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对诗词有所研究的临安王妃,抢过了王小姐手中的诗词,水润的桃花眸子在信纸上迅速扫过。

  她一边看,一边下意识的把诗读了出来,娇俏的眉毛一挑一挑,时刻准备调侃王小姐。

  “春眠不觉晓,梦中衣衫少……

  夜来风雨声,儿女正欢好!”

  裱裱念完之后,眸子顿时瞪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圆脸上瞬间挂上了红晕。

  王思慕也是脸色羞红,但是又没法阻止裱裱将诗念出来,李长安之前和她的诗词往来,都是很正经的。

  但是今天这首,的确是非常露骨了……

  小刚张了张小嘴,明溜溜的眼白转了转,脸蛋红彤彤的。

  今天大开眼界了,看来王小姐马上就要成为公主的姐妹了。

  这是好事啊,不然以公主的单纯,在天王的后宫里常常被耍的团团转。

  如果王小姐入了后宫,再加上平阳郡主,两人和临安公主一起,就能组成天王后宫第一大党。

  如果不抱团,怎么和强势霸道的女帝、高高在上的国师一争高下呢。

  “思慕!”临安单手叉腰,拎着信纸的小手指着王思慕。

  “你跟本宫从实招来,天王陛下有没有临幸过你?”

  王思慕抬起头,脸上红晕稍褪,顺势拉住临安的小手道,“当然没有啦,如果有的话,我怎么会瞒着公主呢,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裱裱狐疑的眸子盯着王思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是,看你还是个雏儿的样子……”

  裱裱恢复了少女时候凶巴巴的表情,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花猫。

  “等你入了天王府,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王思慕嫣然一笑,“那是当然的,思慕一定以临安姐姐马首是瞻,就是不知道天王,瞧不瞧得上我。”

  她的目光中透过一丝狡黠,但是脸上却呈现出楚楚可怜的神态,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这句话故意给临安留了发挥余地,让公主殿下可以指点江山。

  果然,看到王思慕的思春模样,临安就想到了当初被李长安调戏时候的样子。

  裱裱端着小手,坐到了椅子上,又发育了不少的胸脯高高挺起,俨然是一位给少女传授经验的少妇。

  “思慕啊,如果夫君对你无意,又怎么会写这样的诗呢,这显然是没有把你当外人啊。”

  “你是首辅之女,才貌双全,文采甚至远超女帝陛下,天王怎么会不喜欢呢。”

  “女帝虽然有才华,但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要嫁过来,一定比她得宠!”

  王思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话也就临安公主敢说,而且她的才华,和怀庆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而且啊,女帝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侍奉夫君,她侍奉夫君的次数,还没本宫多呢。”

  裱裱扬着下巴,扭了扭愈发柔软熟练的小腰,言语之间颇为得意。

  她不知道的是,怀庆一次的时间和质量,堪比裱裱十次。

  裱裱在各种丹药无限制的加持下,刚刚踏入七品食气境,对双修功法的领悟和自身气机的强度,跟怀庆还是没法比的。

  李长安的后宫,已经开启了全员修行,平阳、临安、许玲月都入了道门。

  王思慕被临安鼓励了一番,似乎大受鼓舞,娇美的脸蛋上又闪过一丝忧虑。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天王陛下了。”

  临安指点道,“最近不是在打仗吗,夫君很忙的,而且他要临幸你,又不需要你去见他。”

  “以他的神通,随时可以出现在你的闺房,大奉还有谁能拦住他。”

  听了临安公主的话,王思慕咬了咬嘴唇,心中隐隐升起了期待。

  天王都写这样的诗了,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吧。

  ……

  是夜。

  王思慕闺房,坐在浴桶中的王思慕,满脑子都是李长安那首小黄诗。

  不得不承认,她很期待风雨之声。

  她和李长安已经很熟了,从刚开始和他探讨诗词,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大奉发生了太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都和李长安有关。

  那个她无比仰望的人,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浴桶中飘满了花瓣,幽幽清香混杂在水雾之中,在房中蒸腾氤氲。

  王思慕撩起一抔热水,抬起一对白皙无暇的手臂,任由温柔的清水,从手掌流过手臂,最终顺着脖颈流到饱满的胸口。

  两枚挺翘的上半部分,沾着一滴滴诱人的水珠,像是浮在水面上一样栩栩动人。

  温热的流水,让王思慕脑中有些迷乱。

  发烫的娇躯,不自觉的在水下扭动。

  像之前的许多夜晚一样,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天王……陛下……”她红润的小口微微开合,呼唤着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

  浴桶中流水哗啦啦的响着,王思慕紧闭双眼,呼吸绵长,享受着热水带来的放松和冲击。

  就在这个时候,王思慕猛然发现,两只肩膀被人按住。

  那双大手十分有力,像一双铁钳一般,牢牢的箍住滑腻的肩膀。

  王思慕瞬间睁眼,然后就发现眼前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观察自己,带着淡淡的笑意。

  “天王……”王思慕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捂胸口,但是两只手臂已经被牢牢按住。

  她本来微微发红的脸蛋,顿时变得火烧一般。

  房中湿热的水雾涌动着,终于飘进了她的眼眸中。

  “思慕,你刚刚叫我了。”李长安似笑非笑,毫无忌惮的欣赏着水中美人。

  王思慕躲无可躲,只能低下头,不敢和李长安对视。

  出水荷花一般的娇嫩女子,感受到了男人火辣放肆的目光,心中窃喜期待,又有些忐忑和不安。

  “嗯……思慕叫了……”她的头也无法垂的太低,因为肩膀被牢牢按住了。

  李长安松开了手臂,“还在等什么,站起来,为本王更衣啊。”

  王思慕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知道,这位大奉最有权势的男人,他的命令无法违抗。

  就连怀庆女帝,也对他恭恭敬敬,服服帖帖。

  王小姐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低着头转过了身子,将一双玉手,伸向了李长安的腰间。

  ……

  半个月后。

  许府。

  华灯初上。

  餐桌边,许新年捧着碗,低头吃饭,偶尔抬头审视一眼姬白晴。

  这位的出现让他既意外,又不意外。

  家里突然多出一位长辈,意外是在所难免。

  许七安已经接受了这位“生母”,倒不是有多亲,而是因为这女人是个好人。

  许新年觉得挺好的,大哥既然把生母带回来,那么这位伯母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许新年和许平志回府后,尤其是后者,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僵凝、沉重。

  与大嫂打过招呼后,就没再说话的许平志,喝光一壶酒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宁宴,许平峰逃到哪里去了?”

  闻言,许新年下意识的看向大哥。

  许平峰被杀的事,兄弟俩都瞒着许二叔,没有告诉他。

  今日见到了大嫂,许二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许七安嚼着米饭,用一种平淡如水的语气说:

  “死了,我返回京城那天就死了,师父亲手杀的。”

  “二叔,他死有余辜。”许七安补了一句。

  许平志沉默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哦”一声,继续低头吃饭,扒饭的速度快了许多。

  不多时,他第一个吃完饭,擦了擦嘴角,“我吃完了。”

  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起身离开内厅,在夜色中走向内院。

  也就两三分钟,厅内众人听见了隐隐约约嚎啕大哭的声音从内院传来。

  没人说话,都当做没听见,继续吃饭。

  等父亲的哭声停下来,许二郎清了清嗓子,下巴一抬,宣布道:

  “我已经晋升六品儒生境,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儒家体系里,六品是一个分水岭。

  到了这个境界的学子,才算真正的中流砥柱。

  因为六品的儒生,拥有不俗的战力,在各大体系的同境界中,属于佼佼者。”

  他用“中流砥柱”、“佼佼者”来暗示大家,自己这个年纪能达到这一步,足以说明天赋卓绝。

  许七安点头:“不错,二郎的天赋确实不错。”

  许二郎刚要谦虚几句,便听大哥说道:

  “婶婶不算的话,二郎的天赋比二叔要强一些,在家里排第四吧。”

  第四是几个意思啊?

  大哥不会是嫉妒我的天赋,在打压我吧.许新年淡淡道:

  “大哥莫要开玩笑,第二第三是谁?”

  许七安沉吟道:

  “第二第三不好说,但你绝对是第四。”

  许新年挑了挑眉,没好气道:

  “难道玲月修行天赋比我好?玲月现在是几品?”

  以他目前的修为,早就察觉出许玲月在暗中修行道门心法。

  许玲月住在天王府,但是常常来隔壁看望父母。

  许七安道,“人家是五品金丹境。”

  金丹!??

  许二郎嘴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

  许玲月跟着李长安就开始修道,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多时间。

  想到这里,许二郎惊呆了。

  五品金丹,那两位天宗的卧龙凤雏,刚刚下山的时候,不也是金丹境界吗。

  灵宝观大批老道士,都不过七品八品,许玲月这是什么样的天赋。

  许新年嘴巴一点点的张开,呆若木鸡。

  爹,一起哭吧.他猛的扭头,看向内院。

  漆黑无光的海底,“荒”巨大的身躯随着暗流漂泊。

  在抵达某处深渊时,没有光明的深渊里,突然伸出五六条粗壮的触手,气势汹汹得拦住去路。

  “哗啦啦!”

  五条触手搅起汹涌的暗流和密集的水泡,朝着“荒”的本体缠去。

  “荒”就像一条灵巧而风骚的鱼,斜游、侧躺、扭大粗腰,轻易的避开触手的缠绕和拍打。

  而整个过程中,它始终没有醒来。

  仿佛是水流在操纵着这具庞然大物,做出各种高难度的躲避动作。

  轰隆隆.海床剧烈震动,深渊里的东西似乎愤怒了。

  一条条邪异可怕的触手从漆黑的海渊里弹出,像怒放的触须,带起大量的、尘烟般的软泥。

  张牙舞爪,似乎卷走经过深渊的一切生物。

  这些触手表面遍布残缺不全的纹路,像是一幅完整的画被胡乱擦拭去一部分,巨大的吸盘上长着肉刺,微微蠕动着。

  “看起来,似乎是一位不弱于你的存在。可惜灵蕴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监正根据触手表面残缺不全的纹路,判断出深渊里怪物的位格。

  “不愧是天命师。”大荒淡淡道,他一个漂亮的漂移,避开了迎面拍来的三根触手。

  触手拍打在海床上,带来地震般的效果。

  软泥尘烟雾般的升腾,把原本清澈的海水化作滚滚浊流。

  “世间任何力量,都有它独特的排列和组合,不同的物质有不同的纹路。

  阵法师的奥义,就是解读这些纹路。

  左边左边,小心规避.

  当把阴阳五行、地风水火了然于胸时,便能掌控掌控世间一切力量.

  又来了,快往右闪,往后闪。”

  监正一边指导,一边说道。

  大荒加重语气,微怒道:“我不是你弟子!”

  “我始终认为,术士是所有体系中最特殊的。

  四品阵法师,便能掌控世间绝大多数的力量,而像你这样的存在,可窥探天机,可观测命运。

  然而,即使是蛊神和巫神这样的存在,前者有天蛊术,后者有卦术,也只能偶尔观测命运一角。

  可你区区一个天命师,做到了超品都做不到的事。

  但如果术士是为了诞生守门人而存在的体系,那么一切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啪!

  终于有一条触手在“同伴”围追堵截的辅助中,成功抽打在羊身人面怪物的腹部。

  顿时抽的皮肉开裂,沁出大股大股的鲜血,把海水染成凄艳的鲜红。

  监正“啧啧”两声,称赞道:

  “厉害,这一鞭的力量,怎么也有一品武夫高阶层次。”

  “荒”沉声说道:

  “怪力就是它的天赋神通之一,全盛时期,它的触手能轻易撕裂我的肉身。

  当然,肉身并非我擅长的领域。

  远古时代,它和“龙”在深海中死战,掀起的海啸几乎淹没了半个九州大陆。

  正是这一战打破了神魔之间的平衡,拉开神魔终结的序幕。

  这一战后,深海中便只剩一位霸主。

  可惜不是它,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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