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上杉这个姓,或者已经离校实习的学生对老面摊念念不忘,又或者是今晚头一单生意,越师傅给的量很足。

  他的手法之娴熟,完全就是跟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师傅。

  路明非觉得他的刀功完全可以应聘兰州拉面的切肉师傅,每一片肉的厚度几乎分毫不差,手稳得完全不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等待面好的功夫,两人东拉拉西扯扯,氛围倒也不显冷淡。

  就是路明非想问点问题,周围又总有人和拉面摊老板打招呼,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

  “越师傅你这手艺,家里孩子小时候肯定过的很幸福。”路明非细细咀嚼着肉片。

  这面味道说不上有多好,平平淡淡不显突兀,但就是能给人一种温馨日常的感觉,用日本人比较浮夸的比喻来形容,就是有种家的味道。

  是那种在城市打拼,回到乡下的老家过年时,不善言辞的老爹煮了碗平平淡淡的拉面递到你面前,说趁热吃的感觉。

  嗯,这个说法源于大舅哥。

  貌似他老爹,也就是路明非未从谋面的岳丈当年也在后厨当过学徒,后来不知怎的手里的菜刀就变成了武士刀,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反正他见到上杉家全家福的时候,是看不出那个梳着大背头留着络腮胡脸上还有一道疤的肃穆老者,年轻时也颠的一手好勺。

  据说岳丈每年只下三次厨,无一例外都是在三个儿女生日当天,给他们做一顿饭。

  Ps:两个大舅哥多数时候都是吃的拉面,唯独老婆年年三菜一汤不重样。

  “哈哈,那你可就想错了,我还是单身人士,没有孩子。”

  越师傅拿着毛巾擦手,宽大如蒲扇的大手骨节分明,如果去捏饭团都会比别人捏的大一号。

  他对自己老无所依的境遇似乎并不上心,一副乐天派的模样,倒也免去了客人自觉戳到人家痛处的尴尬。

  “那可真是遗憾,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回家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呢。”

  “怎么你父母很忙吗?”越师傅像个可以倾诉心事的长辈,如果不是路明非脸嫩,或许这时候他已经拿出烧酒来宽慰了。

  路明非点头,却没有说关于父母的事情,毕竟他很难跟人说自己那对失而复得却依旧没什么存在感的父母主动把他往屠龙战场上送的事儿。

  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他很难想象这个世界的自己会以什么凄惨狼狈的模样结束生命。

  “大人总是有很多事要忙,尤其在东京这个繁华的城市,每个人都为了生存而劳碌奔波。”

  出摊早顾客少,越师傅拿起勺子搅动汤锅:“来我这吃面的孩子,有很多也和你一样父母工作到深夜,甚至有时候每天出门前才能见上一面。

  人生就是这样,孤独总是常伴左右,我们必须学会适应。”

  “越师傅你口才真好。”

  “活了那么大岁数,该看透的早该看透了。”越师傅挤了挤眼,笑道:

  “而且这里可是全日本最好的大学,有些学生懂的道理比我都多。”

  “呵呵,那等我老了以后也来这里摆个摊。”路明非图穷匕见,以此为插入点打听起了关于这条街的消息。

  从摊位费店铺租金到保护费都问了一遍,发现竟然都不怎么贵,而且也没有黑帮来这里收保护费。

  虽然越师傅的说法是东京大学备受政府关注,没人敢来这边收保护费,但路明非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黑道本就是违法犯罪的代名词,跟政府唱反调是基本操作,明面上禁止那就偷偷地收保护费,反正要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己。

  喝完最后一点面汤,拉面摊周围已经有不少学生等候,路明非都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目光,像是在谴责他吃个饭还那么墨迹那么多话讲。

  结账走人,路明非离开前表示下次会再来光顾越师傅的生意,后者也笑着说欢迎下次再来。

  等他走后,越师傅那双总是温和的眸子才泛起丝丝凉意:

  “这小子问东问西的,该不会是有人盯上了我的街吧?”

  虽然路明非的打扮是个宅,但言行举止可完全没有宅滋味,宽松衬衫之下裤腰还别着什么东西,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越师傅希望是自己多虑了,毕竟这可是他的棺材本,如果有人想动的话,那可要遭老罪了。

  当然,如果有人能查到他身上,也意味着有大麻烦找上门了。

  ……

  路明非还不知道自己被打上了象征麻烦的标签,他来到人满为患的地铁站,迟疑片刻走到了路旁的一辆本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前排坐着两个相貌精致的女生,正是酒德麻衣和零。

  路明非早就猜到她们会跟着自己,上车后也只是跟拉家常一样问了句“吃晚饭没”。

  “等着你给我们带点吃的。”酒德麻衣发动汽车,顺着拥挤的街道往新宿区的方向开去:

  “怎么样,打听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已经跟着跑三个地方了,是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合作也是需要诚意的,甲方藏着掖着不肯一次把要求说完,乙方很难办事不说,设计方案也总是被打回重做。

  “没有。”路明非摇头叹气,东京很热也很大,想要根据模棱两可的信息准确定位某个人的方位,确实有点难。

  “跟我们说说你要找的人呗,你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到。”酒德麻衣说道,“你警惕卡塞尔学院和秘党就算了,连我们也要防着吗?”

  路明非叹气:“不是防,只是有些事说来话长。”

  酒德麻衣斩钉截铁:“那就长话短说!”

  “来找我的梦中情人。”

  “嘎吱——!!!”

  汽车四轮在路面擦出半米长的焦痕,险些撞上前方等红灯的车。

  酒德麻衣险之又险地刹住车,错愕回头看向后排抓着安全带一脸“你想谋害朕”的路明非,精致俏颜上写满了“Are you kidding me”。

  “你确定你没在说梦话?”

  路明非摊了摊手:“你看,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反应。”

  干咳两声,酒德麻衣强忍住吐槽的欲望,询问他的梦中情人是谁:

  “是花泽香菜、能登麻美子还是钉宫理惠?”

  这三个都是日本知名声优,深受宅男喜爱,尤其是最后一个,路明非天天念叨的夏娜就是由她配音。

  “都不是,她叫陈熙媛,日语名为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侧过头,目光扫视着夜晚的霓虹,像是要从万家灯火中找到那个令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身影。

  前排酒德麻衣和零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后视镜中疑似青春期大意淫的少年:

  “所以你千里迢迢赶来日本,就是为了见你这个只出现在梦中的‘情人’?”

  难怪薯片妞根据他提供的信息什么都没找到,合着原来只是痴人说梦。

  “她是现实存在的真人,不是梦境造物。”路明非目光微沉,声音十分笃定: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就在这座城市,她在等我。”

  “嘶——”酒德麻衣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可真会给我们出难题。”

  “没事,我会自己慢慢找。”

  路明非淡淡道:“你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陪着我胡闹。”

  问题是我们的事情就是陪你胡闹啊!

  酒德麻衣很想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拨通薯片妞的电话:

  “说说那个陈……上杉绘梨衣的情况,我这边让薯片妞给你找找。”

  在老板的计划中,欧美和日本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而且危险程度一个比一个高。

  唯一比较安全的就只有中国,偏偏现在路明非还不肯回去老实呆着。

  所以她们只能尽快帮路明非找到他的梦中情人,然后打包送去中国。

  “她是中日法三国混血,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律师一个是歌手,母亲早亡,父亲是曾经的黑道大佬,死于多系统器官功能衰竭。”

  “还有吗?”薯片妞在那边记录着关键词。

  “她的哥哥是双胞胎,一个叫上杉智胜,一个叫上杉智羽,分别毕业于东大和东艺大,父亲的帮派名为黑阳。”

  “她父亲的名字呢?”薯片妞追问道。

  “上杉越。”

  “知道的还挺全。”薯片妞重新确认过一遍后,直接挂断电话开始入侵东京政府的人口普查系统。

  正常手段找不出来,那就用点特殊手段。

  实在不行还能委托蛇岐八家帮忙,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有关系不用白不用,那帮地头蛇找起人来肯定比她更快。

  但遗憾的是,直到路明非等人重新回到希尔顿酒店,薯片妞也没有找出上杉一家人。

  至于蛇岐八家那边,她也找人问了,但他们登记在案的黑帮中压根没有什么黑阳帮,基本都是什么黑虎黑龙黑熊之类的。

  她让他们往上追溯半个世纪,年代过于久远需要时间排查,起码要三天时间才能确定。

  没办法,只能等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报上杉一家人的信息,这就有的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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