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高山君闻言一滞,脸色骤然变化。

  他居然知道这东宫的方位,不仅知道方位,连地名都那么清楚?

  这小子,什么来路?

  他有种做贼没做成,被人当场捉包的尴尬感觉。

  陈阳直接将剑抵在它的脖子上,“看来,我得使用点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

  高山君一怔。

  随即,他便看到陈阳手中出现了一支箭矢。

  “这是你自找的。”

  陈阳直接用箭矢,在它身上的伤口上划了一下。

  “嘶!”

  疼痛让高山君往后退了一步。

  它疑惑的看着陈阳,不明白陈阳此举是什么意思。

  但是,直觉告诉它,不是什么好事。

  陈阳将箭矢收起,抱剑站在原地,“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只能满足你了……”

  “什么意思?”

  高山君古怪的看着陈阳,它不明白陈阳为什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陈阳哂然一笑。

  等着吧,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陈阳抱剑而立,“高山君?”

  “我听说,汉末的时候,淮南袁术家的一只老山羊,得道成精,自称【高山君】,偷跑入世,被求道人梁文供奉于神祠,你和这位高山君,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哼,自然不会有什么关系!”

  都隔了几千年了,能有什么联系?

  “也对,那位高山君如果能活到现在,只怕早就天人境了吧,岂会像你这么菜?”

  陈阳鄙夷的看了它一眼,“同样也是山羊得道,人家那位高山君,品德高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你再看看你,窝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与邪魔外道为舞,有什么资格称这个名字?这不是给你的前辈抹黑么?”

  “哼。”

  高山君轻哼了一声,“它是品行高洁,救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好事,可是,结果呢?有一日被识破真身,那求道人梁文直接翻脸无情,将其斩杀……”

  说到这儿,他瞟了陈阳一眼,眸子里写满了阴霾,“你们人类,就是这么阴险,虚伪,自私自利……”

  陈阳闻言,脸皮轻轻的抖了抖。

  貌似这个例子举得有点反了,装比装到了别人熟悉的领域。

  原来这只山羊,知道这段故事呀?

  陈阳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的,这故事,你听谁讲的?”

  一只山羊,哪里会知道人类世界的故事?

  肯定是有人告诉它的呀,保不准,这名字都还是某个人给它起的。

  “一位朋友。”

  高山君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朋友,姓甚名谁?”陈阳追问。

  高山君摇了摇头,“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又何必问,这很重要么?”

  “是不是叫丁焕春?”

  陈阳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高山君一滞。

  它怔怔的看着陈阳,看得出来,被陈阳说中了。

  “你认识他?”

  高山君反问了一句。

  已经不用再多问,丁焕春就是它口中的朋友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阳心中一哂。

  “认识,当然认识!”

  陈阳淡然一笑,“你和他既然是朋友,那应该和他经常见面吧?”

  高山君一脸质疑的看着陈阳,明显有着十分的防备。

  一双眸子紧盯着陈阳。

  “嗡……”

  陡然间,它头上的尖角晃动了一下,一股强横的精神力席卷而出,直奔陈阳而去。

  陈阳早防备着它偷袭,精神力在身前布下了数道屏障。

  “嘭,嘭,嘭……”

  他的精神力屏障,在造化境面前,还是显得太弱了些,在高山君的精神冲击之下,一道接一道的寸寸破裂。

  陈阳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意识在被一股力量拉扯,周围的空间荡起了阵阵涟漪,无边的黑暗像是一片幕布,向着他铺来。

  这畜生,是又想把自己拉入幻境。

  “哇呜!”

  碧玺蟾蜍发出一声厉啸,裹挟着强大的精神力,宛如一柄利剑,将那漆黑的幕布切割粉碎。

  “你在找死。”

  陈阳晃了晃脑袋,杀意凛然的瞪着面前这只老山羊。

  “哼。”

  高山君冷哼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感觉后背有点痒。

  初时没有在意,继而奇痒难当,它连忙在甬道旁的墙壁上蹭了蹭。

  不蹭还好,这一蹭,这种奇痒开始扩散起来。

  毒?

  高山君猛然一惊。

  它现在稍微有点明白陈阳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这小子八成是给自己下毒了。

  那支箭矢上,淬了毒。

  它好歹也是造化境的强者,连忙控制血肉能量,试图压制毒素。

  但是,那哪里是毒呀。

  那是身体对过敏源产生的强烈过敏反应,它一调动血肉能量,非但不能压制这种过敏,反而是火上浇油,让这种过敏反应更加凶猛。

  皮肤上迅速的浮起一片片红斑风团,剧烈的瘙痒,让高山君不停的在墙上猛蹭。

  这还不够,继而又趴在地上,一边蹭,一边翻滚。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高山君愤怒的嘶吼,身上的瘙痒让它完全难以忍受。

  这究竟是什么毒,怎么这么霸道?

  要知道,造化境的存在,对肉身的掌控已经堪称完美,就算再猛烈的毒,凭借对肉身的掌控,也至少能做到短暂的缓解和压制。

  可现在,无论它如何调动血肉能量,都无法止痒,而且,这种奇痒还越发的蔓延。

  “滋味不好受吧?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试图用血肉能量压制,那样只会适得其反,等你什么时候,愿意配合了,咱们再慢慢聊吧。”

  “这东极青华宫,我比你熟,我先去你说的灵煞宫看看,顺便去趟升仙殿,找找那个叫王招娣的女人……”

  “她中了我一箭,想来情况应该和你现在差不多,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

  陈阳嘴角含笑,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

  高山君急喊了一声,“别走,你先给我解毒,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还想和我讲条件?”

  陈阳冷冰冰的看着它,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搁这儿跟我提条件,未免也太搞笑了。

  他正色说道,“现在,带我去找我的同伴。”

  “好痒,我好痒……”

  它的皮肤在地上蹭的稀烂,血呼啦的,白羊已经变成红羊。

  这种痛苦,简直比凌迟还要残酷。

  “张嘴!”

  陈阳吩咐了一句。

  高山君不敢怠慢,连忙张开了嘴巴。

  陈阳取出一包【肤痒颗粒】。

  ……

  “物品:肤痒颗粒。”

  “介绍:针对性治疗【荨麻药剂】产生的所有毒副作用,以及部分其他皮肤过敏反应,使用该药剂后,十分钟内便可起效……”

  ……

  这东西便是荨麻药剂的解药,不过,陈阳手里也就只有十包而已。

  他扯开一包,只取了其中一小半,喂进高山君的嘴里。

  这个节骨眼上,高山君也不顾是什么了,给它它就吃,咕噜一声,就着血水吞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药效似乎起来了。

  身上的瘙痒果真消退了一些,浑身皮肤都是暖洋洋的,取而代之的,是疼痛,皮肤受损,火辣辣的疼痛。

  痛归痛,高山君此刻却是无比的享受这种痛。

  相比起那难耐的瘙痒来,还是痛觉更舒服一些,至少让它感觉自己还活着。

  “呼哧,呼哧……”

  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它躺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又站了起来。

  “你身上毒,可还没解,只是稍微缓解而已,相信你自己也有察觉……”陈阳淡淡的开口。

  “你们人类,果真是阴险狡诈。”

  高山君咬了咬牙,眸中的恨意未退,但更多的却是惧意。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想听你的这些个废话。”

  陈阳挑了挑眉,表情异常的冷漠。

  “哼。”

  高山君也不敢再多说,它吃力的迈开步伐,带着陈阳走起了回头路。

  步履蹒跚,如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

  身上虽然时不时的还会有丝丝刺痒,但比先前却是好多了。

  陈阳打开地图,再次看了看。

  没去灵煞宫,没去苍冥殿,老山羊带着他,往来路上的一条小岔路走去。

  这条小路,很是隐蔽,入口非常的狭窄,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陈阳看了一下,这条路蜿蜒崎岖,通往的是妙树宫附近,靠近蛊河的血湖宫。

  血湖宫。

  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好去处。

  地图上,血湖宫所在区域,倒是没有几个红叉,只有一个问号在跳动。

  “你和刚刚那个王招娣,是什么关系?”狭窄的甬道中,陈阳的声音打破了那可怕的宁静。

  “故人之后而已。”

  高山君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故人?”

  陈阳蹙眉,“丁焕春?还是刘长青?”

  高山君闻言,稍微一滞,“你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我?”

  “你很傲娇。”

  陈阳冷笑,“你和丁焕春是朋友,那岂不是会经常见面,他最近可有来找过你?”

  高山君缓步的走着,“怎么,你和他有仇?”

  陈阳不置可否,“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你自己的处境……”

  高山君淡然说道,“我可不是那种为了活命,而出卖朋友的人。”

  “看来,你和他的关系确实很不一般。”

  陈阳眸光浮动,不再多说。

  等你生不如死,求上我的时候,你便会知道你的这番话有多么可笑了。

  陈阳突然不说话,高山君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你们这什么协会,是个什么样的门派?”高山君突然问道。

  “门派?”

  陈阳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你觉得,赶山协会,是个门派?”

  “难道不是么?”

  高山君羊眉微蹙,不明白陈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呵呵。”

  陈阳乐了,“谁告诉你,赶山协会是个门派?”

  高山君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看向陈阳,“不是门派,那又是什么?”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陈阳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这可是王招娣告诉它的,赶山协会就是一个江湖门派而已,虽然这门派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陈阳道,“你就当它是个门派吧,不过,这个门派,可太大了。”

  “大?”

  高山君轻蔑的冷笑,“能有多大?有当年的太平教大?”

  你当黑娃没晒过太阳么?

  当年的太平教,天下第一教派,差点颠覆天家的存在,现如今,还能有什么教派,能有当年的太平教声势浩大。

  我连太平教都见过,还能有什么门派敢在自己面前说一个大字?

  高山君戏谑的看着陈阳,这小子,恐怕眼界也就那样,狭隘了。

  “太平教?”

  陈阳摇了摇头,“比起太平教来,那可大了去了。”

  “胡言乱语。”高山君嗤了一声,“坐井观天,你可知道当年的太平教,乃是天下第一教派,教众千百万之巨……”

  坐井观天?

  他居然说我坐井观天?

  陈阳觉得有些滑稽。

  “赶山协会,乃是中土官家设立的官方组织,管理全国盘山界的修行人士,先前和你打斗的那位老者,乃是京城总会派来勘探八面山的专员,身负钦命,代天巡狩……”

  “我不知道你说的太平教有多牛逼,但是,高山君,你这次,可算是把天给捅漏了。”

  “什么?”

  高山君闻言,发出一声惊呼,呆愣了好几秒,“你少唬我,以为我是吓大的?”

  陈阳懒得给他解释,“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反正,这人如果出点什么事,你们这地宫,恐怕得被犁个遍,一只虫子都活不了……”

  高山君的胡子微微的抖了抖,眸子里闪过一丝惧意。

  一时之间,它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陈阳的话。

  人类太狡诈了,根本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

  天家的人?

  如果这帮人真的是官家的,那或许它还真就是把天给捅了。

  可是,那小丫头分明跟自己说,这什么协会,只是一个门派而已呀?

  ……

  高山君心中滔浪,若有心思的走在前面,有些心不在焉。

  在甬道中弯来绕去,几分钟之后,从甬道中出来,一个庞大的溶洞出现,一座古朴的宫殿呈现面前。

  血湖宫。

  地图上显示,周围只有几个小小的红叉在晃荡,宫中有一个问号在晃动。

  “他们中了我的幻术,我引他们进入了这血湖宫,这宫中有一股力量,可以消磨人的意志,增强我的幻术力量,让他们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宫中有一个血湖,里面生长着许多血蛭,一旦被它们吸附上,不知不觉间就会被散去修为……”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陈阳刚刚的那番话,这高山君貌似有点怕了,居然主动说起了血湖宫里的情况。

  “带路!”

  陈阳可不给他落跑的机会,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你给我先进去。

  “我这浑身是血,血湖中的血蛭闻到血味,会直接沸腾的……”

  高山君一副很不情愿进去的表情,说着说着,见陈阳看他的眼色变了,顿时一滞,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它继续走在前面,领着陈阳进入了血湖宫。

  穿过一个前院,院子里有一些地鼠在活动,地图上显示的红叉,应该就是这些地鼠了。

  都只是诞生了几分灵觉,尚未达到A级。

  感受到高山君和碧玺蟾蜍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它们根本不敢靠近,迅速的遁走。

  陈阳也并未理会这些杂鱼。

  前方台阶上,一座宫殿出现他的面前。

  宫殿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周围安静极了。

  “他们就在里面。”高山君道。

  陈阳直接给他递了个眼色,让它自己体会。

  高山君无奈,只能又在前面带路,顺着台阶来到了宫殿大门前。

  “嘭!”

  它用脑袋轻轻的一顶。

  宫门很快开启。

  幽红色的光芒,随即便从宫门之中射出。

  高山君那本来就被血液染红的皮毛,显得更红了,异常的妖异。

  它没等陈阳,直接走了进去。

  “呱!”

  碧玺蟾蜍跳到了陈阳的肩膀上,陈阳将紫电握在手里,随之走进了血湖宫。

  一股腥臭的味道,随之扑面而来。

  大殿中十分空旷,有数根高大的柱子支撑着穹顶,显得很是恢弘。

  在大殿的中间,有一口池子,直径有二三十米,里面盛着许多红得发黑的液体。

  正是那种腐臭的来源。

  高山君站在距离池边二十多米处,停住了脚步,貌似是不敢继续再往前走了。

  房顶上镶嵌有荧光宝石,宝石的清辉洒下来,将大殿中的情形照耀的很清楚。

  池水平静无波,也不知道在这儿存在了多久了。

  肉眼可以看到,池子里堆叠着许多骸骨,看着非常的瘆人。

  道门之中,有一个离谱的说法,说是女子月事触犯神明,故会在血湖地狱留有罪魂。

  儿女为报母亲养育之恩,当朝拜太乙救苦天尊,救拔生母脱离血湖地狱,升天得乐,方为真孝子。

  而太乙救苦天尊,就是东极青华大帝。

  这东极青华宫中,出现这么一口血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传说。

  “人呢?”

  陈阳的目光,从那血池之上收回,继而往高山君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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