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空间。

  在十几双复杂的眼睛中。

  楚轩站在光球之下,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慢了好多拍,甚至刚才明明郑吒揪住他的衣领,他应该能躲开的。

  但他却做不到。

  他怎么了,无论是记忆还是思维,都似乎出现了空白和缺陷。

  内心空荡荡的。

  庄博世能清晰地看到,楚轩的心灵之光缺了一大块,整个人的灵魂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帷幕,看不清真切。

  与这个相比,他大脑的皮质的电讯号异常缓慢,已经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庄博世,你说没救了是什么意思,楚轩得绝症了还是”

  看着大家关心的眼神,庄博世沉吟了一会道:“暂时应该不影响他的生命。”

  “那他到底怎么了?”郑吒关切地道,猴急忙慌完全不像是刚才要揍楚轩的样子。

  “楚轩,脑残了。”庄博世说出了自己判断。

  死一般的沉寂,半响之后。

  “哈!!?!!!!”

  所有人都惊慌地尖叫起来。

  “楚轩究竟遭遇了什么?”郑吒脸色凝重地道。

  “是谁害的他?”

  庄博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们不知道他扛了怎么样的压力。”

  ——

  庄博世简单讲述了下魔戒世界的真相,混沌、四神、最后的大战,以及伊露维塔。

  挂得比较早的零点、齐藤一没什么记忆,只是感觉最后一幕十分诡异,没想明白就两眼一闭半死不死。

  但是瞥见了邪神一角的张杰、詹岚、娜儿和朱雯就神色复杂多了。

  诡异的“雪玲儿”,以及穹天之顶邪神的阴影,都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和绝望。

  知道了所有真相的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至高天的恐怖。

  在混沌邪神面前,大部分都是提线木偶。

  兄弟相残,强制恶堕。

  邪神就是喜欢看轮回者的乐子。

  当然,最后楚轩和庄博世给了祂们一下狠的,摇来了伊露维塔,也让祂们成了乐子。

  虽说其他队友没有直面邪神,但都被折腾地不轻。

  娜儿被詹岚差点轰碎精神体,此刻有些厌厌地靠着张杰怀里。

  詹岚则是一脸歉意,对着古典美女道:“娜儿姐,对不起,我那时候以为是魔怪取代了你,所以我”

  “大家,对不起,这一次我又拖后腿了。”詹岚低着头道。

  她在魔戒世界,主要战绩就是差点爆了娜儿的脑袋。

  庄博世也有些头疼,原以为上一场团战詹岚经过硬捍恶魔两大精神力者的高光之后,彻底觉醒,当会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世界中大发神威,基因锁势如破竹进入四阶,成为轮回空间最强的精神力者,一扫酱油阴霾。

  没想到,又恢复了之前的毫无发挥,不,甚至是坑队友行为。

  难道她的发挥必须要有冷却期,必须要两场的酱油,才能迎来短暂的高光?

  还是说精神力者就是被诅咒的职业,在洪荒稀少的精神力者在主神空间就是这么不值钱?

  “詹岚,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娜儿反而劝慰道:“混沌手段实在太恶劣、太具有欺骗性了。”

  张杰抱着娜儿感叹道:“博士,我原以为二阶基因锁加上双A级别的念动力,足以让我应付大部分敌人。”

  “没想到,差点被邪神看一眼之间爆了脑袋。”

  “只有S级强化和四阶基因锁,才能介入这种战场吧。”

  没有渡过心魔的轮回者,哪怕有着S级强化,面对这种擅长引诱恶堕的混沌邪神,那就是一盘菜。

  再强也发挥不出来。

  “你们都算好了的”庄博世摇了摇头:“东海队的几个人才是真的惨,赵缀空.”

  他看向了赵樱空,发现她也是一脸沉思的样子,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

  “赵缀空被色孽腐化,直接变成了一个36E的扶她娘了。”

  “还有张他们的弓箭手”

  “也被恶堕成女体,然后就又被赵缀空给”

  庄博世捂着脸说不下去了,见过那个场景的铭煙薇也是脸色发青。

  “WHAT!”程啸一脸惊骇,捂住了自己的裤裆:“邪神这么恐怖吗!”

  “混沌邪神能够颠覆一个世界,是主宰一个河系的恐怖存在,但总是喜欢用阴私手段。”

  “我们能够全须全尾地退了出来,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混沌四小贩除了恐虐光明正大一些,其余三个都喜欢用阴暗手段搞小动作。

  所有人都沉默了,现在几个四阶刚刚到爆城,庄博世是人形魔动炮,普通情况下输出也就是爆大陆。

  但在几个邪神面前,星球都只是他们的玩物。

  詹岚不解道:“可是,按照主神的规则,不是没有必死的任务吗”

  “南炎洲、北冰、还有连面都没有见到的森州,他们几支队伍,不是必死无疑吗”

  按照邪神对阿尔达世界的渗透和掌控,没有四阶在的队伍,就是落地成盒的宿命。

  不管你有什么智慧,采取什么办法破局。

  都逃脱不了被控制的命运。

  而且,根本没有一丁点情报,连一丝准备都做不了。

  庄博世分析道:“邪神没有办法算到主神会派什么队伍来,什么样等级的轮回者来。”

  “他们甚至无法发现主神的痕迹。”

  “所以,祂们没有选择。”

  “只能盯着整片大陆,一旦发现任何陌生的降临者,就把所有手段用上。”

  “不然,你为什么觉得赵缀空那样的四阶会直接堕落。”

  “四阶可没有那么廉价。”

  “是这样吗,他们,算是替我们抗雷的扫荡兵?”零点有点难以置信,他看向主神,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主神,难道不是公平的吗?”

  “公平?”庄博世嗤笑道:“主神什么时候讲过公平。”

  “主神不在乎一切,只在乎队伍中有没有强者成长起来。”

  “四阶!”

  “不能培养出四阶的队伍,对他来说都是可以随时重启的工具而已。”

  “我们战胜了恶魔队之后,主神已经将我们的定位,提升至另一个级别。”

  “是真正的打手,而不是实验室随时可以重启的实验品。”

  “所以,我们的新人会越来越少,但面临的挑战——”

  “只会越来越强。”

  “甚至,主神会让我们去解决正在发生难以想象灾难濒临毁灭的世界。”

  “我们,是清扫者,是主神的双花红棍。”

  这才是轮回空间最强队伍的待遇。

  经历最危险的绝境,获得最丰厚的奖励。

  郑吒脸色不佳地道:“也就是说,以后团战队伍越多,我们越危险。”

  “可以这么认为。”庄博世点头道。

  “普通团队,连做我们队友的资格都没有。”

  “人数不是评价我们世界的强弱与否,其他小队的强弱才是。”

  “什么时候,天神和恶魔成为我们队友的时候,那就是真的麻烦了。”

  “主神,你可真看得起我们!”齐藤一苦笑道。

  “我们经历如此危险的世界,必然意味着,四阶之下的队员,将面对更强的压力。”

  “你们,不可能再作为依附,获得一定的庇护空间。”

  “如果不打开四阶,南炎和北冰的下场,就是未来。”庄博世说着十分残忍的话。

  “而我们三两个,不可能时刻保护的了你们。”

  庄博世看着已经在吃起蛋糕的楚轩,叹息道。

  程啸总算明白了,四阶之下皆蝼蚁是什么意思。

  确实是这样,这样的战场,四阶之下只能作为拖累。

  若是上个世界只有楚轩郑吒庄博世三个人,反而会轻松很多。

  在中州,不成四阶,就要被淘汰。

  “上个世界,是混沌入侵邪神灭世的灾难,最大的功臣就是楚轩。”庄博世看向了楚轩。

  没有楚轩,庄博世和郑吒最多只能保存自己,不可能有能力干涉到帷幕之后的邪神。

  楚轩因果叠加,强行提升状态与奸奇拼了个五五开。

  还能强行扯出庄博世的未来因果,给庄博世一段时间免疫亚空间侵蚀的状态,让他成就金丹。

  这种堪称圣人级别的状态能力,若是没有一点代价,傻子也不信。

  但——

  这个代价就是失去楚轩最引以为傲的智慧吗?

  那真是太大了。

  看到正在用一根沾满奶油的手指敲着键盘,顺便敲一会还停下来咬着指甲思考的楚轩,庄博世感叹道。

  “要不是楚轩付出了巨大代价,我们能够活下来一半人,就已经是主神开恩了。”

  “什么代价?”郑吒焦急地问道。

  “心灵之光,永久地缺了一块。”庄博世道。

  “外在表现,就是现在这样,失去了智慧,连一个成年普通人都不如,现在他就相当于那些智商只有八岁的孩子一样,基本没多少自理能力了。”

  “还是那种比较笨的八岁孩子。至于战斗,就别多想了,除了火影世界和恐怖组织,没人会把八岁的孩子扔战场上。”

  庄博世叹息道:“而且,他还永久地失去了部分情感,很可能变成自闭症。”

  “失去了情感?”郑吒脸色复杂地道。

  如果对于其他人,这个代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楚轩不一样。

  他是为了获得情感、补全自身才想方设法进入四阶。

  获得真正感情,这是他最大执念,但这一次楚轩却主动再次让自己残缺了。

  “有办法恢复吗?”郑吒看着已经把笔记本弄冒烟而手忙脚乱的楚轩,心里有些堵。

  庄博世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本事,主神也做不到。”

  “这是涉及本源和心灵之光的缺陷,可能需要时间慢慢静养,至于多久,真说不好。”

  “很可能需要以百年为时间单位计数。”

  庄博世想到了原著复制体也是心灵之光受创之后,进入轮回世界修养。

  但楚轩是超出极限透支心灵之光,把一千年后都给抵押贷款,受损程度超乎想象,能否自愈,他还真没什么把握。

  “我在主神这边看到一个价值SSS支线剧情的宝物,生生造化丹。”铭煙薇睁开了眼睛,说道:“可以修复心灵、灵魂、基因、根源等等一切损伤,并且附带成就先天道体,直接将筑基提升至元婴境界。”

  “27个A级支线.”程啸惊讶道:“虽然现在一部恐怖片人均获得了一个A级支线,那起码还得再来一部才可以吧.”

  庄博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全员A级支线剧情,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绝境,而且大家难道都不强化了吗。”

  “这一次,要不是利用了主神的队长认定,我们也没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话虽这么说,但主神最后那横跨多元宇宙的无限之威能,那原本高高在上的混沌四神,在主神的光辉下,像是几只被挂在空中的小鸡仔。

  这让他对主神的能力认知更深了。

  对于主神来说,四神也只是烦恼的苍蝇,限制于规则,祂不可能主动打死苍蝇。

  但苍蝇始终是苍蝇,自以为是对他的一切算计,就好像蚂蚁计划绊倒人类一样。

  可笑至极。

  程啸看着楚轩的样子,突然脸色怪异地道:“生生造化丹太贵的话。”

  “要不——”他做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

  “楚轩还有一次复活机会吧,如果我们送他复活,那样主神会不会直接把他恢复了呢,复活只需要B级支线剧情,而那颗丹药需要81个B。”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大家都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程啸。

  你小子可真是个天才!

  庄博世有一万句话想吐槽,他十分怀疑楚轩在现实世界拿程啸做试验了,不然不至于如此大仇。

  “可是,这样也太不人道了。”詹岚有些犹豫地道。

  詹岚,你也动摇了啊!

  “人道不人道另说,万一楚轩没办法恢复,那不是白死了。”齐藤一摸着下巴道。

  眼看着话题又要歪了,庄博世连忙制止大家的讨论。

  “好了,复活的价值非同寻常,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整个轮回世界有几个复活机制,每个轮回者能够复活几次。”

  “万一大家只有一次复活机会,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他知道整个轮回世界也就只有两次真复活机会,一个神鬼传奇,一个纳尼亚传奇。

  纳尼亚传奇万一被天神队掌握了,那中州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必须珍惜。

  可不能为了这种玩笑给楚轩送复活去了。

  “我建议,每一次我们的收获以自愿使用为主,但同步设立一个‘楚轩救助基金’,每一个世界结束留一个A到两个A,给他攒着买药。”

  “或许我们攒着攒着,他就好了。”

  “作为队长,我先捐一个A。”庄博世举起手说道。

  楚轩听见有人叫他名字,看了大家一眼,但没想动作太大,到鼻梁上的眼镜掉了下来,场面十分滑稽。

  “哈哈哈!!”程啸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其他人都没有笑,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你们干嘛不笑,这是楚轩诶,多滑稽诶”

  庄博世看着程啸缓缓道:“程啸,我得提醒你,楚轩只是脑残了,不是失忆了。”

  “现在经历的一切,他都会有记忆。”

  “你自求多福吧。”

  “哈哈.呵呵”程啸头上冷汗就冒出来了。

  楚轩,可是极其小心眼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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