “那你现在已经和夫人是好友了,那等你离开就嫁给我行不行?”

  陈枝眉头轻蹙,现在甚至觉得徐野有点轻浮,“徐野,我很感激你和大娘收留我和岁禾,但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陈枝直接起身离开,自己回了屋子。

  徐野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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