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这个词,曹操已经说倦了。

  刘备这祖辈须得积下多少阴德,才能够遇着一个既是萧何又是张良,时不时还能客串鲁班的人物?

  曹操这人骨子里有浪漫主义文人气质,所以非常喜欢给自己手下人起外号。

  比如,

  把荀彧比作张良,钟繇比之萧何。

  徐晃比作周亚夫,许褚比之樊哙。

  典韦比作古之恶来,张辽比作召虎。

  这些外号既是曹操出于对手下人的喜爱,也是希望勉励他们,让他们以自己举出的先贤为榜样。

  朝着这个目标时时勉励,精进自己。

  这种事刘备也经常干。

  但哪曾想,刘备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物。

  曹操强忍心中妒意,沉声问:

  “玄德这几日之所以坚守不战,难道便是为了制造这发石车?”

  “……正是。”

  刘备耐心为曹操解释,“这发石车体态庞大,运送不便,故只能临阵组装。”

  “况其所费石料甚巨,这段时间,备已命军士上山采石。”

  “以供我军攻山之用。”

  这发石车的部件,还是李翊在征完青州后,回到下邳时,顺道运送过来的。

  经过这几年江湖巧匠的辛苦制造,整个徐州已有发石车近百乘。

  而李翊直接带了五十乘过来,近一半之数。

  曹操羡慕之余,也能意识到这件“大杀器”将在战场上扮演怎样的角色。

  虽还未见其威力如何,仅就看一眼这构造,便令人望而生畏。

  “……善!”

  曹操一颔首,“有此发石车,贼可破矣。”

  于是与刘备商议出兵攻山事宜。

  两边各自出兵,将五十乘配重式投石机推至营墙之内,正对着袁军所在的土山。

  山上旌旗招展,袁军弓弩手严阵以待。

  此时他们尚未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诶!营门开了。”

  有哨兵注意到联军营寨大开寨门,从中走出来不少身披重甲的步兵。

  重甲步兵极其昂贵,将之出动,定是做好了夺山的准备。

  “不必惊慌,准备放箭!”

  袁军将领从容指挥,纵然是重甲步兵,在面对他们的火力覆盖时,也不可能顶得住。

  “……嗯。”

  李翊立于高处,用望远镜眺望着山上的袁军布置。

  此时数十架发石车已经缓缓推出,每一架都如同巨人的臂膀,粗大的木架上缠绕着坚韧的绳索。

  “上弹!”

  李翊冲底下人一挥手,从容指挥。

  “……来!使劲儿,使劲儿!”

  众军士力大者,抬着巨石,小心翼翼地将之放上去。

  绞盘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大都督,一切准备就绪!”

  底下军士向李翊汇报工作进度。

  “准备!”

  李翊轻轻将手一抬,旋即目光闪过一丝寒意,大声喊:

  “放!”

  一声令下,绞盘猛然松开。

  巨石呼啸而出,划破长空,石破天惊一般砸向远处的土山。

  原本在土山上架好弓弩的袁军将士,只觉头顶一黑,猛然抬头看时,巨石已经掠过头顶。

  只听得“轰”一声巨响。

  石弹击中山顶,山体震颤,尘土飞扬。

  周围士兵,脚下晃动,全都失去了重心。

  不少人直接坠下山去,痛苦哀嚎。

  紧接着,天上更多巨石飞来,如雨点般砸落。

  轰隆隆……

  天崩地裂,岳撼山崩。

  袁军修筑的土山,在一轮又一轮的巨石轰击下,应声而塌。

  营内之人,一齐拥上去,拽动发石车。

  巨石飞空,指山乱打。

  袁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弓手、弩手,先登士砸死,坠死无数。

  袁军士兵皆惊慌失措,哭喊奔逃。

  轰击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

  烟尘散去,原本高耸林立的土山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

  只剩下未能逃走,却已身负重伤的袁军在地上痛哭嚎叫。

  曹刘联军抓住机会,挥师冲突出去,不费吹灰之力将众军士擒住。

  此役,河南军大胜,重创袁军精锐部曲先登营。

  ……

  “我军败了!”

  败报很快传回到河北中军大营处。

  袁绍面色铁青,紧皱着眉头,听着底下之人汇报战况。

  “……此役,我军修筑的土山全部被贼军摧毁。”

  败逃回来的将士,一脸惶恐地向袁绍汇报军情。

  “我军伤损如何!”

  袁绍几乎是要嘶吼出来,他怒骂这人避重就轻,不谈重点。

  土山毁了还可以再建,但士兵死伤短时间内却没办法补充。

  更别说这还是袁绍最精锐的部曲先登营。

  “……先、先登营兵士死伤过半,全都负伤。”

  “恐、恐短时间内不能投入到战场中去了。”

  唔……

  袁绍听到这个消息,捂着心窝,强忍痛处,追问道:

  “其余士兵呢?”

  除了先登死士外,每座土山上还配备了其他的弓箭手、弩手。

  五十余座土山,袁军几乎是将军中的全部远程部队都拉到前线去了。

  “……这。”

  那败逃回来的将领不敢答。

  袁绍怒道,“说!”

  “与先登营一样,死伤过半!”

  那将士撇过头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人都呆在山上的,既然先登营士兵死伤过半,其他的弓弩手不一样得死伤过半吗?

  其实道理很简单,只是袁绍不愿接受这个现实,非要亲耳听到罢了。

  “……唔!”

  袁绍两眼一黑,脚步踉跄,摔倒在地。

  左右惊声大呼,上前将之救起。

  少时,庖人取来参汤喂袁绍服用,袁绍醒转,命人将此次大败的消息封锁。

  勿让军中其他人知道。

  众人从其言,虽然这种事不可能绝对锁住。

  但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尽量淡化此次大败的影响罢了。

  又过两日,袁绍稍有好转,复召诸将过来议事。

  “诸位这几日可有探听清楚,贼军是如何破我土山群的?”

  袁绍咬着牙,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逄纪出列,解释道:

  “禀明公,据探报。”

  “河南军是用了一种新式的发石车,此物声震如雷,惊天动地。”

  “霹雳响处,土陷地摧。”

  “故军中皆称其为‘霹雳车’。”

  “……好个霹雳车。”

  袁绍蹙起眼眸,啧啧感叹。

  就河南的生产力,竟然能够研发出比河北更加先进的武器。

  实在令人感慨!

  “此物莫不是刘备征伐淮南时,破吾弟寿春所用之攻城器械?”

  袁绍再问。

  “正是此物!”逄纪答。

  嘶……

  袁绍倒吸一口凉气,摸着下巴,静静思考。

  这发石车当初在攻寿春时,一战成名。

  也渐渐传到了河北之地,袁绍虽闻其名,但并未亲眼见过。

  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它的威力了。

  顷刻间,将袁军辛辛苦苦修筑的土山,化作尘土。

  属实骇人听闻!

  “若我军要仿制此物,须用多长时间?”

  袁绍关切地问。

  “……这,却是难呐。”

  逄纪摇了摇头,皱眉道,“此物新鲜,即便是刘备也鲜少使用。”

  “军中有大难未死的兵士逃回来,他们口中所述,大多参差不一,众说纷纭。”

  “虽有能工巧匠,但仅凭军士的口述,便要将之仿造。”

  “这无异于是管中窥豹,水中捞月。”

  袁绍一颔首,沉声问:

  “……你便直说,须多长时间。”

  配重式投石机毕竟只是在发石车的基础上改良,对本时代的人来说并非是天马行空之物。

  理论上,只要熟悉了,是可以聚集能人仿制出来的。

  “此物用之甚少,见过的人更少。”

  “若在此时聚集江湖巧匠,仅凭军人口中描述之状。”

  “少说也得要个三、五年时间,才能仿制出来。”

  逄纪说了一个大致数,但这却是最理想的估计。

  若论能工巧匠,河北确实多。

  但手中现有的信息还是太少,仅凭这点信息让工人仿制,不就是瞎子摸象吗?

  不过真给袁军三五年时间,纵然仿制不出配重式投石机,也能研制出一个威力要远胜过本时代的投石机。

  因为配重式投石机的出现,真正的意义在于其拔高了人们对投石机的想象。

  当它真正出现在战场上时,人们才会惊呼一声,明白一个道理。

  ~哦,原来投石车还能这么玩儿。

  不过袁绍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拍案而起,道:

  “孤如何等得三、五年!”

  “河南贼军,用此物杀尽我军中弓弩手,此仇不报,非丈夫也!”

  若单论此战的死伤人数,对袁绍而言确实是不痛不痒。

  可死伤人的中,除了有袁绍最精锐的先登营外。

  剩下的可全都是弓手、弩手啊!

  射手在古代是非常难训练的,不仅吃视力、还要吃身体条件,还有协调天赋。

  仅选拔就要淘汰一批人,训练又要耽误几年时间。

  要不然怎么说陈王刘宠仅靠三千人,便能在陈国立雄呢。

  因为他那三千人全是弓弩手。

  现在袁绍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一开始修筑土山时,河南军不来抢夺。

  原来是憋了个大的,专门等自己的人上了山之后,再一网打尽。

  现在自己的弓弩手死伤过半,剩下没死的也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投入战场。

  即便将来伤好了,若是此役落下了病根、后遗症。

  能不能拉开弓,长时间拉弓,都得打一个问号。

  总之,袁绍军中现在缺乏远程火力,虽不见得对战局有巨大影响。

  但河北军比之河南军又多了一个短板,已是事实。

  “贼军诡诈,用发石车破我土山。”

  “诸公可速速为我拿策,如何下这官渡大寨?”

  袁绍用手指重重地往案上磕,要众人拿出主意。

  于是河北群臣,纷纷献策,也甭管是好是坏,先拿出来再说。

  只要袁绍用了自己的计策,自己便是受益人。

  即便计策失败了,袁绍也不会怪罪自己。

  这不单单是因为袁绍性格宽仁,更是因为这是职场的潜规则。

  手下人献策,用不用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能让手下人去承担失败的风险。

  就像蒋干盗书,很多电影电视剧都喜欢拍曹操被戏耍后,怒杀蒋干泄愤。

  只有老三国的曹操是强忍怒意,没有处置蒋干。

  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蒋干过江劝降本就有可能成,有可能不成。

  人家冒死把情报给你弄回来,甄别真伪是你自己的事。

  如果就因为你自己脑子不够使中计了,就处置手下人的话,以后谁还敢为你出谋划策?

  基于此,袁绍手下人可以肆无忌惮,不分好坏的将自己的计策全盘献出。

  只一炷香时间,几乎每一名谋士、武将都献了一策。

  面对这么多计策,袁绍一时间踌躇难决,忽听得有下人来报青州有使到。

  袁绍即命之带入。

  俄顷,进来之人竟是张郃。

  袁绍惊问道:

  “儁乂,汝不去守青州,来此为何?”

  张郃面露羞惭,拜道:

  “禀主公,青州、青州丢了。”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原来,张郃自济南出逃以后,深恨张南、吕旷二人不发兵救他。

  于是没有去平原,而是直接掠过它回了冀州。留守冀州的河北大臣,无权处置张郃,只让他等候袁公发落。

  张郃丢了青州,本就心中有愧。

  与其惴惴不安地等待结果,不如直接去前线听候发落。

  故而张郃星夜兼程,赶来了官渡前线。

  不过张郃也取了一个巧,那就是他把自己的本部人马全都带过来了。

  言外之意,

  袁绍只有格局够大,让张郃将功折罪,那这部人马就会成为河北军的一大战力。

  若是袁绍杀了张郃,或是将他收押,夺了他的兵权,那无疑会使这部人马军心不安。

  像之前袁绍夺了沮授的部曲给郭图时,郭图就指挥不动。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郃身上。

  未等袁绍发话,郭图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出言责备发难了。

  “张将军,临行前袁公是如何叮嘱你的?”

  “汝又是如何答应袁公的?”

  面对郭图等人的责问,张郃无言以对。

  菜是原罪,输了就注定要失去一天的狗叫权。

  况张郃这次也是输的心服口服,没什么好抱怨的。

  若论不甘,心里还是有的。

  就看袁绍给不给自己洗刷耻辱的机会了。

  “……袁公,张郃损兵折将,不如将之收押问罪。”

  郭图向袁绍提出建议。

  袁绍却挥了挥手,“眼下我军新败,士气低迷,儁乂素有威望,可定军心。”

  微微一顿,又道,“况前不久方失了颜良、文丑,若再杀一大将,于军不利。”

  你有你的心思,组织有组织的考量。

  袁绍最近为了打压河北派,他不仅采纳了河南派速攻河南的计策。

  还将河北掌权的人物沮授、田丰除权、下狱。

  若是再将河北名将张郃一并给收拾了,那河南派的势头就摁不住了。

  “汝与高览虽失青州,然青州兵少,本就非我军主战场。”

  “况李子玉天下奇才,用兵如神,连孤都要忌他三分。”

  “汝等败于他手,情有可原。”

  “现今高览在军中戴罪立功,汝便与他一道罢。”

  袁绍最终赦免了张郃丢青州的罪过。

  此举无疑使张郃感激涕零,顿首拜道:

  “谢袁公,末将一定戴罪立功,以报明公厚恩!”

  袁绍遂让张郃起身,一起来商议破敌之策。

  张郃也很快弄清楚了目前的状况,袁绍大军卡在官渡进不去了。

  因为曹操、刘备也把主力部队屯在了官渡。

  “官渡大寨难破,前日李翊也弄出个什么发石车来。”

  “将孤的先登死士、弓弩善射之士,杀伤过半。”

  “短时间内,孤也无远程部曲可用。”

  “若无弓弩手掩护,只恐官渡更加难破。”

  “是故召尔等齐来,便是要尔等为孤拿个主意。”

  袁绍再次重申,也是提醒众人,方才他们所献之策没一个是袁绍看上了的。

  张郃急于表现,立功心切,乃主动献计道:

  “启禀主公!末将在青州时,本有十全把握可以坚守两月时间,等到主公援军过来。”

  “不想却被李翊用穴攻潜入城内,故而丢了东平陵,连失数城。”

  郭图一声冷笑:

  “枉汝为袁公帐下宿将,竟连穴攻小计都未能识破。”

  “怎还有脸说出来?”

  张郃睨他一眼,并不理会,接着说道:

  “今官渡一线,乃曹刘临时起寨。”

  “若我等能用穴攻之法,潜入寨内,里应外合。”

  “此未尝不失为一良策。”

  袁绍眼眸蹙起,沉吟半晌,觉得此计可行。

  当初面对公孙瓒的易京大楼时,他便是用此法攻破进去的。

  如今同样受困于官渡大寨,或可用此法破局。

  于是采纳张郃的穴攻之计,命人组建“掘子军”。

  然后命军人用铁锹,连夜掘土,暗打地道,直透联军大营。

  时李翊每日在军营中巡视,见袁军连续几日未来攻寨了。

  暗想袁绍大军远驻前线,日费之粮何止联军数倍?

  料定其不会与联军比消耗战,那必然是在策划什么。

  于是,乃登高望远,持望远镜眺望。

  遥遥便看见袁军士兵在山后掘土挖坑,乃笑道:

  “此袁军不能攻明而攻暗,发掘伏道,欲从地下透营而入耳。”

  陈到、牵招在侧,问是否需要通报一声刘备。

  李翊挥了挥手,“此等小事,何须劳烦主公?”

  陈到进言道:

  “既然知晓袁军欲掘土入我大寨,不防提前打断。”

  “不必。”

  李翊微微一笑,“彼既兴此工事,我正要使其徒费气力。”

  “待彼入我寨后,我再瓮中捉鳖。”

  于是,众将纷纷问李翊该如何做。

  李翊谓众人道:

  “列位可率本部部曲,绕营掘长堑,则彼伏道无用也。”

  袁军挖地道,是纵向挖进来的。

  河南军只需横向挖一条长堑,袁军便成了瓮中之鳖了。

  于是官渡内外都开始忙碌起来。

  外边儿打洞,里边儿挖沟。

  又过十日,袁军掘开地道,忽见眼前透亮,以为挖到头了,于是猛然冲出去。

  方一露头,周围喊声大起,伏军四处。

  袁军见河南军早有准备,便欲拔刀迎战,却见自己身陷于堑中,不得施展。

  众袁兵无奈,只得口中衔着刀,准备从堑上翻越过去。

  哪想河南兵早已杀到,各持刀枪剑棒,对着袁军便往堑里赶。

  不少袁军刚翻出来,又被打回去。

  未能翻越的袁军堪一露头,顶上刀枪已照面劈来。

  袁军脑袋,登时现出万点桃红。

  一时间,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快撤!快撤!”

  袁军身在堑中,被河南军居高临下打击,根本没法正常中作战。

  在数轮的攻势下,士气立马崩溃,灰溜溜地钻回洞中。

  “诶!别挤别挤!”

  “调头,快调头!”

  还有不少不明所以,往洞前赶得人,忽见前面战友竟冲自己来了。

  “怎么回事?到底往那边走?”

  “别问了,快走!”

  回过头来的士兵,照面就是两耳刮子。

  挨了打的士兵还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前方人声嘈杂,不时还有惨叫声传来。

  便知肯定出问题了。

  于是也跟着转身点头往回走。

  “诶,别抵着我!”

  洞内狭窄,众袁兵肩并着肩,脸贴脸着,转身大是不易。

  至于堑内未能走脱的袁军士兵,则尽数为地面上的河南兵给斩杀了。

  “痛快!这仗杀得真是痛快!”

  张飞一手扛着蛇矛,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盛赞李翊的才智。

  “这帮袁兵小崽子,还指望用先生的战法来攻我军。”

  “哈哈!当真是布鼓雷门。”

  不同于关羽独领一营,张飞仍在李翊营中听候调用。

  这也是刘备的意思。

  显然在刘备看来,关羽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但张飞还缺少一点稳重,把他留在李翊身边,也是希望他能向李翊多多学习。

  见没有新的袁兵出来,张飞便对李翊说道:

  “先生,这帮袁军肯定见是我军早有准备,剩下的人便缩回去了!”

  “现在当何以御之?”

  李翊朗声一笑:

  “吾之大寨,非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须得留下些什么。”

  于是,命张飞将这几日提前准备好的干柴硫磺取出。

  然后内置于洞口处,以木板覆之。

  “点火!”

  一声令下,众军士持火把,丢进洞内。

  顿时浓烟滚滚,硫磺之气刺鼻。

  李翊命军人持扇立于洞口处,以扇吹风,往洞内扇去。

  洞内原本空气便不流通,忽又闯入一股黑烟,袁兵立时气喘不能呼吸。

  “……咳咳咳。”

  袁军士兵开始捂着口鼻咳嗽,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

  由于不通气,不少士兵脑袋缺氧失去了意识。

  一人倒下,将路堵住,以致后面士兵皆没法通行。

  “……咳咳,将之平躺,爬过去!”

  士兵在后面提醒前排士兵,让他们把死在前头身躯躬直的人身子打平。

  这样他们才好过去。

  “……咳咳,不行太暗了,没、没力气了。”

  话落,一名士兵倒下。

  紧接着,一名又一名士兵跟着倒下。

  不断有人被熏死在洞内,因为地道狭窄,导致了后面的人都没法走脱了。

  最终,袁绍组建的“掘子军”几乎尽数死在洞内,只有几十人勉强逃了出来。

  早有人将军报报给刘备,刘备急忙赶来看。

  见地上浓烟滚滚,一问才知是李翊的主意,不免抚掌大笑:

  “贼欲施穴攻,偷我大寨,反自取其祸也!”

  于是,重赏李翊,又分赐酒肉给此次参与防守的士兵。

  众军士气大振,连连拜谢。

  袁绍连施两计,皆被李翊出手反制。

  而且都是杀得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袁绍此刻才感觉到李翊的可怕,这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如此狠辣绝情。

  想我袁氏四世三公,帐下能人无数,唯独没有李翊这样的奇才。

  袁绍目光逡巡一圈,看一眼河北诸臣。

  有了李翊珠玉在前,这帮人现在袁绍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唉!”

  袁绍背着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众人知袁绍此时心情不好,俱不敢上前询问。

  唯有郭图谄媚之心甚重,见袁绍作此长叹,便有意关心,问道:

  “曹刘小胜,我军小败,如今仍是我河北势大。”

  “袁公不必因这小小的失利,而唉声叹气。”

  袁绍睨郭图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孤非是叹我军失利。”

  “而是叹我军中竟无一个李子玉,能为孤分忧解难!”

  这……

  郭图面露尴尬之色,正要开口解释,袁绍的话却再次传来。

  “从前总听人说李子玉何等青云之士,可比张子房。”

  “孤虽闻其名,但并未真正见识过其才能。”

  “直到两军正式会战,孤才知世人诚不欺我。”

  “孤少年时在洛阳遍交好友,结识天下英雄。”

  “直至见着李翊,方知天下庸才甚多。”

  “不如翊者多,胜似翊者少!”

  袁绍这话本是感慨李翊这种奇才少见,恨其不为己用。

  然在场的河北群臣却都尴尬地立在原地。

  袁绍虽未明指他们,却也显得他们无能。

  咱河北这么多名士,却干不过一个李翊,众人老脸确实有些挂不住。

  “……近日,孤策反的曹操近侍徐他,已为曹操所斩。”

  袁绍怀着沉重的心情,道出了另外一个坏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俱不知说什么好。

  郭图方才热脸贴了冷屁股,忙献策道:

  “主公不必烦恼,吾有一计,可破官渡,擒拿曹刘!”

  郭图还想卖个关子,等袁绍来问,可袁绍却并未显露出多少兴趣。

  郭图主动提出来:

  “河南比之我河北,谷物更少。”

  “我军自灭公孙瓒后,收编了大量乌桓骑兵。”

  “今可将其分作轻骑,袭扰曹刘粮道。”

  “彼若粮食不得供应,官渡岂非唾手可得吗?”

  任何计策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尽管郭图的计策虽然在理,但如何将之实施,并取得成功,却又是一个新的难题。

  “不!”

  袁绍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孤自有计破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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