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移植到空间的兰花,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散发着勃勃生气。

  还未靠近,缕缕幽香便钻进了沈宁的四肢百骸,让她精神一震,好似灵魂都被洗涤一番,舒坦极了。

  沈宁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变化,这株兰花似乎有了灵性。

  随着沈宁的靠近,那兰花好似活了一般,摇摆着深碧色纤长的枝条,淡蓝色的花瓣轻轻颤动。

  沈宁不自觉地上手抚摸,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喜色,这株“素荷冠鼎”,实在是美极,妙极。

  沈宁前世并未见过所谓的“兰花王”,可下意识却觉得,自己这株兰花才是当之无愧的兰花之王。

  若是放在拍卖会上,只怕价值远远不可估量。可沈宁却没了当初炒兰花,想靠兰花发家致富的念头。

  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沈宁心头便是一阵钝痛,若是妈妈还在世,瞧见这样的一株兰花该有多开心啊。

  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自己外公外婆一家,都是惜兰,爱兰极其爱花之人。

  只可惜那个年代动荡,外公一家身份敏感,成了被针对的对象,彻底失去了联系,而母亲直到临死前都在等着外公一家的消息,渴望着和家人团聚......

  沈宁垂下眼眸,心情沉重。

  等到彻底解决了王爱华和王麻子一家,自己该花钱找人打听打听苏家的消息,不管得到的消息是好是坏,都该告诉母亲一声......

  ......

  此刻王麻子已经在赌桌上输红了眼,年前表姑王爱华给自己的寄的二百块钱早就输得一干二净,此刻他还欠着这个地下赌坊四百八。

  再次将借来的钱输得精光后,王麻子绷不住了,一把掀了牌桌,“妈的,你们这帮老鬼肯定出老千了!

  不然老子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王麻子掀牌桌的时候不过是头脑一热,随着牌桌落地,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后,另外两桌人像是被捏住嘴的鸭子。

  上一秒还闹哄哄的地下赌坊,瞬间鸦雀无声......

  地下赌坊的门被猛地推开,门口出现一个叼着烟身着皮衣的青年,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弟。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满地狼藉,语气却很平静,“谁敢在我秦九的场子里闹事?”

  刚才还看热闹的几人瞬间退后,王麻子一脸惊恐,孤零零地站在中央。

  王麻子对上秦九那阴冷的眼神,登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九……九哥,是我输急眼了,一时犯浑,胡说八道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

  被称作九哥的人,嗤笑一声,抬起脚,狠狠踹在王麻子的心窝上。

  王麻子登时被踹出了三米远,捂着心口“诶哟诶哟”惨叫着。

  秦九:“就是你说我的人出老千?”

  王麻子叫唤的声音戛然而止,艰难爬起,又磕头求饶,“九哥饶命,九哥饶命。

  是我一时昏了头,胡说八道的。

  这是九哥的场子,哪有人敢出老千,那不是找死吗!

  是我错了,我错了,九哥!”

  秦九欣赏着王麻子惊惧求饶的模样,转头对着手下吩咐道,“算算他欠了咱们多少钱,利息在加三成,七天内还不上,剁碎了,喂狗!”

  “是,九哥!”

  身旁两个彪形大汉立刻点头,两人像拎小鸡崽一样,将王麻子拎了起来。

  没多久便传来王麻子的惨叫声和求饶声,“救命,救命,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救命啊!”

  ......

  没多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麻子被扔在积雪堆里了。

  打手踩着王麻子脸,吐了一口痰,“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七天内,连本带利八百块,少一分,拿你贱命来抵。”

  说完两人又对着王麻子补了两脚,这才潇洒离去。

  王麻子疼得半晌都爬不起来,许久才吐出一口血沫,艰难坐起身来,恨恨地瞪着眼前被关上的大门。

  可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以前他只敢小偷小摸地在村里玩玩,输赢不过几十块。

  可偏偏王爱华给了自己两百赌资,自己运气也不错,连翻了十几倍。

  又被人介绍着进了这家地下赌坊。

  起初手气不错,一晚上就赢了一两千,接连赢了三四天,手头的钱都有大几千了。

  没想到这两天走了背运,输的裤衩子不剩还欠了一屁股债。

  想到那八百的外债,王麻子心头又惊又怕。

  这个秦九长得斯斯文文,可是一出手便要断人手脚,要人性命,简直就是个笑面罗刹。

  自己也是昏了头来,竟然敢在他的场上闹事,“这钱还不上只怕真的要完……

  不行,不行,我要赶紧逃……”

  他脸色惨白的像鬼一样,喃喃自语,脑子慌乱得很,满脑子想着去哪避避风头。

  忽然那吊梢眼闪过一丝精光,想到了年前表姑“拜托”自己的事。

  听说那个表姑的继女可是卷了表姑家所有的钱,还卖了房子和工作,身上至少也有几千块钱。

  一个孤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怀揣着巨款的孤女……

  王麻子顿时兴奋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本来想等着开春再去收拾收拾那个小丫头片子。

  可现在,事不宜迟,明天就让自己老娘去探探口风,最好直接将人给骗过来……

  ……

  何家村的扫盲班还未正式开始授课。

  这几日姜媛媛都在自己家中安心复习,三丫也不在,沈宁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索性一早拉着煤球出来晨跑。

  可刚走到村口,远远瞧见一个老妇人,半张脸裹在一条脏兮兮的围巾里,露出的肤色蜡黄,一双吊梢眼尽显刻薄,身形微微佝偻,左脚有点跛……

  沈宁突然停住脚步,煤球没刹住车,脖子上的狗绳猛地勒紧。

  煤球不满地冲着沈宁汪汪叫了两声,歪着头望着自己的主人。

  可沈宁只觉得周身血液倒流,纵使看不清那人五官,可也能确定,那人就是王麻子的亲妈姚红!

  因为早年丧夫,她独自一人拉扯大王麻子,又泼辣成性,久而久之,村里人都称她为姚婆子,渐渐忘了她的本名……

  这边的动静引得姚婆子的注意,远远瞧见一个年轻的女娃子牵着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黑狗,嘴角向下撇了撇。

  人都吃不饱的日子,还养这么大一条狗,真是糟践粮食。

  又瞧见那沈宁那漂亮白净的模样,崭新厚实的棉衣,眼眸子转了转,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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