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庆帝没什么问题,但那个范闲身边有大宗师守护,我们不是对手。”,王老实道。

  “有大宗师守护?”,司理理被惊到了:“这个范闲不是司南伯的私生子吗?怎么会有大宗师守护?”

  司理理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了诸多猜想。

  ‘如今天下总共就四个大宗师,北齐苦荷、司命神教牧胜、东夷四顾剑,还有庆国那个神秘大宗师。’

  ‘是又冒出来一个新的大宗师,还是说这个范闲其实不是司南伯的私生子,而是庆帝的.’

  ‘所以庆国那个神秘大宗师才会守护他?可庆帝也不只一个儿子呀,这个范闲有什么特殊吗?’

  司理理的这一番推理,虽然过程不对,但结果却对了。

  “据主上所说,那范闲是庆帝和叶轻眉的儿子.”

  还真是庆帝的私生子啊,被我猜中了!

  等等,叶轻眉?

  司理理突然有一种吃到瓜的兴奋感,支着耳朵继续听着王老实的讲述。

  “.后来叶轻眉死后,五竹就带着她的儿子范闲去了儋州。”

  “所以是庆帝杀了叶轻眉?还嫁祸给皇后的母族,任由陈萍萍带着黑骑杀光了皇后一族?”

  司理理惊呼出声,这个瓜实在太大了,她一时之间有点儿消化不良:“李云潜可真狠啊!”

  不过,司理理并没有对叶轻眉的丝毫同情。按照王老实的说法,她的祖父可是直接死在叶轻眉的什么雷之下。

  父亲因此丧命,也算是间接死在了叶轻眉的手中。她和母亲弟弟这些年吃的苦,也和叶轻眉脱不了干系。

  或许在司南伯范建、监察院院长陈萍萍,甚至是庆帝李云潜的眼中,叶轻眉是他们的白月光,是钟灵秀敏才华出众,仿若仙神下凡的奇女子。

  但在司理理眼中,她只是自己的仇人。倒是对于皇后,她还有一些同为受害者的同理心。

  “也罢,那范闲我们就不去管他了,反正李云睿的主要目标是庆帝。

  就是不知道李云睿为什么会对庆帝有这么深的仇恨呢?”

  司理理有种莫名直觉,这里面藏着一颗更大的瓜。

  旋即心中一动,对着王老实等人吩咐道:“派人告诉李云睿范闲的真实身份!”

  广信宫。

  李云睿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中握着一张薄薄的信笺,状若疯狂的低吼着。

  “叶轻眉的儿子,范闲居然是李云潜和叶轻眉的儿子.”

  李云睿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充满了鄙夷,仿佛在看一条肮脏畜生一样的脸。

  “原来你是想把内库交到叶轻眉儿子的手中,不,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李~云~潜~,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小瞧了一个女人的代价是什么!”

  哐当!哗啦!

  李云睿满脸癫狂的打砸着殿内的东西,各种金银玉器、粉彩瓷瓶、珊瑚盆景、珐琅犀角龙杯等等。

  所有她够得着的东西都被李云睿砸碎了,随后更是用火点燃了手中的信笺。

  随后就在宫女和太监们惊慌失措的目光中,一场熊熊的大火在广信宫内燃烧了起来。

  好在很快就有宫中侍卫发现了火情,在一阵惊心动魄的紧张扑救后,火焰才没蔓延开了。

  淑景宫。

  为了国事操劳了一个月的庆帝‘李云潜’,正在淑贵妃的伺候下闭目养神,缓解着身心的疲乏。

  至于他操劳了什么国事?

  牧·云潜·胜表示,帝王之家无私事,后宫之事也是国事嘛。

  “陛下,这个力道可以吗?”,淑贵妃双手按在‘李云潜’头颅的穴位上,轻声柔气的问道。

  连宁才人那种粗枝大叶的人,都能发现如今这位庆帝陛下的异常,更不用说本就秀外慧中的淑贵妃了。

  特别是在牧胜根本不怎么掩饰的情况下。

  淑贵妃早就发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身体上虽然只有一处变化,但内里却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她和林若甫有一样的顾虑,庆帝的安危姑且不提,这不重要!

  李云潜:???

  此人能悄无声息地顶替了庆帝的身份,更是能如此易容得如此惟妙惟肖。

  甚至在伺候‘李云潜’沐浴的时候,淑贵妃都没能从对方身上发现一点化妆的痕迹。

  若非此人的行为举止,乃至于在敦伦之事上的习惯都完全不同,淑贵妃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也让淑贵妃不敢对外人言说,况且这一个月来她也过得格外充实。

  若是此人的身份被拆穿,真正庆帝回来后,淑贵妃自觉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毕竟庆帝看着也不像是那种能容忍这些屈辱的人,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

  “可以了,就这样吧.”,牧胜给自己的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口说道。

  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淑贵妃就是把挤奶的劲儿都使上,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这一个月来,牧胜小半的时间都在淑贵妃这里,毕竟李云潜后宫中有名有姓那几个,也就淑贵妃还不错了。

  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这些人还没有动静呢?

  牧胜对于扮演‘李云潜’的生活已经失去兴趣了,迫切地渴望陈萍萍、李云睿等人能搞出什么事来。

  为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增加一丝乐趣。

  “不好了,广信宫那边着火了”

  就在这时,外面儿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牧胜就得知了长公主李云睿放火烧宫的事情。

  “来了!”

  牧胜一下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这段时间除了第一次那天外,其他时候也就是在长公主李云睿身上,试了试马鞭蜡烛等等。

  更多的是言语和精神上的打压,并没有给李云睿造成太大的伤害,远到不了让她发疯放火的地步。

  李云睿:@&!#:)

  “是想引我去广信宫吗?”,牧胜很快就想明白了李云睿的打算。

  “陛下?”,淑贵妃有些担忧的看着牧胜。

  “没事,继续”,牧胜说着又躺了下去。

  深夜,月上枝头,寒风萧瑟。

  刚被大火烧过的广信宫中,李云睿头戴金凤钗,身披细纱衣,倚靠在侧殿的寝宫内。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牧胜看着一身清凉打扮的李云睿,只想问她冷不冷。

  “你来了。”

  嗯?

  牧胜眼睛一眨,回了句:“我本不该来的!”

  嗯?什么你本不该来?

  你不应该训斥我的胡作非为,然后狠狠地蹂躏我吗?

  李云睿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被打断了。

  “李云潜,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什么你本不该来,不该来,你也来了多次了!你就是一个心灵扭曲的变态!”

  李云睿咬牙切齿地看着‘李云潜’咒骂道。

  “错了。”,牧胜摇摇头:“你应该说‘可你已经来了’的。”

  “什么来不来的,李云潜你装什么傻?”

  “罢了,进入正题吧!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牧胜说着从屁股后面掏出一个满是凸起的木杖。

  “希望你能为我带来一场好戏吧!”

  说着牧胜就拎着木杖走向了李云睿。

  “等等!”,李云睿看着牧胜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不应该是皮鞭蜡烛啥的吗?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别过来,不要啊!”

  李云睿慌忙爬起身来就要跑,结果被牧胜一把拽了回去,拖进了阴影之中。

  “啊”

  许久之后,广信宫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庆帝‘李云潜’的身影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下独自舔舐伤口的李云睿,和一个似乎是遗忘在角落里的木盒子。

  “姑姑,姑姑”

  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晚秋说你生病了,你”

  太子李承乾匆匆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满身伤痕躺在长榻上的李云睿。

  “姑姑!怎么会这样?是谁伤的你?”,李承乾满是心疼与震怒。

  几步扑倒在李云睿身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又怕弄疼了她。

  “这一定会很疼吧。”,李承乾心疼得都要掉眼泪了:“到底是谁干的?姑姑!你快告诉我啊!”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帮我报仇吗?”,李云睿满脸麻木,面若死灰地说道。

  “姑姑!你放心,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的!”,李承乾郑重的承诺,甚至害怕李云睿不相信自己,竖着手指道:“我发誓!”

  听到他这么说,李云睿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光彩,扭头看向李承乾。

  “如果.那个人是李云潜呢?”

  “什什么?”,李承乾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如果那个人是你父皇,庆国的皇帝陛下,李云潜呢?”,李云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承乾,看得他心中一慌。

  “父皇,姑.姑姑你在胡说什么呀?父皇他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李承乾有些磕磕绊绊道,双手也在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李云睿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李承乾,又似乎在嘲笑自己。

  随即站起身来,扯下了早已无法遮蔽身体的衣裳,赤裸裸地站在李承乾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你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冰冷的触感,就像在摸一具尸体一样,李承乾顿时被吓得一激灵,‘唰’地一下将手缩了回去。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父父父皇,他知道了?”

  这话看似在问李云睿,但其实是在问他自己:“是啊,他怎么可能永远不知道呢,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李承乾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好一点是丢掉太子之位,甚至是皇子的身份。

  坏一点的话,坏一点.

  李承乾不敢再往下想了。

  看着李承乾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云睿就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废物。

  只是若不是太废物,太子又怎么会轻易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你就是这么帮我报仇的吗?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李云睿上前一步,几乎要挨到了李承乾身上,厉声道。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父皇啊!”

  李承乾已经带着哭腔了,对于庆帝他一直都是敬畏大于孺慕。此时别说杀了庆帝了,就是站在他面前李承乾都会发抖。

  “不!他不是你的父皇!他是凌辱你女人的流氓强盗,奸邪恶徒!

  你看看我现在这幅样子,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愤怒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李云睿一把攥住了李承乾的底气:“呵,软趴趴的,你还不如一个太监有男子气概!”

  李承乾瞬间涨红了脸,不知是羞愤还是疼的:“姑姑,父皇立我为太子,对我恩宠优厚。

  是我,是我把持不住自己,越过了界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怎么能继续一错再错呢?”

  “恩宠优厚?”,李云睿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放声大笑了起来。

  “李云潜对你恩宠优厚?真是太可笑了。

  若是恩宠优厚,他又怎么会扶持二皇子和你打擂台?

  你以为他是在培养你吗?错了!大错特错!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李云潜还有一个儿子,一个他和叶轻眉的儿子!”

  什么?父皇还有一个儿子?

  李承乾被李云睿口中的话震惊到了。

  叶轻眉,那不是.

  “叶轻眉你知道吧!”,李云睿凑到了李承乾的耳边,满是蛊惑地说道:“就是那个你父皇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导致你母后全族被杀的女人!”

  “监察院陈萍萍是她的仆人,天然就会支持她的儿子,甚至李云潜都准备将内库交给此人。

  你的太子之位,本就是给那个人准备的。而历朝历代都也没有哪个失去太子之位还能善终的!

  你的父皇,从来都没打算让你活啊!”

  李云睿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李承乾最后的理智。

  “不,不,不!父皇他不会的,不会的.”

  李承乾竭力想要否认,但想想自己母后那宛如冷宫一样的日子,还有自己平日里受到的责备,李承乾不得不承认李云睿是对的。

  “姑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只有一个办法,杀了他!”

  “杀杀了.他?”

  “没错,只有杀了李云潜,你才能活下来,你的母后不用在冰冷的宫殿中忍受寂寞,我们也不用再这样偷偷摸摸地隐藏了。”

  李云睿再次抓起李承乾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的拥有我吗?”

  “是李云潜不仁在先,是他先不把你当儿子的,你没有错!所有的错都是李云潜的错!”

  “对,对,我没错我没错的,这不怪我”,李云睿的话就像是魔鬼的低语,成功蛊惑了李承乾。

  “不会有人怪你的,等杀了李云潜,你就是庆国的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云睿轻声说道,手向下一探一攥,魅笑道:“我感觉到你的勇气了。”

  李承乾低头看向李云睿的脸,瞬间就沉沦了进去。

  很快,寝宫内就弥漫起一股氤靡的气息,粗重的呼吸声和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宫殿中。

  而在寝宫内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中,一道轻微的咔嚓声从木盒中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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