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竟然八百里加急传讯说自己罪该万死!

  家里肯定是出大事了。

  万历是真的急了。

  他匆匆交待了一番便带着十万来骑疯狂往京城赶去。

  这一次他都没有走辽东镇的老路了。

  他直接命人带路,一路往西南方向狂奔到老哈河和西辽河交汇之处,过了河之后又一路往南狂奔而去。

  这一路他是晓行夜宿,疯狂的往京城赶,两千余里,他竟然只用了不到八天时间!

  七月乙卯,下午酉时许,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京城的大街小巷貌似空空如也,所有人好像都赶回家吃饭去了。

  此时,德胜门北面突然传来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

  那密密麻麻一串黑点很快出现在守城将士的望远镜中。

  禁军、锦衣卫、神武营骑兵!

  这是万岁爷回京了!

  守城的将士虽然没有看到万历本人,但也不敢关城门,十万余骑就这么风驰电掣般的冲进城中,直奔皇宫而去。

  万历此刻已然心急如焚。

  他是不管不顾,一路狂奔到乾清宫大门口,这才飞身下马,踉踉跄跄的跑进去,颤声疾呼道:“洵儿、洵儿,你还在吗?”

  这“还”字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担心皇嫡子朱常洵已经不在了!

  没想到,他才跑到坤宁宫大门口,一个幼小的身影便从里面飞奔出来,欢天喜地道:“父皇,儿臣在呢,儿臣在呢。”

  啊?

  万历愣了一下,随即抱起小家伙关切道:“洵儿,你还好吗?”

  皇嫡子朱常洵连连点头道:“儿臣好着呢,就是有些想父皇。”

  你没事?

  万历都有点懵了。

  他想了想,随即又问道:“前几天你是不是病了?”

  皇嫡子朱常溆连连摇头道:“没有啊,儿臣一直好着呢。”

  那到底怎么回事?

  万历真懵了。

  这时候,王皇后已经带着几个嫔妃疾步走出来。

  王皇后竟然趴地上抽泣道:“臣妾罪该万死,请万岁爷处置。”

  你这是干嘛?

  洵儿这不没一点事吗。

  什么罪该万死?

  万历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怀里的宝贝儿子,随即抬手道:“喜儿,你别哭啊,快起来,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罪该万死啊?”

  王皇后闻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哽咽道:“万岁爷恕罪,家丑不可外扬,能不能进去说?”

  啊?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啊?

  万历愣了愣,随即急切的挥手道:“好,走,我们进去说话。”

  他就这么满脸懵逼的跟着王皇后进了寝宫,往床边的圆桌旁一坐,王皇后竟然又要跪下。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他连忙抬起右手一把扶住,亲切道:“喜儿,一家人有什么罪该万死的?

  朕还以为是洵儿出事了呢,你着实吓了朕一大跳。

  洵儿没事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哭了,来,坐下好好跟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皇嫡子朱常洵那也满脸急切的探过身去,边帮王皇后擦眼泪,边带着哭腔道:“母后,你别哭了,你都哭了好多天了。”

  王皇后闻言,这才止住眼泪,没抽泣了。

  万历见状,干脆把宝贝儿子一把塞王皇后怀里,然后拉着她坐下来,宽慰道:“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有朕顶着,你别怕。”

  王皇后闻言,颇有些羞愧道:“臣妾罪该万死,没有管好自己的弟弟,小冰他,他贪墨了很多卖油的钱。”

  哦,原来是大舅子贪了卖油的钱。

  这个怎么说呢?

  他自然不会跟嘉靖帝一样纵容贪腐。

  不过,自家人贪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罪该万死还不至于。

  万历闻言,缓缓点头道:“小冰贪钱的确不对,不过,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大明律例了,反正钱是内库的,朝堂官员也管不上,我们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你放心,朕心狠手辣也只是对外人,对自家人朕不会那么严厉的,你说吧,小冰贪了多少?”

  唉,他贪太多了啊。

  王皇后还是有些羞愧道:“万岁爷,都是臣妾的错啊,臣妾不该纵容他。

  现在灯油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不但大明卖得好,海外也卖得好,所以,他们商议着要扩大产能,准备一年多产出价值上千万两的灯油来的。

  这炼油作坊是去年就开始修建了,原本去年卖油的钱就应该多出来了。

  小冰竟然说什么炼油厂没建好,所以去年产量没增加,臣妾竟然稀里糊涂的信了,今年上半年卖油的钱竟然还跟原来一样,没增加一点,臣妾才发现不对劲。

  臣妾命人把父亲招来细细问了问才知道,这炼油作坊建起来很快的,他们去年应该就已经把所有扩建的炼油作坊全部修建好了,而且最少应该多炼出价值五百多万两的灯油来了。

  问题,小冰那边出的油一直就没有多一点啊,万盛堂负责大明和海外生意的商号都开始催货了。”

  这意思,这小子一年多就贪了一千多万两!

  不对。

  灯油得卖出去才是钱,这小子不把灯油交给万盛堂的商号卖,交给谁卖去了?

  这么大的生意,一般人根本就做不了。

  还有,一个人就算是拿白银当饭吃那也不可能一年吃下去一千多万两啊。

  这小子贪这么多钱就花不完。

  因为这世上就没有这么贵的东西。

  而且,从王皇后、永年伯王伟,还有王俊、王冻的品行来看,这一家子就是老实人,他们也不是那种喜欢奢靡的人,王冰就不可能无缘无故贪一千多万两。

  此事极不正常。

  这里面有很大的猫腻!

  万历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你叔叔和小冻呢,他们这段时间又在干什么?”

  这个跟他们没关系啊。

  王皇后老老实实道:“臣妾的叔叔和小冻这段时间一直避暑山庄帮父亲管匠户。”

  他们可能还都不知道!

  万历又问道:“他们这两年有没有大手大脚花钱?”

  这个真的跟他们没关系啊。

  王皇后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他们都忙得很,过年都是在避暑山庄过的,根本没时间去花钱。”

  果然,此事很不对劲。

  王冰这小子贪了这么多钱都没跟家里人说,更没给家里人分一点!

  这可能吗?

  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

  王冰这小子可不是王家最重要的人物,王皇后才是,就算王皇后不算是王家人了,王家最重要的人物也是永年伯王伟不是国舅王冰。

  国舅王冰等于是凭借着王皇后和永年伯王伟受宠才得了这么个肥差的。

  这种情况下,这小子贪了这么多的钱不说孝敬王皇后,永年伯王伟那里肯定是要孝敬的。

  这小子竟然没给永年伯王伟分一点钱,如果永年伯王伟知道了,提议用王冻乃至王俊去换掉这小子都有可能。

  当然,这是根据贪官污吏之家来分析的,王家就不是贪官污吏之家。

  永年伯王伟、王俊和王冻那都没贪一点,生活也过得跟以前差不多,王冰按道理就不可能这么疯狂贪腐。

  总之,这事很不对劲。

  万历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门口朗声道:“传骆思恭前来觐见。”

  这家伙一直在京城暗中查探呢,但却一直没有查探到重要人物的蛛丝马迹。

  看样子是他们查探的方向有问题。

  蒲州三大豪族的根子就不在京城而在西北!

  浙党的根子也不在京城而在东南。

  这帮家伙完全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在京城暗地里搞事!

  王皇后见他一直皱眉沉思不说话,不由得愧疚道:“万岁爷,臣妾管这内库管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臣妾有罪,要不,这内库就交给皇贵妃又或者张贵妃来管吧,臣妾没脸管这内库了。”

  这会儿内库的钱就是王皇后在主管,皇贵妃秦兰和张贵妃等人在协助她管。

  万历就没空管这繁琐事,交给别人管他也不放心,太监都不行,因为太监的人生绝大部分都缺失了,就剩下钱财对他们还有点用处。

  他原本想着王皇后和一众嫔妃基本在宫里,而且锦衣玉食,根本就花不到什么钱,压根就不可能贪财。

  谁曾想,那帮家伙竟然对外戚下手!

  王冰是王皇后的亲弟弟。

  那帮家伙下手的目的恐怕还不光是为了贪财。

  他如果因此而跟王皇后一家心生间隙,乃至因此而严厉惩戒王家,那帮家伙很有可能又会借此掀起国本之争。

  朕能让那帮家伙如愿吗?

  万历暗自冷哼一声,随即微微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内库你也管得挺好,大军的粮饷、军功奖励乃至辽东和奴儿干都司开发用的钱从来就没出过问题,为什么要换,以后内库还是由你来管。”

  唉,这不差点就出问题了吗?

  王皇后还是有些愧疚道:“万岁爷,内库原本挺充盈的,奴儿干都司这一开发,再加上小冰这一贪,现在内库都有点紧张了,内库这会儿就剩几百万两了啊。”

  还好,这会儿没什么大战,要不然军功奖励那都发不起了。

  万历想了想,随即微微摇头道:“紧张就紧张吧,又不是没紧张过,奴儿干都司那边开销的确有点大,朕的确得想想办法多赚点钱了。”

  这个问题他的确忽略了,其实,他还有很多来钱的法子。

  比如,美洲,那里可是有个地方叫金山。

  那地方是真有金山!

  而且,金山所在之地还划进大明的地盘了。

  他只需命人去勘探一下,肯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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