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心中忐忑,担心皇帝看出破绽。

  “陛下,自臣妾入宫来,未曾沾半点雨露,难道是臣妾讨陛下厌烦?”

  曹贵妃幽幽怨怨,说得温柔,却很直白。

  “唉……突厥使团发难,朕实在是心烦。”

  齐明帝说着,迈步离开。

  “陛下,这就走吗?”

  王来福正在外面想着心事,看到齐明帝出来,急忙凑过来,小心问道。

  “传朕口谕,宣东厂安公公养心殿见朕。”

  齐明帝说着,大步朝养心殿走去。

  王来福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向东厂而去。

  东厂乃是齐明帝创建的,没有特殊官职,却直接归皇帝指挥,属于特务机构。

  东厂首领安泰安公公,招揽江湖异士,净身后进入东厂,专一刺杀地方贪官,和有叛逆迹象的官员。

  接到皇帝口谕,急忙跟着王公公来到养心殿。

  “老奴见过陛下,深夜传老奴,可有要事?”

  安公公知道,没有重要大事,齐明帝是不会见他的。

  “突厥使团带来一匹烈马,白天已经死伤百人,无人能降服,你可有对策?”

  齐明帝叹气问道。

  “陛下,老奴活了六十多年,从来不曾骑马,也不懂训马。”

  安公公低头说道。

  “这么说来,你是没有办法喽?”

  齐明帝十分失望。

  “陛下,老奴职责就是为陛下分忧,虽然老奴及其手下皆不懂训马,但老奴可以杀了那个牲畜。”

  安公公紧皱白眉,恶狠狠地说道。

  “杀了它?”齐明帝眉头紧锁。

  “对,我们虽不能驯服,杀一匹马也不是难事。”

  安公公眼神中透露杀机。

  “王公公,你看呢?”齐明帝心动,征求王来福的意见。

  “陛下,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未尝不可。”

  王来福嗫嚅着说道。

  “好,安爱卿,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齐明帝终于下了决心。

  安公公领旨,转身离开。

  齐明帝总算舒口气,可惜那匹烈马了。

  现在已经三更天,安公公不敢怠慢,召集几个得力干将,直奔突厥所住驿馆而去。

  既然安公公出手,齐明帝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心中没了心事,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陛下,该上朝了。”

  齐明帝正在熟睡,王来福在身边呼唤。

  “什么时辰?”

  “陛下,马上卯时,该上朝了。”王来福小声说道。

  齐明帝精神抖擞,大步来到八宝金殿。

  文武百官齐呼万岁,磕头参拜。

  “宣突厥特使进见。”

  齐明帝认为,安公公已经杀了那匹白马,他要看看突厥特使是什么反应。

  “你们大齐国卑鄙、无耻……”

  几个突厥特使进来就开始骂骂咧咧,满口脏话。

  “大胆使者,竟敢在我天子面前辱骂,把他拿下。”

  文武百官充耳不闻,只有户部尚书萧赞脸上挂不住,出言指责。

  “你是何人?”

  秃噜雷手指萧赞问道。

  “我乃户部尚书。”萧赞说道。

  “一个户部尚书,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秃噜雷根本看不起萧赞,伸手扒拉一下,萧赞站立不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陛下,这个特使辱骂皇上,殴打老臣,陛下做主啊。”

  萧赞恼羞成怒,跪倒告状。

  齐明帝知道这个萧赞爱找事儿,可今天突厥特使实在猖狂。

  无论是谁,都看不下去。

  反正白马已经摆平,齐明帝也不再担心,开口说道:“大胆番邦特使,竟然藐视朕,你可知罪?”

  “哈哈哈,俺行得正,坐得端,何罪只有?倒是你们,尽用些下三烂手段。”秃噜雷手指齐明帝,说话时吐沫星子喷出老远。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用下三烂手段,你倒是说清楚?”

  齐明帝厉声质问。

  “好,你看这是谁?”

  秃噜雷说着,让人带进来几个黑衣人。

  “这不是东厂的人吗?”

  “是啊,东厂幡子怎么会被他们抓到?”

  ……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一片混乱。

  “这……”

  齐明帝一看装扮,就知道是东厂安公公手下,顿时语塞。

  “你们大齐一群酒囊饭袋,降服不了一匹烈马,竟然派人暗杀宝马,可恨,可恶!”

  秃噜雷说着,朝地板恨恨地呸了一口。

  “传安公公。”齐明帝立马明白,安公公没把事儿办好。

  “说别的没用,你们还能不能降服宝马,如若不能降服,尽快写降书顺表……”

  秃噜雷大声咆哮,完全没把这里当做朝堂。

  “陛下,安公公昨晚受伤了。”王来福在齐明帝耳边小声说道。

  “啊,竟有此事?”

  齐明帝惊骇,要知道,东厂安公公可是大齐屈指可数的高手,他竟然会受伤?

  一丝冰冷从后背开散,齐明帝顿时没了精神。

  校军场,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老百姓也想一睹烈马的风采。

  齐明帝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无精打采地上了高台。

  嗬——嗬!

  嘶——昂!

  咴儿咴儿……

  白龙驹不断四蹄刨地,发出嘶鸣。

  齐明帝这个气啊,心说,不但突厥使者扬武扬威,连这个牲畜也开始嗤笑大齐臣民,真是可恨。

  凡事需靠实力说话,生气是没用的,齐明帝心虚,几乎不敢多看白马一眼。

  “有哪位勇士下场驯服白马?”

  齐明帝问道。

  “陛下,臣愿往。”

  台下,殿前指挥使曹莽昨天没在,今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自告奋勇。

  “好,曹爱卿,能降服此马,朕定重赏。”齐明帝顿时来了精神。

  曹莽身材高大,臂力超强,在朝中,属于三流高手。

  杨伟昨晚研究半夜,如果运用阴阳合壁功,足可以把白马制服。

  不过,如此一来,都知道他会武功,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自己不出手,必须知道白龙马为何会攻击人。

  想到这里,杨伟注意看去,一名突厥壮汉不断地吹口哨,有时候比划手势。

  噢……

  明白了,原来这匹白马是被这家伙训练过的,白马能听懂他的口语。

  曹莽未到白马跟前,突厥壮汉嘘嘘两声,白龙驹前蹄离地,朝曹莽扑过来。

  曹莽一个闪身,马蹄落空。

  曹莽想要抓住马鬃,哪知道,白龙驹通人性,没等曹莽手到,再次一跃而起。

  曹莽吓了一跳,急忙退回。

  就这样,历经几十个回合,曹莽竟然无法抓到白马。

  开始还行,时间长了,曹莽明显体力不支,一个不小心,被白马后退踢到肚子上。

  啪!

  曹莽飞出三丈多远,疼得冷汗直流,一时间,难以站立。

  齐明帝本来看好曹莽,没成想最后受伤,顿时觉得心里又没底了。

  “曹爱卿受伤,快抬下去,还有哪位爱卿愿往?”

  齐明帝声音焦躁,已然感觉不到希望。

  “陛下,马军都王干愿往。”

  一个黑脸大汗,身披甲胄,威风凛凛站在台下,大声说道。

  齐明帝一看,这是马军都指挥使副将王干,此人是皇帝的亲卫禁军的高级将领,负责保卫京城和皇帝的安全。

  “王爱卿,此马凶悍,你要小心。”

  齐明帝看到自己的警卫队长要去驯服烈马,有些不舍得,可又不能说不让他去。

  王干掌管马军,曾降服无数烈马。

  他看出此马的门道,白龙驹不但耐力强,而且四蹄灵活,出其不意发出攻击。

  要想降服,必须要骑上马背,让它消耗掉全部体力才行。

  王干真不白给,三个回合,抓到马鬃,被白马拖行数十米后,终于跳上马背。

  刹那间,烈马如遭电击,全身肌肉紧绷,发出一声刺耳的“咴儿咴儿”嘶鸣。

  前蹄高高扬起,试图将王干甩下,王干死死揪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

  烈马疯狂地尥起蹶子,不停地左右扭动身躯,王干在马背上如风中落叶般剧烈摇晃,五脏六腑都快被颠散。

  王干只有一个信念,拖垮白马。

  没想到,白马没有给他机会。

  烈马不停尥蹶子,王干眼冒金星,一个没注意,松开马鬃,整个身体离开马背。

  啪嗒!

  王干像肉团一般,摔在地上。

  白马四蹄腾空,朝着王干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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