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宓善霍然起身,眸光冷冽地扫向那两位正佯装望天的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两位掌事嬷嬷,莫非也是那欺软怕硬的?眼瞅着宫中的婢女被如此欺凌,竟还能心安理得地视若无睹?”

  说完,不急不燥地走到小宫女身边,夺走秦渺渺手中的石块,用力掷向一旁,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并非存心为之。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你非要让这喜庆沾染上血腥之气吗?万一此事传入陛下耳中,那后果,你可曾仔细思量过?”

  两名嬷嬷闻言,似乎也觉得此言甚是有理,遂纷纷附和起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凑上前来相劝:

  “正是如此!这小丫头片子虽死不足惜,但今日是圣上亲选的黄道吉日,怎可轻易见血?还望秦姑娘三思而后行啊!”

  萍嬷嬷对秦渺渺的态度恭敬有加。

  这一切,都是因为户部尚书那位的威慑力。

  秦渺渺的父亲秦先令,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手握国库财政大权,在这京城之中,谁不想巴结讨好,又有谁敢轻易得罪?

  见秦姑娘仍怒气未消,老嬷嬷谄媚一笑,带着狠劲。

  “且让她多活几日,届时,我们再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不论是剁手以示惩戒,还是杖责至死,一切皆由秦姑娘心意决断!”

  那小宫女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仿若凋零的娇花。

  无助地连连磕头,哀声求饶,身体绝望地颤抖。

  秦渺渺的脸色这才稍显缓和,她轻描淡写地瞥了小宫女一眼,眼神冷冽如霜,随后,目光傲然转向一旁的宓善。

  “你可看清楚了?这便是狗东西不长眼的下场!不过是个卑微如蝼蚁的下人罢了!你倒好,竟还对她心生怜悯!莫非,在妹妹的心中,你也与她一样,同为那低贱之躯?”

  言罢,眸中闪过浓烈嘲弄。

  从宓善的穿着打扮,秦渺渺便判断她家境寒酸。

  那些手握权势、地位显赫的几位人物,她早已探听清楚了。

  除了定远侯府大将军的嫡长女,风千重。

  还有丞相府的独生千金,夏染雪。

  以及跟她一同入宫的小姐妹,和她家境相当的慕容绾外,旁的人都无须上心。

  本以为宓善被当众奚落,定会羞愧地躲一旁哭去!

  不料她只是淡然一笑。

  “丫鬟的命也是命。抛开高低贵贱不谈。是你先踩痛她的脚,她才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你要想不承认,那她鞋面上的印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比对一下就知道。”

  “简直疯了!她竟还替那宫女开罪?”

  “真是故意的又怎样!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罢了!待到秦渺渺得了册封,便是主子!别说要那宫女的手脚了,就是将她凌迟处死,也是一句话的事!”

  “这人究竟何方神圣?如此不识时务。相貌也平平无奇,常言道‘一白遮百丑’,她这般肤色黝黑,入选怕是无望了。竟胆敢与户部尚书的千金正面叫板!也不怕日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可我也亲眼所见,确是秦渺渺先蓄意踩了那宫女一脚,此举着实过分了些……”

  议论声纷至沓来,宓善也不生气,清澈的水眸中闪过一道光芒。

  原来是尚书府的千金……

  没记错的话,她是这批秀女中死得最早的一个!

  只因在春花宴上穿错了一件衣服,和当今正得盛宠的毓贵妃娘娘撞了衫,便被毓贵妃记恨上了,事后随便寻了个由头赐她炮烙之刑。

  将人绑在烧地滚烫的铁柱上,倾刻间融尽了皮肉,只剩一具红粉骷髅。

  前世她只是在宫外听说秦家被抄了,秦渺渺还被施以这骇人听闻的酷刑,百姓无不惊恐唏嘘,替她可怜。

  暗暗谴责圣上专宠无度,贵妃心计狠毒!

  现在看来,以秦渺渺这样张狂无脑的个性,会得罪毓贵妃也不奇怪了。

  这时,秦渺渺耳畔拂过一阵细语。

  是来自她身旁一位穿扮素雅,面容温婉的女子,也正是她的至交好友慕容绾。

  随着慕容绾话音流淌,秦渺渺精心打扮过的面容渐露轻蔑之色。

  “你,可是名叫宓善?礼部侍郎府中的庶出小姐?”

  “你的生母,甚至连个名正言顺的小妾都算不上,不过是自西域漂泊而来的窑妓一枚!

  试问,如你这般出身卑微、血统不纯、身份低下的存在,怎配侍奉于君王左右?”

  秦渺渺言辞犀利如刀,毫不留情便剖开了宓善藏于心底的不堪过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

  “嬷嬷,我偶得风声,那些投身风尘的女子,一日之中需接待数十乃至上百位恩客,而她们所诞下的稚子,多半自娘胎里便携带了脏病!”

  “你可仔细记着了,稍顷细细查验她的身子!要是真有恶疾,将来恐污了皇上圣体!”

  周遭众人闻言,惊骇之色溢于言表,望向宓善的目光中满是嫌恶与畏惧。

  不由地连连后退。

  仿佛与宓善同处一室,共吸一口空气,都是莫大的风险。

  “真真是令人作呕!”

  “她怎还有颜面至此!”

  众人纷纷取出手帕,掩住口鼻,生怕沾染上半分不洁之气。

  宓善面色苍白,小巧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异样的冰冷,看秦渺渺的眼光像能凝聚成锐利的羽箭,将她刺个千疮百孔。

  一抹阴影悄然爬上脸颊。

  宓善柔嫩的指尖掐紧,旋然间,便有一只巨型蜈蚣,蠕动百足,从她袖口缓缓爬出来。

  “你造谣我娘,污蔑我有病,像是亲眼看到了似的?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次吗!”

  她声音清冷而坚定,冷冷注视着她。

  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秦渺渺的肩膀,动作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

  借着衣袖的掩饰,

  无人发现,那只蜈蚣只差一点点,就要爬到她身上,钻入衣领去了!

  ——“她不配,难道你就配了?”

  蓦地,一道阴沉的讥笑从后方传来!

  如毒蛇吐信子般不紧不慢,却又满载恶意。

  男子步伐沉稳,携着不容忽视的沉郁与戾气,缓缓而来。

  宓善的脸色倏然惊变!

  脊背不由地僵直,

  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心跟被寒风灌透似的凉了个彻底!

  只因这声音……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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