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晚上开始,“墨梓安”在新兵中队里永远的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名叫“老弼”的倒霉蛋儿——

  这个外号在几天内传遍了整个中队,连教官们都跟着改口了。只能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墨梓安这些天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确定了一件事,宪兵确实不是冲着他来的——

  在他开始扫马厩的第三天,骆冲和楚雁就被罚了,要知道骆冲的父亲可是中央集团军的少将高参,而楚雁家里是帝国军户家庭,不少长辈都有战功。

  起因是跟骆冲同寝室的楚雁实在不爱吃苦瓜,于是为了不剩饭,骆冲就帮着吃了几口。

  然后就被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宪兵给抓了。

  理由是楚雁吃饭挑肥拣瘦、扰乱部队风气,骆冲则是纵容帮凶。

  楚雁被罚一天只能吃白米饭,而骆冲被罚一口气生啃5根苦瓜,自此以后,楚雁改名叫了饭爷,骆冲改名叫了苦瓜。

  墨梓安大呼吾道不孤!

  这件事几乎成了开端,不断有人因为各种各种的问题被宪兵抓包,有因为吃饭吧唧嘴的、有因为吃饭时坐着抖腿的、风纪扣没系好的……

  最奇葩的要属陈不馁,这货有夜里起来上厕所的习惯,结果那天迷迷糊糊地不小心尿到了外面,然后就被一个黑着眼圈、事先埋伏在大号隔间里的宪兵逮住了。

  结果这位大兄弟被罚后半宿都在厕所,第二天训练时人都是懵的,自此以后陈不馁就治好了夜起的毛病。

  这些宪兵神出鬼没,总会在你不经意间给你来一个“宪兵惊喜”。

  教导中队里对宪兵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于是开始有人打报告向上反应。

  毫无意外,这份报告石沉大海。

  而且写报告的人还被宪兵特殊关照——人家啥也不干,就派一个宪兵天天跟着你,每天都站在离你不足10丈(5m)的地方,连睡觉的时候都有人换班,瞪着眼睛盯着你。

  于是没过几天,这个人转学了。

  然后人家宪兵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很多人都不理解,甚至有人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但墨梓安却逐渐砸吧出来了一些味道来——

  首先,人家宪兵每逮一个人,你别管毛病大小都是有的放矢,最次也是个生活陋习,所以你根本挑不出人家的毛病,毕竟宪兵就是管纪律的。

  所以那封报告真的很鲁莽。

  其次,这些宪兵的惩罚力度把握得很有分寸,几乎每个人都是先扣一个大帽子,然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惩罚的力度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耽误训练,但一定让你刻骨铭心。

  已经二次为人的墨梓安其实早有猜测,尤其自从有人离开而没有任何挽留后,墨梓安就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压力测试,一个非常简单的心理抗压能力测试。

  自己上辈子在部队时也经历过,只不过手段各异而已,目的都是一样的,心理扛不住的就滚蛋。

  真上了战场,压力要比这个大得多。

  不过,话还要说回来,墨梓安明白是明白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打算这么算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就是被搞了

  挨打了不还手可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当兵的脾气都爆,谁惯着谁啊?

  当然,这可不代表墨梓安失去了理智,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毕竟都是自己人,宪兵们也只是服从命令。

  所以墨梓安大概琢磨了两天,一个简单而有效的计划成型了。

  ……

  于是,这一天,午休的时候。

  “卫樵,传达室有你的包裹和一封信,去一趟吧。”

  “是!”

  当卫樵到达传达室的时候,宪兵果然在,而且还是一个中尉宪兵队长。

  由于包裹和信件是先寄到了光武城的邮局军队专线,而后才通过内部线路才来到的首府军校,而且也符合卫樵的对外联络规定,故而流程上没有任何问题。

  剩下的就是宪兵开包检查了。

  “哎呦,这是雁城的马牌香烟啊,这个牌子用的都是金花烟草。”宪兵打开包裹后,赞叹了一句,“讲究人啊,小兄弟。”

  “长官说笑的啦,我家里就是干这个的,别的也拿不出手的啦。”

  卫樵拆开了一条烟,当场散了几盒,送给了传达室的卫兵们,“来来来,战友们,别的没有,都尝尝。”

  传达室的卫兵们连连称谢,有两个正好休息的卫兵当场就跑出去点了一根吞云吐雾起来。

  “来,长官,您也拿两包。”卫樵把两包烟递到了宪兵队长眼前。

  “不不不,谢谢卫樵同学的美意了,我们宪兵有纪律,这个是绝对不能拿的。”

  宪兵队长直接把烟推了回去,而后问道,“我记得卫樵同学不抽烟啊,你这是……”

  “哦,这个不是我要的啦。”卫樵道,“我室友老弼……墨梓安要的,他师父过些日子的生辰,他想要尽一份孝心,正好我家里就是搞这个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啦。”

  “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烟卷自然不是什么违禁品,宪兵队长在稍微检查了一下后自然放行——尤其当场就有人点了两根,就是正宗的金花烟草,也不存在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事。

  那种独特的香味宪兵队长一闻就知道错不了,毕竟他平时也好这口。

  说不馋那是不可能的,但纪律就是纪律,他可不会犯错误。

  晚上的时候,宪兵队长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兼休息室,用钥匙打开了自己抽屉上的锁。

  等抽屉拉开的一刹那,宪兵呼吸漏了半拍,瞬间脸都绿了。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他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

  当宪兵总长看着抽屉里的那条价值少说10银元的马牌香烟,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当然,是苦笑的成分多一些。

  当天他听说墨梓安买了烟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要出事,他特意告诉所有宪兵外出时锁好门窗和抽屉。

  但是没有用。

  当他得知墨梓安声称丢了烟时,心里不禁感叹,难怪都说这届学生藏龙卧虎,而且社会成分要比往届杂——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有人捣鬼,手段甚至显得很简单幼稚,但你就是没办法。

  由于职能缘故,普通军队看见宪兵天生就怵一头,眼前这种事算是宪兵为数不多的真软肋。

  这群学员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们有办法反击,而且是明着的,你防不住。

  “其他人回去休息,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宪兵总长把宪兵队长叫到了办公室。

  二人来到办公室。

  “长官,我……”

  宪兵队长要开口解释,却被宪兵总长直接打断了。

  “行了,我都知道,你回去吧。”

  刚到办公室,宪兵总长就摆了摆手直接赶人,“估计明天一早,陈老就该找我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宪兵总长就被叫到了副校长室。

  “小赵啊,我安排你的事到此为止吧。”老人陈志铭坐在办公桌后,笑眯眯地道,“辛苦你了,每次都是你当坏人。”

  “是,副校长。都是为了帝国,不辛苦。”

  宪兵总长身体微微一正,而后问道,“陈老,我经手的上两期学员,都要持续到新兵训练结束,今年……会不会太短了。”

  “无妨。”

  陈志铭点燃了自己的雪茄烟抽了一口,“这届学生的质量你也看到了,该扛不住的已经走了,剩下的人甚至开始反击了,再做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有脾气的兵才是好兵嘛。”

  “是,只是我听说,东南那边有了些动作。”宪兵总长道,“沈一好像产生了些许误会,以为是陆军这边……”

  “哈哈哈,不如说如此正好……”老人神秘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是!”

  “好了,你回去吧。”

  老人轻轻吐了口烟气,弹了下烟灰:“人家那边已经找到教导主任了,说是误会,丢的不是那一条,那一条是小王自己买的。”

  宪兵总长一愣,而后敬了个礼,离开了办公室。

  等人走后,老人陈志铭把雪茄架到了烟灰缸边缘,从办公桌的暗格里拿出了一本活页册子。

  陈志铭分别翻到了带有墨梓安和韩大福照片的两页,在上面标注了什么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听筒,哗啦哗啦地拨了5下号码盘。

  “喂,是我,陈志铭,给我接……”

  ……

  另一边,随着宪兵的事情告一段落,众人的所有注意力再次全都铺在了训练上。

  沈一仿佛压根没有理会宪兵这档子事儿,就只是按照计划推进自己的训练日程。

  而训练量和难度在肉眼可见的加大——

  上午学最简单的匍匐前进,下午就要进入到持械匍匐过限高铁丝网。

  然后第二天,他们匍匐的道路上就被铺满了碎石。

  最后,沈一在他们的头顶架了一挺重型机铳,2.5微寸(12.5mm)的子弹以一定角度在他们头顶不停咆哮,射界的夹角给这群年轻人只留下了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

  机铳在咆哮,沈一也在咆哮,不过终是机铳的嗓门要洪亮一些,墨梓安在这么多次训练中只听清楚过沈一的一句话。

  “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训练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奔跑、射击、奔跑、匍匐、奔跑、掷弹.....

  训练科目每天都在增加和变化,但奔跑是每天雷打不动的科目。

  又有人开始不理解了——他们是军人,又不是夸父,并不需要追太阳。

  但墨梓安却深知在当前的这个时代,两条腿的重要性——毕竟上辈子的先辈们就是用两条腿跑赢的车轮子。

  所以这方面的训练他不光自己积极完成,还总是端正自己班组内成员的训练态度。

  当然。

  然后还要继续苦逼地去扫马厩——宪兵是摆平了,但他的惩罚命令是沈一下的。

  造孽啊!

  直到这一天……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请为这个世界再扣一次扳机,请为这个世界再扣一次扳机最新章节,请为这个世界再扣一次扳机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