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十点多

  闫埠贵家里。

  黑着脸的刘海中端着大茶缸,他耳边还缭绕着贾张氏的咒骂,只觉得烦躁极了。

  许岱茂满脸讨好笑意,又是发烟,又是添水:

  “二大爷,以后你就是一大爷,三大爷,你就是二大爷,我许岱茂当了三大爷,肯定以你们两位的想法为想法,绝不违背你们的遗愿!”

  许岱茂嘴皮子确实有一套,哄得闫埠贵和刘海中笑呵呵的。

  “二大爷,你的意思呢,这次可是一大爷主动让贤,你不上天理难容啊。”闫埠贵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

  刘海中拿捏着架子,心情好了一些:“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行,那我就为人民服务吧。”

  三人商量好,许岱茂立即拉着刘海中和闫埠贵,去大院宣扬此事。

  正巧在正院遇到洗衣服的何雨柱,许岱茂得意洋洋:

  “儍柱,以后叫我三大爷,明白吗,你要不听话,我保准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心烦意乱的何雨柱,反手把一瓢水泼了许岱茂满脸:

  “许岱茂,你特么也配当大爷?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在我面前拔份,你还不够格!”

  “瞧瞧你的名字,许岱茂?带帽,带什么帽?是绿色的吗!”

  许岱茂气急败坏,指着何雨柱,跟刘海中和闫埠贵告状:

  “两位大爷,你们可都看见了,儍柱他不尊重院里的大爷,这是打我吗,这是打你们的脸!”

  闫埠贵清清嗓子:

  “儍柱,知道你跟易师傅关系好,可这次是易师傅主动放弃的,你要……”

  “我要干死你!”

  何雨柱虎了吧唧,举起碗就要砸闫阜贵,吓得老头先护住了眼镜,后退几步后,气地吹胡子瞪眼。

  “儍柱,你要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院里的大爷!”刘海中板着脸,学着易忠海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呵斥何雨柱。

  上头的何雨柱谁都不放眼里,斜眼看着刘海中,揶揄道:

  “就你?还当一大爷?”

  “先把你自个家的破事管明白了吧您。”

  “贾东旭他妈怎么骂你全家的,你不会没听到吧?”

  刘海中气的摔茶缸:

  “开会,我要开全院大会!批评儍柱!”

  何雨柱梗着脖子,走向刘海中:“来来来,你也别批评了,把我枪毙了得了。”

  “……”

  刘海中气的身子发抖。

  这个儍柱太欺负人了。

  在徐槐面前唯唯诺诺。

  凭啥在我面前,支棱起来了?

  我还是院里的大爷呢!

  “滚,再不滚我真揍你们啊。”

  三人落荒而逃。

  ……

  贾张氏坐在易忠海家里,死活不走。

  易忠海阴沉着脸,却又无可奈何。

  熬到后半夜,易忠海实在没辙了,答应贾张氏,明天借给她三百块。贾张氏想想,点点头。

  等拿到了三百块再说。

  大不了明天晚上继续。

  ……

  今天要去轧钢厂正式报到,徐槐骑着车子哼哧哼哧赶到轧钢厂,这一路上竟是没遇到几个轧钢厂的员工。

  到了厂里才知道,今天周末,除了值班的,没人来上班。

  保卫科科长赵吉来没来,徐槐索性骑着车子,去找前天回来的董欢,摸查他父亲的车祸事故。

  朝阳门附近

  一家大杂院。

  徐槐拎着两瓶炼乳精进了门。

  和95号一样,几乎全部都是公家房。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只有两进院子,很乱,过道窄小,杂物四处堆放。

  徐槐来到后院第三家门口,正好看见一位二十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女子走出来。

  那是董欢体弱多病的媳妇,名叫关洁、祖上是旗人,听说她家建国前,家境富裕,在京城有不少产业。

  在全面国有化刚开始的时候,关家人拒不配合,还煽动其他遗老遗少抵抗,甚至动了真枪,打死好几个公安。

  结果可想而知,全抓起来突突了。

  关洁当时不在京城,没有参与抵抗,回京后调查清楚,关洁也就自由了,只不过她当时的婆家,担心受牵连,把关洁逐出家门。

  也就是董欢家境不好,之前家里老娘卧床不起,家徒四壁,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董欢。

  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凑到一块,过起了日子。

  两人结婚的时候,徐槐跟着他父亲徐有根,在轧钢厂吃过喜糖,所以认得关洁。

  只是几年不见,关洁被磋磨的苍老许多。

  “嫂子。”徐槐喊了一声。

  “你是……?”关洁茫然打量着徐槐。

  “我是徐槐,我父亲是徐有根,我来看看我董哥。”

  听到徐有根的名字,关洁神色复杂,上下打量着徐槐,道了声:“徐槐,你要节哀。”

  “谢谢,董哥呢?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关洁叹口气,眼神中带着哀求之色:“徐槐,你也劝劝董欢,他一直自责,甚至不想上班了,他不上班,那我们一家都得饿死……”

  这时,门帘掀开,一个瘦高个踉跄出来,扑通跪在徐槐面前,眼泪哗哗:

  “徐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师父,如果不是我病了,师父也不会出事。”

  徐槐叹口气,将炼乳精交给关洁后,扶起董欢:

  “董哥,你别自责,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那趟出差,具体是什么情况?”徐槐记得,徐有根不在去广州送货的名单里。

  毕竟徐有根刚刚去了趟西北,回来不过两天,最后突然,莫名上了名单。

  董欢抹了把眼泪,挠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吴队长临时加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吴祥丰吗?”

  “对,就是吴祥丰。你问这个干嘛?”董欢疑惑看着徐槐。

  “没事,你跟我说说,这一路都发生了什么?包括你们的吃喝拉撒,想到多少说多少。”

  “进屋里说吧。”

  两人进了屋,不说家徒四壁吧,也是穷得叮当响。

  董欢在轧钢厂运输队,也就是个学徒,工资一半都得给老娘和媳妇买药,现在好了,自己也病了。

  虽说疟疾没要了他的命,却也要了半条命。

  至今身上都使不上力气,且得养着呢。

  董欢用家里最干净的碗,给徐槐倒了白水,不好意思地告诉徐槐家里没茶叶。

  然后开始说起一路的情况,左一锤右一棒,还真是想到哪说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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