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码头的青石沁着腊月寒气,沈青瓷踉跄起身时,掌纹里嵌着的铜钱突然发出蜂鸣。

  月光穿透她半透明的手腕,在潮湿的石板上投下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纹竟与霍世襄书房里破碎的珐琅座钟纹路分毫不差。

  “沈小姐在找这个?“

  生锈的齿轮声中,周慕云从铜钟残骸阴影里踱出,军统制服的银扣缠着几缕染血的丝线。

  他指尖捏着的正是血书残页,纸面1917年北平霍家老宅的朱砂地契正在渗血。

  沈青瓷颈后的囚字烙印突然灼痛。

  她想起三日前南京城墙上,霍世襄用那枚松烟墨私印压住她挣扎的手腕,冰凉的印鉴恰好烙在这个位置。

  此刻周慕云的手指正抚过这道未愈的伤,指甲缝里1912年雪茄灰簌簌落在她锁骨——是霍世襄书柜第三层檀木盒里那支哈瓦那雪茄的味道。

  “锈迹里的坐标需要活人血来显形......“周慕云的声音突然掺进两道重音,就像老式留声机卡着两枚唱针。

  他袖口翻卷时,三道时空的月光同时照亮手腕——重庆江雾里浮着“囚“字刺青,香港暴雨中映出军统鹰徽,而北平雪夜里竟蜿蜒着沈家族徽的蟒纹。

  沈青瓷突然看清他瞳孔深处晃动的青灰雾霭。

  那是沈怀安死前最爱的翡翠烟枪腾起的雾,三年前就该跟着北平沈宅那场大火烧成灰的。

  “小叔叔?“她喉间的咸腥气比江水更刺骨。

  掌中铜钱突然暴起金光,1912年的鎏金雪茄盒纹路在江面疯狂重组,将周慕云脖颈勒出暗紫色指痕——是霍世襄上个月在百乐门掐住她时的力道。

  香港方向的爆炸声撕裂了时空。

  沈青瓷右耳听到的是总督府密室坍塌的轰鸣,左耳却灌进北平琉璃厂古董铺子倒塌时霍世襄的闷哼。

  麦太太染血的蓝缎旗袍碎片穿过时空裂缝,裹着半张血书残页钉进她掌心。

  “接住罗盘锚点!“霍世襄的声音从瓷器裂缝里渗出来,带着南京城墙崩塌时的雪沫。

  沈青瓷低头躲避周慕云的枪口时,看见自己旗袍盘扣正倒映出三幅地狱图景——北平的沈怀安正用翡翠烟枪挑破霍世襄锁骨下的罗盘纹,重庆的铜钟锈迹在青石板上拼出霍家祖宅地基本命锁的位置,而香港方向射来的子弹其实是从周慕云1935年别在后腰的勃朗宁里发出的。

  瓷器碎裂声从地底涌出。

  霍世襄的手突破时空屏障攥住她脚踝,那些染血的青瓷碎片在他掌心化作三十六柄薄刃,将周慕云逼退到铜钟锈迹圈出的禁区。

  沈青瓷嗅到他手腕渗出的松香混着血腥气——和婚书上“永囚“二字下的淡墨同源。

  “血书要嵌进罗盘缺角......“霍世襄将半片冰凉瓷刃塞进她齿间,刃口1937年的雪水冻僵她舌尖。

  沈青瓷在血腥味中突然看清,他左手无名指疤痕里嵌着的根本不是自残的刀痕,而是半枚鎏金齿轮——与她手中血书残页的锯齿裂痕完全契合。

  江心残月偏移三度时,沈青瓷听见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倒抽冷气。

  拼合的血书在月华下显露出霍家地基本命锁的构造图,而锁芯位置正是霍世襄心脏上方三寸的旧伤——那处他总用怀表链遮掩的疤痕,此刻正在月光下浮现沈家秘传的鎏金错纹。

  “别看......“霍世襄突然用染血的瓷片划破自己咽喉,但飞溅的血珠却在空中凝成1912年的雪茄金箔。

  沈青瓷腕间的铜钱不受控制地贴向他心口疤痕,齿痕间的血正与她掌纹里的“慕“字产生共鸣。

  铜钟残骸突然发出濒死的震颤。

  沈青瓷转头时看见周慕云的枪口晃着三重虚影——1935年的勃朗宁、1941年的南部式、还有一柄雕着沈家族徽的前清火铳。

  而霍世襄正将最后半片染血瓷刃压进自己心口,瓷器裂纹里渗出的不是血,是北平霍家老宅密室里那台德国座钟的齿轮碎屑。

  “让罗盘转起来......“他的喘息带着南京初雪的凉意,手指却烫得如同香港爆炸的火焰。

  沈青瓷握紧嵌进掌骨的铜钱,突然发现霍世襄心口渗出的齿轮碎屑正在月光下拼出半枚龙凤呈祥锁——正是她襁褓时被沈怀安夺走的本命锁样式。

  江风卷起血书残页的瞬间,沈青瓷的指尖终于触到霍世襄疤痕下的鎏金齿轮。

  某种冰冷的金属脉动顺着血脉窜进心脏,她看见三个时空的月光同时在他瞳孔里碎裂成青瓷残片,而遥远的北平方向传来翡翠烟枪敲击本命锁的清脆声响,比香港总督府的丧钟更令人胆寒。

  (接续正文)

  铜钟锈迹在青石板上蔓出蛛网般的血线时,沈青瓷看见霍世襄左手的自残疤痕正渗出鎏金液。

  那抹金色与周慕云袖口翻卷时露出的蟒纹刺青相撞,竟在江雾中凝成半枚霍家族徽——正是霍家老太爷葬礼时,她亲眼见着钉进棺木的青铜镇魂钉样式。

  “小心罗盘逆流!“霍世襄突然拽住她后颈的囚字烙印,南京城墙崩塌时的雪粒子簌簌落进她衣领。

  沈青瓷齿间的瓷刃突然发出翡翠烟枪敲击青铜棺的脆响,她这才看清周慕云脖颈的暗紫勒痕里,藏着霍世襄书房里那本《金陵堪舆志》缺失的第三十七页折痕。

  江心残月忽然迸裂成三瓣。

  沈怀安的虚影从周慕云瞳孔深处浮出,他掌心的翡翠烟枪竟是由霍家祖宅地基的青铜碎片熔铸而成。

  沈青瓷腕间的铜钱突然割破皮肉,1912年的雪茄金箔混着1937年的血水,在她掌心烙出本命锁的鎏金错纹。

  “你以为改了地基本命锁就能困住我?“沈怀安的声音裹着北平琉璃厂的瓷器碎裂声,翡翠烟枪尖端挑破时空屏障。

  霍世襄咽喉的伤口突然涌出德国座钟的齿轮,那些染血的铜制齿牙在月光下拼出三幅地狱图——南京城墙的囚字烙印、重庆铜钟的锈迹密码、香港总督府密室坍塌时飞溅的蓝釉瓷片。

  沈青瓷的旗袍盘扣突然自主崩开,暗纹里藏着的银线刺破指尖。

  她蘸着血在青石板上勾画的符咒,竟与霍世襄心口渗出的齿轮碎屑产生共鸣。

  当周慕云举起三重枪影时,她突然看清他后颈的蟒纹刺青末端,藏着霍世襄书房私印上的“襄“字暗纹。

  “血书要反噬了!“麦太太的尖叫从香港方向传来,染血的蓝缎旗袍碎片裹着半张电报残页。

  沈青瓷在躲避子弹的瞬间瞥见那电报日期——1935年6月16日,正是霍世襄左手落下自残疤痕的第二天。

  霍世襄突然将染血的瓷刃捅进自己心口,南京初雪混着松香的血液喷溅在铜钟残骸上。

  那些暗褐色的锈迹遇血竟开始游动,在青石板拼出霍家祖宅地基本命锁的立体投影。

  沈青瓷颈后的囚字烙印突然发烫,她看见投影里1937年的自己正将婚书藏进北平老宅的承重墙夹层。

  “接住时空锚点!“霍世襄的嘶吼带着瓷器迸裂的颤音。

  他溃烂的左手突然抓住沈怀安的翡翠烟枪,南京城墙的雪沫与重庆江雾在他伤口处凝结成冰晶。

  沈青瓷趁机咬破舌尖,将混着铜钱碎屑的血喷在血书残页上——那些1917年的朱砂地契突然显露出鎏金齿轮的咬合纹路。

  江心忽然卷起时空漩涡,沈青瓷的旗袍下摆被三种不同年份的江水浸透。

  她看见周慕云的枪口晃出三枚子弹——1935年的铜制弹头刻着沈家族徽,1941年的钢芯弹裹着香港总督府的火漆,而前清火铳射出的竟是半片染血的龙凤呈祥锁。

  “别看我的眼睛!“霍世襄突然用瓷片划破自己脖颈,喷溅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三十六面棱镜。

  每面棱镜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真相——沈青瓷看见1912年的霍世襄正在百乐门密室,用松烟墨私印在婚书上烙下“永囚“二字时,左手无名指被自残的刀刃割出齿轮状伤口。

  铜钟残骸发出最后的哀鸣时,沈青瓷的旗袍暗纹突然勒紧腰身。

  那些银线自主游走成囚字纹路,将她拽向正在坍缩的时空裂缝。

  霍世襄残破的身影在逆流中变得透明,他溃烂的左手最后拂过她眼尾泪痣,南京城墙的雪混着香港火药味,在她脸颊凝成血色的冰凌。

  “去地基找青铜棺......“他的低语被汽笛声绞碎,沈青瓷坠入救生艇的瞬间,看见重庆码头的青石板正在吞噬霍世襄的残躯。

  周慕云袖口的蟒纹刺青突然剥落,露出底下霍家镇魂钉的凹痕——那分明是钉入亡灵魂魄的锁魂印。

  救生艇撞进时空乱流的刹那,沈青瓷掌心的囚字纹突然灼穿皮肉。

  旗袍暗纹在江风中疯狂重组,银线缝制的“囚“字正渗出与霍世襄心口同源的鎏金色。

  她回头望向湮灭的码头,最后一眼看见1912年的血书残页飘在1935年的江水上,而1943年的月光正将霍家祖宅的轮廓烙在惊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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