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亦纳勒术,花剌子模的海儿汗。花剌子模的苏丹摩诃末是我的表弟,花辣子模的太后图尔汗哈屯,是我的姑母。我可以支付赎金,五十万枚金币够不够?或者,你们一定要杀了我?请便吧!”

  海儿汗今年五十上下,身形高大,面颊扁平,胡须灰黄,一双康里人常见的吊梢眼微微眯缝着,慷慨陈词。

  很显然,这厮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处于什么状况。

  他以为,杨妙真没有在战场上直接杀死他而是生擒,显然是因为他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即便他猜错了,蒙古人一定要杀了他,那最终也不过是一死而已,还能怎么样?多活这么一会儿,他还是赚了。

  当辛褎将海儿汗的话语翻译出来之后,术赤和赵朔对视一眼,简直要被气笑了。

  术赤道:道:“海儿汗,你不怕死?”

  海儿汗冷哼一声,道:“真神的战士,何惧死亡?只是我的信仰,不允许我主动求死,才被你们生擒的。”

  “不惧死亡?很好!不过你怕是不知道,落在我们手里,死亡对你来说,也只是一种奢侈。”术赤冷笑一声道。

  术赤向赵朔看来,道;“阿朔,你说咱们该该如何炮制他,为咱们死去的商队报仇,为死在他手中的勇士报仇?”

  “我的建议是,将他钉上木驴,环游虎思斡耳朵城三日,让他哀嚎而死!”术赤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弧度道。

  赵朔微微摇头:“木驴之刑,便宜他了。”

  随后,赵朔看向四下,向大帐内的众人问道:“你们都说说,该如何炮制他?”

  “乱马踏死!”

  “活埋了他!”

  “活煮了他!”

  “千刀万剐!”

  “炮烙之刑!”

  “先阉了他,再行木驴之刑,最后再千刀万剐!”

  ……

  霎时间,中军帐内,无论是蒙古贵人,还是汉军诸将纷纷献计献策,出主意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安儿怨气最大,叫的声音最大。

  海儿汗之前发起攻击,这么多大军,他谁也不选,偏偏选择率先攻击镶黑旗。

  显然是觉得镶黑旗在八旗里面最弱,最好欺负呗。

  杨安儿当时就气的七窍生烟,哪怕是一场大战,亲手砍下了几十个花剌子模士兵的脑袋,这口气也没完全出掉。

  想想以后跟其他八旗万户喝酒,他们拿这件事取笑,杨安儿就气的牙痒痒。

  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海儿汗,他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杨安儿用起当初做小贩时练的大嗓门,高声道:“你们这些主意太弱了!要说动刑,还得看我们镶黑旗!当初,我们镶黑旗抓到女真贵人怎么办?直接剥皮!”

  “你们知道怎么剥吗?”

  “在脖子上先拉一刀,一直拉到尾骨,然后从后面把整个人都脱出来。最难的地方,是是手法要精细,不能让受刑的人马上死亡,必须存活一天。放眼天下,恐怕只有我们镶黑旗有如此好手。”

  杨安儿这番话听的众人一阵恶寒。

  没办法,红袄军和女真人的仇恨实在太深了,真是到了生食其肉寝枕其皮都不解恨的程度。

  女真人为了千女真猛安谋克来中原地区,疯狂在山东实行括田法。夺取了山东汉人海量的土地,无数山东汉人失去土地,流离失所。

  山东这几年又发水患,几乎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

  要不然也不会闹出红袄军这样的起义部队。

  红袄军起义后,连刨坟掘墓,挫骨扬灰都大规模的干了,还有什么酷刑发明不出来?

  镶黑旗熟能生巧,还真有不少剥皮的好手。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花剌子模的贵人,我要贵人应有的死法!”

  “求求你们,杀了我,快点杀了我吧!”

  “要不,直接把我活埋了吧!”

  “你们完全可以,把我的牙齿一颗颗的敲掉,手指一节一节的掰断,给那些死去的蒙古商人报仇啊!”

  “实在不行,就木驴之刑吧!木驴之刑,我完全可以接受啊!”

  现在的海儿汗哪里还有刚才大义凛然慷慨陈词的模样?

  跪倒在地上,把头磕得帮帮直响,如果背后能长出一条尾巴的话,保管能摇地帐篷内呼呼生风。

  没办法,刚才辛褎还非常贴心的,将诸将的话语一句一句翻译给海儿汗听。

  不但翻译,还给解释。

  比如,什么是金国发明木驴之刑?

  什么是华夏古代暴君发明的炮烙?

  千刀万剐,又是怎么个玩法?

  到了现在,别说什么视死如归了,就是“木驴之刑”他都觉得眉清目秀的,甚是喜欢。

  他更是后悔极了。

  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贪图蒙古人的财货,向苏丹和太后,提出了那么愚蠢的建议?提出了馊主意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亲自执行?还有最关键的,让别人做援军啊,为什么是他主动请缨?

  那蒙古人是那么好打的?

  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杂牌军,打的他没脾气。

  还有,面对那个强得不像话的女将,让她一枪扎死多好?为什么还要心存侥幸?

  当然了,现在海儿汗再后悔也没用了,他的命运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正如术赤所言,死亡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赵朔道:“辛褎,你觉得呢?”

  辛褎微微咬牙,道:“其实,原本我已经想清楚了,待抓住了海儿汗,究竟该如何为死去的同伴报仇。他不是喜欢钱吗?那就给他!把融化了的银汁,倒进他的嘴里,倒进他的眼睛里,倒进他的耳朵里,让他全身上下都是银子。

  不过,刚才听了那么多酷刑,我觉得杨安儿万户的法子最好。

  请驸马,先让镶黑旗出几个好手,先活剥了他!然后,再在他身上涂抹蜂蜜,让蚂蚁慢慢啃咬。最后,再用融化后的滚烫银汁,灌进他的眼睛、嘴巴、耳朵里,让他死在最爱的金银之下!”

  赵朔向术赤看来,道:“术赤,你觉得呢?”

  “好,就这么办了。”

  术赤微微点头,道:“就让海儿汗穿上永生之服,饮下死亡之杯吧!”

  花剌子模人偷袭的就是术赤本人的兵马,要不是辛褎报信,术赤现在能否活着都不一定。

  术赤对辛褎提出的办法非常满意。

  只是蒙古人说话,喜欢用比喻。

  他将海儿汗那除去皮肤后的鲜红的血肉比作永生之服,将那装满了银汁的被杯子称为死亡之杯。

  不过,这刑罚不必立即执行,赵朔先让辛褎一颗颗敲掉海儿汗的牙齿,防止他自尽。然后,开始处置那些俘虏们。

  这次总共俘虏了花剌子模和西辽精兵,总共两万八千多精兵。赵朔凑了个整,将最弱的八千多精兵挑出来,做了投名状,剩下的两万人编入巴鲁营。

  对那普通的八万七千多俘虏,赵朔就比较仁慈了。

  首先,将这些俘虏中的所有军官,哪怕仅仅是个十夫长,也挑出来,做投名状,让这些俘虏执刑。

  然后,十中抽一,砍了脑袋。

  最后,剩下的俘虏,不但全部全家被贬为奴隶,而且砍掉左脚的拇趾。

  砍掉左脚拇趾对生活影响不大,但是,就用力大受影响,就不能厮杀了。非要头铁地厮杀也行,再被俘虏之后,因为有了记号。不但会杀他们,而且会杀他们的全家。

  他们以后只能作为奴隶,乖乖为蒙古人耕种。

  当然了,作为此战的功臣,八旗将士们,也会狠狠地分一杯羹。

  还有这好事儿?

  仔细算算,相当于每个八旗将士,会有半户奴隶。他们以后的出产,一半会成为自己的收入?这可是细水长流,能传之子孙的好事!

  而且,这才哪到哪啊?

  仅仅打了一仗而已。

  以后,还有两千万人口的花剌子模呢?

  等打下整个花剌子模来,会获得多大的好处?

  荣华富贵,还是厮杀来得容易啊!

  赵朔的决定下达,八旗将士简直一年欢腾。

  接下来,赵朔的大军加上俘虏,总共近三十万人,将虎思翰耳朵城围得针扎不透,水泄不通。

  赵朔派人先是派人喊话,主动献城投降,可以免罪。否则城破之日,除了工匠之外,男丁全部处斩,女子贬为奴隶,只有不高过车轮的孩子得到幸免。

  紧接着,就开始再虎思翰耳朵的东门处,开始对海儿汗行刑。

  来自镶黑旗的好手,花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海儿汗的全身的皮拨下、

  辛褎亲手给海儿汗的血肉模糊全身涂了一层蜂蜜。

  蜂蜜既有杀菌作用,又能暂时替代皮肤,延长海儿汗存活的时间。

  闻着香味而来的蚂蚁,则让海儿汗痛不欲生。

  “你们一定会下地狱的!一定会下地狱的!”

  “万能的主啊,快降下你的仁慈,杀了他们吧!杀了我也行啊!”

  “杀了我!杀了我吧!”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折磨我了,让我去死!”

  “我知错了,我已经知错了!我不该对蒙古商人下手的,请你们开恩啊!”

  “啊!疼死我了!”

  ……

  海儿汗被剥了皮,活脱脱一个肥胖的赤红恶鬼,刚开始还会发出恶毒的诅咒,后来又是卑微的求饶,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哀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蒙古人的酷刑,有条不紊的执行下去。

  海儿汗疼晕了又醒,疼醒了又晕,发出的简直不似人声。

  这还不算完。

  到了第二天早上,辛褎又命人端来煮化的银水,用铁瓢将融化银汁,狠狠的灌入海儿汗的眼睛、耳朵和嘴巴中。

  海尔汗的脑浆,当场被烫熟!

  剥了皮,不断渗血的身体,和银子冷却浇筑的凄厉五官,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

  虎思翰耳朵的守军,哪里见过这个?

  简直都被吓傻了!

  也就是屈出律麾下仅剩的三千乃蛮人对他忠心耿耿,强力压制,才没有当场哗变,投了蒙古。

  不过,很快地乃蛮人也坚持不住了。

  嗖嗖嗖!

  眼见虎思翰耳朵依旧不肯投降,赵朔下令对虎思翰耳朵发动总攻。

  只是这次,抛石车发出的既不是震天雷,也不是石头,而是头颅!

  脑袋!

  赵朔斩杀俘虏的头颅,再加上原来在战场上斩杀的头颅,总共是三万颗头颅,被抛石车抛入了城中。

  这三万颗头颅,成了压垮虎思翰耳朵守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冲啊!杀啊!活捉屈出律啊!”

  “用屈出律的脑袋,换咱们的命!”

  “是屈出律害咱们到这个地步的,是他欠咱们的!”

  ……

  皇宫外,叛军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咚咚咚~~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十几名乃蛮战士,冲入了大殿。

  为首一名甲士单膝跪倒,道:“可汗,城门被叛军开了,蒙古军马上就要杀进来了,还请您早做定夺!”

  “知道了。”

  屈出律认得,这名甲士叫秃勒扎儿,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如今的侍卫统领。

  他淡淡道:“你们也投降吧。稍等一会儿,就拿着我的脑袋,去见蒙古人。说不定,还能谋个高官厚禄,也算我对得起你们了。”

  说话间,他拿起了一杯酒,向心爱的女人看来,道:“来,古兰朵,咱们一起饮了这杯酒,共归西方的极乐世界吧!正如我佛所云,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妄。”

  别误会,这名少女,并不是原来西辽可汗的女儿。

  屈出律虽然娶了西辽可汗的女儿,成为了西辽驸马,才得以东山再起,但他并不喜欢那个西辽公主。再说了,他都把直鲁古杀了,西辽公主怎么可能还和他有什么感情。

  这个美丽的女人古兰朵是契丹人,一个佛教徒。

  乃蛮人的信仰分两种,一部分信仰基督教,一部分信仰佛教。

  原本屈出律是信仰基督的。

  但是,正因为在西辽得到了美丽的古兰朵,屈出律才在古兰朵的影响下,改为信仰佛教的。

  这就更加加深了真神子民,对屈出律的不满。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古兰朵也算是红颜祸水了。

  “好,我与夫君共赴西方极乐世界。”

  二人端起毒酒,就要一饮而尽。

  “慢!”

  秃勒扎儿忽地上前,道:“可汗,我还有话要跟您说。”

  “什么话?”

  “就是……”秃勒扎儿举步向前,离着屈出律越来越近,突然大叫了一声,道:“动手!”

  然后,纵身一跃,猛地向屈出律扑去。

  其他甲士纷纷上前,有的帮秃勒扎儿制住了屈出律,有的制住了古兰朵、

  “你们想干什么?”屈出律双目通红,发出了绝望地怒吼。

  “哼,干什么?”

  秃勒扎儿冷笑道:“可汗,对不住了。一个死的西辽皇帝,哪有活的西辽皇帝值钱呢?您既然要做好事了,就把好事做到底吧!”

  “那你们把古兰朵放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秃勒扎儿向古兰朵看来,道:“谁不知道,古兰朵乃是西辽第一美人,把您迷得神魂颠倒,连信仰都放弃了。如此美人,在蒙古人那里,可能比您还要值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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