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除夕,沈淮之又遭遇了几次刺杀,皆是有惊无险。

  不过到底受了点儿小伤。

  倒也不必沈淮之费心隐瞒胳膊上的伤口,如今大大小小,右臂上都是棉布。

  华阳看着儿子身上伤口,心疼地皱起眉头:“可还是温陵伤你那拨人?幕后主使怎的还没查到。”

  沈淮之宽慰母亲:“大概有些眉目,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心里有数。”

  他手下的人在蜀地找到盐税贪污一案的涉事官员,只不过困难重重,线索时断时现。

  那幕后之人想必也是急了,才想杀他以绝后患。

  华阳甚少过问政事,知道儿子不愿多说,也就没有追问。

  “后日便是除夕了,你也总算能好好歇歇,”华阳饮了口茶,“府上哪哪都不顺,趁着过节好好热闹热闹,你身边的琳琅,不若提为妾室,也算是件喜事冲一冲。”

  沈淮之心下一急,“母亲,儿子还未迎娶林氏,怎好先抬个妾室,不如……”

  华阳微笑:“怎么,本宫这做娘的,给儿子安排个妾还不成?莫说林氏尚未过门,就是真有这造化成了本宫的儿媳妇,也没资格管本宫的事。”

  沈淮之不敢忤逆,后背都急出了汗。

  别看琳琅是个通房丫鬟,林绣勉强能忍下,但若在她进门前,琳琅先一步有了名分,林绣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沈淮之凤眼满是焦急之色,恳请道:“母亲,您何苦这样逼儿子?”

  华阳柳眉一挑,已有怒意,“本宫这是在逼你?谁家的男儿不是三妻四妾,为的是绵延子嗣,使家族兴盛,本宫已为了你忍耐林氏的出身,现在连个妾,你都要拒绝不成?”

  沈淮之心道父亲就不敢纳妾,甚至通房都不曾有,身边连个贴身的丫鬟也不敢使唤。

  可母亲是长公主,这的确没法子说理。

  沈淮之放缓语气:“母亲,儿子不是不愿意纳妾,只是想先娶妻,名声也好听些不是?”

  “母亲不是对林氏也放下了成见,考验了这么久,可能准儿子娶她进门?”沈淮之思来想去,还是试探一番。

  华阳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好儿子,“这才考验到哪儿,眼前这不是就有一关,若林氏愿意你纳琳琅为妾,本宫倒能再考虑一二。”

  沈淮之怔在那,利用人妒忌的天性,算什么考验。

  若林绣不吃醋不生气,那他才该着急了。

  可要是吵闹不愿意,母亲又有现成的把柄。

  他无奈道:“母亲,您到底对林氏还有什么不满,她如今不是都听您的话,受再多委屈也没…….”

  华阳不爱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如今还没过门,倒哄得你为她说尽好话,本宫这个当娘的难道就不委屈?”

  “你可知外面的人都在戳本宫的脊梁骨,说本宫日后的儿媳妇是个满身鱼腥味的农妇!将来要是带她参加个宴会,本宫都怕别人背地里捂着鼻子看笑话!”

  华阳出身高贵,眼高于顶,寻常官员家的女儿她还看不上,别说林绣。

  “如今不过是看你的面子上给几分机会,你倒先推三阻四起来,本宫不妨告诉你,就算她将来进门,本宫也要给你多纳几房贵妾,若有那好人家的姑娘不嫌弃,娶作平妻又何妨?”

  说着,华阳便气得胸膛起伏。

  沈淮之担忧母亲,忙上前拍了拍华阳的背。

  “儿子不孝,让母亲蒙受世人眼色,”沈淮之心中叹息连连,还是妥协,“儿子纳妾就是,但平妻一事还是算了。”

  纳妾还能劝劝林绣,平妻是绝无可能。

  华阳没好气道:“若你不是本宫儿子,一并打杀了算了,还敢挑三拣四!”

  沈淮之扶着母亲坐好,笑笑:“但谁让母亲只子晏一个儿子,您的委屈为难,儿子都记在心里,日后和林氏定会好好孝敬您。”

  华阳略勾了勾唇:“林氏答应了再说罢,这一关都未必过,若是闹得太难看,可别怪本宫没给你们机会。”

  “再有,你少阳奉阴违地糊弄本宫,本宫将琳琅给你,可不是让你放在屋里当摆设的。”

  沈淮之面色一僵,心思被母亲一眼看穿,他迟疑着没能答应。

  林绣在某些方面,异常执拗,兴许与她在青楼见惯了负心薄情汉有关。

  她执着于夫君的身心唯一。

  沈淮之也没有和其她女人生儿育女的心思,哪怕是纾解欲望都没兴趣。

  但母亲这……

  华阳嘴角微扬:“琳琅是你外祖母赏的,本宫抬举她,允她在自己院子里摆一桌酒席,热闹过了,晚上你就过去住。”

  这便是明摆着非要沈淮之纳了琳琅不可。

  沈淮之两下里为难,想再说什么,低头就看到母亲鬓边的白发。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应下:“儿子知道了。”

  .

  午后,明竹轩。

  沈淮之到的时候,林绣手腕上正束着几个布袋,里面装着砂石,沉甸甸坠在腕子上,好方便练字。

  今日已经抄了三遍《妇则》,林绣手腕酸痛。

  见到沈淮之,她就偷偷露出些委屈的神情。

  有几日不见他,林绣有些想念。

  沈淮之眼神躲闪了下,走过去看她练的字。

  进步很快,虽说不上风骨,但瞧着大气很多,沈淮之站在她身后,执她的手一起。

  “沧海无垠水连天……”林绣轻声念出来,“怎么写这首诗?”

  林绣不通这些文人墨客的诗词,只会些青楼粗鄙不堪的淫词滥调,但这首诗她记得。

  沈淮之在失忆的时候,与她在海边立下誓言,就是念的这首诗。

  最后一句,此情岂敢与卿绝。

  是男子向女子承诺情意的诗,沈淮之曾抱着她,深情地许诺,今生唯她一人。

  沈淮之放下毛笔,解了林绣手腕上的束带。

  “酸不酸?”他轻轻揉着,怜惜至极。

  林绣摇了摇头,“习惯了觉得还好。”

  沈淮之心下愈发愧疚,低低叫了声嫣儿。

  林绣柔声一笑:“怎么了这是,怪怪的。”

  沈淮之从后紧紧抱住林绣,在她颈间流连,声音发闷:“没什么,想你了,嫣儿。”

  林绣心里一甜,手放在他右胳膊上,“轻点儿,小心伤口,我在这又不会离开你。”

  沈淮之不喜欢“离开”二字,抱得愈发紧,将林绣转过来,抵在桌前亲吻。

  犹觉得不够,又与林绣十指交握,唇在她嘴边纠缠,“嫣儿,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无论他被迫纳谁做妾,沈淮之都只会爱林绣一人。

  林绣身子后仰,都快倒在刚刚才写完的字上,想问什么,还未出声就被密如雨点般的亲吻堵住。

  沈淮之急切地排解满腔愧疚,动情之际想做什么又意识到这是大白日。

  他吻顿在她脖颈,喘着气停下。

  坦白的话几次涌上喉头还是被生生咽回去。

  沈淮之吻了吻林绣嫣红的唇,“晚上不能来陪你,早点儿休息,嗯?”

  林绣眼睛亮亮的,微喘气说好。

  快除夕了,她还准备了新年礼物,差最后一点儿就可以完工。

  沈淮之心里一波波的酸涩涌动,最后还是默默叹息,离开了明竹轩。

  出院门时,沈淮之还是嘱咐问月道:“看紧了院子里的人,暂且先瞒着。”

  过完年,他再好好与林绣商量,省得大过节,再生出是非,惹了母亲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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