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俘,十几万大军,挑出来五万人,开始一部一部列队入城!

  汴京城内,人山人海在挤,最先头,是天武捧日二军挑选出来的人,其实就是皇帝仪仗队。

  造型架势,那比苏武麾下的军队强多了,健马在座,金甲在身,一丈多长的马槊竖在身边,那四条腿的马匹走路都能走出个整齐划一的脚步。

  苏武今日不随军去走,而是陪着天子站在大庆门城楼之前。

  便看那马槊,苏武其实很喜欢,这般马槊在大唐时候,是制式兵器,而今里,却并不多用了,只有天子的仪仗队还有保留。

  只待天武捧日二军过去,再来的第一步,就是鄜延军,就是刘延庆,刘延庆倒也不在队列,而是刘光世在队前。

  苏武在一旁介绍:“陛下,此乃鄜延军,骁勇非常,那最头前,是鄜延路兵马副总管刘光世,清溪擒方腊,鄜延军有先登之功。”

  天子在一旁笑着点头:“以往是老刘总管,如今是小刘总管了,虎父无犬子,将门之后,着实不凡……”

  何以苏武能在天子之侧,当然是童贯提的意,天子高高兴兴点的头。

  铁甲一丛丛,脚步咔咔咔,卖相其实不如头前天武捧日之军,但肃杀之气,大不同也,此时此刻,便是军汉们心中荣光在起,昂首挺胸而过,那一个个莫名就让人觉得是如狼似虎。

  五万之军,何其多也,那是一眼望不到边,朱雀大街之上,放眼望去,已然看不到尽头。

  苏武慢慢来介绍:“陛下,此乃熙州兵,常与诸羌大战,老王总管身经百战,此番亦然,其麾下韩世忠,只以一千五百骑,孤军深入断贼粮道,此番从副尉之职,直升游击将军!”

  天子抬手也指:“莫不就是头前那个军将?”

  苏武点头就笑:“是他,就是他以一千五百兵,冲杀贼押运粮草一万贼,一把火把贼人粮草烧得干干净净!”

  苏武在天子身侧的作用就在这里了。

  “好军将,好军将啊!”天子自也高兴,如此文治武功,自古为君者,能有几何?

  “关中兵,姚总管,凭借五千步卒,贼寇十万,亦不退半步,秀州贼寇,更是一应清扫……”

  “河东军……稍稍差一些,但爬墙也勇,冲阵也勇,只是精锐少了些,军械差了点……”

  “此河东军所部,军将何人?”天子也问。

  “关胜,副将郝思文。”

  天子还问:“按理说,河东富庶,西北贫瘠,何以河东军之军械还比不得西北军?”

  苏武笑答:“河东百年不战,西北年年大小战事,自不一样……”

  天子立马皱眉:“此番……此番与辽……罢了罢了,往后再说……”

  忽然,天子便是眉头一松,笑着就问:“京东军来了,是也不是?”

  苏武笑着点头:“陛下慧眼,正是。”

  天子兴致更起:“好好说说……”

  苏武慢慢来说:“头前这一彪,人马俱甲,此重骑冲阵所用,但耐力不足,一阵力竭。”

  “哦……”天子点头,也问:“那自是要用在最紧要之时。”

  这天子,其实智商上是很聪明的……

  “是也,战时不动,只待看敌人哪部破绽,一阵就去。”苏武点头答着。

  只待重骑走过,天子自己也问:“再来是轻骑,那轻骑如何?”

  “轻骑,两翼之骑也,大多时候并不冲阵,便是贴着敌人两翼去打,攒射捅刺,若敌人当真大乱,便再入阵冲杀。”

  “哦……扰乱敌人军阵之用也!”天子自己也总结。

  “陛下若是当个将军,那必是百胜之将!”苏武马屁也来。

  天子听得哈哈大笑,还说:“什么时候有暇,当真往军中去耍弄一二,领个将军当一当!”

  苏武心中一紧,这皇帝不会真这么干吧?陡然也想,这皇帝也喜欢干角色扮演的事,说不定还真会去干……

  倒也无妨,这不是苏武的麻烦,是京畿禁军的麻烦,是殿前司的麻烦……

  却听天子又说:“这彪步卒,看起来好生悍勇,一个个壮硕非常,甲胄穿在身上,更显威武……”

  “陷阵营,冲杀在前之军汉也。”苏武简单介绍一语。

  天子点头:“那定都是了不得的悍勇之人,头前那硕大的军汉何许人也?”

  苏武来答:“东平府兵马都总管,正五品宁远将军,武松是也!百战百胜之将,从来身先士卒,杀敌无算!”

  “好好好,这个总管不错,看起来就好……好生壮硕,好生高大!”

  苏武还来一语:“人也长得周正,美丰姿!正也是他,先破清溪城,再把贼首方腊等人围困在万军丛中……”

  “竟是如此?岂不就是昔日狄汉臣?”天子想起了仁宗朝狄青,大宋战神,便也是美丰姿。

  “陛下如此说来,倒还真有些相似之处,武松也曾在家乡殴斗犯事。”苏武哈哈笑着,狄青是在家乡殴斗获罪从而刺配入伍。

  “哈哈……”天子捋着胡须,今日着实高兴,就这一彪一彪的铁甲汉走过去,男人心中岂能不是热血澎湃?此天子之军也,天子心中那成就感已然爆棚。

  苏武慢慢介绍,不远就是童贯,也是满脸的笑容,他要的效果,就是这般,苏武显然做得极好。

  后面慢慢来,有步卒,辅兵,有车架,有神臂弩,有床子弩,都拖着在走。

  “军械精良,好得紧,京东当真强军也!”天子夸个不停,便也把苏武来夸:“苏卿治军,着实治得好!”

  “也多是枢密院的照拂,头前剿山东贼,枢密院里钱粮甲胄慷慨非常,臣岂敢辜负陛下与枢相?”苏武答着。

  “当北去,如此强军,当北去燕云啊……”天子似也激动起来,这阅兵就是阅给他看的。

  当然,也是阅给这大庆门城头上的众多相公们看的,不论众人是什么政治立场,但此时此刻,城楼所有人,都是个喜笑颜开。

  大宋有强军,怎么都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情。

  天子又把苏武拿来打量了一番,又看看城下那威武不凡的京东强军,忽然一语:“苏卿真乃朕之霍去病也!”

  苏武连忙躬身一礼:“陛下谬赞……”

  却看天子手一摆:“不,此言不吉利,苏卿不当是霍去病,当是……李靖李药师,苏卿多多立功,只待来日,朕把你放进昭勋阁里去!”

  大汉有麒麟阁与云台阁,大唐有凌烟阁,大宋有昭勋阁,大明就直白一些,有功臣阁,清有紫光阁……意义都是差不多的。

  此时天子赵佶之言,自不是说笑,便是越看苏武越喜欢,苏武不仅是能征善战,也不仅仅是与赵佶有艺术上的共鸣,更还因为苏武给赵佶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新鲜感。

  哪哪都新鲜,艺术上的共鸣是新鲜,此时此刻城楼之上,那也是新鲜非常。

  苏武只管拱手:“臣愧不敢当!”

  “诶,论功就是,容不得你敢当不敢当,不急,你还年轻,只待来日!”天子满脸是笑,再去看那一步一步咔咔在走的军汉,一时间,成就感无与伦比。

  只待五万人一一走过,苏武也说得是口干舌燥,他在天子身边,连床子弩都要好好介绍一番,甚至也说昔日澶渊,辽国大帅萧挞凛,就死在这床子弩下……

  百十辆囚车慢慢在来,方腊领头第一个,天子面色就板,也伸手去指:“就是此贼?”

  苏武点头:“是他!”

  天子气不打一处来:“朗朗乾坤,四海升平,便是此贼以淫祀蛊惑愚民,致使两浙江南,如此大乱,该千刀万剐了去!”

  “其罪,百死难赎!”苏武顺着来说。

  “哼!”天子拂大袖转身,又道:“把他提到城楼上来!”

  说着,天子已然入城楼而去,城楼之内,自也准备了座椅桌案瓜果点心茶水……

  苏武亲自去下城去提。

  大庆门对面,不远,四五十步之处,有一楼宇,今日这楼宇,便是观礼最佳之处,旁人是万万占不到这般座位的。

  但王家自是不难,二楼高处,最好的地方,视线最好的窗户,王仲山坐在当场,今日也惊,说道:“这京东军,好生骇人,以往只听得说,说那位苏学士如何骁勇,今日当真一见,如此强军,名不虚传。”

  一旁坐着好几个人,李清照自是坐得最近,闻言面色认真,便来开口:“昔日早已见识,苏学士麾下之兵马,杀贼犹如切瓜砍菜,万千贼中,来去自如。”

  “唉……”王仲山叹了一口气去,想起的不免是那个外甥女婿做傻事,大好的前程,说没有就没有了,人也……

  李清照却也微微低头,定也就是想起那件事来。

  一旁有王仲山之子王唤换了话题:“诶,倒也那位苏学士,昔日里是哪位山东大儒门下?”

  众人来看李清照,也都知道,这个表姐与苏武是故旧,李清照却也摇头:“实不知也,倒也不曾听说他有名师,倒是京东地面,大小官员,多对他交口称赞。”

  王仲山次子王会来说:“也听闻他是小时候进过学堂,后来父母早亡,家境就落魄了,卖了大宅,如此长大……”

  却又听一人说话:“如此,便是那寒门出英杰,着实不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自是如此,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说话之人,王仲山之婿,太学学正秦桧!

  说起秦桧,他出身不算低,他父亲做过知县,只是父亲也去得早,也没留下什么余财,他读书着实是不差的,但为了生活,为了科举,也曾去当私塾老师,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存下一些赶考的盘缠。

  却也争气,二十四岁,进士及第,被王仲山看中,招为快婿,已然也是晚婚晚育了。

  便是一朝得中,从此人生大不同,老婆也有了,房子也有了,官场上那也是官运亨通。

  王仲山忽然开口:“照儿,既是故旧……只待他忙碌了去,你便下个帖子,请他来家中一叙,如何?”

  李清照闻言,把头一偏:“正是与他誓不甘休,怎好如此……”

  王仲山捋着胡须来笑:“哈哈……便是誓不甘休,那就坐而论道,再怎么说,昔日里,他也算对你与……唉……那点情分,怎么也当念……”

  李清照又道:“他如今,自也看不起我来……”

  “这是哪里话?莫不是因为他的信?他若看不起你,又岂会与你回信?还那般洋洋洒洒一大篇?若当真看不起你,还浪费这般笔墨时辰?”

  王仲山好言好语,他想的不是其他,是政治上的利益,俨然一颗新星冉冉升起,既是故旧,岂能不走动?

  王家,如今其实已然没有高官在朝了,之所以能在京城里还是顶级高门,只因为父辈余荫,但这时间慢慢过去,那些老人慢慢都老了,连王仲山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点情分脸面慢慢也越来越少了。

  王仲山甚至也想,实在不行,还是自己出山再入朝吧,若是真到那个份上了,也唯有如此了,只是入朝去,王仲山自己的资历,也不可能往那政事堂去,天子重情义,也不免就是个知州知府的品级……

  高门有高门之难,甚至王仲山也想得深入,自从知道李清照与苏学生是故旧,不免就想自己有什么,那苏学士缺什么……

  王家有什么?有名头,有名声,有地位,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暂时而言,四处都有脸面。

  苏武缺什么?许就缺这些……草莽出身,军汉起家,虽然也有文才在身,但官场上,倚靠的是一个年老的宦官……

  这不就是……天作之合?

  王家能给苏武的,许就是苏武此时梦寐以求的。

  苏武能给王家的,其实也简单,这一笔投资去,若成了,这汴京之高门,至少还能持续一两代人。

  王仲山也看了看秦桧,秦桧也是投资,只是此时此刻,秦桧这个投资,还需要长久持有。

  倒是苏武这个投资,若成,必然见效极快。

  王仲山要请苏武来家里坐坐,倒也不是有什么其他,便是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多帮忙,五回六回说利益,七八回去,就是自家人了。

  李清照听得舅舅之言,只道:“要请舅舅去请,我自是不去,我只管与他论个清楚再说……”

  舅舅闻言也笑,这外甥女,没办法,只管笑道:“也罢也罢,照儿不请,舅舅去就是……”

  “若是到时候请不来,舅舅可莫要气性太大……”李清照还笑来一语。

  “那自是舅舅无脸面,不关你事。”王仲山自嘲来笑。

  “嗯,如此说好。”李清照舒服了。

  只管是王唤也好,王会也罢,秦桧已然,看这表姐,如看神佛,便是向来也知,自家父亲或者岳父,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偏偏在表姐这里,那是一点能耐都没有。

  却听李清照来说:“舅舅,这京中啊,也是无趣,住得一段时间我就走,回齐州老家去,小弟还在齐州,我便去与他相依为命……”

  “怎么好好的突然说到这里了?”王仲山也愣了愣。

  “就是京中无趣……”李清照有如此一言,便是她还有一个弟弟,名唤李迒,没什么大出息,但历史上,李清照最晚年,便也是弟弟养着老。

  王仲山只能苦笑,便知道外甥女莫名其妙来性子了,倒也不是莫名其妙,其实懂得。

  便也只有苦笑来言:“是舅舅不晓事,好不好?舅舅错了……”

  许是亲情,自小如此宠溺,许也有利益考量,易安居士如今在大宋,那是名满天下,但凡出门提易安居士之名,名士大儒也好,朝堂官员也罢,哪个不是笑脸?

  乃至,许多老人,小时候都见识过易安居士的那份聪明伶俐,甚至也抱过她,捏过她的脸。

  哪怕是天子,提起易安居士,也能满脸是笑。

  这也是易安居士女子身份的好处,若是男儿,自就不会这般了。

  如今之王家,其实也需要这么一个易安居士。

  只待王仲山苦笑一番,李清照噗呲也笑:“舅舅……”

  “好了好了,罢了罢了,今日是来看热闹,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回家吧……”王仲山起身,捋着胡须嘿嘿笑着。

  父亲先走,表姐再走,王唤王会随后,秦桧最后,几人下楼,门外有车……

  大庆门城楼之内,正是方腊被押上前来,跪在天子当面。

  天子怒目而瞪,厉声开口:“你一介白丁之辈,岂敢妄议天命之数?”

  方腊有些惊慌,甚至有些恐惧,抬头看了一眼天子,立马低头:“还请陛下恕罪,是贼民无知!陛下恕罪!”

  苏武知道,方腊这状态,倒也正常,许还是有偷生之念。

  却听天子呵斥:“你身后可有人指使?”

  这是什么话?苏武听来一愣,不过转念来想,倒也觉得正常,天子其实也怕,也怕那黄巾之乱,也怕是黄巢之事,甚至更怕这些事背后,还有黑手。

  “皆是罪民一人虚妄,胡思乱想,一时无知,一时无知,陛下恕罪!”方腊只管叩头认罪。

  这般认罪,天子岂不无趣,便是一语来:“还想恕罪,不知多少人因你妻离子散,不知多少人因你而亡,你这般大罪,千刀万剐难赎万一!”

  却是这一语去,方腊忽然愣了愣神,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当面天子,似乎心中有无数的纠结。

  苏武心想,看来是要入状态了,若是乞求不成,那就当据理力争了,不外乎就是想活命。

  果然,方腊开口来:“陛下,此事,非罪民一人之罪也!”

  “哦?果然还有幕后之人?你只管说来,何人怂恿,最初哪里来的钱财笼络人心,如何起事,一一说清道明!”

  天子似乎真也有自己的想象,方腊一个底层之民,怎么能弄下这么个大摊子?一起事就能击败两浙几千之兵,钱哪里来的?兵刃哪里来的?

  这天子,对世间事物的运行规律,当真缺乏了一些真正的了解。

  却听方腊来说:“陛下,罪民身后,便是应奉局朱勔!”

  “胡说八道!”天子气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更来一语:“死到临头,还敢在朕面前大言不惭!”

  方腊更也来说:“陛下说蛊惑人心,若是衣食无忧,若是无人欺压,天下之人,何人会拿命去搏?应奉局朱勔,在两浙江南,欺压百姓,横行霸道,侵门踏户,破家无数,不知多少人已然妻离子散,不知多少人食不果腹,如此,才有罪民一呼百应!陛下明鉴!”

  开始了,童贯已然在给苏武使眼色。

  苏武却还不开口,还等一等。

  天子更是震怒:“你休要胡言,那朱勔不过是在江南两浙弄一些奇异之物罢了,倒教你说成这般?你倒是当真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方腊已然豁出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岂能不搏?更来开口:“罪民自小,目不识丁,当人学徒,学人做事,到得中年,与许多人一起种了漆树,起了个小小漆园,那应奉局之人,看上了漆树,说要就要,一钱不给,罪民如何能忍?”

  “且不说此事真假,若真有此事,你怎的不去告官?”天子怒斥一语。

  “告官?”方腊摇着头,无奈非常,只得继续来说:“河道上的花石纲,一运就是十数船只,那太湖里的石头,不知要多少人去挖去搬,河道上行船,不知多少纤夫奋力在拉,奇异之物,朱勔四处去寻,看得哪家就是哪家,他们怎么都不告官?陛下,那朱勔在苏州,养的私兵就有数千之多,怎不见有官告到东京?”

  天子闻言,一时也愣,左右去看。

  便是蔡京立马来言:“陛下,这厮好生善辩,应奉局之事,老臣知晓详细,那运河之上,每日多少船只来往?一年又有几船是花石纲?那徭役之事,我大宋徭役,与前朝大大不同,皆是付钱征发,岂不也是给百姓多一份营生?说什么奇异之物,看得哪家就是哪家,普通百姓家,能有什么奇异之物?说什么漆树,花石纲里,何曾有过漆树?陛下莫要让这厮胡言哄骗……”

  王黼也来开口:“陛下,便是天下人皆知,陛下敦厚纯良心善,这厮故意如此来说,好让陛下心怀自责,留他活命罢了……”

  天子闻言就道:“正是此理,你这贼厮,心思歹毒至极。”

  方腊抬头来,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看来看去,就认识苏武,也就看到苏武身上了,便说一语:“苏将军亲自往两浙江南而去,其中之事,当是清清楚楚!苏将军……”

  求苏武说话,求苏武活命……

  天子闻言,立马也道:“苏卿,你来说……你说说……”

  苏武看了看天子,看了看在座众人,这天子要什么?这天子此时此刻就是个孩童,他要说赢,他要的就是说赢,就是心中能安,如此而已……

  这里几十张嘴,方腊今天,说不赢。

  苏武开口:“我去两浙江南,看到的是生灵涂炭,看到的是奸淫掳掠,看到的是满目疮痍,你说任何话语,也遮掩不住百万之贼肆虐无辜,你的命,何以偿得清那么多命去?”

  便是如此一语,方腊陡然无力,身形一软。

  天子看得苏武一眼,目光是赞许,便是来言:“苏卿此言,说尽了此贼之罪恶,此贼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百姓如此之灾难,皆是此贼一手造成,当杀当杀,千刀万剐而下!”

  苏武只管一语来:“拉下去!”

  自有军汉来拉,如此,天子也审判了,也解气了。

  众多相公们也解气了……

  方腊该说的也都说了,给了他机会据理力争了。

  童贯也来赞许一眼,苏武点头回应,便再开口:“往闹市去刮,就在今日!”

  天子点头也说:“嗯,便是如此,也便宜了他!只管教汴京城的百姓们也看看,解一解心头之恨!”

  只待方腊拉了下去,天子再看苏武,说道:“好在苏卿擒来此贼,此般心思歹毒之贼,若再放任,不知还要祸害多少百姓去!”

  苏武躬身:“乃陛下之洪福齐天,天命所归,臣等自然百战不殆。”

  “往太庙!”赵佶起身,龙行虎步在走,一时间,似也颇有几分威严威势在身,与平常里,大大不同,好似也有霸王之气附体。

  众臣工,跟随在走。

  那太庙之中,太常寺少卿莫俦,早已准备多时,还有诸多道人,更也早早等候。

  跟着去,跪了起,起了跪,听那冗长祷文,看天子认真严肃非常,每一个环节都无比虔诚……

  苏武有些出神,一边跟着跪,一边胡思乱想……

  那太庙神龛满座,一位又一位,若是真的在天有灵,此时此刻,他们都在想什么呢?

  天子,上天之子……

  一会儿姓了刘,一会儿姓了李,一会儿也姓了赵,乃至也姓耶律,也姓完颜……

  苏武心中叹息……

  也有祈祷:诸位在上,有初一,有十五,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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