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借贵国太后的寿宴把我们留下,摆明了是打算耍赖拖时间,敢问陛下能直接下令让他放人吗?”

  范闲直接问道。

  “不能。”

  小皇帝也很坦率。

  “且不说以朕的立场没理由这么做,即便朕强行下令,沈重多半也会阳奉阴违,有母后的庇佑护持,朕也奈何他不得。”

  范闲闻言稍稍有些失望。

  梅呈安微微低头,手指捏着茶杯杯口轻轻转动着,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也就是说,只要给陛下一个理由,一个让沈重也无话可说的理由,陛下就可以出面干预了是吧?”

  小皇帝闻言怔了一下,似笑非笑。

  “那得看是什么理由。”

  梅呈安忽然问道。

  “言冰云是在锦衣卫大牢吗?”

  小皇帝眼中露出玩味,顿了一下吐口道。

  “不在!”

  范闲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那关哪儿了?”

  小皇帝看他一眼,端起茶杯和抿了口茶。

  “私狱。”

  范闲挑了挑眉,忽然乐了,偏头看了眼身旁的老乡,轻声笑道。

  “这是在直钩钓鱼啊,陪他耍耍?”

  梅呈安勾勾嘴角开口道。

  “监察院和锦衣卫于上京城以言冰云为赌注展开较量,这个理由陛下觉得如何?”

  小皇帝笑了,眼里颇有兴致。

  “朕觉得不错。”

  范闲嘻嘻一笑。

  “那陛下可以把言冰云被关押的位置直接告诉我们吗?”

  小皇帝顿了一下,笑容更深了。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位置可以给你们,但怎么进去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朕爱莫能助。”

  范闲怔住。

  “进去?”

  梅呈安看了他一眼。

  “想也知道沈重肯定里三层外三层把那个地方围的严严实实的,对咱们来说,难点就在于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进去。”

  范闲害了一声。

  “我还以为陛下说的是那地方在什么机关要地呢,这个倒是不打紧,想办法就是。”

  “好,就这么说定了!”

  小皇帝哈哈一笑道。

  “若你们真能毫发无损的进到关押地,后续朕来收尾!保证让你们将人安稳带走!”

  范闲一拍桌子。

  “陛下此言当真?”

  海棠啧了一声,嫌弃地看他一眼。

  小皇帝挑眉笑道。

  “朕金口玉言,还能有假不成?”

  范闲端起茶杯朝小皇帝举了举。

  “外臣敬陛下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喝完翻杯示意自己喝干了,随手撂在桌面笑道。

  “陛下的诚意我们收到了,杀沈重的事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此言一出,梅呈安笑了,小皇帝和海棠则是齐齐怔住了。

  嘶了一声,海棠眼睛一瞪刚想说些什么。

  小皇帝忽然笑了,朝她摆了下手,拎起茶壶给范闲边倒茶边笑道。

  “小师姑说你无赖,朕还不信,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范闲推着茶杯,瞥了一眼海棠,直接忽略这个让他有些尴尬的话题,强调道。

  “君无戏言,陛下可不能反悔啊。”

  小皇帝抬头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撂下茶壶想了想,痛快道。

  “也罢,就如你所说,朕反正就那么一个条件,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也好,这次…就算朕免费送你们的。”

  海棠闻言欲言又止。

  范闲却是脸色一喜,当即伸出大拇指。

  “陛下大气!”

  捧完小皇帝,他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老乡,不动声色地朝他挤了下眼睛。

  梅呈安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来想的是,反正后面也要处理沈重,不如这次跟小皇帝一次把事情全谈清楚,趁机多提些条件,现在让范闲这么一搞,还谈啥呀。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倒也可以,事急则缓,事缓则圆,一步一步来也挺好,起码能根据每一步状况及时调整策略,做到有的放矢。

  左右他们对沈重下手的动机,目前还未显现出来,到时再跟小皇帝谈也不迟。

  一堆想法须臾之间快速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梅呈安朝小皇帝颔首道了声谢。

  “谢过陛下。”

  小皇帝摆了下手。

  “诶~,你们展示能力,朕展示诚意,公平公正合情合理,谢就不必了。”

  梅呈安颔首微微一笑不说话了。

  合作一事的话题就此结束,小皇帝并未开口送客,梅呈安和范闲作为被邀请的,自然也没有主动告辞的道理,复又坐于山间凉亭之间,几人安静的品了一盏茶,小皇帝忽然开口道。

  “此处山亭,朕上个月也曾停留颇久,其时树在亭上,云在月上,朕在流水之上,四周清风徐来,感觉无比快意,浑然忘了尘世间的种种烦恼,然而近日朕时常来此驻足,却再也找不到之前那种感觉,也不知为何。”

  海棠闻言眉头轻皱,撂下茶杯一脸郑重地朝小皇帝颔首道。

  “这尘世间的烦恼本就存在,想要强行忘记更是勉强,陛下身系天下安危,心思左右万民福泽,怎能贪图一时之快意?时刻铭记天下万民多在困厄之中,以万民之烦恼为己身之烦恼,如此才是一代帝王应执之念!”

  小皇帝凛然受教,当即起身朝海棠恭敬行了一礼道。

  “多谢小师姑指点。”

  一边旁观的梅呈安和范闲相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惊奇,惊奇有二,一是海棠居然在一本正经的对小皇帝说教,二是小皇帝居然真的就这么乖乖听了,满脸尽是受教之色。

  梅呈安心中的惊奇比范闲更甚,因为他是看过剧的,剧中的海棠可未曾露出过这样一面,还真是小看她在北齐的地位了,竟如此崇高。

  不过惊奇归惊奇,二人对于海棠说教的内容还是很不以为然的,范闲微不可察的嗤了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梅呈安尽管比他淡然,眼里也难免露出了一丝笑意。

  海棠是什么人呀,她可是九品上高手,二人神色的变化怎能逃过她的眼睛。

  “二位有不同看法?”

  很奇妙很难得的是,海棠这次的问话里并没有敌对和嫌弃的味道,就是正常的询问。

  北齐学风盛行,多好辩立道济世之术,结果正确与否不论,单从其十分愿意倾听容纳他人意见的角度看,倒比庆国的风气要好一些。

  二人再次对视,梅呈安抬了下手示意范闲先来,范闲也不墨迹,当即开口道。

  “什么叫把万民烦恼当成自己烦恼啊?那不成自寻烦恼了,有的百姓烦恼鸡不下蛋,有的百姓烦恼天不放晴,有的百姓烦恼情郎不回应,有的百姓烦恼孩子上学不好好听,敢问这些烦恼陛下强加在自己身上有什么用?除了给自己愁断肠又能帮的上什么忙?”

  听他中间那段说的特别押韵,梅呈安忍不住瞥了眼他,勾起了嘴角。

  小皇帝忍不住想拍案叫好,但偷偷瞥了眼自家小师姑后强行忍住了,不合适。

  海棠面上倒是不见尴尬,顿了下开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闲大剌剌一摆手。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劝陛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子之乐而乐嘛,是,身为帝王,身为臣子都应该秉持这种理念,但若是依你所说,陛下日夜无时不刻都要惦念着世间黎民百姓之疾苦,那未免也太累了些,你累了知道要休息,劳逸结合,凭何到皇帝身上就要一刻不得闲了,这合理吗?皇帝不是人啊?额,这句我没别的意思啊陛下,别多心。”

  小皇帝心里激动的要死,面上却是淡淡微笑着摆了摆手,终于有人说出他心里话了,当然不会介意,什么真龙天子,糊弄糊弄无知的百姓也就罢了,他自己还能不清楚怎么回事嘛。

  范闲接着总结道。

  “所以啊,该勤政为民时当克己奉公,该忘忧时须忘的彻底,正所谓天下万民常忧,天子不可常忧。”

  他这番话有道理吗?非常有道理!但很可惜海棠完全被他开头那两句吸引了,根本没有去听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只是慢慢咀嚼其中滋味。

  小皇帝偷偷瞥了眼自家小师姑,见她怔怔失神也不回应,虽心中无比认同,但也不好当众夸赞范闲说的对,只能挑两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寄托心中激动,想着他一拍桌子大声赞道。

  “好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公子此言,果然一语道尽臣子之忠道,天子之应持,好!好!好!”

  他的声音大到,连远处的宫女太监们都听到了,他们虽然不是很明白陛下在说什么,但是看见那位南朝使臣能将自家陛下哄的如此开心,也不禁纷纷面露微笑,远远地朝范闲投去感激的目光,实是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畅快笑过了。

  范闲一个人就把海棠干沉默了,梅呈安自然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而且他想说的,范闲基本上都提到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小皇帝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了,再加上小师姑还在发呆,他自然也就没有再cue梅呈安,这话题也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范闲对于自己表达的中心思想没有被小皇帝当众认可还是略有微词的,不过想想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话虽自觉没毛病,但放在这世道多少还是有些离经叛道的,想让一位皇帝当众赞同还是非常困难的。

  虽然小皇帝没能夸到点儿上,但好歹也是大赞了他,范闲还是在心里对自己本家那位竖了竖大拇指,咱老范家的人,就是屌!

  小皇帝饮了口茶后笑道。

  “二位公子文武双全,个个才思敏捷,妙语频出,实是天下难得的人才。”

  梅呈安和范闲自是连称不敢。

  沉默良久的海棠此时忽然开口,目标依旧是范闲,语气中倒是没有不服气,只有好奇。

  “那依范公子所言,天人之道,又该持如何观?”

  范闲怔了一下后很是有些无语,先前那番话纯粹是被本家那两句名言带的有些玄妙,实际上道理很是朴素,他可不懂什么天人之道,想胡扯两句也难。

  好在小皇帝及时替他解了围,微微一笑挥手止住了海棠的发问,转而问道。

  “范公子以为,朕这些日子再也找不到那晚的心旷神怡是为何故?”

  范闲再次愣住,心中苦笑,隐隐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勇了,这问题他上哪儿知道去。

  借着观察山亭四周的功夫,范闲目光瞟向了淡定喝茶的老乡,给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梅呈安余光察觉到,端起茶杯假装跟着众人一起环视四周,目光与范闲交汇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桌上的一件物事,范闲跟着瞟了眼后思索片刻,很快想明白老乡的意思了。

  再度扫视一圈,范闲收回目光,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体会一番,睁开眼抬手一指桌面上那鼎余烟袅袅散发着幽香的香炉,开口道。

  “陛下,命人移了此香,静待片刻,或可寻回当夜感觉一二。”

  小皇帝闻言怔怔地看了眼香炉,虽心中稍有些不解,但还是依他言命人将香炉撤走了。

  一时之后,清风再起,吹散了山亭间残留的香气,只留下了淡淡山间宫殿清旷。

  小皇帝缓缓闭上眼睛,细细体会,良久之后面上出喜色,睁开双眸惊喜道。

  “果然如范公子所料,的确有了几分当时的感觉。”

  范闲微微一笑,淡淡解释道。

  “皇宫中的用香,自然是极品,但与这山林之间清幽淡雅比起来,难免有些俗气。”

  这话说的,一派高人风范,逼算是让他给装足了,梅呈安直接竖起大拇指,小皇帝恍然之后看范闲的目光越发透着欣赏,就连海棠也连点了几下头,仿佛对他这个说法深以为然。

  ……

  背负双手站在栏边,小皇帝闭着双眼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自觉将肺腑中的香气全部替换成山间清幽之后,忽然开口道。

  “朕有一个问题,心中好奇良久,不知范公子可否解惑?”

  范闲尝到了在小皇帝面前装逼的甜头,闻言也没多想,微微一笑颔首道。

  “陛下讲便是了。”

  小皇帝睁开双眸扭身看向他。

  “听闻梅公子给小师姑下的药,是出自于你手,是这样吗?”

  “……”

  范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另一边的梅呈安下意识看了眼海棠,虽然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被下春药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是应该守死这个秘密吗?

  察觉到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海棠也有点不解了,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似是在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咋的了?

  “啊这…应,应该是吧。”

  心中暗骂一句自己贪得无厌,范闲面上尴尬不已,讪笑着挠了挠头。

  小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

  “虽然知晓你师出南朝用毒高手,但朕还是很好奇,出使…你带春药干嘛?做什么用?你平常就有随身带春药的习惯吗?”

  “……”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范闲都快裂开了,老脸难得红了起来,连连摆手慌忙回道。

  “您这问的都什么跟什么呀,我我没事儿带春药干嘛呀,外臣是正经人好吧,那啥,海棠她中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春药!而且当时我们是去追肖恩,带什么春药啊。”

  小皇帝闻言一怔,目光看向自家小师姑。

  “?”

  海棠闻言也愣住了,看着范闲下意识道。

  “怎么不是春药?我当时明明…”

  范闲直接打断,直接偷换概念。

  “心跳加速气血翻涌是吧,害,那只是一种增气丸,能让人在受伤的时候提升战力。”

  海棠张了张嘴,明知他是胡扯,但她还没法儿反驳,难不成把自己春意萌动,差点儿迷失自我的事讲出去啊,想了想她咬牙道。

  “那解药…”

  范闲再次打断。

  “解药是吧。”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丢给海棠。

  “看看是不是这个。”

  海棠接过看了看,过去有段时间了,她也记不得当时吃的药丸长什么样子了,而且药丸基本都一个样儿,都黑不溜秋的,不过她隐约记得气味,吃之前特意闻过,将手中药丸拿到鼻间轻轻嗅了嗅,味道倒是没错。

  “没错!”

  范闲当即再倒出两颗,一颗丢给老乡,另一颗直接丢进口中,边嚼边说道。

  “这是六转陈皮丸,清热解毒的,不信你可以找药铺去检验,一问便知。”

  梅呈安也将药丸丢到嘴里吃了起来,范闲出面抗雷,他只需吃个药丸,当然要配合。

  见范闲说的笃定,且二人都吃了,海棠也有些迷糊了,想了想她疑惑道。

  “那这药怎么能解…”

  范闲哎呀一声。

  “都说了那不是春药了,你所以为的解毒只不过是增气丸药效过了而已。”

  “……”

  海棠被他说的有点蒙了,手中拿着药丸眼里尽是迷茫,是这样吗?当时…是错觉?

  小皇帝负着手左看看右看看,眼里的兴致颇浓,心中莫名有些兴奋,他不知道,这种就是吃瓜的快乐。

  “那你们当时…”

  梅呈安适时地叹了口气。

  “抱歉,我们骗了你,谁让你当时死活不肯罢休,我们又不是你的对手,只能耍些小手段将你骗走。”

  范闲一摊手,附和了一声。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骚瑞。”

  小皇帝用手指捅咕了一下范闲肩膀,小声问了句。

  “骚瑞什么意思?”

  范闲挡着嘴小声回道。

  “就是抱歉的意思。”

  小皇帝恍然。

  “哦哦。”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跟真的一样,海棠面上沉默不语,实际上心里也渐渐接受了自己被欺骗的“事实”,被忽悠虽然也不光彩,但总比真中春药要好听一些,心里也更容易能接受。

  “你们就不怕被我当场识破?”

  二人暗自松了口气,范闲微微笑道。

  “想来你也没什么经验。”

  海棠无语,掂掂手中药丸,抛回给他,用一句话给春药事件做了一个总结。

  “你们真无耻!”

  梅呈安勾了下嘴角,偏头看向亭外,感觉亭外的风景又美了一分。

  范闲接住药丸,丢进药瓶塞入怀中,嘻嘻一笑道。

  “谬赞了谬赞了。”

  海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夸你了?不要脸!

  小皇帝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扭过身子肩膀抖了一阵子才平静下来,重新回过身。

  “既是误会,那便不提了,对了,还有一事朕也很好奇。”

  “啊?”

  范闲无奈苦笑。

  “您还有啊。”

  小皇帝微笑道。

  “最后一个。”

  范闲叹了口气。

  “行吧,您问。”

  小皇帝当即问道。

  “你当时给上杉虎下的又是什么药?居然能让我朝战神,堂堂九品上高手于战场上当场失神,引颈就戮?”

  “额…”

  范闲还在想要不要说,一旁的梅呈安突然开口问道。

  “敢问陛下,上杉虎如今…怎么样了?”

  入城的时候没碰上面,他还是很好奇上杉虎具体恢复状况的,卫华不知上杉虎受伤的事,那天酒桌上他们也没问出具体情况。

  小皇帝倒是没有替上杉虎隐瞒的意思。

  “应是痊愈了,前几日还上朝了,除了脖颈处加了护领看起来稍有些怪异,别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步履稳健不似有恙,哦对,再跟你们说个小道消息,你们入城那日,上杉虎单骑去了西门,跟锦衣卫沈重发生冲突,见肖恩被折磨的浑身是伤,差点儿动手,后来不知怎地又生生忍住了,委实可惜。”

  “确实。”

  梅呈安点点头,随口附和着看了眼范闲。

  范闲目光闪了闪,这位小皇帝说的有点太多太详细了,热心的让人有些不安。

  小皇帝看向范闲。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范闲哦了一声,耸耸肩回道。

  “那是我老师特制的迷药,全天下就那么一份,可惜当时浪费了大半。”

  小皇帝挑了挑眉。

  “什么叫就一份,不能再制了?”

  范闲一摊手。

  “制不了了,没原材料,那珍稀草药是我老师无意间寻得的,总共就两株,一株用来实验药性,一株制成迷药给我了。”

  小皇帝闻言松了口气。

  “那太让人遗憾了。”

  “……”x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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