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从南愣在了原地,“知意就是无头女尸......”

  也就是说,早在两个月前知意就死了。

  而他还一直怪她娇纵离家出走。

  她死的那晚,打给他的那通电话,是她最后一通电话。

  江则说知意死亡的确切时间是晚上8点。

  薄从南痛苦地闭上眼睛。

  当她被凶手砍掉脑袋的时候,而他却在跟孟项宜庆祝MB比赛胜利,俩人甚至情不自禁的拥吻。

  他都干了什么?!

  两个月前的记忆不断回溯。

  这些记忆无疑提醒着他,他在知意死后都干了多少荒唐事。

  他简直不是人。

  沈义康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垂在身侧的手不停颤抖。

  孟项宜突然尖声喊,“妈,你没事吧?”

  一直没说话的方兰茹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办公室内混乱起来。

  孟项宜忙着打120,沈义康抱着方兰茹往外冲。

  薄从南呆坐在原地,像是失了魂。

  突然薄从南叫住江则,“我能不能见一见知意?”

  江则知道,他说的是尸体。

  江则冷笑一声,“薄少之前看到那具尸体就恶心,嫌弃得不行。现在突然转性是良心发现了?”

  江则说话阴阳怪气。

  薄从南被说得尴尬,“我...那个时候不知道那是知意...我要是知道无头女尸就是知意,我......”

  “别装得一副深情的模样。你那个时候一心扑在孟项宜身上,担心过知意一次吗?现在她死了,你做出这样子给谁看?”

  薄从南被江则说得哑口无言。

  他现在除了自责,就只有自责,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江则背对着薄从南冷声道:“知意的案子,我会追查到底!要是被我查到,知意的死跟你和孟项宜有关。薄从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薄从南意外,“江则,我跟你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要因为这个针对我?”

  江则勾了勾唇,“针对?你没做过,我诬陷你算针对。可你做了,我按法律办事,这叫公道!薄从南,你跟孟项宜欠知意的何止公道!”

  “......”

  说完江则转身就走了。

  法医检验中心。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浑身动弹不得。

  从荒魂岭来到南江分局之后,我就一直被困在本体里面出不去。

  因为眼睛被挖掉了。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

  但我的听觉、嗅觉和触觉还在。

  我能感觉到有人在触碰我。

  他的手指很凉,轻轻触碰着我的脖子和脑袋。

  这动作,应该是在把我的脑袋和身体缝合起来。

  我虽然没了痛觉,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温柔。

  奇怪的是。

  现在我的头颅已经找到,尸体也在。

  为何我的灵魂却迟迟不消散?

  最重要的是,我被困在身体里,哪里都去不了。

  突然一丝光亮照了过来。

  我突然惊觉,自己能看见了。

  我看到薄从南正弯腰,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将我的眼球放进眼眶。

  接着他开口了。

  “还差一只眼球。”

  的确。

  我的右眼藏在佛像里,被凶手送给了爷爷。

  那我的左眼又在哪里呢?

  我突然明白了我被困在尸体里的原因。

  因为我的尸体不完整,想要离开,恐怕只有找到左眼睛的时候。

  法医:“既然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那可以通知他们排查一下社会关系,看看凶手是谁。等找到了凶手,让凶手供出另一只眼球的位置。”

  薄秉谦皱眉,淡淡道:“太慢了。”

  “什么太慢了?”

  “找到凶手,让凶手供出眼球的位置太慢了。这具尸体,我用了特殊的手段才将其保存得完好无损,再过一两个月尸体就不是这个效果了。”

  法医不解,“尸体腐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薄秉谦看着眼前美丽的容颜,眼神晦暗不明,“她这个人臭美,要是走得太难看,我怕她回来找我索命。”

  法医:“......”

  好冷的笑话。

  薄秉谦真是一如既往毒舌。

  我人都死了,他说这种话。

  啊啊啊啊~

  我只想说,放心吧,要是真能索命。

  我肯定不会找你,第一个找的就是那对狗男女!

  尤其是孟项宜。

  我的死,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薄从南还是到医院去看了方兰茹。

  方兰茹醒来之后也不说话,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孟项宜在一旁心疼得都快哭了。

  沈义康负手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薄从南虽满脸疲惫,但还是开口道:“妈,我刚刚已经报警了。警方会尽快破案,你...还是要保重身体......”

  说了话,方兰茹还是没动静。

  孟项宜抓住她的手,“妈,你别这样...都怪我...要不是我,知意就不会赌气离家出走了,当年我就不该回家......”

  孟项宜抬手抹泪,眼泪越抹越多,哭声也大了起来。

  渐渐整个病房都是她的哭声。

  方兰茹到底心疼女儿,她轻轻拍了拍孟项宜的手背,“好了,别哭了。没人怪你,这都是...都是......”

  方兰茹嘴唇哆嗦了下,眼角瞬间湿润了,“都是天意。是老天爷,要收了那丫头......”

  孟项宜抬手擦了擦泪,重重点了点头,“妈,你千万不要想不开,知意走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好好好好......”

  方兰茹紧紧抱住孟项宜,嘴里连声说好,眼角的那滴泪终于掉了下来。

  母女俩就这样相拥哭泣。

  薄从南看到这一幕,想起了知意。

  她正孤零零躺在尸检中心。

  像花儿一样灿烂的生命,就这样悄然湮灭了。

  “从南,你要走了吗?”

  薄从南刚准备开车离开。

  孟项宜快步走来,没询问就自顾自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薄从南抿唇,“有事?”

  孟项宜笑了笑,“明天就是NJ试车了,你能不能来现场看我比赛?”

  选手比赛前,都会参加试车,以此来熟悉比赛的道路。

  薄从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能。”

  “为什么?”

  “知意死了,现在尸体还孤零零躺在警察局,你却让我陪你试车。项宜姐,你还有心吗?”

  孟项宜咬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想缓和他们的关系而已。

  没想到薄从南竟然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她声音哽咽,从包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我本来打算明天给你的。”

  说罢,盒子被塞进了薄从南手里。

  孟项宜放下了盒子,就下了车。

  薄从南皱眉。

  他随手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串木头做的手串。

  她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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