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崔家老小换上囚服,从南城门被押解出京。

  与此同时,北城门处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经查,荣亲王世子赵怀璋并未直接参与蓄意谋害太子妃一案。

  荣亲王爷上表求情后,得圣上特赦,今迎赵世子归京。

  江浔身着朝服,头戴乌纱,受赵元烨所托,在此迎接赵怀璋。

  沈嘉岁也来了,她与赵怀真感情深厚,且当初邀荣亲王府一同入局时,条件之一正是迎赵世子回京。

  如今,算是有始有终了。

  荣亲王夫妇与赵怀真早已翘首以盼。

  荣亲王妃不时用手帕轻擦眼角,与赵怀真相拥而立,母女俩眼中皆满是心疼与思念,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官道。

  荣亲王虽极力维持着身为亲王的沉稳,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终于,尘烟扬起,车队行来。

  江浔策马迎上前去,车队停下,当中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赵怀璋。

  他身着素净却不失整洁的长袍,经历了守陵的磨砺,瞧着瘦了不少,可身姿依旧挺拔,面庞上更是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静。

  他先是冲江浔拱手行礼。

  下一刻——

  “哥哥!”

  赵怀璋循声望去,瞧见自家妹妹怀抱披风,泪流满面,正朝他跌跌撞撞跑来。

  他眼眶蓦地一红,又瞧见了妹妹身后,相拥而泣的父王母妃,眼泪霎时滚下。

  “妹妹!”

  赵怀真一下子扑进赵怀璋怀里,哭得呜呜咽咽,不能自已。

  这时候,荣亲王夫妇也走上前来。

  荣亲王接过赵怀真怀里的崭新披风,抖落开,为赵怀璋轻柔披上。

  荣亲王妃则伸手将系带系上,哽咽着温声道:

  “吾儿涉远路,终得还家来。”

  “披此新帔,如披祥瑞之云,此后风雨难侵,愁绪不扰,福泽绵绵,顺遂无虞。”

  赵怀璋望着眼前的双亲,积蓄已久的思念与愧疚瞬间涌上心头,惹得他笑中带泪,颤声道:

  “父王,母妃,孩儿回来了。”

  一家人拥在了一处。

  泪水满盈,终得团聚。

  ———

  九月十五,诸事皆宜。

  沈嘉岁与江浔的新家终于落成,今日正是乔迁大喜。

  二人不曾大操大办,只请了两家亲友。

  宴上,安阳伯坐在沈征胜身旁,原还有些放不开。

  谁知几杯酒下肚,便搂着沈征胜的肩膀,一口一个亲家啊,说到天南海北去了。

  安阳伯夫人实在没眼看,索性撇过头去。

  她前十年到底亏损了身子,虽然近一年来小心调养,但和一旁容光焕发的纪宛比起来,瞧着着实要年长许多。

  因着心中始终对江浔有愧,她言语也格外少些。

  但今日大喜日子,她心里也确实高兴,故而嘴角一直噙着笑。

  纪宛的性子却要大大咧咧许多,安阳伯夫人和江浔母子间的旧闻,她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又听沈嘉岁说,公婆待她极好,纪宛这个做母亲的,对亲家母也就格外热情,拉着安阳伯夫人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蔺老也在宴上,养了大半个月,气色瞧着好多了,却不能饮酒。

  这会儿他半个身子歪着,抬起宽袖,正准备偷偷浅尝一口。

  谁知才举了杯,一只素手伸出来,盖住了杯口。

  蔺老吓了一跳,一抬头,瞧见沈嘉岁正偏头冲他咧嘴笑着,登时就泄了气。

  岁丫头眼神忒尖!

  江浔被自家爹还有岳丈大人拉着喝酒,才仰头饮下一杯,眼角余光刚好瞧见这一幕,不由眉眼含笑。

  至于沈嘉珩。

  坐在一旁噘嘴闹脾气呢。

  大好日子,爹瞧见蔺老,非要问一嘴他课业怎么样。

  结果蔺老眉头一蹙,嘶了一声:“沈家公子?啧啧啧,少年人还得努力呀。”

  得,又被爹娘一顿唠叨!

  呜呜呜。

  气煞我也!

  “珩弟,嘟嘟囔囔什么呢?”

  沈嘉岁一拍沈嘉珩的肩膀,笑着递来一根鸡腿。

  沈嘉珩一看满桌人,就姐姐来关心自己,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

  “姐,还是你对我最好!”

  沈嘉岁忍不住扬起嘴角,把鸡腿塞进沈嘉珩手里,笑道:

  “那姐要是说,在府上专门给你留了一个院子,你随时都能来住呢?”

  沈嘉珩:!!!

  幸福来得太突然!

  “姐,我要一辈子做你的‘走狗’!”

  沈嘉岁:“......”

  一看沈嘉珩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沈嘉岁无奈拍拍“小狗头”。

  “成成成,随你,都随你。”

  .......

  觥筹交错,满堂笑语。

  一直等到送走了所有人,又将蔺老送回了松柏院,江府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江浔牵着沈嘉岁的手,一路走回岁宁院,一身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院子很大,是江浔特意改的,为的是方便沈嘉岁练枪。

  正屋旁就是一个大书房,是沈嘉岁要求的,要给江浔备一个宽敞的公办之地。

  院子角落放置了一个秋千架,旁边就是一个武器架。

  南风和白芨他们都觉得很怪,江浔却道,这叫“柔中带刚”。

  南风:“......”

  无话可说。

  沈嘉岁最不在乎这些,只觉闲暇时坐下荡一荡,兴起了伸个手,就拔枪舞一舞,很是方便。

  白芨:“......”

  无话可说。

  江浔拉着沈嘉岁坐在了秋千上,轻轻摇晃。

  今晚夜色正好。

  沈嘉岁偏头靠过去,歪在了江浔的肩膀上。

  “阿浔,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江浔舒臂揽过沈嘉岁,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心中欢喜盈足,几乎要涨破胸膛。

  他的妻,他的家。

  他的信仰,他的归宿。

  此刻,皆在身侧。

  “岁岁。”

  “嗯?”

  “我何其有幸。”

  “阿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

  沈嘉岁仰头笑望着江浔,明亮的眼睛里盛满星河。

  何其有幸,得遇阿浔。

  晓我思,舒我困,照我一生如朗月。

  江浔眸中柔情潋滟,忍不住低头靠近,在沈嘉岁的眉心处落下虔诚一吻。

  何其有幸,得遇岁岁。

  知我心,明我意,渡我一生如明灯。

  热意洒在眼睫上,痒痒的,惹得沈嘉岁轻笑出声,扑到了江浔怀里。

  二人在月下相拥,心意相通。

  待来日,岁岁年年。

  矢志如初,竭忠尽智。

  心怀苍生黎庶,以天下为己任。

  与吾所爱,朝朝暮暮,岁岁春欢,相偎白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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