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翊传回书信,言及要用自己的食邑,来分赏给有功之臣。

  刘备初时尚不解其意,经诸葛亮开导,他才明白过来。

  说白了,李翊作为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面对手底下一帮兄弟,还有一帮袁氏旧臣。

  他需要通过封赏来收拢人心,以方便他后续的统治。

  李翊当然也有这个权力。

  可如果他真冒然大肆在冀州封赏官员,难免落得个“拥兵自重”之嫌。

  遂通过这封书信,来暗示刘备。

  若老刘你没什么意见,我就去“收买人心”咯。

  虽然老刘可以不在意,但李翊身为臣子却不能不这样做。

  想通这一点之后,刘备也不禁感慨:

  “子玉一生唯谨慎,终是备有负于他。”

  遂将李翊的要求通通满足,并为李翊增食邑三千户。

  此次河北受到封赏的功臣,约有二十余人。

  既包括徐州老臣,亦有袁氏旧臣。

  此二十余人,包括张顗、马延在内,皆封为列侯。

  其余依次受封,论功行赏。

  河北军民,皆大欢喜。

  不表。

  ……

  冀州,渤海,南皮。

  这日,李翊正于案前,埋头批军折。

  毛笔软毫疾走,不觉案边便已堆起了厚厚一迭。

  书房内静可闻针,除去墨水研磨的轻微声响,便只余清冽的炉内檀香缓缓萦绕。

  南皮功曹甄尧抱着一迭竹帛走了进来,见案上堆满书迭,堆也堆放不小了。

  乃出声劝慰道:

  “……使君,不妨歇一歇。”

  “这公文是永远也批不完的。”

  李翊充耳不闻,仍是低头,笔墨不停。

  甄尧乃不敢出声打扰,小心翼翼地清理案上的竹帛。

  约过半个时辰,

  李翊忽地抬头,脸上挂笑,将刚刚写好的竹帛递给甄尧。

  “甄功曹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欲寻你。”

  “你且将这封竹帛,交到荀府君手里。”

  荀府君便是荀攸。

  李翊当了冀州牧后,自然要为自己的治所选一位太守。

  经过一番考虑,还是决定用徐州老臣。

  最终选择了荀攸为渤海太守。

  甄尧小心接过竹帛,粗略扫一眼后,惊道:

  “……使君要将渤海分作两郡?”

  “……是。”

  李翊点了点头,一捋颔下胡须,正色说道:

  “此事吾也是考虑许久。”

  “可将渤海南北分作两郡。”

  “南边就以浮阳、般河为界,仍作渤海郡。”

  “北边就以束州、巨马河为界,然后以东平舒为治所,作章武郡。”

  话落,李翊又将手搭在案上,似考校一般,饶有兴致地问甄尧道:

  “甄功曹可知,吾缘何要为此事么?”

  甄尧可不比庞统,很多时候李翊都要反过来问庞统计策。

  而甄尧还算年幼,李翊也有心培养这个年轻人。

  “……莫非是因为冀州封赏之位不够,所以才分出一郡,另行赏赐?”

  甄尧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想。

  此次北伐,参战之人极多。

  立功的人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但官位只有那么几个。

  小了给出去是侮辱人,大了一是数量不多,二是怕胡乱给出去容易惹祸。

  “……甄功曹只说对了一半。”

  “吾分出章武郡来,的确是想提拔一些功勋之臣。”

  “但分此郡县,亦有吾之战略考量。”

  战略考量……?

  甄尧眉头微微一皱,“使君是说幽州的二袁儿?”

  “……不,是三郡乌桓。”

  李翊眼眸一蹙,沉声说道。

  三郡乌桓就是乌桓人。

  提到乌桓人,就容易让人联想到张辽的白狼山封神之战。

  其实此战,才是把张辽抬进武庙的战役。

  不过,有一个误传说张辽是“阵斩匈奴王”。

  其实乌桓人并不是匈奴人的后裔,也不是他们的别支。

  早在西周春秋时期,在内蒙古西拉木伦河和老哈河流域,便生活着一个部落族群。

  这支部落叫东胡。

  不过随着匈奴冒顿单于的崛起,东胡部落很快便被匈奴人打败。

  一部分东胡人被匈奴人附庸奴役,另一部分人远徙东迁,入了大兴安岭的群山之中。

  而这支东迁的东胡人,一支逃到了鲜卑山,一支逃到了乌桓山。

  所以这两支东胡人分别发展为了鲜卑人与乌桓人。

  没错,乌桓、鲜卑其实都是东胡人的后裔。

  至于我们说的三郡乌桓,则是乌桓人趁着东汉内乱之际,侵入汉地。

  乌桓王蹋顿,趁机占领了辽东郡、辽西郡、右北平郡。

  这三郡都属于幽州。

  袁绍灭公孙瓒后,选择了跟刘虞一样的怀柔政策。

  不仅以家族子女为己女,嫁于乌桓人,并矫诏封了蹋顿乌桓王。

  乌桓人感念袁绍恩义,遂也心甘情愿为袁绍效力。

  如今的三郡乌桓,实力已经相当强横了。

  它恶心的点就在于,作为游牧随时可以攻打你。

  但它所处的地理位置,交通却十分不便,又穷又落后。

  你去打它,反而费钱费人,纯纯放血槽。

  渤海虽然是人口大郡,经济潜力极好。

  却也面临着被乌桓人侵扰的潜在威胁。

  所以李翊才决定将渤海北部分出来,以章武郡作为战略纵深与之隔开。

  而渤海郡,则可以全力发展生产农业。

  “那不知使君打算用谁为章武太守?”

  甄尧又问。

  “……徐公明。”

  李翊沉吟片刻,选择了徐晃。

  “……喏,下官这就去与荀府君商定此事。”

  甄尧未及出门,又有一侍者走进房内,行了个礼:

  “使君,袁夫人在外求见。”

  李翊只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批阅案前竹帛。

  那侍者见李翊点头,又躬了躬身子,便退出书房外去了。

  俄顷,袁莹在侍女陪同下走进房内。

  将兜帽摘下,任由侍女脱了披风。

  “来了?”

  李翊目光微微一抬,便直对上那双美眸。

  袁莹福身行了一礼,才走近了些:

  “外面有些飘雪了?”

  言讫,款步走至案旁,朝那研磨的童仆瞧了一眼。

  后者当即会意,搁下墨悄悄退了出去。

  李翊望一眼窗外,叹道:

  “不怪这几日瞧着天气阴沉沉的。”

  “汝回去路上当心些。”

  话落,已是又将一封公文给写好了。

  李翊拿在手里检查,目光从头扫至尾,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峻,合了竹帛递给还在等候的甄尧。

  李翊语中带着几分沉着:

  “这封军令,汝一并拿去给荀府君,叫他依我令行事。”

  “传达冀州各处郡县。”

  甄尧连忙捧了竹帛,原来这道军令写得是:

  ——“其与袁氏同恶者,与之更始。”

  “诸民不得私雠,禁厚葬,皆一之于法。”

  大意为,凡是与袁氏同流合污的人,皆可改过自新,本府既往不咎。

  如今战事已经结束了,民间百姓不得私自寻仇。

  也不得在没有官府文件的情况下,随意厚葬他人。

  一切都得依法办事。

  李翊颁布这条法令,依然是在尽量淡化河北、河南大战对民众的影响。

  眼见诸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李翊这才将目光落在袁莹身上。

  闻着她身上似有微苦的药香,不觉眉心微微一蹙:

  “……可还吃着药?”

  袁莹本是河南人,又常年随袁术生活在南方,早已适应了那里的气候。

  如今迁到北方来,难免有些水土不服。

  尤其刚生完孩子,身子羸弱,加上舟车劳顿,便害了场大病。

  “吾已遣张神医为夫人看过,纵是风寒,七八日也该好了。”

  “难不成张神医的方子治不得夫人之病?”

  神医有两位,张仲景被李翊留在了北方。

  后来官渡之战时结识的华佗,则被留在了徐州。

  因为徐州正在大力发展医学,兴办医校。

  张仲景的离开,医道谒者的职位便有空缺,正好给了华佗。

  这种利国利民利己的好事,华佗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欣然留在了徐州,一面为人治病,一面传授医术给学生。

  袁莹玉手执墨,在砚台上匀匀打着璇儿。

  “不……妾身的病已好了。”

  “请夫君放心。”

  说话的声音很轻,“适才是去看了宓姐姐。”

  李翊毛笔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神色。

  “……这便对了,汝等当时常与伯母往来。”

  自将刘夫人等众接到南皮之后,李翊有意安排家人,确切地说是安排袁莹。

  去刘夫人家串门,因为李翊都是借着袁莹的关系,才能管刘夫人叫上一声伯母的。

  不止如此,

  每每有重要场合,需要夫妻二人同时出面的活动,李翊都是带着袁莹出去。

  为的就是展现自己“袁家女婿”的身份,从而做给河北人看。

  按《献帝春秋》记载,袁绍死后,河北人是:

  ——“市巷挥泪,如丧亲家。”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袁氏:

  ——“世布恩德,天下家受惠。”

  考虑到袁氏的影响力,李翊这才努力去缓和与袁家的关系。

  并且以“袁氏正统”自居。

  毕竟袁术虽然是骷髅王,但人家确确实实是袁氏嫡出。

  而袁绍也真的是小婢养的。

  袁莹见李翊一时不语,眸底渐渐泛上了几分戚然,仍继续道:

  “今日定有一场大雪,宓姐姐的身子,受不了寒的。”

  李翊便问,“……她还好么。”

  袁莹黛眉一扬,忙道:

  “宓姐姐虽然时常避开夫君,但莹儿总觉得她心里是一直念着夫君的。”

  “……她想见您。”

  李翊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这话你听着不觉得好笑吗?

  她有意避开自己,却又念着自己,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翊抬眸望向窗外,见漫天飞雪随风而去,不知所踪,终是道:

  “且坐会罢,待雪停了再回去。”

  微微一顿,并不看她,“吾会去的。”

  言外之意,自是说他会去看一看甄宓的。

  袁莹暗自松了口气,她自跟姊姊分别之后,身边已无太多可以交心之人。

  多亏了李翊“逼着”她去串门,她才认识了甄宓姐姐。

  这位同样出身于名门贵胄,知书达理的女子,与袁莹话很投机。

  算是她到北方后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袁莹依言离了案前,却不去落座,反朝着李翊方向端端正正跪坐下来。

  “……甄宓姐姐生的貌美,为人又知书达理,家世又好。”

  “此前莹儿去见伯母时,伯母便常对我言,若无夫君,袁氏一门断难免于斯难。”

  “‘故愿就甄氏为君侯执箕帚’,此为伯母原话。”

  “既然长辈无甚意见,夫君又何必也似宓姐姐那般不主动?”

  “人家是女儿家,多有不便,夫君堂堂男儿,还有什么顾虑的?”

  李翊闻言,竟弯唇笑了,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袁莹的鼻子。

  “你这妮子,竟然教训起我来了?”

  “……嘻嘻,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袁莹俏皮地偏了偏脑袋,像一只小雪狐一般。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能单凭意气去做。”

  “还要去考虑它背后所带来的影响。”

  “……什么影响?”

  袁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呵呵,就比如——”

  李翊望一眼袁莹,“比如你的姓氏。”

  “我的姓氏?”

  袁莹一怔,楞柯柯地说道:

  “我自生来便姓袁,未尝有人论我姓氏如何。”

  “……呵,虽无人明言指摘,然无处不显其意。”

  “莹儿不明,丝毫亦不明……”

  袁莹呆呆地摇了摇头,不能理解李翊这话是什么意思。

  更不知道这跟甄宓又有什么关系。

  “冀州贤才甚多,若甄功曹不姓甄,可为我府上功曹否?”

  李翊耐心地开导袁莹,向她阐明这其中的道理。

  “……江湖非刀光剑影,乃人情世故也。”

  说完,便要起身出门。

  甫一出门,只见甄尧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李翊一皱眉,“叫汝办的事,可办妥当了?”

  “……呃,是是是,下官已将使君的公文交给荀府君了。”

  “适才荀府君有消息传来,说幽州袁熙、袁尚,起五万大军南下,直逼我渤海郡!”

  啊!?

  袁莹听到这个消息,不免一惊。

  她虽不问政事,但还是清楚渤海郡是紧邻着幽州的。

  等于说幽州之兵一旦南下,直接就打到渤海来了,一点纵深都没有。

  李翊瞧一眼袁莹的反应,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调侃似的一笑。

  仿佛在说,瞧见了吧,这便是我要分章武郡出来的原因。

  纵然他们这些上位阶级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但底层民众得知这些消息难免会恐慌。

  分一个章武郡出来,也能起到安定民心的作用。

  “……使君,我冀州兵马虽众,但分屯于别处郡县。”

  “若要全部调来,也须时间,渤海只一万郡兵。”

  “依在下之见,不妨先从河间、安平调转兵马过来。”

  “命张郃、高览两位将军,领兵来援。”

  李翊挥了挥手,拒绝了甄尧的建议。

  甄尧正欲询问缘由,李翊则径直走向大堂。

  “不必惊慌,二袁儿又不是胁生双翼,岂能顷刻间飞至我郡。”

  “且召各级官员来大堂议事。”

  很快,渤海的各级官员纷纷赶来正堂,商议拒敌一事。

  “二袁儿来得急,尽起幽州之兵,来犯我渤海。”

  “其意在夺取冀州,主公将河北事务委任于我,我自当尽心守御。”

  “诸位皆是肱股之臣,与我也共事多年,这里没有外人。”

  “诸公有什么意见,尽管畅所欲言,不必顾虑。”

  这是河北官员与徐州老臣首次在重大会议上的共事,所以李翊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告诉大伙儿既然入职了就都是一家人,不必再有河南、河北的地域成见。

  大家现在都算是在为刘老板办事儿,好好干,保管吃香喝辣。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翊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两边争吵。

  以致意见不合,拖慢办事效率。

  张辽也算是徐州老臣了,他率先开口发言:

  “袁氏势力盘踞已久,不可不早除。”

  “今其既已尽起幽州之兵,殊死一搏。”

  “不妨起大军迎之,毕其功于一役。”

  “以免夜长梦多。”

  “诶!不可。”

  已经是章武郡太守的徐晃,站出来反对张辽的意见。

  “……使君自上任冀州以来,一直推行缩衣节食,节省军略开支。”

  “今要与幽州之兵决战,必起别处郡兵。”

  “中间粮秣辎重运转,耗费多劳,有损国力。”

  “自有悖李使君初衷也。”

  张辽意味深长地望一眼徐晃。

  暗道好你个徐公明,我原以为我张辽已经算是标准的职场人了。

  没想到你徐晃比我张辽还狠,真是拍马屁与无形之间。

  他这就属于典型的跟着领导的方针走。

  方案只要是与领导方针相悖,便是错误的。

  果不其然,李翊对徐晃的一番发言很是满意,出声赞扬道:

  “公明所言,甚合吾意。”

  “今河北诸郡初定,我各处郡县,都留有重兵,就是为了预防不测。”

  “若调集他郡兵马,一费钱粮,二费时间。”

  “三者,大材小用。”

  打仗是最烧钱的,所以李翊打仗的原则始终是:

  要么就不要打,要么就往死里打。

  现在打个锐气尽失的二袁儿,居然还要调动其他郡的兵马,这得浪费多少钱?

  “……那不如,向关将军求援,请他从青州增派些人马过来。”

  “使君看是如何?”

  陈到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渤海郡毗邻青州,青州发兵,随时可以支援渤海。

  最重要的是青州战略位置好,几乎不受外敌威胁。

  即便把兵派出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哈哈哈。”

  辛毗仰头大笑,“列位诸公所言,俱非善论。”

  辛毗算是袁氏旧臣的代表人物了,适才都是徐州老臣在发言。

  这下轮到他来提意见了。

  “不论是从他郡调兵,亦或者从青州征调人马,那都耗钱耗量。”

  “有悖使君缩衣节食的治国方针。”

  “况从我冀州本郡调遣兵马便已罢了,青州非我冀州辖属。”

  “若向青州求援,难免惊动徐州。”

  “使君才刚刚上任,便要向外州乞求援军。”

  “……这不显得我冀州之人无能吗?”

  辛毗摊了摊手,表面上在说显得他们无能。

  实则是在讽刺,从外州调兵,会显得李翊这个领导人无能。

  这哪是丢我们的脸,是丢领导您的脸呐!

  “……嘁。”

  听出辛毗话里的讥讽之意,陈到、张辽等老将皆面有愠色。

  “那便直接打,不必麻烦了!”

  “我等愿为先锋!”

  讨论到最后,武将们纷纷急眼了。

  打算回归最简单暴力的方式——干就完了。

  反正他们冀州又不是没有兵。

  就算渤海的兵真打不赢,再从河间、安平调就是了。

  若不是李翊为了省钱,换作其他领导人,早就从这两个郡国处调兵过来给二袁儿包饺子了。

  “……诸公勿急,诸公勿急。”

  还是辛毗出声打断众人,他捻着胡须,洋洋洒洒地献出一策:

  “吾有一计,不须劳烦使君出动兵马,便可使幽州之地自乱。”

  哦?

  李翊眉梢一扬,喜道:

  “辛别驾有何妙计,请为我言明。”

  辛毗毕竟在河北干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人事政务还算了解。

  当即洋洋洒洒,献出一策。

  “袁熙帐下虽有五万兵马,但有三万余数,尽数掌握在张南、焦触二将手中。”

  “此二人原是幽州豪族出身,袁本初平定幽州之后,仍用此二将。”

  “保其部众,置于袁熙帐下。”

  “目今袁氏衰败,二将必生反心。”

  “使君只需修书一封,许以高官厚禄。”

  “张南、焦触必起兵反叛幽州!”

  “到那时,又何须劳烦使君起渤海之兵征讨?”

  “更别谈要从他郡调遣兵马,费钱费力了。”

  李翊大喜,连道妙计妙计。

  当即修书一封,秘密发往幽州去。

  时焦触、张南正在广阳郡。

  广阳郡,又称燕国。

  此前说过,袁熙手中的幽州真正实控的地方只有涿郡和渔阳郡。

  两个郡之间,便夹了一个广阳郡。

  之所以没将广阳算进来,就是因为张南、焦触手里握有重兵,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二将已经得到了幽州刺史袁熙的军令,命他们尽起本郡兵马,配合袁氏兄弟南下。

  在得到军令后,二将依令调动了兵马。

  但却并未着急南下。

  眼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北方之地早已换了主人。

  二将这些天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跟着袁氏兄弟混到底还有没有出路?

  就在二将踌难决之时,忽报冀州有使到。

  并且其称是二将旧友。

  张南、焦触即命人将之请入。

  乃马延、张顗也。

  此二将乃是袁尚旧部,因临阵倒戈,协助李翊破了袁尚主力有功,遂封列侯。

  他们与张南、焦触算是老同事。

  “两位将军,别来无恙否?”

  马延、张顗异口同声问候。

  所谓又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眼见着曾经的同事,如今一个个在冀州混得风生水起。

  张南、焦触还不明白这二人是个什么货色吗?

  就是个普通的三流武将而已。

  只不过在时代浪潮中,站对了队,所以混得比许多一流武将都要好。

  马延、张顗二人的故事告诉了世人,关键时刻站好队,真的很重要。

  “吾等奉李冀州之命,特来邀两位老友举事!”

  马延、张顗直接开门见山,阐明了希望张南、焦触尽起幽州之兵,反叛袁熙的请求。

  “如今袁氏大势已去,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冀州从不亏待有功之臣,两位老友见我二人但清楚一二。”

  “似我二人这般不才,都能大享富贵。”

  “而两位老友却拥数万之兵,有擎天架海之才。”

  “若肯举兵协助李冀州平叛,必得厚赏,委以重用。”

  马延、张顗不算舌辩之才,但手上能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

  他们只需照实说便好,不信你二人不心动。

  果不其然,张南、焦触皆是怦然心动。

  本就觉得跟在袁氏身边混,已经看不到前景。

  更别说他们手上本就握有重兵,无须听从二袁儿的指挥。

  “……愿闻其详!”

  张南、焦触一拱手,恭恭敬敬地询问计策。

  马延、张顗二将乃道:

  “只要两位将军肯起兵举事,李冀州会上表朝廷,奏焦将军为幽州刺史,张将军为渔阳太守。”

  “你二人可驱率各郡太守、县令、县长,以背袁向刘。”

  张南、焦触从其言,又补充说道:

  “愿从老友之言!”

  “只是我郡中袁氏拥趸极多,待明日我等杀鸡儆猴,以便起事。”

  马延、张顗大喜,连忙道:

  “好好好!要举事就快。”

  “二袁儿那边已经动身了,可莫让李冀州等急了。”

  次日,一大早。

  天刚刚蒙亮。

  张南、焦触便会聚全部兵马,谓众人说道:

  “袁尚、袁熙倒行逆施,执意与朝廷作对。”

  “今吾等可降朝廷,改过自新。”

  “公等莫要执迷不悟,一误再误,否则剑不容情!”

  喊完,命人牵来一匹白马。

  张南、焦触杀白马,立盟为誓。

  相约有不从令者,皆斩!

  底下众人皆不敢说话,只得依次歃盟。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大声叱道:

  “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败走。”

  “吾智不能救,勇不能死。”

  “于义有违,若还要乃北献刘,恕吾弗能为也!”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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