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金?

  曹操脑袋上又冒出了问号。

  当初的借贷合同上,有这三个字吗?

  他也没仔细看啊。

  那个时候他完全沉浸在借到钱的喜悦之中,也没想过要还钱,自然也就不会把陆川那份借贷合同放在心上。

  现在好了,陆川拿出了借贷合同,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陆大人所说的违约金,要怎么算?”

  “这个简单,合同上约定了,违约金的解释权在我这里,我可以决定收取多少违约金,或者用什么样的方式收取违约金。

  那么曹将军,你现在有三千万钱吗?”

  “多少?三千万钱?”

  曹操呆呆地看着陆川,你可真敢开口。

  我上哪找三千万钱去啊。

  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陆川摇头,“连三千万钱都没有,那这事就不好办了啊。”

  曹操无奈地转过头,他已经不想和陆川说什么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陆川这么财大气粗的,随随便便就能借出来一亿钱。

  虽然不是真正的一亿钱,但一千万钱加上价值四千万的粮草辎重,也已经很夸张了。

  陆川往四周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表情。

  “既然没钱,那就只能用人抵债了。”

  用人抵债?

  曹操依旧无法抓住陆川言语中的关键。

  什么叫用人抵债?

  他好像也不值钱吧?

  等等!

  曹操面色一变,想到了一种可能。

  陆川该不会有那种爱好吧?

  虽然很小众,但在某些士族圈子里,还是很流行的。

  想到这里,曹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宁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让陆川得逞!

  夏侯惇几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纷纷后退,一副你敢看我,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当然,陆川是绝对没有那种想法的,所以他看到曹操和夏侯惇几人都在后退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你们在想什么?

  我是那种人吗?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污!?

  为了避免误会扩大,陆川也不敢卖关子了。

  “听说曹将军此次前往扬州募兵,收获颇丰,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支超过万人的军队,真是让人羡慕。”

  曹操心中苦笑,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说起募兵的事,他肯定很高兴,但是现在说这些,曹操心里只有伤心。

  一万多士兵啊,就这么没了。

  陆川继续说道:“既然曹将军没有钱,那就用这些招募的新兵来低偿违约金,如何?”

  用招募的新兵抵偿违约金?

  曹操又有点看不懂了。

  陆川率领骑兵深夜袭营,他刚刚招募的新兵早就溃败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就算等到明天,能够收拢起来的新兵也不会太多,能有一千人就算烧高香了。

  毕竟这些新兵对曹操都没有归属感,有机会逃跑,谁愿意留下来给曹操卖命?

  新兵都跑了,怎么抵偿违约金?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曹操是没有选择权的,陆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能反对。

  “既然陆大人觉得可以,那我当然没有意见。”

  “好!那就请曹将军暂时留在此地,天亮之后配合我收拢溃兵。不过呢,我也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你手上要是一点兵都没有,将来怎么连本带利地还钱?我可以适当给你留点兵,等你回到河内,还是有希望的。”

  曹操张张嘴,想要说声谢谢,但总觉得怪怪的。

  他花费心思招募来的士兵,等到天亮之后就成了陆川的,他还要跟陆川说谢谢?

  这件事难道不奇怪吗?

  陆川已经有了决断,自然就不会再问曹操的意见,让陆火发出信号,把袭营的骑兵都召集过来,然后把夏侯惇、夏侯渊和曹仁几人的武器盔甲都下了。

  那些跟着曹操的老兵,也被驱赶到一个地方,所有武器盔甲全部收缴,有五百骑兵严加看守,确保他们不会闹事。

  曹操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爽,却无能为力。

  谁让他打输了呢。

  好在陆川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只要曹操等人不闹事,陆川根本不管。

  把武器盔甲都收缴了之后,陆川就让人就地点起篝火,埋锅造饭。

  之前已经说了,新兵在战场上溃败之后,大部分都会选择逃命,而不是回来继续效忠。

  在这样的前提下,陆川在这里干等着,也不会有多少士兵回来。

  更何况那些士兵看到陆川带着这么多骑兵,早就害怕得躲起来了,哪里还敢过来?

  为了吸引那些溃兵,陆川必须要用点手段。

  几十口大铁锅架起来,随身带来的腌肉丢进去,大火猛烧,不一会腌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不止如此,陆川还让人煮了厚粥,往厚粥里面加点盐块和菜叶,粟米的香味也飘了起来。

  等香味飘散出去之后,陆川又让骑兵以埋锅造饭的地点为中心,在方圆十里内来回跑,一边跑一边喊。

  “陆大人收拢溃兵,所有溃兵不记过错,只要愿意过去,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很简单的说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地方,但是落到这些溃兵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跟着曹操打仗,求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要吃一口饱饭,如果可以的话,再攒点钱,回家娶妻生子吗?

  有妻儿老小的,盼着把钱带回去,再多生几个。

  他们的诉求就这么朴实,所以在听到陆川不仅不追究他们的过错,还愿意给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心动了。

  只不过如今是深夜,他们不知道陆川那边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过去,只能找地方躲起来,等天亮之后再说。

  曹操看着陆川这一波操作,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

  陆川不会真的能把溃兵全都收拢起来吧?

  不需要太多,只要能收拢五成溃兵,那就是五千人!

  五千人啊,曹操亲自前往扬州,也才招募了六千多人而已!

  若是这么多士兵全都落到陆川手里,以陆川这恐怖的财力,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拉起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洗刷今日的耻辱吗?

  突然之间,曹操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是陆川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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