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灿烂 第六十九章 读书小计

小说:刹那灿烂 作者:亨依尔 更新时间:2025-04-16 19:57:56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亨亚日在二楼和葛自澹、谢明宇告辞后,也上楼自去了。趁着散步尚未消散的情绪,亨亚日当先把今日的笔记摊开写起。一直到写完,亨亚日的心绪也回复平静,也正好是将要读书的好状态。

  亨亚日打开《观伦理》静心看了起来,天气虽然沉闷,并且没有什么风吹过,但也是无碍。读书是不太挑天气的一种活计,大多人都是在室内,多会抛下余事,静心下来。自然也有那好学之人,抓紧时间的空隙,更不在意四周的环境,勤读不辍的也有,不过头顶也多半要有遮阴、避雨之处。亨亚日虽不致到随处停下读书那样的痴迷,但多也是能随时静下心来的。

  周日清晨,亨亚日依旧是早早的醒来,只外面的天色依然昏暗,亨亚日并没有选择懒床,而是依照他早先想好的步骤,开始了一日的作息。亨亚日对自己的作息要求是到了自己和自己约定的时间点时,就务必把自己将要进行的事进行下去才好。于是在差不多到了该要休息的时候,哪怕睡意不强,也会立刻停下手里的事,上床休息了,并不会因为明日要休息或者其他事由,就由着性子来,所以往往每日早晨都是差不多时间醒来。

  起床洗漱完,想想还是要先下楼去跟先生问安才好,于是就到二楼去。葛自澹的房门好像总是打开着的一样,这一回也没有例外,只是亨亚日进了房时,见谢明宇也在。亨亚日赶紧给先生问安,又问谢明宇好,谢明宇则指指对面的凳子,让他稍坐。

  葛自澹开口了,他问道:“你今日还是要在家看书么?”

  “是的,先生。《观伦理》上午应该就可以读完的。这样的话,先生的五本书初读就算是都完成了,现在在我的记忆中都还是当初初读时的鲜活印象。原本不打算出门也是因着这最后的一点牵挂,后面的回看我想进度应该就大不一样了。只如果重读发现不了新意或者说没有新的感悟的话,我想暂时停一停。或者等暑假完后,感觉又自不同时,再回看。”

  “你这么想是对的,对书的体悟虽不能强求,但有的时候,放一放、停一停也是有益的,并不都是一味的勇猛精进的。每个人甚至局限到一个人的不同时间对事物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不同的时候和阶段,感悟也不尽相同,但都是需要积累或者机缘。积累就该是阶段性的,只这个阶段可能是知识的增长,也可能是阅历、见识的增多,都是需要时间来沉淀;而机缘就是被道听途说或是被某个场景、某个人、某件事等等的所打动,从而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或茅塞顿开、或触类旁通、或豁然开朗。一种是缓慢的渐进式的日积月累,另一种是突发的激进式的机缘。自然,这机缘也是需要自身各种能力有足够的综合积累和提高,这样你才可能在机缘来的时候,抓住它。回到读书本身,就如同当初我问你,我给你的这五本书是什么的时候一样,或者你在不同的阶段,对答案的解答也是不一样的。不是说它本身多变或是答案并不唯一,而是它自身具有多面性,而越是了解它,可能你就会发现自己未知的东西甚至会更多。而在这之后,还有知行合一的问题,只停留在认识和了解上,是不够的,一旦自己去施行,或许就会发现过程中自己的认知和了解与实际中间有很多不尽相同的地方,而实践又会一定程度上加深甚至是改变自己的原有认识和了解,这自然是后话了。”

  亨亚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前面的话他还能听得明白,只理解起来有些绕,至于后面的知行合一上,就听得不大懂,但大体还是知道一些的。触类旁通的,能懂了先生话语当中的一部分,也如同打开的新世界一样,前方有了明灯,就不用自己一点点的摸索了。学以致用,教学相长是很普遍的道理,和先生讲的当是异曲同工吧,只亨亚日也拿不准,毕竟自己的理解和先生所要言明的,中间还差了那么一些的。

  “事随时易,时随事变,时与事之间,只不好刻板和僵化,故而死读书和读死书都是要不得的。变与不变是看待事物的两种根本态度,但其不是绝对,都是相对而言,彼此既对立又统一。就如同做事一样,不变的是通过做事所要达成的目标,变化的是办事过程中不拘泥于一、两种既定的手段,只要是为了达成目标,合理的手段都是好手段。只是仍需注意那个前提,合理的,什么是合理的就涉及到一种价值判断了。当你用一直变化的眼光看问题时,问题就会变得丰富多姿,答案也会多种多样,只这样的答案还是答案吗?变化无定的;你若是用固定不变的眼光看问题,那问题就永远在那里,答案你也将不可触摸。老庄的教义基础之一就是清静无为,就是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做,你的目的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达到,是用时间的大维度来看待世事变化、历史变迁,个人认为可能是想表达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吧,只是每人的见解并不总是相同,或有人认为是一种精神胜利也不一定,就如同你自己什么都不做,仇人死了,大仇得报一般,而不去管他老死、病死、享受死、躲猫猫死的等等。”

  亨亚日对先生这一番言论就只有听的份了,这好似说的是那五本书中所讲到的一部分,又好似不是。把每本书中的内容择取一部分,再糅合在一起,只是这好像示例的开头一样,说了怎么糅合,怎么切入,却没有讲到根本的立意上来,所为何来,所为何去。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或许只有人自己勘不破罢了。”

  亨、谢二人目瞪口呆,不知葛自澹这一番言论究竟为何而来,是有感而发,教育亨亚日呢?还是自己单纯想到哪里就随口说到哪里?一头雾水的。不过,很快的,谢明宇示意二人下楼早餐去,待得葛自澹起身,亨亚日对着谢明宇竖起了大拇指,这才结束了早上的尴聊。

  亨亚日有时会偶尔会感觉先生会神游天外似的,有时在世间,有时又在异地,说话做事有时偶尔也会吊诡,但没有依据,自己无从判断,只有通过对谢明宇的观察,才好佐证自己的判断是否中的。亨亚日有些担心,只谢明宇日常都陪伴在葛自澹身边,形影不离的,照时间推算也已经有十数载了的,显然他应该会更了解先生的状态才对,但看谢明宇无所谓的样子,又想或自己担心是多余的了。

  早餐过后,葛自澹和谢明宇要出门去石库一回,亨亚日和他二人告别后,上楼读书去了。一鼓作气,果然上午还不到十一点,《观伦理》全本读完,亨亚日欣喜不已,自我有了点小成就的感觉,仿似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稍稍移开了一点缝隙,终于可以见到些光亮了。

  起身活动了一回身体,亨亚日一边扭腰摆胯,一边还在想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或者该读什么书,至活动完毕,也没有理清出思路来,主要是想要的太多。《孟子》中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只是怎么去判断哪些是鱼,而哪些又是熊掌,自己目前还说不好,分不太清楚主次。或许都重要,只是有些更迫切一些,就像学那和那语一样,一个多月后就要能够派上用场的,很迫切的现实需要,至于日后能否派上用场是个未知数。或许除了暑假外出这一回,终己一生可能都不会再用也尚未可知,那样的话,它的重要性就又没那么强,但既然去和那国,目的自然是从自己的角度要看个仔细、分明的,自己来体味,那掌握别人的语言就又很重要,既是一时只需,也是一生之需,必要性又很强。这怎么算起来都好像是一笔糊涂账,兵来将挡吧,自己思虑来、考虑去的,限于年岁和识见,无从选择,还是按照先生说的来吧,等自己有了识别能力再和先生探讨也不迟,现在想那么多就是个笑话了。

  这回有了些时间,仿似没了目标,或者说目标没那么迫切一样,亨亚日一旦轻松下来,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一时有点茫然。该做点什么呢,这差不多一个小时多些的时间里,总不好让时间白白流逝,看学校的课本,兴趣不高;看和那语通读本,也没多大的兴致;或许记下此时自己的所思所想,调整一下心情,后面自己或许就又有了思路。说干就干,亨亚日拿出笔记,把读书的进度,完成后的喜悦,喜悦之后的迷茫都跃然纸上。一直到写完之后,情绪得到了宣泄,心里这才有了想法。顺其自然,该干嘛就干嘛,首要的是去看看先生他们回来了没,这记完笔记,也是用了不少时间的,眼看也快到午时了,他们应当已经回转了,或先生有什么新安排也不一定。

  亨亚日下楼来到二楼的时候,葛自澹的房门依然是打开的,只是屋里先生常坐的座位上并没有人。亨亚日一愣,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回,正想着,却听得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沈阿生的声音,间或有葛自澹出声应了几句。亨亚日赶紧下楼来,见葛自澹、谢明宇、沈阿生各捧了一摞厚厚的书正准备往楼上去,自己却有些挡道。亨亚日加紧几步下楼来,从先生手中接过一些,眼睛却盯着他看。

  葛自澹并没有理他,对起头的谢明宇说道:“就不来回转了,直接全都就放亚日房里吧,来来回回的搬怪累人的。”谢明宇听完,当先上楼而去。

  亨亚日就着接在手里的书,看着封皮上写着《资治通鉴》四个字,心里瞬时明了。这是先生给自己准备的第三项作业——读史了,只看着这好几人搬的这么多厚厚的几摞书籍,心里也是无奈的很,难怪先生总是讲,时间总是不够用。奈何这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传承,竟是凝结成了这一摞摞的书页,也不知是多了还是少了,择取的都是些什么,是看个人成败,还是看王朝兴衰。先生的行动力真是刚刚的,早上才知道自己今日上午就可以初步完成第二项作业的,马上第三项作业就排上了日程,马不停蹄的张罗了一上午,看来是不会让自己有闲时。

  把书都放入亨亚日房间后,时间也差不多要到午时了,除了沈阿生自己离开了外,余几人都到二楼葛自澹房里暂歇。房间里,三人依照老规矩坐着,谢明宇给葛自澹斟上茶,待给亨亚日斟茶时,亨亚日摆了摆手,就自己倒了一杯。亨亚日看着他们饮茶,也不好先开口说话,只得等到他们茶喝的差不多,也差不多缓过一上午忙碌的劲儿后才好。谁知茶喝完了,葛自澹居然没有丝毫的谈性,也不出声,反倒盘起腿来,双眼微眯的。谢明宇自然也不会主动的开口说话,这一下反倒把亨亚日给晾在了这里。

  不过也未过多久,诸葛青上楼来对三人言道:“饭食都备好了,可以下楼来用餐了。”于是三人就下楼用餐去,这下也算是缓解了亨亚日无所事事,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的尴尬。

  用餐时,大家也都不言语,只用完餐上楼的时候,葛自澹见亨亚日跟着自己进屋,就说道:“屋里堆了那么些书,回去整理一下,看看书,午休一会儿什么的都好,就不必在我这里耽搁了。”

  亨亚日点头,然后就和葛、谢二人道别,上楼去了。一进屋,往习惯的位置看去,就看见书桌上满满的都堆着书。只整理是个细致活,如果知道那些常识还算好分,不懂的话,就摸不着头脑,无从理起了。还好,亨亚日还算是知道一些基本的历史常识,只对例如五代后的这段史有些生疏,其它的至少朝代顺序还是清楚的,从起始的书、春秋、策开始,一直到末朝结束,这都是付刊印刷的勘定本。至于当代史是个什么状况,亨亚日自己倒是没听人说起过现代社会有记史之人,或许有,只声名不显吧,自己也不想去考究那些。

  亨亚日整理起来也算快速,以《资治通鉴》为分水岭,然后是之前的和之后的,之前的放在书桌上,之后的收到箱子里。史书读起来的好处是你多不需要去理解他,一口气往前读就好,注意时间的衔接和人物的大致关系,其余的就都是当作故事来看就好。如果想要弄通顺故事里主人翁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选择都有什么意义,都导致了什么后果,以及他的出发点在哪里,他为什么会这样选择等等这些,或许都是没有意义的举动,因为那些都是后人自己的理解,或者说演绎,意义或许有,但并不大。说是历史,其实都是打着历史招牌的历史故事,是作者对历史里不知道是否真实发生的事件的倾诉、爱憎以及态度。

  整理完史书,把书这一册预留在桌面正中,以作读书准备,只此时也是午时暑意正烈之时,亨亚日久违的想睡一阵,缓解一下一直以来的那份无言而又紧绷的情绪。亨亚日上了床,居然真的很快就睡着了,睡的又深又沉。一直睡到下午的三点多钟,才慢慢醒来。醒来的亨亚日只觉头仍旧有些昏沉,好像仍旧是没有睡好一样,但人确实也再没有什么睡意了,于是爬起来洗了把脸,这一下才终于觉得神清气爽的,精气神仿似一下子又回归了身体,也确感到一身的轻松。

  在书桌前坐定,亨亚日并没有犹豫,这史书是明摆着的,量大管够,显然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更大的精力才行。拿起放在面前的书,亨亚日定神粗略的先看了起来,好在以前家学时,也学过这书中的一些,只是把它当作故事看的话,有点牵强,倒不是说这文字生僻了些,实在是趣味性有些不够。亨亚日的古文功底还是有的,一些语气助词什么的虽然不了解,但也学过一些技巧,该放就放,也就饶过它,不理会,只要不影响阅读理解就好。好在当作故事会来看的话,并不需要自己的思考,只管看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怎么做,从第三者的角度看,虽然算不得爽利,但也总比无聊要好,再者说多少也能学些道理之类的东西,看的价值也是有的。不过因为没负担,亨亚日看得也算是起劲,有时看到一些自己觉得得意、有收获的地方,也是不胜快哉。

  下午的时候,大雨终于下起来了,天很黑,雨很烈,只下了约莫半小时后,乌云散去,天光又是大亮,只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才云收雨住。这样一来,一整日里,亨亚日都困坐家中,就连晚餐后的散步也没能够出去走走。不过好在气温宜人了,气闷的感觉和这暑气似是被这场大雨一浇而散,坐在书桌前的亨亚日也感觉舒爽了不少。

  周日仿佛过得很快,亨亚日自觉好似什么都还没怎么做,一整天就过去了,却是到了该要上床睡觉的时候了。今日和日常上学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就是一个在学校,读学校里面的书,现如今是在家,读家里准备的书,反正都是读书,只是场景和书种的不同罢了。仅仅是读书这种事,无论在哪里,亨亚日都甘之如饴的,这也是他这种喜静不喜动,还沉得下心来之人爱做的事情,实在是对脾胃的很。虽说对时间的流逝并不太敏感,只对这忽而逝去的假期,亨亚日还是感觉有些惋惜,或许原本可以干点别的什么。

  第二日,天气晴朗,早晨时节还很凉爽,只亨亚日上学的路上不太平,主要还是泥泞很大,并且在少有人走过的地方,你压根就分不清哪里是实地,哪里是泥泞,只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分别。好在亨亚日的记性不错,这时居然排上了大用场,在试过什么情形会形成泥泞后,而什么情况回事实地后,在后来的路上居然没有再次踏入泥地,直到踏上了学校门前硬化过的路面。打量了回自身,感觉没那么狼狈,除了鞋子上和裤子上稍稍有些泥点外,其余还行,亨亚日整理了一下鞋子、裤脚和妆容,昂首进了学校。

  亨亚日每次来学校的时间都会较早一些,天热容易汗多,打开教室门后,把书包放到座位上,就又返身出了教室。就着二楼卫生间旁的水龙头洗了把脸后,亨亚日又回到教室,这回的感觉好多了。雨天可能对于农业生产是有益的,只是对做工和求学以及旅途上的人们来说,算不得友好。只是不好去苛求老天,老天也不会去回应每个人的祈求,顺应自然而不是一味的想要人定胜天才是正当合理的。就这样,亨亚日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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