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缺的不断深入,

  不多时,

  一丝金铁交击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立马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遗迹里是有活物的。

  这个情况王缺并不怀疑。

  提瓦特的遗迹因为人迹罕至,而且留有各种古代的装置或者秘密,通常会导致遗迹所在地的地脉出现淤积情况。

  而地脉淤积嘛,带来的就是凝聚出魔物。

  又因为人迹罕至,这里的魔物没有人处理,往往就会逐渐诞生出灵智,然后形成聚落。

  这就是遗迹中那些丘丘人部落的来源。

  也是冒险家在遗迹中最常遇见的危险。

  “不过,魔物会和魔物打架吗?”

  王缺摇摇头,

  “所以,就是之前进入遗迹的人吧。”

  他加快了脚步。

  翻过几层破旧的建筑,绕过几个荆棘丛生的弯道。

  王缺眼前豁然开朗。

  在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坦空间内,

  一灰一黑两道身影正不断拼杀,

  灰衣身影手持长枪,正死死压制着黑色野兽。

  可四周有黑气不断溢出,在为黑色野兽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辟邪!??”

  王缺瞪大了眼睛,差一点惊呼出声,内心出现一丝欣喜。

  他想过在这里见到深渊的人,愚人众的人,甚至是盗宝团的人。

  但就是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辟邪子辰。

  当初给这个家伙培养肉身的时候,王缺还以为对方是要和奥赛尔拼命的,

  可结果,子辰根本没有出现在奥赛尔的战场上。

  当时王缺就想,老登大概是有什么其他的秘密任务交给子辰了。

  可他也没有想到,子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现在看见对方没有出事,王缺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可旋即,一个荒唐的想法,在王缺脑海里一闪而逝。

  ‘难道老登真的对赫乌莉亚动过手?’

  他下意识的觉得老登派人过来,是要销毁某些证据,然后方便他带着黄毛过来。

  但很快,王缺就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说句不好听的,有什么证据可以在岩王帝君眼皮子底下放上数千年?

  “一直在想盐之遗民的事情,思路都被影响了。”

  王缺也暗骂自己一句脑子有病。

  然后看向战斗的子辰和黑色野兽,目光微微凝重,金手指启动。

  【妖邪死气凝聚体,当前能级七十】

  “这野兽…是妖邪死气幻化的?”

  他看见,子辰的长枪无数次洞穿对方,都没有造成致命伤,野兽也没有流血,这肯定不是正常的生命。

  想了想,王缺大概明白了,辟邪就是被老登派出来解决死气的问题了。

  旋即,他也不在犹豫,伸手一挥,

  一道磐岩符,一道地火符激发。

  战场中,

  周围的地脉元素变化让子辰眼眸微微一变,一个踏步便要后撤。

  不过符箓来的更快,磐岩符激发,化作护盾将他笼罩。

  子辰脸色微变,这符箓怎么能对自己生效的?

  虽然他看出是磐岩符,是好的符箓。

  但,这符箓怎么能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加持在他身上?

  他又不是那些凡人。

  不等他疑惑,

  场地下方地脉被彻底激活,炽热的地火喷涌而出。

  瞬间将他不远处的黑色野兽笼罩。

  野兽发出凄厉的嘶吼,

  一道道黑气炸裂,想要逃离地火的笼罩范围。

  可王缺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一道道封魔符激发,化作层层封印,将地火区域笼罩。

  这还是重云教他的符箓呢,最开始是用来封印魔神残留的。

  现在用来封印这个邪异魔物,也算是没有浪费。

  这时,子辰也看见了王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缺从阴影中走出来,指尖还在虚空中画出一道道封魔符箓,不断封锁地火中的黑气。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一个岩之神的夜叉,为什么会出现赫乌莉亚的遗迹里?难不成要偷摸做些什么?”

  子辰看了看不远处被封印在火海中的邪异野兽,手中一松,长枪消失不见,露出一丝轻松:“什么赫乌莉亚的遗迹,这里已经是帝君的国度。”

  说着,他又指了指火海中挣扎的野兽:“别弄死了,这东西抓到一次可不容易。”

  他并没有说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嗯?”

  王缺露出一丝疑惑,但还在控制着地火稍稍减弱,给了邪异野兽一点喘息的机会,

  “你不是来消灭它的吗?”王缺有些疑惑的问道。

  子辰也不隐瞒:“主要是为了解决死气的问题,它只是病之表,非病根。”

  “它就像一个人皮肤上的脓包,抓住它,可以借助它一点点把里面的病根消灭,若是直接将它灭了,反而会让病根隐藏起来。”

  王缺闻言,微微皱眉,但还是熄灭了封印中的地火。

  他不太懂医术,不知道子辰的比喻对不对,但对方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他也乐得不插手。

  “好吧,这东西就交给你了。”

  王缺指了指封印中的野兽,此刻的它浑身冒黑气,黑气化作狰狞的扭曲触手,不断抽击着周围的封印。

  然而,封印纹丝不动。

  子辰笑着点头:“那就多谢了。”

  然后他又好奇的看向王缺:“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上面有帝君的封印才对啊。”

  王缺耸耸肩:“我想赚钱,这里是盐神遗迹,蕴含大量财富,我进来不是很正常嘛。”

  一边说话,王缺一边环顾四周,

  “听说盐神留下了两个宝贝,你知道在哪里不?”

  一路走来,他发现遗迹里和游戏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光是大小,就不是游戏里可以比较的。

  他从遗迹入口到这里,用了好几次遁甲符呢。

  这座赫乌莉亚最后的领地,怎么说也曾经生活了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盐之民,自然不可能像游戏里一样走两步就走到头了。

  “盐之神留下的宝物?”

  子辰想了想,伸手往遗迹更深处指了指:“按照布局,那边应该是这里曾经的权力核心,如果你要找宝物,应该就在那边了。”

  王缺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果然有一片宫殿式的建筑,连绵出去,看上去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住的地方。

  看得出来,哪怕是赫乌莉亚最弱小的时间,盐之民中依旧有一部分阶级是出于贵族阶级的。

  王缺估计,也是这些人发动了对赫乌莉亚的刺杀。

  至于他们的目的…

  大概就是想投靠其他强力的魔神,又或者…直接夺取赫乌莉亚的权柄?总不能是不忍心看着赫乌莉亚这个软弱的魔神在世界上受苦吧?

  当然,最后的结局,这些背刺魔神者肯定都完蛋了。

  他们是贵族,住在最接近神的地方,享受着神最温柔的庇佑,

  那么神陨的灾难,他们也应该是最先承受的。

  收回目光王缺对着子辰点点头:“那我就先过去了。”

  子辰闻言,连忙开口:“等等。”

  王缺顿住脚步:“还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和我抢东西吧?”

  王缺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有些危险。

  子辰压根不怕他的目光,直接道:“你的磐岩符,是怎么直接对我生效的?”

  王缺的手段,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对他生效,这就不正常。

  虽然只是磐岩符,看上去是好的,是有益的。

  但对于子辰来说,那都是外来的。

  他又不是凡人,可以任由别人对自己使用符箓。

  作为一个夜叉,除非他主动接受,或者他失去意识,又或者对方的力量远高与他,否则这种外来的力量,不可能直接对他生效。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磐岩符可以直接对他生效,那是不是王缺换一个其他的攻击符箓,也可以呢?

  “哦,这个啊,你身体都是我做的,拒绝不了我的符箓,不是很正常吗?”

  王缺理所当然的说道。

  子辰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在我的肉身上做手脚?”

  他是真没想到啊,

  王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在他的肉身上做了手脚。

  这不是在挑衅帝君吗?

  毕竟是帝君让自己去找王缺的啊。

  子辰无法理解,王缺对钟离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敬畏心了。

  毕竟,那根刺一直扎在王缺心里。

  他给辟邪培育身躯,本事也是认辟邪的人情,而不是钟离的命令。

  “这话说的,我自己的产品,我不得留一手?万一你要对付我怎么办?”

  王缺依旧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对付你?”子辰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咱们之间难道没有一点信任吗?”

  信任?

  王缺撇撇嘴,他当初还相信老登是一个老好人呢。

  可结果呢?

  在知道老登眼睁睁看着盗宝团将自己带走后,王缺就已经没有那么想要靠近他了。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与其信任别人,不如将安危把握在自己手里。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好用就行了嘛。”王缺不想多扯,展开话题,“你还是先去处理那个家伙吧。”

  说着,王缺指了指封印中的漆黑狰狞野兽。

  子辰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不断挣扎的狰狞野兽,还是撇了撇嘴:“之后再和你说个清楚。”

  说着,他提枪走向了狰狞野兽。

  王缺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往宫殿区走去。

  遗迹中的宫殿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残破不堪,

  但因为主体是石制的,倒也没有倒塌。

  腐朽的穹顶倾颓向天,盐霜如蛛网般爬满每一寸石壁。

  秘境的微光穿透裂隙,在盐晶的棱角上折射出苍白冷光,将这座沉眠的宫殿群浸入一片幽蓝的雾霭中。

  宫殿群中,数千尊人像凝固在长廊与祭坛之间——他们曾是赫乌莉亚最虔诚的信徒,却在背叛的瞬间被魔神的余烬化为盐雕。

  有人匍匐跪拜,指尖触地却碎成盐粒;

  有人高举双臂,空洞的眼眶凝望穹顶;

  更有人相互推搡,盐化的肢体纠缠如荆棘,仿佛最后一刻仍在争夺逃亡的生路。

  王缺被他们吸引,忍不住摇头,又细细打量。

  盐晶从肌肤纹理中刺出,如同绽放的荆棘之花;

  衣袍褶皱被永恒定格,飘动的弧度下却渗出细碎盐尘,仿佛时间在此坍缩为一捧死寂的沙。

  王缺可以想象,在赫乌莉亚展现祂的神威之时,祂的子民才感受到这位魔神的恐怖。

  哪怕是逸散的力量余波,也不是凡人可以抵抗的。

  他们最终绝望的化作盐雕。

  一步步深入。

  盐雕投下扭曲的影,随微光偏移在地面蠕动,如无形之手抚过石砖上的古老铭文——“礼赞伟大的盐之魔神,愿祂得享荣光”。

  这大概是盐之民对赫乌莉亚的期望。

  他们希望赫乌莉亚是一个强大的魔神,可以为他们带来荣光,带来胜利,带来荣耀。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很显然,这份期待,大概也是酿成惨剧的诱因之一。

  随着王缺的愈发深入,

  似有风声穿过盐化的窗棂,发出细碎嗡鸣,似亡魂裹挟盐粒在低语。

  脚步落下时,盐壳碎裂声清晰如骨裂,却无半分回声——这片空间吞噬了所有生命的躁动。

  似乎盐之神的伟力跨越千年,依旧影响着这里。

  伸手捂住口鼻,王缺蹙眉。

  咸涩渗入鼻腔,每一口呼吸都刺痛喉管,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被碾碎的绝望。

  他终于走到了宫殿群的中间位置。

  这里,有一座残破的祭台。

  而祭台上,放着一尊如盆一般的盐盏。

  仅仅是一眼,王缺就认出了它,赫乌莉亚的盐盏,永远也倒不完盐的盐盏。

  眼里止不住的露出一丝渴求,王缺快步上前,站在了盐盏之前。

  果然,盐盏内盛放着一半的盐,雪白的盐,一看就是上品。

  王缺知道,这一半看上去并不多的盐,实际上是永远都用不完的盐。

  盐在璃月港其实并不贵,毕竟是生活必需品,七星还是有在稳定物价的。

  但不需要成本,无穷无尽的盐,依旧是难以想象的财富。

  眼前的东西哪里是盐盏啊,这根本就是聚宝盆啊。

  心念一动,一道道符箓浮现,化作一道道元素护盾将自己笼罩。

  王缺这才上前一步,将手伸向了盐盏。

  主要也是怕赫乌莉亚有什么留下来的手段,

  毕竟对方是魔神,而王缺还只是一个走在超凡路上的人类。

  握住盐盏,手感有些冰凉,但很快转为温润。

  说实话,手感很不错。

  将盐盏提起,拿到眼前,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出现。

  “居然半点禁制都没有吗?”

  王缺眼里露出一丝疑惑,然后忽然看向周围的盐雕。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赫乌莉亚确实没有对自己的神器做任何防护。

  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陨落的准备。

  她的神器,如果留有禁制,很可能导致盐之民无法使用。

  所以,她没有做任何防护,将两件神器放在外面,就是为了她陨落的时候,盐之民可以直接拿走她的神器。

  这样,哪怕她陨落,手握盐盏和盐尺的盐之民,依旧可以轻易找到愿意庇佑他们的魔神。

  毕竟,盐是人的基本需求。

  没有什么人类文明会拒绝无尽的盐。

  “只可惜,你也没有想到,你的子民会背刺你吧。”

  王缺看着手里的盐盏,略带叹息的低声道。

  赫乌莉亚无疑是一个弱小的魔神。

  但祂对子民的爱无疑也是无私的。

  祂几乎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祂的子民,甚至将祂陨落以后的安排都做好了。

  摇摇头,王缺想要收起盐盏,却忽然发现,这东西塞不进空间方块。

  皱眉想了想,觉得大概是位格的缘故。

  空间方块是从达达利亚那边得到的,本来就是一个临时空间道具。

  而盐盏是魔神留下的神器,蕴含盐之神的神力,甚至权柄,装不进去是正常的。

  那就只能自己拿着了。

  他也想起来,

  剧情中,老登带着黄毛去喂鱼的时候,盐盏和盐尺确实是黄毛捧着去的。

  现在看来,这东西确实是无法收入空间装备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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