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都城的府衙门前,那位经略一府之地的经略使童平早已经在含笑等待,其身后一左一右静立着两道绯紫官服身影,正是临江府的两大司统帅,分别是斩妖司的五品巡察使卓天光和镇狱司的五品镇狱使白祈。

  广寒凌星看见这一幕,神情顿时微凛,上前抱拳礼道:“见过府使,二位大人。”

  童平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轻轻抬手示意众人不必行官礼,目光则是望向了从白马上翻身而下的朝岁,说道:“收到飞燕阁传话时,我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直到诸多好友传书祝贺后才恍惚觉得此事应是真的。”

  说着,他笑着称赞道:“临江府二百年来第一位国首,了不起。”

  接着这位经略使的视线又落在了广寒凌星和眉雨身上,说道:“二位真人培养门下弟子亦多有辛劳,我已上禀奏折,请命监天司为灵虚道府多加嘉奖。”

  一府经略使虽然不是三司修士,归属在六部之下,但是其亲书上禀的奏折同样非同小可,即便是监天司也需要慎重考虑影响。

  广寒凌星听到这话后顿感欣喜,当下便又抱拳回道:“多谢府使。”

  之后在府衙中,经略使童平特意办了一桌酒宴替灵虚道府众人接风洗尘,广寒凌星自然是不敢推脱,众人觥筹交错之际,又请来了不少美艳舞姬跳舞助兴。

  能得经略使这般大人物如此隆重接待,即便是坐在屋外院中吃席的一众弟子也是不禁在心里高兴直呼,这趟国都之行当真没有白来!

  一夜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到了第二日,广寒凌星和眉雨并没有多加耽搁,御起仙槎便准备往灵虚道府方向归去。

  至于通过了临江府试的朝岁、宁阳和颜炎颜冰四人,则是因为要开始定员吏治,挑选自己的任职之地,所以还留在原武城中。

  负责这件事的是府衙监察司里的官员,又叫提点官。

  因为知晓临江府此次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监察司提点官并未敢多耽搁,一大早便从自己宅邸里急匆匆地赶来。

  按照规矩,天元大试的国首虽然并无官职在身,但是却享有其余人都没有的殊荣,那就是不必与宋国任何一人行礼,即使是进宫面圣都可以站着听旨而不用跪候。

  各府品阶在六品之下的官员在见到他后,甚至大多都得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国首’。

  那位提点官人称扶老,姓扶,名人中,曾历任监察司主簿,监察官等职位,在临江府里也算是官声显赫。

  他卷起衣袖喝了一口浓茶提神后,目光便在监察司的厅堂里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朝岁身上,凛着老脸点头示意了下。

  此时在监察司之中,临江府三大派以及农家的人也正在场,月余之前通过九转胎心石考核的十四人无一缺席。

  扶老缓缓开口道:“关于定员吏治一事,诸位应该都清楚,这是一府修士加入三司之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在临江府是由监天司下属的一府监察司来负责评等。”

  “按照规矩,国首既为天元大试第一,那么便该为一府众人做出表率,府城刑房的邢狱使......虽多有劳累,但也只能辛苦朝国首了。”

  “另外——”

  扶老目光游移片刻,落在了宁阳身上,蹙眉问道:“三司那边有话传来,说是你特意申请了在原武城开始定员吏治,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厅内众人便齐齐看向了宁阳,脸上皆是疑惑不解。

  宁阳很快站了出来,抱拳回道:“禀大人,确有此事。”

  扶老神情凛然下来,沉声说道:“你若真决意如此,那么多半是要从刑房的一简书小吏或是巡街捕快做起的,远比不上去治下一县当统管邢事的捕头。”

  “况且在你上面还有一位当朝国首,他珠玉在前,便注定了监察司的目光不会太多放在你身上,最后的评等恐怕也只会落得一个最低的丙等,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定员吏治的丙等,意味着修士在监察司的评价里是碌碌无为甚至是低劣错漏,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能去镇狱司当一个看管妖魔的司狱小吏。

  对于这些事情,宁阳既是出身紫霞城,自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回想起在国都时的种种,他还是觉得无论如何,今日的决断都是当下自己心之所愿。

  他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回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想过。”

  眼见如此,扶老摇了摇头,没有再多加劝阻,而是按照天元大试的排名顺序一一询问起了厅内众人的意向,临江府虽大,但也不是治下每个县的情况都一样。

  若是想在定员吏治之中得一个上好的评价,最好是能做出一番切实耀眼的政绩出来,所以一些常年遭受水盗马匪之患,流民失所的偏远大县此刻就成为了众人的首选。

  很快,厅内众人都选好了自己的任职之地,行礼之后离开了监察司。

  就在朝岁也准备离去时,这位扶老却是开口叫住了他:“国首稍慢。”

  他慢慢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感慨无比:“老朽也是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临江府出了一位国首。”

  不待朝岁说话,扶老沉吟片刻后又开口道:“有些事情虽犯忌讳,但毕竟涉及三司,还请国首认真对待,那就是关于定员吏治——”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动数下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不必苛求尽善,尤其是那些陈年旧案,最近诸县频频上报的治下民众失踪诡事,这些棘手之事一者属于过往,二者并非在原武治下,所以最好是视而不见,交给地方官员自己定夺。”

  “定员吏治以半年为期,期满之后即使没有做出什么政绩,监察司的诸多同僚也不会过多苛责国首,总之,不要擅离职守,专心做好邢狱之职的同时,谨记一句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扶老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另外,在定员吏治的过程中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我知国首是极为厉害的修士,但不要妄图在任何朝廷官吏身上使用你所学道法,即便是品阶最低的杂吏和皂吏也一样。”

  听到这里,朝岁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是为何?”

  扶老轻叹了一声后,开始解释道:“其实这与前朝旧事有关,以往神都还未破灭时,朝政大多是由修士把持,上至军国政事,下至民生律法,一应手笔皆是出自其手。”

  “只是修士虽然贯通天地,却不见得懂得如何治理一方,常常是政出昏令。更有甚者,地方宗门世家凭借自身强大修为操纵府衙百官,以武犯禁,敛财己用。”

  “便是昔日神都的深宫红墙之中都曾出过一位奉礼监公公,试图以天魔道法操纵君王,权倾朝野。”

  “基于这些前车之鉴,监天司便想出了一个应对之策。”

  扶老慢慢自怀里掏出属于他的一方极小官印,说道:“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一县杂吏,都会有朝廷下发的一个凭证,或是官印或是木牌,虽依品阶官职不同有些区分,但内里却都藏着一个相同的隐秘。”

  “那就是监天司观星术士的神识隐藏在其中。”

  “自你接过官印的那一刻起,这些神识便会化作因果纠缠附加在你身上,虽无法替你抵挡外在危险,却能让观星术士们据此推断出你身上的遭遇。”

  “这也是为何自天元年后,即便是再如何偏僻荒野的一府小县,只要有官吏无故暴毙死去,无论地方如何试图遮掩,最终都难逃监天司目光的原因。”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朝岁目光微异,很快就想到了在知远县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在心中是觉得那位徐家大少过于谨慎,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在忌惮监天司的手段。

  只是那个时候既然他处在定员吏治的过程中,却又并不在意知远县发生的那些命案,看上去倒像是有意要得一个丙等。

  朝岁在心里静静想着这些事,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很快便向着这位监察司的老官吏揖礼道:“多谢扶老。”

  “国首客气,这些事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隐秘,只是灵虚道府几位真人现下不在,老朽只好代为提点了。”扶老微笑回道。

  说完,二人便一同走出了监察司,朝岁有心想在这座府城原武逛一逛,所以便婉拒了扶老一同就席的邀请,独自走出了府衙。

  不过,他才刚刚走到门口时,便听见一道凝重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师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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