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

  周棋宴像是玩上了瘾,就连诱哄的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但理智回归,显然占了上风,情事中使用过度的喉咙声线带颤,“不要了。”

  明明是拒绝的话语,却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像邀请,尤其是当洛嫣用那双被情欲染红的狐狸眼看向自己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发狂。

  娇喘和呻吟又一次交织。

  窗外的雪纷飞的更大了,而落雪中的少年也早就不知去向,空留在街灯下车中尽情欢爱的二人。

  ——————

  “洛前辈是累了吗?”

  雪水顺着沾湿的鬓角滑落,透凉的触感连同陌生的女音一同响起。

  很明显不在状态的人身体震颤了一瞬,带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有点心不在焉了。”

  长方形的宽木桌边缘,围坐了七个人。顶头的窄侧是黑发微胖的中年男人,很多大热综艺的常驻嘉宾,年纪比洛嫣还大的大锤。余下的两边,一边坐了两女一男,分别是圈里的新人小花许安然,素人教师田恬和画家林烨。而洛嫣的这一侧,新晋歌手周洛和右边摆着臭脸的谢尧。

  此外,四面八方都架满了摄像机。

  “没事,我看今天也不早了,正好节目也没有正式开拍,我们就早点抽完签休息吧。”圆场的人是大锤,中年的他笑起来有一对慈祥的眯眯眼。

  “抽签?”留着褐色中长发扎了个啾啾的林烨眉头一皱,似乎嗅到了节目组要搞事情的味道。

  果然,大锤向身后的导播比了个OK的手势,一个驾着摄像机的人就小跑上来,室内的灯光瞬间大亮,显然是进入了拍摄。

  除大锤外的所有人一脸懵,但还是调整了好了自己的仪态神情。

  “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节目叫做。今夜是我们齐聚在这儿的第一晚,嘉宾共有7个人,但是小小屋呢只有五个房间……”大锤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张卡牌,煞有其事的宣读。

  话音未落,就听到许安然和田恬小声惊呼。

  洛嫣此刻状态也不怎么好,尤其被周棋宴折腾了两回的身体酸痛不已。

  “前辈,你想和谁一间?”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洛嫣动作一僵,偏过头去,正好与垂着眼睛看她的谢尧对视。

  又是那双浅淡的眼瞳,洛嫣下意识后缩脑袋,拉开距离。

  不可控的让她想起雪地里落单的少年。

  但此刻,面对镜头的桃花眼里什么都没有,像真的只是随意同她攀谈。

  “哈哈?我觉得大家都挺好的。”

  谢尧觑了眼女人露出羽绒服的手腕,上面布着片可疑的红印,视线不动声色地收回,又落在洛嫣由于歪头露出的一段后颈上,眼神发暗,“这样的吗。”

  洛嫣摸着鼻头应和。

  “那就从年长者开始吧。”镜头之下,大锤捏着几张纸条放在手心递给洛嫣。

  2号。

  ……

  2号字条对应的是小小屋二楼靠南边的房间,不大,但配备齐全,大到独卫和张两米宽的大床,小到室内阳台、茶几和两张懒人沙发。

  “请问两位嘉宾对节目组安排的房间还满意吗?”抱着摄像机的年轻人按照流程问出今晚的最后一个问题。

  洛嫣配合地望了一圈儿,把能夸的地方都夸了。轮到谢尧,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倒进沙发里,垂下的眼皮在摄影师的怼脸下艰难的掀起,“嗯,前辈说的很对。”

  肉眼可见的敷衍让摄像师止不住尬笑,“只是……”

  “什么?”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年轻人讨好道。

  “一张床,是让我和前辈相拥而眠?”

  摄像师:“……这是能播的吗?”

  后知后觉到这一点的还有刚才逮着床柔软、宽敞、舒适、整洁一通乱夸的洛嫣,挨着床边沿的她迅速转身,假装收拾行李。

  谢尧用一个问题让摄像师“落荒而逃”,而后起身转动金属钥匙“咔哒”一声给门上锁。

  半蹲着听到动静的洛嫣抬头,逆着光看向一米开外站着的少年。

  凌厉的脸部线条以及分压迫感,所以她移开视线,落在那角米色的床单上,没话找话道,“床还是挺大的。”

  “嗯。”

  “所以我们可以一人睡一半?”

  鬓角的一绺长发被人绕在指尖转圈儿,很显年轻的圆脸上带着些许慌乱,或许还有点儿紧张。

  谢尧看在眼里,并不答话,走了几步倒进床铺里,懒洋洋间听见那个笨蛋女人的后半句,“大概不用,那什么....抱在一起。”

  还换了形容词。

  谢尧大概是真的觉得好笑,洛嫣这么想。她眼睁睁看着床上的少年蜷成一团,偏侧过的身体连脊背都在震颤,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笑。

  过了很久才拖腔带调地回应,“我考虑一下。”

  直到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床上的人才渐渐止了笑。房间里很安静,房间外也是。节目组特意选在了较偏远的别墅区,方圆多少里都不一定有人烟。

  谢尧喜欢安静,就如此刻,他没由来的觉得满足,大笑一场后像是洗去了这具躯体里所有的疲惫。

  他渐渐地合上眼,视线里变得一片黑暗,异常敏感的听力,随着那落在玻璃之上的水花浮游,脑子里在此刻胡乱的闪过很多画面。

  舞台上的少女。和少女并肩的人。

  黑白报纸上晦涩的笑。

  ......…

  回忆与梦境被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谢尧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的瞬间被头顶的光线刺到,缓了好一会儿。

  水声还在继续,谢尧伸手在另一边床褥里摸到了洛嫣的手机

  驰颂的电话。

  有什么东西在脑内不管不顾地炸了一下,血液随之,上涌,蜷起的手指被震得发麻。

  “想我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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