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夜色渐浓,一旁沉默良久的温之衡终于开了口。

  “十一,以后不许和他来往。”

  陈十一没有说话。

  “他是清河崔氏的罪人,崔氏是世家门阀,沾染上了会性命不保。”

  陈十一依旧保持沉默。

  “十一,说话。”

  温之衡拽过她的手腕,迫使她抬头看他。

  陈十一看着他抓过她手腕的手,抬眸看着温之衡。

  温之衡被她盯得不自觉地把手松开。

  陈十一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大少爷,你该去洗手了。”

  睿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姐姐,饭好了没,我饿了。”

  陈十一堆起笑意。

  “快好了。”

  睿儿瞧着甚是奇怪,稚嫩的手摸了陈十一的脸颊。

  “姐姐,你的脸上为什么有手指印,是被人打了吗?”

  温之衡和温之柔脸上尽是一惊。

  温之衡仔细端详陈十一的脸,才发现她的脸肿的高高的,嘴角还带了一丝血色。

  “十一,谁打的你?”

  “是刚刚那个姓崔的吗?”

  陈十一摇头。

  “不是,那人我不认识,他打我一巴掌,我踹了他一脚,算扯平了。”

  “这怎么能算呢?”

  陈十一平静地说道。

  “大少爷是要为我主持公道吗?”

  “自然,你是我的人。”

  “只是仆人而已,大少爷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我早已习惯这样的疼痛,而且,我也已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有仇当场报,用不着别人事后诸葛。”

  温之衡软了语气,不明所以地问道。

  “十一,你今天怎么了?”

  “吃饭吧。”

  二少奶奶喝着碗里的白粥,弱弱地说道。

  “这两天喝白粥,把人都喝没劲儿了,昨日裁了一天的衣裳,这会儿头有点晕。”

  温夫人听了连忙问陈十一。

  “十一,你这几天不是弄了草药去卖吗?回头记得割点肉回来,大人不吃,睿儿也受不住。”

  二少奶奶接着说道。

  “你记得把今天的花儿再采一束回来,实在好看的紧,今早想看你的花束,你竟然还抢了回去,这要是放以前的侯府,早被乱棍打死了。”

  温之远听了连忙呵斥道。

  “你胡乱说些什么?十一挣钱已经很辛苦了,有吃的饿不死就不错了。”

  温夫人沉声道。

  “之远,纯儿说得没错,你凶她做什么?”

  温之柔不耐烦地插话。

  “吃饭,说那些做什么,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挑三拣四的。”

  温之衡一直沉默,看着旁边的陈十一,镇定自若地吃着饭,仿若他们谈论的与她无关。

  她怎么了?

  昨儿还好好的?

  “还有别的吗?明天我一并弄回来。”

  陈十一轻言细语地话终止了他们的吵闹。

  她转头问了温之柔。

  “小姐,还有碎布吗?”

  “有。”

  “我要几块。”

  她跛着脚把柴房里的柴收拾到屋檐下面,打扫干净后,把门板搬在柴房里,以后她便睡这。

  之前剩了点鸡窝草,捣烂后敷在脚腕红肿的地方,她咬紧牙关,取了布死死绑住,休息一晚,明天,应该会好很多的。

  门外,高大的身影遮了外头月色微弱的银光。

  温之衡蹲了下来,要帮陈十一上药。

  陈十一连忙用手挡住。

  “已经上好了,大少爷不必费心。”

  看不清温之衡的神色,但他的话里似乎带来一丝懊恼。

  “你被人打,脚又受伤,为何不同我说?”

  陈十一轻笑了一声。

  “我动作这么明显,以为你们看得到,都是小事情,休息个两天就好了,何必多说,显得自己多想讨人怜爱一般。”

  “你在怪我?”

  陈十一心想,她说的话里有埋怨吗?

  “大少爷,你摸过我的头后的手,反反复复搓洗得通红,你背我回来的晚上,恶心难受得在溪水里把皮都泡皱了,你同我每讲一句话,不知道要忍过多少的傲气和屈辱,才能低声下气,心平气和地说出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我并不会因为你的薄待而怨恨,我也不会因你多说几句关心的话而感恩戴德,所以,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就如一开始,你对我的嫌弃。我是你们的丫鬟,我的身契在侯府,我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大少爷,我要休息了。”

  陈十一侧过身子,听得田中的蛙叫和虫鸣声,还有温之衡微乱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

  没关系,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关爱。

  她从小就没有,也不稀罕。

  休息了一天后,她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她开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

  清晨,她早早地把院子打扫一遍,做好饭,就上山砍柴,依旧采鸡窝草,午时去换钱,偶尔买点肉食,有时候几颗鸡蛋,但大多数都是米粮,日子过得清贫。

  用完晚膳,她打着火把去整理旁边的菜园子,锄头是向对面村子里的郑大哥租的,一天三个铜板。

  自从那晚说开之后,她有好几天没同温之衡说过话。

  说实话,他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

  天差地别的身份,见识,注定了他们没有交集。

  说什么?

  说今天天气很好,说晚上吃什么,说谁的衣衫又破了?

  睿儿有时候会来陪她挖地,他这个年纪,正是什么都新鲜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做辛苦,就算被蚊虫叮咬得难受,也不想回去。

  有次,在田里找到一窝鹌鹑,得了好几个袖珍的蛋,高兴得脸都花了,晚上还特意向他父亲炫耀一番。

  有时候他会陪在一旁,用树枝写写画画。

  “你画的什么?”

  睿儿嘟着嘴道。

  “父亲在教我认字,每天都要考我。”

  陈十一沉默一会,随后问道。

  “睿儿,镇上很多招工的,都要求认字,我也想学,你能教我吗?”

  睿儿听得陈十一愿意与他同学,顿时读书习字都有了劲儿,每次学完教陈十一的时候,总是板起一张小夫子的脸,装模作样的。

  “今天只认五个字,不认完不准吃饭。”

  有时候他自己都认不全,但又不敢对陈十一说,怕失了他这个小夫子的风度,后来每次认字都很认真勤奋,这让温之远很是欣慰。

  鸡窝草的时辰结束。

  五月初,药店已经不收了。

  陈十一很是焦急。

  “薛大哥,你还知道哪里还有其他的活计?”

  薛连星摇头。

  “镇上要做活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想挣钱,实在是难啊。”

  薛连星也没办法帮他了,再说,他已经看在南枝的面子上帮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她百无聊赖地在镇上乱逛,经过以前卖布的成衣店,脑子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掌柜的,你这里除了做成衣,还收刺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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