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警觉起来。苏晚晴迅速收拾背包,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我们该怎么办?”萧燃问,“如果是研究所设的卡,他们一定会认出林澈。”

  “不会认出我的。”阿泽平静地说,“至少不会立刻认出来。

  我可以调整面部肌肉和表情,让监控系统误判。这是我们在实验室里学会的小把戏。”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能骗过他们?”

  “不能保证,但值得一试。”阿泽耸耸肩,“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苏晚晴摇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顶帽子和一副眼镜,递给阿泽:“戴上这个,尽量低头。我会和萧燃制造一些小混乱,你趁机通过检查点。”

  阿泽接过伪装物品,动作利落地戴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缩起肩膀,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普通许多。

  “我们在检查站后一公里处的加油站汇合。”苏晚晴说完,看向萧燃,“准备好了吗?”

  萧燃点头,肌肉绷紧:“随时可以。”

  卡车完全停下。三人做最后的准备时,阿泽突然抓住了苏晚晴的手腕。

  “姐姐,”他轻声说,“如果我们分开了,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别相信任何人,”阿泽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特别是那些自称能帮助我们的人。研究所的触角比你想象的要长得多。”

  苏晚晴看着阿泽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林澈从未展现过的成熟和警觉。

  她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阿泽微微一笑,松开了手。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温顺而略带茫然,完美地隐藏了内心的锋芒。

  “准备行动。”苏晚晴命令道,推开了卡车后门。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远处的检查站灯火通明,武装人员正在检查每一辆通过的车辆。

  三人悄悄下车,身影隐没在路边的阴影中。

  “记住,加油站见。”苏晚晴最后叮嘱一句,然后带着萧燃向检查站左侧移动。

  阿泽独自向右走去,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大部分面容。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流浪者,而非研究所的高价值目标。

  检查站的探照灯扫过四周,阿泽巧妙地避开光束,一步步接近目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澈在意识深处蠕动,但还没有完全醒来。

  就这一次,他想,让我来保护你。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警报声和喊叫声。

  苏晚晴和萧燃已经开始行动,制造的混乱吸引了检查站大部分人员的注意。

  阿泽抓住时机,加快脚步向检查站移动。

  穿过这道关卡,他们将更接近真相,也更接近危险。

  但对于已经在地狱中生存多年的阿泽来说,危险早已是家常便饭。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

  雨后的夜晚带着微微的凉意,加油站灯光昏暗,映照着周围潮湿的地面。

  苏晚晴靠在一辆废弃车辆旁,目光不断扫视四周,等待约定的会合。

  “他怎么还不来?”萧燃踱着步子,声音里透着焦虑。

  苏晚晴看了看手表:“才过了十五分钟,给他点时间。”

  “如果他被抓了呢?”

  “不会的。”苏晚晴语气平静,但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背包带,“阿泽比林澈聪明得多。”

  就在这时,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加油站的便利店方向走来。

  那人戴着帽子,低着头,步伐却异常稳健。当他走近,抬起头时,苏晚晴立刻认出了那双紫色的眼睛。

  “你们比我早到。”阿泽取下帽子,手指随意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检查站那边怎么样?”

  “顺利。”萧燃简短地回答,“爆炸声把他们全吸引走了。”

  阿泽挑了挑眉:“我指的是,有没有研究所的人?”

  “没发现明显标记。”苏晚晴回答,“但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们的人可能伪装成军方。”

  三人走进便利店,准备补充一些必需品。店内灯光闪烁,几个顾客正在货架间挑选物资。

  柜台后的店员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对新来的顾客只瞥了一眼就继续低头。

  “我们需要什么?”萧燃问道,拿起一个购物篮。

  “盐。”阿泽说出林澈最迫切的需求,“还有水和高热量食物。”

  苏晚晴点点头:“你们去找,我看看有没有药品和武器。”

  三人分头行动。萧燃和阿泽走向食品区,而苏晚晴则前往便利店后方。

  “所以,”萧燃一边挑选罐头食品,一边低声问阿泽,“你和林澈是怎么回事?你们共用一个身体多久了?”

  阿泽往购物篮里放了几包盐和几瓶水:“从第一次实验开始,大概两年前。林澈扛不住疼痛的时候,我就出现了。”

  “你一直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完全是。”阿泽拿起一包饼干,检查了一下成分表,然后放进篮子,“我只能在林澈被强烈情绪影响时短暂接管身体。大多数时候,我只是个旁观者。”

  萧燃皱眉:“那你和林澈可以互相交流吗?”

  “不能。”阿泽摇头,“至少现在不能。研究所的抑制器让我们之间有道墙。我知道他的想法,但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你为何帮他?为何帮我们?”

  阿泽停下动作,直视萧燃:“因为他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他想活下去,我也是。我们是同一个人的两面,目标一致。”

  正当两人交谈时,便利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起初只是几声叫喊,随后是物体倒塌的声音,接着是持续不断的尖叫声。

  店内的顾客们都停下了动作,投向门口警惕的目光。

  一名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走到窗边,试图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别开窗!”一位中年女性急忙喊道,但为时已晚。

  年轻人刚拉开一点窗帘,一只血红的手臂就猛地从缝隙伸进来,抓住了他的衣领。

  年轻人尖叫着后退,但那只手臂的力量惊人,将他硬生生拖向窗户。

  “救命!”他绝望地喊叫着,手指抓挠着地面。

  萧燃立刻放下购物篮,冲向窗边。他抓住年轻人的腿,用力往回拉,同时大喊:“阿泽!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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