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矿局,稽查处办公室。

  李涯一脸高傲之态,翘着二郎腿靠在真皮座椅上,听取着农矿局赵普生的报告。

  “李队长,你也知道我们农矿局是清水衙门。

  “以前还能管点事,对津海底下各县稻子摸个底啥的。

  “现在备战,一切物资归民调局管配。

  “勘探轮不到咱。

  “鱼虾也有专门的部门和水路稽查处协查。

  “我们跟摆设也没一样了。”

  赵普生拍打着手背,一脸叫苦道。

  李涯冷眼看着这位肥头大耳的局长,微微一摩挲下巴,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为什么突然要对一个冷衙门设稽查处?

  动这么大手笔。

  不是委座,就是建丰的意思。

  目的只有一个,配合自己搞定詹姆斯。

  他突然感觉肩头的责任很重。

  同时也感激建丰和站长,没把梅盈雪挑明,而是暗中给足了自己机会。

  “不。

  “你有贪。

  “宝坻、唐山一带发现了特大煤矿,你联合了唐山农矿局还有警察局长潘祖佑涉嫌倒卖煤炭。”

  李涯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张嘴就来。

  今天早上发生了三件事,唐山潘祖佑被抓且登上了中央日报。

  沧州、东北四平方向,勘探出大片石油资源。

  熊长官亲自上前线督战,并发表督战宣言。

  他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与英伦人、詹姆斯这一战已经开始了。

  第一场是舆论战。

  英伦人想极力抹黑国府,继而推波助澜断了军援在北美内部洗牌。

  委座、建丰自然要反击。

  潘祖佑被抓。

  熊长官督战四平。

  华北沧州一带发现油田。

  这都是在向国际发出明显信号,国内有的是资源。

  尤其是石油。

  光复以来,石油日趋金贵,向来是美英觊觎之物。

  抛出这个包袱,虽说是饮鸩止渴。

  但好歹能让北美、西方郑重评估国府价值,短期内继续保持军援。

  至于日后,他们会提出什么苛刻条件。

  那是拥有大智慧的委座该考虑之事,李涯想不了那么远。

  他现在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唯一意义,就是要把这把火给烧大了。

  津海是国际大城市。

  这里有很多洋耳朵和声音。

  上边需要他告诉洋人,国内有资源,有超大油田资源。

  所以,赵普生贪没贪不重要。

  就像曹操砍军需官头颅一样。

  他必须斩了赵普生,籍此配合推进舆论战场的锋势。

  “李处长,冤枉啊。

  “局里上上下下已经两个月没发银元了,一人就一担子法币,连两袋大米都不够的。

  “我家里上上下下都没米下锅了,顿顿清汤寡水。

  “我,我上哪贪去?”

  赵普生吓的面如土色,连连叫屈。

  “你不贪,能满肚子肥油,满面红光。

  “如实招来,你是怎么勾结潘祖佑倒卖煤炭的?

  “倒卖给谁,贪墨了多少钱?”

  李涯不依不饶的喝问。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潘祖佑。

  “李队长,我对着苍天,对着委员长发誓,我与此人从未有过交往啊。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赵普生委屈大叫。

  “看来在这你是不会招了。

  “来人,带保密局去。

  “熬一熬,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李涯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高原与另外两个行动队员立即上前用枪抵住赵普生的脑袋推了出去。

  人是明着拖出去的。

  赵普生被拖的鞋子脱落,露着肚皮狼狈的在农矿局大院里叫喊着:

  “你们这是诬陷。

  “我认识况秘书长。

  “我要去军事法庭告你们。

  “我要见况秘书长!

  “我要见张廷锷。

  “我要去督查室告你们!”

  ……

  “是吗?

  “我代况秘书长向你问好啊。”

  李涯拍了拍他的脸,眼神一厉:“带走!”

  他转头看着局里惶惶不安、窃窃私语的众人。

  一整风纪扣,咬牙扭了扭脖子,仰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他是军统出身,又是铁血青年团骨干。

  过去潜伏延城,是建丰的尖刀。

  来津海后,屡屡受挫。

  如今难得建丰还信任、厚爱,岂能不拼死立功。

  但行公事,莫问黑白。

  这就是李涯的信条。

  ……

  人很快押到了津海站。

  迎面余则成正好碰个正着:“李队长,这,这是。”

  “余副站长,迟些我再向你汇报。”

  李涯一摆头,押着人去了刑讯室。

  余则成笑了笑,心里却很是不爽。

  李涯自恃有“从龙之功”,对他依旧是当机要室主任对待,相反因为兼管了情报处,李涯的气焰现在愈发嚣张。

  余则成琢磨着等津海一摊子事平定下来,得想办法盘盘李涯了。

  要不这副站长白当了,占不到实惠。

  “宝兴,重型伺候。”

  李涯到了刑讯室,交代卢宝兴一句,直接去了站长室。

  吴敬中正在喝茶。

  “站长,我把赵普生给逮来了。”李涯顺手把报纸递给了吴敬中。

  吴敬中看了一眼,心领神会道:“可以。

  “声势造大一点,让几家主流报纸都报一报。”

  “谢谢老师,要没有你,我或许这会儿已经被秘密逮捕,发往京陵了。”吴敬中不提,李涯话得到位。

  “你是我的学生。

  “又是金山卫战斗过的英雄。

  “再者出于你师父的关系,我对你一直是有感情的。

  “建丰也很难。

  “你能抓赵普生,看到这层关系,我很欣慰。”

  吴敬中微笑点头道。

  “学生明白。”李涯点头。

  得到吴敬中明确的答复,李涯更是信心倍增。

  “来,吃点水果。”

  吴敬中拉着他在沙发坐了下来。

  “一个赵普生不够啊。

  “你得对某些人好点,最好是爱的死去活来这种。

  “这样她才能原形毕露。

  “一旦她主动劝你泄露数据,许以厚利,要能拿到实证,这些就是咱们在国际法庭上反打军情六处的利器。

  “从事间谍活动。

  “故意抹黑、破坏军援,制造国际纠纷。

  “甭管是英国王室,还是丘吉尔下台后,现在首相叫,叫啥来着……”

  吴敬中说到这有些卡壳。

  “工党的,名字很长,叫什么艾德礼好像。”李涯道。

  “对,就这个艾德礼!

  “只要拿到铁证,证实他们在咱们的地盘借着观察团名义搞间谍破坏活动。

  “统统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吴敬中霸气的抖了抖食指道。

  “老师高见,只是对付女人并非学生专长啊。”李涯道。

  “这方面你可以找洪智有。

  “关键是你得会演。”

  吴敬中道。

  “演,我还是会的,要不也混不进延城啊。”李涯翘着二郎腿,很自信的努了努腮帮子道。

  “不。

  “两码事。

  “你的气质,高傲,精气神,适合那片红色土地。

  “红票嘛,不怕天不怕地,两把菜刀斗阎王,你本色出演就行。

  “但现在你面对的是一个经历了很多男人的女子。

  “你是真爱,还是演戏,她很容易就看穿。

  “尤其是你那,除了建丰谁都不放眼里,十分不屑的眼神,不收敛收敛,随时会穿啊。”

  吴敬中皱眉看了一眼他的二郎腿坐姿,点拨他道。

  “老师,天地良心,除了建丰,我对委座和您可也是一百万个尊敬和敬仰。”李涯忙站起身解释道。

  “口号、忠诚还是留着京陵庆功时去建丰那喊吧。

  “我可不敢跟他争你这风头。

  吴敬中道。

  “对了,需要钱,可以找洪秘书要,打条子,由站里公费开支。”顿了顿,吴敬中道。

  “多谢老师。”

  李涯正穷的叮当响,要的就是这句话。

  “去吧。”吴敬中摆了摆手。

  李涯手往兜里一插,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吴敬中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装都不会装啊。

  “你能对我忠诚,才见了鬼!”

  见微知著。

  看人无须深交,一个小细节就可见其心、其品。

  就说余则成吧,人家坐沙发现在也翘二郎腿,那是有外人在时,想仗自己的威提提架势。

  私下两人时,人家可是板板正正,不敢有半分逾越。

  智有就更不说了。

  虽然成了自家准姑爷,但依旧每天准点擦桌子,端茶倒水,说话姿态放的很低。

  就李涯这做派,跟陆桥山有什么区别。

  往自己这沙发一坐,二郎腿翘的比自己还高,这就是打心里没把自己这个站长当回事。

  子系中山狼,养不熟啊。

  李涯走出站长室,直奔洪智有总务科办公室。

  洪智有正在看报纸。

  吴敬中考虑到洪智有现在的身份和职务,再加上冬天楼道里太冷,现在迎宾桌换了肖国华的侄子肖乾,很干练、很忠诚的一个小伙子。

  大部分时间,洪智有都是在总务科办公了。

  “洪科长,忙着呢?”李涯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洪科长?”

  洪智有愣了愣,哎的笑了起来:

  “甭说还真没人叫过我科长,你这一声差点把我叫懵了。”

  “智有,知道了吗?”李涯问道。

  “知道什么?”洪智有问。

  “你口口声声未来的嫂子,站长侄女是军情六处间谍,现在勾结国际观察团想破坏军援。”李涯把站长侄女四个字咬的很重。

  洪智有是吴家人。

  能把他拉下水,无疑又多一个帮手。

  “还有这事?

  “李队长可不敢乱说啊。

  “就盈雪那么纯洁、高贵的美女能是外国间谍,我宁可戳瞎了自己双眼。”洪智有故作一脸惊讶道。

  “那你可能真得瞎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站长想让我抓她的现行。

  “大概是我得跟她假戏真做,入戏最好深一点。”

  李涯道。

  洪智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简单。”“简单?

  “站长说我眼神不入戏,怕她很容易看穿。”李涯道。

  “这有啥难。

  “你爱她吗?发自内心的。”洪智有问。

  “要说喜欢有点。

  “爱就算了吧。”

  李涯没啥意思的侧头笑道。

  “那就转换注意力,沉迷于对她的美色。

  “什么也不想,仅美色!

  “前儿不是教你拿下她吗?

  “尝到了鲜,你表现的沉迷不能自拔,不惜多次去找站长申请结婚。

  “另外为了跟她好,你可以频繁的要求。

  “为此可以送她礼物,越贵重越好。

  “我相信她肯定也对自己很有自信,你越疯狂,她越会相信是真的。

  “到时候当她以为你离不开,任由她拿捏时。

  “她自然会原形毕露。

  “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这样你人色皆得,还能拿下她立功,岂不是一箭双雕?”

  洪智有笑道。

  “听你老弟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懂了。

  “啥也不说了,给钱吧。

  “站长让我找你支钱,公费!”

  李涯点头道。

  “我的李队长。

  “你从站里突然支一大笔钱给她买东西。

  “谁不知道你有处分在身。

  “她会起疑啊。

  “很快就会明白不是站长,就是我在背后帮你。

  “要知道站长的态度是反对你们结婚的。

  “咋地,还没演,就要穿戏?”

  洪智有瞪了他一眼道。

  “也是。

  “我也是最近穷怕了,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意识到。

  “那咋办?”

  李涯恍然大悟道。

  “你别急,要搞钱,先发疯,今晚务必拿下她。

  “然后接下来这段时间,死缠着她,无休止的申请黏一块那点乐子。

  “让她见识你的疯狂。

  “然后,我让老谢给你推荐个放高利贷的,你去地下钱庄借钱。

  “到时候等立了功,站里给你还了就是。

  “从地下借高利贷,这不就真实、完美了吗?

  “她就是查,也是来源一清二楚,挑不出刺啊。”

  洪智有道。

  “老弟很细节啊,高!

  “就按你说的办。”

  李涯对这个建议很满意。

  走出办公室,他揉了揉眉心,眼底浮起一丝寒意。

  洪智有年纪轻轻,却如此老奸巨猾。

  很可怕啊。

  以后得多留点心了。

  李涯回到办公室,把高原叫了进来:

  “说说。”

  “嫂……梅小姐昨天早上九点去了英伦俱乐部,中午十二点半与詹姆斯在餐厅用餐,中间出去了一趟去见了个人。

  “一点回到了酒店。

  “下午三点两人下楼,在俱乐部打了一个小时的网球。

  “然后回到三楼。

  “一直到现在,还没盯到她下楼。”

  见李涯神色不悦,高原连忙补了一句:

  “哦,或许酒店有别的出口。

  “三楼我们上不去,她可能从别的出口早离开了。”

  说着他瞄了李涯一眼,默默心疼了几秒钟。

  两天一夜啊……李涯皱了皱眉:“她昨天中午出去见的是谁?”

  “尚博。

  “这人原来是警备司令部欧参谋的副官,欧参谋倒了以后,他受牵连离开了司令部,成了地下有名的情报倒爷。”

  高原道。

  “这种人很贼,下次跟踪他小心点。”

  李涯本想去会会尚博,转念一想怕此人回头给梅盈雪透风,便打消了念头。

  “是,李队长。”

  高原领命而去。

  ……

  晚上,八点。

  英伦俱乐部。

  一番缠绵后,詹姆斯终于软倒在了梅盈雪的怀里。

  “宝贝,不行。

  “再这么下去,我就成了你们东方人口中的牡丹下鬼了。”

  詹姆斯喘吁吁道。

  打梅盈雪早上来这,除了中午吃饭、打了会儿网球,他俩就没离开这张床。

  饶是他是铁打的,这会儿也只能投降。

  “讨厌,人家还……”梅盈雪见他一副死鱼样,无趣的撇了撇嘴道。

  “报纸你看了没?”

  詹姆斯拿起床头的报纸,转移她的热情。

  “看了。

  “蒋的舆论战,满世界嚷嚷有石油,想吸引杜鲁门的注意力,继续支持军援呗。”

  梅盈雪道。

  “是啊。

  “前面你洗澡的时候我接了个电话,你的未婚夫把农矿局的赵普生给抓了。

  “我估摸着,到明天早上全津海的洋人都会知道唐山有煤矿。

  “煤矿加石油,很诱人啊!

  “情况对咱们十分不利。

  “你得尽快搞到真实数据,策反你未婚夫为我们所用。

  “只要他站出来揭露这些虚假,我就能在上议院通过停止军援的法案,再借着媒体势力把这股风吹到北美去,彻底斩灭军援派的希望。”

  詹姆斯亲了她一口道。

  “我争取吧。

  “还是那句话,我感觉他并没有那么爱我。

  “而且他是资深的军统特务,我处处都得小心,在没有把握前,心急只会出麻烦。”

  梅盈雪却没有被干昏头脑。

  “好吧。

  “亲爱的,我只能说抓紧时间。”

  詹姆斯为了让她开心,打起精神准备再来。

  梅盈雪却慵懒的起身去了浴室:

  “我该走了。

  “他最近情绪不好,作为未婚妻我要不去陪陪他,是说不过去的。

  “还有,万一他带回来了农矿局的数据呢?”

  沐浴完,她打扮美美的,香喷喷的下楼上了车,直奔李涯家。

  ……

  李涯早就洗好澡等着了。

  梅盈雪昨天见了尚博,应该知道了自己在农矿局的身份。

  原本以为她昨晚会来。

  没想到这个贱女人为了快乐,居然连情报都顾不上了。

  现在他又抓了赵普生,李涯就不信她还能憋得住。

  轰隆隆!

  听到外边汽车的响动。

  李涯快速拿出鹿茸粉,咬了几大勺就着水迅速吞服了下来。

  演戏嘛。

  今儿必须本色演出,好好盘一盘她。

  很快,外面一件蓬松貂绒披风,里边是束腰亮片红短裙的梅盈雪换好高跟下了车,叩响了门铃:

  “涯哥在吗?是我。”

  李涯一抹嘴,然后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往身上撒了点,又猛地咕咚灌了几大口,死命搓了搓面皮后,这才故作醉酒熏然状问道:

  “盈……盈雪,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最近破财,心情不好,专门过来看你呀。

  “这么冷,你不会打算让我就这么一直在外边冻着吧。”

  梅盈雪撇嘴娇哼道。

  “当然舍不得。

  “你,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李涯拉着她进了屋。

  “哎。

  “我今天去见站长了,他,他说你高贵典雅,以后肯定要嫁……也是嫁大户人家,得穿金戴银。

  “还说我之前遭了处分,仕途无望,又没啥家底养不起你。

  “话里话外都是劝我死了对你的心思。

  “我今儿晚上跟洪智有吃饭,听他的口风,站长想把你介绍给胡宗南底下的一个军长,少将衔。

  “说一旦拿下延城,那人肯定还得升,前途无量。

  “雪儿,是我无能与你无缘啊。”

  李涯说到眼眶一红,看着她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

  “姑父怎么可以这样。

  “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还想把咱俩搭进去。

  “涯哥,咱不听他的。

  “这事我爸说了算。

  “钱,我家里也有点,只要跟你在一块,吃苦就吃苦。

  “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梅盈雪强忍着刺鼻的酒味,一把揽过李涯抱在怀里,噘嘴装了起来。

  “雪儿。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涯靠在她温软的怀里,感动坏了。

  “当然。

  “你的处罚不就是三年吗?

  “这都过去一年了,还有两年,凭你的能力还有关系,只要扳倒余则成,爬上去那还不轻而易举的事。

  “到时候我姑父算啥。

  “糟老头子就会瞎胡来。”

  梅盈雪气嘟嘟的说道。

  “雪儿,谢谢你。

  “能认识你,我,我绝对是了十辈子的运气。”

  李涯抬头看着她,深情的把自己都感动坏了。

  “涯哥,我也是。”

  梅盈雪俏脸一红,眼中泛着秋波娇羞道。

  李涯暗骂这贱货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气氛已到。

  李涯侧着头往她深情吻去。

  梅盈雪被酒水熏的有点想吐,但一看李涯桌上的公文包,烘托到这份上了,不给点好处是不行了。

  反正今晚刷了牙的。

  两人拥吻在一块。

  李涯知道机会来了,先下手为强。

  待酝酿已足。

  他在梅盈雪裙子上擦了擦手,借着酒劲就要撕扯裙摆。

  “涯哥,不行,咱们还没结婚,这样会侮辱上帝的。”梅盈雪死命捂着裙子。

  “去,去太娘的上帝。

  “盈雪。

  “若不能得到你,我一分一秒也活不下去了。”

  李涯这些天的电影院也不是白去的,台词极其肉麻。

  说着。

  他像头饿狼,把梅盈雪彻底扑倒在沙发上。

  梅盈雪半推半就后,准了。

  她知道李涯现在正处在脆弱期。

  再不给点乐子,指不定被吴敬中一打压,真对自己没了兴趣。

  哎。

  就这样吧。

  涮锅好歹也是个乐子,总比回去睡大觉要痛快些。

  关键……梅盈雪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公文包。

  那里也许就是自己落户英伦的希望。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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