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裴长意要去找陆遮,徐望月神色一紧,望着裴长意漆黑的眸子许久,心里突然闪过一抹可怕的念头。

  她紧紧握住裴长意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世子爷是不是觉得,太子会对陆遮哥哥下手?”

  裴长意轻撩了撩眼皮,淡定问道:“月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徐望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世子爷既然选择了让我来冒这个险,也已经去找陆遮哥哥谈过,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他,以免被太子发现端倪。”

  “今日圣上见过我,又将太子招来,怕是要告诉他这婚事不成。”

  “太子一向要面子,怕是此刻恼羞成怒,心中想的是这婚约,成也要成,不成也要成。”

  以他那般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这婚约要如何成?

  只要陆遮哥哥死了便能成……

  想到这,徐望月眉眼微微发颤:“世子爷先不要送我回去,我们快一些赶去救陆遮哥哥。”

  裴长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眉眼间十分淡然:“月儿,我先送你回去。”

  徐望月有些着急,嘴唇轻颤。

  原本陆遮哥哥已将婚书还给她,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若非自己将婚书递给圣上,也不会害得他出事。

  这个罪过,她承受不了。

  裴长意十分坚持,马车依然慢悠悠往徐府走着。

  他见徐望月心神不宁,强装镇定坐在一旁。

  裴长意轻轻将她搂入怀中,他们二人之间距离极近。

  每每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裴长意便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安下心来。

  他掌心收紧,将徐望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语气轻缓问道:“月儿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害陆遮性命吧?”

  徐望月伸出手,坚定地环住了裴长意的腰身,将头埋入他怀中,缓缓摇了摇头:“我知道世子爷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真的很着急,不知道为什么裴长意还不快点去救陆遮,若是再耽误下去,怕是真会出事。

  可徐望月再着急,也绝不会认为裴长意是故意不去救陆遮哥哥。

  莫说是情敌,哪怕是太子,裴长远,裴长意也绝不会做出这般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之事。

  这才是她选中的男人,永远光明磊落,令人折服。

  裴长意行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他既然不想说,自己就不会问。

  感受到徐望月掌心缓缓传来的温度,从他的腰间一路传到心底。

  裴长意脑海中突然想起他生日那日,翠儿将他拉到一旁,提醒他定要好好珍重徐望月。

  这世间能得一心人,知晓彼此心意,永远无条件地信任对方,站在他身边,是最难能可贵之事。

  此时此刻,裴长意才深深地感受到。

  从前,不论养父母待他有多好,他终究是异姓人。

  在林家村,若是有哪家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他们总会第一个怀疑自己。

  林氏全家护着自己不假,可那种被人怀疑,猜忌的滋味,哪怕自己不在乎,终究是不舒服的。

  回到侯府之后,明明是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可他们从来不曾信过自己。

  被全身心的信任,哪怕不理解,也会选择相信他。

  这世间,或许真只有徐望月一人。

  裴长意双手扶住徐望月肩头,缓缓将她扶稳。

  徐望月一抬眸,便撞进一双漆黑眉眼,似乎能从他深黯的眼底,看出深深情谊。

  瞧着她如水的眸中泛起一抹涟漪,裴长意不忍再看她如此担心,开口说道:“你且放心,陆遮绝对不会有事。”

  另一边,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勉强勾勒出房屋的轮廓。

  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带起窗棂轻微地嘎吱声,在一片宁静中显得十分突兀。

  一道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迅速潜入房中。

  黑衣人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冷冽的双眼,在昏暗中闪烁出凛冽的光芒。

  带头那人身手矫健,径直摸入房中。

  他抬手,示意其他人守住外头,自己则缓缓步入室内。

  黑衣人目光如炬,冷冷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如今已是深夜,房中没有点燃任何烛火。只有他手中利刃倒射出一抹寒光,更添几分诡谲。

  黑衣人缓缓走向床边,手中长剑紧握,寒光隐现。

  确认四周没有异动,黑衣人猛得一挥手长剑划破半空,带着凛冽的风声狠狠刺向床榻。

  然而剑尖穿透床榻,只触到冰凉的床板。

  黑衣人猛地抽回剑,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他迅速观察四周,确定这房间空无一人,心头更是一震。

  无可奈何,黑衣人只得召集同伴在附近排查。

  与此同时,裴长意望向徐望月水盈盈望向自己的杏眸,终究是于心不忍。

  “我亲自带你去瞧瞧。”

  徐望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她知道裴长意不希望自己参与这件事,是怕自己有危险。

  可她却是想要亲自去见见陆遮哥哥。

  这件事终究是因为自己,将他卷了进来,就算裴长意能保他平安,还是自己拖累了他。

  见马车在典狱司外头停下,徐望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念便迅速明白过来。

  她更是诧异地抬头看向裴长意:“世子爷打从一开始,就料到太子会对陆遮哥哥动手?”

  若是方才接到自己之后,裴长意才意识到此事,那一定来不及做出这番布局。

  陆遮哥哥如今已经被他接来典狱司……

  徐望月抬眸,清澈的眸中印着裴长意脸庞的倒影。

  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真有人能未卜先知?

  裴长意嘴角轻扬,伸手将徐望月揽入怀中,轻声说道:“月儿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怕按耐不住。”

  徐望月刚想问他按捺不住什么,突然意识到他是何意,脸颊通红,握手为拳,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眼下是什么时候,他怎么能如此不正经?

  裴长意却是丝毫不在意,轻笑着将她搂入怀中。

  两人耳鬓厮磨说笑时,并未发现陆遮就站在一旁。

  他已经来了许久,眼看着他们二人连自己的存在都不曾发现。

  旁若无人,如此亲密。

  陆遮的心沉了又沉,从前他与徐望月青梅竹马,就算小娘定下婚约他们亦是发乎情止乎礼。

  他从未见过徐望月,笑得如此灿烂。

  原来和裴长意在一起,她竟是这般鲜活的模样。

  从前在御史府,徐望月总是小心翼翼,她是个庶女,又很是不受宠,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和自己还有红玉一起时,陆遮也见她笑,大多是抿着嘴,笑的温婉可人。

  那时他总以为,徐望月是这样小心谨慎的性子。

  可到了今日,他才突然意识到,她并非天性如此,而是无人护着她,只得靠自己小心翼翼活着。

  但如今不同,她在裴长意身边,有他相护,她才可以活得恣意随性。

  陆遮并未意识到他眼眶发胀,酸得几乎睁不开。

  他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衫,心头好似有几千根针不断地落下,又拔起,又落下……

  终究是陆遮走上前一步,轻笑着说道:“裴大人,望月妹妹。”

  听见陆遮的声音,徐望月吓了一跳,却并未放开和裴长意十指紧扣的手,反倒是因为紧张,握得更紧了。

  “陆遮哥哥,你没事就好。”

  徐望月看清陆遮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眼间尽是笑意。

  她转过头,语气嗔怪:“世子爷早有打算,却故意不告诉我?”

  裴长意忙摆了摆手,轻声哄着:“我怎么敢呢?只是还没顾上罢了。”

  陆遮难以掩饰面上的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

  眼前分明是那个光风霁月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他何时会用这般温柔的眼神去看一个人,还温言软语地哄着?

  陆遮摇了摇头,心中百感交集,。

  只这一瞬间,他便清醒地意识到,他输了,永远地输了他的望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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